花想容想都沒想,直接將一顆極品煥靈丹塞進昭白骨的嘴裡。
一時間,他眉宇間倒是沒有什麼髒東西滲出來。只是下一瞬,她只覺得耳邊,万俟鳳麟方向傳來“噼噼啪啪”放鞭炮一般的脆響。
側目望過去時候,万俟鳳麟也正望着他們這邊,而他們和万俟鳳麟之間的那些似妖獸又似將幻化成人形的小妖,盡數不見。
“師妹,我是認真的。”
“還沒醒?師兄,師妹也是認真的。咱都到白水之濱了,能不鬧麼?你看那漫天的妖靈,哎呦!鬆手,不知這些東西對我兒子的恢復有助益沒有,我得收起來。”
說着,花想容左手平展在自己身側,淬骨丹鼎化出一瞬,她見到鳳麟劍好像也在吸收着妖靈。
不過,她沒有灰心。本來妖靈也不是她的全部想要,她只是見到那些妖靈之中,影影綽綽着一些半成型的妖丹。之前丹鼎就吸收、淬化了不少妖丹,她就是有那樣一種直覺,這妖丹都給了丹鼎,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的。
昭白骨原先聽見她說要收了妖靈,還以爲她真的走了偏門。可見到她放出淬骨丹鼎的一剎,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他就知道,花想容不會像琴心說的那樣。永遠不會,像她說的那樣,藉機墮魔!
“想不到,還有好多。師兄你說,這些東西,淬骨丹鼎到底爲什麼會收起來呢?”她癡癡地望着好像星斗入鼎來的美輪美奐情景,反問身側人。
“丹鼎,那不是你想的麼?”
昭白骨故意逗她,不過他這話不由得心的,其實是在想着剛纔她把那顆丹藥塞進他口中以後發生的事。他猝不及防吞下丹藥之後,那藥力好像一下子就迸發了出來。
衆士兵不明所以,原地舉着兵器搖旗吶喊以爲是他們除掉妖物的時候,昭白骨和万俟鳳麟對視。通過万俟鳳麟看向自己的目光,昭白骨更能確定,其實他也察覺到了異樣。
“師妹,剛剛那個,是什麼?”
“煥靈丹呀!你怎麼能不知道?額…對哦,你不是流光,是不一定會知道。”
花想容聞言時候,收起淬骨丹鼎。冷眼見到万俟鳳麟不理半空吸收、淬化着妖靈的鳳麟劍,闊步走向他們這邊,話不過腦地說。
可是這話說出口的一瞬,她馬上就察覺到是很傷人的。
“那個…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識是說,這些丹藥,都是我在入仙島之前……”
“好了,你說的本就是事實,我懂。”
花想容的粉脣被昭白骨食指輕輕點住,繼而,昭白骨還附贈了淺淺且和煦如春陽爛漫的笑容。
“哎呦,師兄你簡直是太善解人意了。麼麼噠!”花想容從來沒想過他是這樣的昭白骨,不但不生氣,還反過來安慰她。
她不由得將兩指先覆在自己的脣上,緊接着就作勢將兩指印在昭白骨的臉頰。昭白骨受寵若驚,沒想到自己的一句體諒竟能換來如此殊榮。比起那些尋根究底的問話,他的小師妹,好像真的更怕別人對她體諒。微微臉紅之際,他脣角又露出淡淡地笑。
“喔!我師兄不板着臉的樣子真是超讚!”對他比起大拇指,花想容甚至因爲昭白骨的謙和,忘記了她當前要解決的棘手問題是万俟鳳麟。
“表妹,你剛纔看見了麼?”万俟鳳麟見到花想容和昭白骨如此不見外地倚坐在一起,不由得有些吃味。
花想容扭頭看向他,注意到他的表情。她忽然想到了許久之前,還是她方入劍門關之時,流光對她說過的話。是有關於諸多男子無法從她身上移開視線的話,其實那並不是因爲他們真的喜歡她,而是因爲,她的身上帶着流光雲巖狐的氣質。
彼時是,現在恐怕更是。
像万俟鳳麟這樣剛剛找到修習道道的人,修爲在她之下,該是無法避免這種事情。
“表哥,你來,我有話跟你說。”起身之後,花想容奔向拉起万俟鳳麟的手臂,可是想着會割破手,又想轉向他的手,方要牽起他手的關卡,想到昭白骨還在身邊。
她果斷地收回自己的手,而後向着人少的一邊走。
“師……”
昭白骨有些不懂花想容的心思,見她奇奇怪怪地叫着万俟鳳麟離開,難免有些擔心。可他才喚出一個字,耳邊就響起流光的話音:由她去吧!花容容是個很有分寸的丫頭,她大約是感覺到那個小子對他有想法,所以要想辦法化除。
望着遠處的士兵歡呼雀躍的樣子,昭白骨的眸子裡也驀然染上了一層歡喜的顏色,雙手交握在一起,原處坐着不動喃喃道:“你又知道。”
流光聞言,似是聽出了醋意:呦呵,堂堂上仙也會吃味?不是說好了麼?只要能好好守着容容,咱們可以共存?因爲你的割捨,我都不介意你守在容容身邊,你還找茬兒是吧?
“不,正如師妹所說。你們相處時日較久,你自然應該更瞭解她。”忽然地,昭白骨好像釋然了一樣。
他如此一說,身居在他軀殼之內的流光反而不好意思“得寸進尺”了:嘴甜的孩子惹人疼,現在仍容容好像比較偏心於你。我都沒嚷嚷,你以後也一定不能這樣讓她爲難。
“是麼?偏心我?你感覺到了?我都不知道!”昭白骨這番話,連連帶着語調。
耳邊的話音再次傳來,這一次,流光好像有點生氣,他貶低昭白骨道:情骨都塞給別人了,除了讓她時時刻刻都開心,你還能知道些什麼?
誠然,流光這話說的雖然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化掉倒是那種和花想容纔會有的開心。
聞聽此言,昭白骨抿着脣,默默地笑了。
“哎呦,我師兄是不是真的病了?該不會我又給你吃錯藥了吧?自己跟這兒笑什麼呢?”一隻微涼的小手覆在他的額上,花想容擔憂的話語碎碎而至。
扣住自己額上的手,緩緩地收回懷裡。
“師妹,非要去靈獸島不可麼?好不容易纔出了蓬壺?不如我們去別處玩吧?”
“流光,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聽見這個的口中說出這麼多話,花想容立時就飈了。而昭白骨笑聽有人替自己背鍋的同時,耳邊還回響着流光的怨懟:昭白骨——你是不是活膩歪了?敢叫我替你背黑鍋?
明媚的陽光之下,昭白骨對上花想容燦爛的笑顏,彷彿看見了沒理的曇花,希望它永不凋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