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帶小姐去找她的朋友。切記,別露出蛛絲馬跡。”
花想容本想和是個大朋友告個別,只是話還沒說出口,外婆就已經在門口喊人了。
老李?是的,是那個藥店掌櫃,他不是被聶魄擊倒了麼?
“是,主人。”
她正覺得不可思議的時候,那個藥店掌櫃就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訝異地看着仿若沒事人的中年男人,她不由得下意識地回眸看向門口站着的老婦人。
“去吧!要是他們欺負我的容兒,容兒隨時回來找外婆。”
“哈哈,外婆不用擔心,你外孫女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等着容兒好消息。等我再來看外婆時候,再帶些續命丹給您。”
花想容真如十幾歲的孩子一般,笑嘻嘻地衝着老婦人吹噓一句就隨着老李穿過來時的院子出門去了。
老婦人望着小姑娘離開的背影,視線不由得移向四條趴在雪地裡的大狗,心下絲絲落落地一疼:哎!這孩子真是命苦,承襲了誰不好,爲什麼偏偏承襲了我的血脈。要是不讓劍心宗的人知道還好,但凡察覺了,都是一輩子逃不掉的災禍!
跟在老李身後漸漸向外走,此時花想容才忽然明白爲什麼聶魄遲遲未歸。
“那個,李伯伯。我朋友,在哪?”猶豫再三,她還是打算先打聽清楚聶魄的處境,萬一一會見了人,那小子再忽然聰明瞭問這問那,她拿什麼回答。
“小姐客套了,真想不到今日居然大水衝了龍王廟。還請小姐不要責怪老李纔是至於您的朋友,您大可放心,不會讓您遭人懷疑的。”
驚聞老李這番言論,花想容心生嘆息:我去!這又是一個人精兒啊?我就是問了一聲,要不要這麼善解人意?
眼見着就快出了小巷,老李忽然停下腳步,回眸看向花想容,弄得她一愣,人家才笑道:“爲了不給小姐惹麻煩,老李就送小姐到這裡。”
說完,老李也不等她說話,便向巷子了折了回去。
“哎!李伯伯。”
“小姐請講。”
“我外婆,她…身子不好,還勞您多照看她的起居,別讓她老是在雪地裡走。”
雖然花想容和老婆婆是初次相見,可就如那些大狗認人一樣,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在這個大陸上,除了一個疼愛自己的父親,她還能擁有外婆的疼愛。
“小姐放心,主人就是看起來兇一些。”
老李已經走了,可是他的話音還在花想容的耳邊遲遲未去。他的話彷彿就說了一半兒,那一半是什麼,她還沒懂。
她怔怔地看着幽深的小巷,拍了拍自己披風下系在腰間的三個扁扁的儲物袋,轉身之間,也消失在這條聯繫着血緣至親的小巷口。
直待她回到大街上,才突然驚覺老李剛纔似乎並沒有告訴她聶魄到底去哪了。她不由得有點頭疼,依着她的凡人之軀,連點武功都不會,腳程又這麼慢,上哪找人去?
花想容沒有辦法,怕和聶魄走岔了也不敢亂跑,只得選擇最蠢的辦法,一面沿着回劍心宗的大街往回走,一面等人家回來找自己。
“姑娘,姑娘,這珠花很適合您,買一個吧!”看着街邊小販致誠的神情,花想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這已經是沿路第幾個要拉着自己買東西的人了?
“不用,謝謝。”她趕緊閃開小販的手,並且十分抱歉的向人家搖搖手。
那大紅、翠綠的顏色哪裡適合她?她有那麼俗氣麼?
“姑娘,姑娘您看看,還有翠玉的簪子,正配您的美貌!”可是花想容沒有想到,當街之下,這個小販居然敢直接上來攥住她的手臂。
她嚇了一跳,趕緊想伸手去撥開這個莫名其妙小販的手,但卻掙不開:“我說不用了,請你放手……”
“姑娘……”
“放手!”
小販還不放棄,花想容此時就已經不僅僅是尷尬了。她使勁掙了兩下,四下看看路上的百姓都只是在看熱鬧,沒有一個人來幫她。
正在她要喊人的時候,一條修長的手臂出現在她的視線裡,這人攥着小販的手腕,直叫小販吃痛地鬆了她的手。
“多謝……”花想容矮身施禮的下一瞬,擡眸時候對上施救這人的臉,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是你?”花長雲一襲竹青對襟窄袖長袍,寸勁鬆開小販的手,看見花想容帽下的臉,臉上出現的神情和她完全不同,是驚喜。
可是,看見花長雲的她,可一點驚喜都沒有,她覺得這比起剛纔那個小販,是更大的驚嚇。
半盞茶之後,二人站在街邊。
“爲什麼不選我,爲什麼選了花長歌?”
“那是十長老選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花想容醉了,不管他們四個是不是抱養來了,在外人和她的眼裡,花家四公子頂多就是哥哥一樣的存在。至於兒女私情,哎呦她勒個去,想想就渾身發冷。
“花想容,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麼?以你的聰明,真的是沒辦法?”花長雲此時的顏色,和剛纔救下她的時候有很大的不同。
雖然街上的人來來往往,但讓她感覺的到是比之前被小販抓住時候的不安。
“就算是我選的,我不記得我欠了你什麼?我爲什麼不能選花長歌?”
“花想容!”
大約今天註定了她的手腕要倒黴,才脫了那個小販的手,現在又換成了花長雲的手。即便她能感覺到花長雲的隱忍,可是他畢竟是一個身負練氣中期二階的人。
“花長雲,在我眼裡,你只是哥哥。你們四個全都一樣!至於爲什麼選了花長歌,只能說這是蘭姨的心願。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能鬆手了麼?”
“你跟我走吧!”
“你有病吧!放開我!鬆手…你放開!”
幾番掙扎,花想容都掙不脫花長雲的手。到了最後,花長雲拉着她往城外走,她顧不得旁邊是不是有人,拼命掙扎的同時,已經開始嚷嚷。
忽地,一陣勁風從她身後颳了過來,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她整個人已經距離花長雲不下二十步遠。
而他們之間站着的人,從背影來看,正是苦尋不到的聶魄。
“你是誰?少管閒事!”花長雲挺劍向負手而立的人。
“閒事?你飛羽門的人當街欺負我劍心宗的人,難道也是閒事?”
聶魄話音方起,正揉着自己手腕的花想容,聽見“飛羽門”三個字,忽然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