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凡冥雙陷

勾祭攻勢太猛,蜀山立即派弟子與較近的武當及太白達成共識,連成統一戰線。

“必須在青木來之前消滅掉現在的妖魔,如果青木趕來匯合,必定大大增強他們的勢力,到時我們佔得難免是下風。”儒劫在養正殿上說道。

“對對對對對!”風雅投來贊成票,“要消滅!”

蘇筱筱和顧棋趴在地圖上看了半天,他們也被召來參與討論了。“現在蜀山和太白、武當分別立於三地,剛好形成三足鼎立之勢,是易守難攻的,勾祭若逐個攻破,對此我們還是有很大勝算的,”蘇筱筱分析着局勢,“現在轉攻太白,青木魔君帶領的勾祭又從北方而來,我們可以和武當一塊派出弟子前去支援太白,就是勾祭有多餘的勢力來對付我們,我們也足以應付。”

“但長久也不是良策,勾祭會派來更多的兵力。”儒良道。

“現在只能這樣,”冷石終於開口,“若久攻不下,索寂必會轉向天界或冥界,他不會在一個地方耗時太久,這樣對他沒好處。我們先派弟子去太白,其次再想想如何對付魔尊。”

一提到如何對方索寂,巫梵看了看冷石,誰都知道目前只有兩個方法,現在辜彼岸一走,唯一的辦法就是冷石和索寂一起回到三生石,再無第二種辦法。

大殿上寂靜一片,跟一瞬間沒有人了一樣,冷石看看下面,說道:“我相信還會有辦法,倘若真的沒有,我會和索寂一起……”

“不行!”話還沒說完,儒劫直接打斷,“我絕不允許你這樣做!”

“就是就是,”風雅跟着鬧起了脾氣,“我絕不同意!不同意!”

蘇筱筱、顧棋、巫梵、元祺包括儒良、風林紛紛行禮:“神君萬萬不可!還請三思。”

冷石明白他們的意思,無非是自己不要出什麼岔子,他自己也放不下天下,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這樣做。若真的走到這一步,就是辜彼岸在,他也會讓自己犧牲,他畢竟是冷石,見不得別人受傷害。“各位的好意我都知道,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輕易這樣做的。”

聽到他這句話,衆人才紛紛鬆了口氣,然而並沒有完全放鬆,要找到別的辦法,談何容易啊!

蘇筱筱的分析果然沒錯,青木由北而下,銀雀的隊伍也向太白移動,武當派的胤亓真人已經派出弟子趕往太白支援,而元祺也已下令派弟子前去了。

一方面支援,另一方面顧棋和巫梵在藏書閣裡找關於如何對付索寂的相關資料,資料中並沒有直接有關的消息,只能一點一點地找着線索,最後整理出方案來。

蘇筱筱被派去支援太白是她個人自願的,整個蜀山破例收的女弟子也就禁陌和蘇筱筱,這直接導致隊伍中只有蘇筱筱一個女的,不禁有種花木蘭的感覺。古有花木蘭代父從軍,今有蘇筱筱支援太白。

銀雀那邊地勢原因行進較慢,反正也不急,於是兩方支援率先抵達太白,準備權宜之計。依照推測,青木即將到達,大約一兩天後與銀雀摩無極匯合。

“哎,魔尊派我來,本以爲是蜀山這樣的大派,沒想到只是一個小小太白,還不夠我活動的,早知道我就不來了。這種小派隨便找一個比如銀雀這樣的不就搞定了嗎?真是的,你說,是魔尊低估了我青木,還是高估了你們這個小小太白啊?”

青木像之前一樣依舊一身黑衣,說實話他本是不想來的,誰讓另外兩個入定神遊,辰焰渡劫去了,他身爲魔君也有很多事情是迫不得已的,於是不情不願地來了,再說他之前勢如破竹,無非是想速戰速決,回去過他的逍遙日子去。

“喂!那個叫什麼青木的黑衣人,上次你偷襲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蘇筱筱對青木之前偷襲她的事仍然耿耿於懷。

“你……是誰啊?本君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何來偷襲一說?小姑娘你是認錯人了吧?”

“你是人嗎?”蘇筱筱嘀咕。

“我有聽到哦!對,我當然不是人,本君可是逍遙自在青木魔君,豈是你們凡人可比的。哦,我記起來了,你就是上次那個小姑娘啊,沒想到你還記着我呢,那我之前偷襲了你,你現在就偷襲回來啊!來啊來啊!偷襲啊!”青木這般是要鬧哪樣,站在他身邊的摩無極忍不住看向別處。

“你確定你是逍遙自在,不是自娛自樂?”蘇筱筱眯着眼問道。

“……”青木一愣,“有區別嗎?”

“沒文化真可怕,”蘇筱筱元陽梯田,“那老孃就好好地教教你!等什麼,上啊!”蘇筱筱一聲喝,雙方進入戰鬥狀態。

“老孃?中間少了個姑字吧!”青木站在原地好整以暇。

蘇筱筱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姑娘……給我打!”或許是蘇筱筱瞬間強大的氣場,雙方還真打了起來,太白掌門裴赩早已在一旁看呆,當然也隨她去了,他相信蜀山派來的弟子不會空有一張巧嘴,於是與另一部分弟子在後面觀戰,隨時準備派遣第二批加入戰鬥。

“吵得我煩死了,青木,什麼時候你也那麼多廢話了?現在纔打,該跟我回去了。”

正當雙方打得分不開時,一個語氣輕佻的聲音在空中響起,衆人皆一愣,緊接着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站到衆人面前,勾祭派的妖魔們紛紛下跪行禮:“恭迎魔尊。”而另一邊卻全是震驚。

索寂不戴面具,他那張與冷石一樣的臉便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大家眼前。若不是嘩啦啦跪下去一大片妖魔,好多人還以爲是冷石神君入魔了呢。

蘇筱筱等人此時退到裴赩身邊,靜觀發展。

“青木啊,我說你不聽我的話就算了,好歹讓我的耳根子清靜些,你要速戰速決的嘛!這樣吵來吵去我在瑤宮都待不住了,算了,你跟我回去吧,本座有新的想法了,凡間打打殺殺沒意思,不如去冥界玩玩吧,走了!”索寂說完直接消失。

青木翻了個白眼,對身後的妖魔說了句:“走吧!”也跟着離開。衆魔心念一動,全體即刻不見。面前一下子空空蕩蕩的,蘇筱筱還真有點不適應。

“索寂這是要攻打冥界?”風雅問道,剛剛的一起他們可是通過瓊白看到了。

冷石點點頭,把瓊白交還給元祺。

“那他爲什麼放棄不攻凡間了?”無水說,她或許更關心冥界,那好歹是她生活過的對方,再說她知道,冥王冥後是南宮無辰的父母,如今南宮無辰不知道在哪兒,他爹孃可不能出事了。冥界雖與六界交流不多,但也是體系龐大的一界。

“神君,掌門,無水在此懇請二位,支援冥界。”無水說着欲行大禮,被元祺扶住。

“無水姑娘免此大禮,冥界我定會派弟子前去。”元祺說道。

“神君與掌門恐怕不知,冥王冥後乃是南宮無辰的親生父母,現在他已失蹤,冥王冥後不能再出什麼事了。”無水說。這些事從沒人跟冷石說過,就連當年一直在冷石身邊的辜彼岸也沒提過,偏偏他們一行人在冥界那會兒自己沒用玄明鏡去看,到現在才通過無水知道。如此說來,更是要幫忙了。

可是,他冷石在六界中那麼多年,怎麼從沒聽過冥王冥後還有個在凡間的兒子?由於時間緊迫,冷石很快把這件事暫放一邊,重新開始思考問題——如何打敗索寂。

冥界掛起來一場腥風血雨,青木直逼王宮。不同於凡間,青木在交戰時並沒有那麼輕鬆,久攻不下是最好的形容詞。再加上天界與蜀山的援助,更是難攻,然而青木知道,如果面對強大的兵力,智取才能更勝一籌。

“你們來了。”冥後在醉月亭中迎接蜀山弟子,“首先多謝貴派相助。”

顧棋微微點頭以表敬意,他現在很怕,怕冥後問到南宮無辰的事情,可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冥後頓了頓便開口問道:“辰兒怎麼樣了?他還好嗎?”

衆弟子聞言一愣,顧棋垂眼不再看冥後,說道:“南宮他……他……”

“怎麼了?”冥後眉一蹙,直覺告訴她有事發生。

“他……他不久前離開蜀山了,沒有回來過,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顧棋沒有說失蹤,說離開蜀山可能更好一點。冥後果然沒有太着急,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南宮無辰很早就離開他們了,直到之前因爲探消息纔回了一次冥界,冥後一直擔心,見他沒事便放心了。現在他又離開了蜀山,在這樣亂的六界中,除非他回了勾祭,否則他還能去哪兒?

“對了,小岸那個丫頭怎麼樣了?”冥後又想起南宮無辰跟自己提起過的辜彼岸。她本身對這個辜彼岸有不錯的印象,像她當初說的那樣,能和她在一起的人是真的有福。

聽到辜彼岸,顧棋目光一黯:“小岸她失蹤快五年了,十多天前回來過,幾天後就有不見了,而且,當初她爲了拿到瓊白,喝下忘川水失去了所以的記憶,現在更是不知道在哪裡。”冥後聽完心情沉重不少,索寂來攻,偏偏發生這樣的事情,任誰都不好受吧。

“你們要瓊白做什麼?”

“打敗索寂,”顧棋說道,“索寂並非一般魔尊,他聚煞氣形成,只有知道他源自哪裡,才能找到對付他的辦法。現在方法是找到了,但不是要犧牲冷石神君,就是要犧牲小岸,而今小岸不知去向,只有冷石神君了。”

冥後不知道其中原由,只能問:“爲什麼跟他們有關係?”

“冷石神君本是三生石的靈魄,在彼岸花的幫助下脫離三生石成了現在的冷石神君,同時因爲靈魄的離開,三生石本身的邪氣也隨之逃了出來,這才形成了索寂,而那株彼岸花,百年後修成了現在的小岸 所以,犧牲的不是冷石神君就是小岸。”

“原來是這樣。”冥後像聽了一個一個故事一樣,她實在沒有想到竟會有這樣的一層聯繫在,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衆人無言,只能默默地站着。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站在冥王冥後身後的侍女偷偷伸手,掌心出現兩隻金色的小蜘蛛,跳到了冥王冥後身後,兩隻看似美麗的蜘蛛開始爬了起來。

王宮久攻不下,青木倒也沒有怎麼樣,只是找了把椅子躺在上面睡覺,銀雀和摩無極分別靠着兩根殿前的柱子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天。其餘衆魔已然站着,頭頂着太陽還要給青木扇風送水,這件事告訴他們一個道理:只有官大,才能享受到好的待遇。

許久之後,青木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終於站起了身,揮手一指近在咫尺的王宮,吐出一個字:“殺。”就是這樣一個薄涼的字眼,帶着無情與冷酷在空氣中響起。銀雀摩無極帶頭衝了進去,妖魔們緊跟着一擁而入。

金色的小蜘蛛繞着冥王冥後一圈一圈地轉,吐着金色的絲卻不是在結網而是一個奇怪形狀的圈,最後兩隻小蜘蛛各自延出一條絲走到了一塊,接着不着痕跡地消失,隨着它們的消失,金絲圈也不見,那是鐐銬一樣的形狀。侍女悄悄勾起嘴角,向周圍的侍女點頭示意,幾個侍女立刻恢復妖魔原身向蜀山弟子攻去。

顧棋連忙應戰,原來妖魔早就混進來了。冥王冥後正欲出手,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四下看去,只見地上的金圈忽明忽暗地閃着光。

“金線蜘蛛?”冥後大驚,她不知道何時放的蜘蛛,要知道這種蜘蛛看起來小,吐出的金絲卻有一定的能量,因此很多人都用這種小蜘蛛來布小型陣法,比如這個雙囚陣,同時關押兩人。

“什麼是金線蜘蛛?”冥王問她,“我怎麼動不了了?”

“讓你平時只管夜夜笙歌,這是雙囚陣,短時間內出不去的。”冥後瞪了冥王一眼,轉頭對顧棋說道,“快回去吧,冥界註定要淪陷了!快回去!記住,拼死要守住天界!”

顧棋一劍擋開一個妖魔:“可是你們……”

“別可是了!快走啊!再不走來不及了!”冥後能感覺到勾祭已往這邊來,冥界淪陷是小事,六界覆亡纔是大事。

“那好。”顧棋看看漸漸往這邊聚集的妖魔,畫了個陣法一羣弟子便通過陣法離開。

隨後趕來的青木眼睜睜看着一羣人消失:“可惜啊,又讓他們逃過一劫,嘖嘖。”

“青木魔君,你不是一向不羈的嗎?怎麼這回幫索寂辦事那麼認真啊?”冥後看着青木。

“沒辦法啊,瓔珞和白尚入定神遊,辰焰碰巧要渡劫,只有我出手了。”

“辰兒渡劫?”

青木聳聳肩:“不然我會來這兒打打殺殺,你以爲我想?帶走吧,你們是辰焰爹孃,魔尊不會虧待你們的。下一個目標,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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