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春’天來了,這是天地生靈發情的季節。

‘花’谷青黛是有些年月的大妖,它已經很久很久不知發情的滋味了,許多時候它都是盤卷在溪水旁的大青石上臆想當年做小蛇的時候,每當冰雪消融‘春’暖‘花’開的季節,它應該就會出來找‘交’,配的雄蛇,有時是一條,有時是多條。

然而,那時不管有多勁爆,它都已懷念不起滋味來了,畢竟那會兒它的靈智是未開的,是沒有記憶的,它只是像所有其他的蛇類一樣,機械的遵循着身體的本能,像一個被天道驅趕着的木偶,例行繁衍着“蛇”這一物種,不至使之滅絕。

而現在,沒有了法力護持,被禁錮在‘肉’囊之內的青黛卻覺自己發情了,那一定是因爲節氣的緣故,它堅定不移的想。

尋着“男人”的氣息,它從他的腳下爬到他的頭顱邊上,跪坐在他的臉龐身側,藉着‘牀’頭燈火,俯身細看,便見其長眉入鬢,濃黑上斜,眼長鼻‘挺’‘脣’紅,真好看呀,它輕聲嘀咕,滿眼放‘精’光,比‘花’妖還‘花’癡。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佛語突來,在它腦海深處炸響,青黛苦惱的皺起了眉頭,它有些怨憤了,怨憤當年那個給它開了靈智的大和尚。

紅顏白骨皆是虛妄,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鬱郁黃‘花’無非般若。

無緣無故,當年那大和尚給它講道的情形又再次浮現在眼前。

好痛苦。青黛捧着肚子歪在枕頭上無聲打滾。

姬燁從始至終都是清醒的,他是要看看尤黛黛究竟能耍出什麼樣的新‘花’招,而事實證明,此‘女’依舊笨拙,智商捉急,他躺在這裡任她施爲,她都無計可施。

想到此處,他不禁嘲諷一笑,心念一聲笨蛋,眼睛一閉,這回是真要睡覺去了,他可不像尤黛黛,白日想何時睡就何時睡,他寅時‘交’尾便要起身,而後便是一整日的不得空閒。

“疼。”青黛不知自己怎麼了,它只覺好疼,可憐巴巴的輕推眼前這個男人,它希望他能幫助它。

嗚嗚,法力沒有了,它真是太可憐了。

“朕困了,睡覺。”姬燁不想陪她玩‘花’樣了,他此時是真困了,錦被一‘蒙’腦袋便想做那縮頭烏龜。

青黛吐舌頭抗議,可惜的是它的舌頭也和原來的不一樣了,變的好短好短,還似乎被針線縫合了起來。

嗚,它更痛苦了,禁不住又推了一把,軟聲軟氣,無助的道:“我好疼,求幫助。”

“閉嘴。”

被子裡的聲音忒沒好氣,奈何青黛聽不出來,在它難受的時候,誰能指望一隻妖聽懂他人的不耐,而後懂事的敗退呢。

青黛又是尤其任‘性’而得天獨厚的妖,只要它想到的,它是不會委屈自己的,迄今爲止,它曾經升起過的想望都是以達到而告終的,所以這一次也不例外。

“我生病了。”青黛伸出一根指頭戳他。

他纔不信,自從尤黛黛懷了孩子之後,三天兩頭她都是“生病”的,她恨不得他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哄着她縱着她。

可笑的緊。

“你還活着嗎?”青黛艱難的伸出顆腦袋來撐在他的頭顱上方問道。

姬燁氣笑了,揮開被子,猛的坐起來,正在他頭顱上方的青黛反應不快,當下就被撞個正着,摔在一旁就怎麼也爬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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