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的鼓聲再度響起,在鼓手激昂的錘擊中,青州第一第二軍團氣勢洶洶的邁步向敵軍逼近。
左髭丈八嘆了口氣,絕望的說:“劉備已經搶先攻擊了,俺們不能傻站在這兒,等他們來打,傳令:全給我衝,打他孃的。”
“打”,像是困於陷阱的猛獸發出的最後嘶鳴,黃巾士卒自喉嚨裡發出低沉的悲憤吼叫,那聲音充滿了絕望,充滿了一去無回的感悟。
隨着這一聲號令下,黃巾軍的左翼和中軍空羣而出,向我軍撲來,獨楊鳳的右軍紋絲不動。
“傻瓜”,站在高高的巢車上,我放下望遠鏡,轉身對身邊的陳羣斷言:“此戰,我軍必勝。”
陳羣淡淡的一笑,信心百倍的答覆說:“羣從來沒想到,主公會敗於黃巾小卒手中。”
隨即,他充滿疑惑的探問:“不過,主公怎麼一看黃巾衝鋒的勢頭,就判斷黃巾必敗呢?羣無知,很想知道主公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
我微笑的搖搖頭,來不及回答陳羣,搶先下令:“吹軍號,命令文謙(樂進)停住腳步,轉入防禦陣型。”
“勃爾斤,命令聯合軍團左移,準備保護陣型左翼。”
“吹軍號,命令兩翼雷騎狼騎下馬歇息,做好攻擊準備……”
這一連串命令流水般下達後,我纔來得及向陳羣解釋:“軍隊的衝鋒不是賽跑,士兵衝到對方陣前,要立即展開廝殺。所以,軍隊的衝鋒要留有餘力。
一般來說,軍隊的衝鋒分爲三段式,第一階段是緩步,通過各兵種前進速度不同,調整隊列,變幻陣型。比如,利用弓兵速度、重裝士兵速度、輕步兵速度、格鬥兵速度各有不同。在前進時,根據地形不同、戰法不同,列陣時,各兵種排列方式也不同,這些,都需要在緩步階段調整。
第二階段是快步,利用快步的行進調動士兵的士氣,整理隊列,調整攻擊節奏……
第三階段是奔跑,提高士兵的衝擊能力,需要利用全隊攻擊的氣勢,打擊敵人抵抗的意識……。”
轉身一指黃巾軍攻擊的人潮,我接着補充說:“黃巾軍一發動攻擊,就全體上陣,連預備隊也不留。一旦開始衝鋒,就全力奔跑——這已經不是衝鋒了,這是賽跑。等他們跑到我軍陣型前方,只有吐着舌頭喘氣的力氣,我方士兵需要的只是順勢屠殺而已。此戰,勝負已定。”
前方,軍號聲響起,鼓聲變換,前、後隊的16列矛兵迅速調整步伐,向左右兩翼伸出了雙臂,迅即,雙臂合龍,厚度爲5排的矛兵防禦大陣組成了。橫排矛兵之間相距0.8米,縱排前後矛兵相距1.2米。前後梯隊間各矛兵參差排列,三米長矛齊齊向前伸出,形成了一片犬牙交錯的鋼鐵森林。
鼓聲再度變換,兩千格鬥兵挺身向前,排列在長矛兵身後,做好的格鬥準備。
一聲軍號,樂進響亮的嗓門在陣前響起:“弓兵隊,覆蓋射擊。兩輪急射。”
弓兵隊中,立刻響起了尉官的號令聲:“全體,舉弓……”
“標尺4,搭箭……”
“瞄準……”
“放箭!”
隨着弓弦的顫響,2000只羽箭黑鴉般的從士兵手上飛起,落入奔跑的黃巾隊伍中,濺起一片的血花。一眨眼之間,又一輪箭雨傾斜下來。
樂進再次高喊:“弓兵隊,壓制射擊,10輪急速射,放箭。”
黃巾右翼,正對着我方左軍的方向。幾名黃巾士兵急速的奔向騎着駑馬,屹立在陣前的楊鳳:“楊首領,全軍都衝上去了,爲何我軍不動?我們是否也發起攻擊。”
楊鳳漠然的搖頭拒絕:“我軍現在不能動。”
揚起馬鞭來,指着對面,楊鳳補充說:“劉公玄德左右,尚有兩支強大的騎兵沒有動,一旦我軍投入戰鬥,陷入鏖戰中,劉公可以隨時動用這兩支騎兵,從任何我們預料不到的地方,發起攻擊。
另外,劉公的中軍本陣,還沒有出動,這支生力軍,不知道何時投入戰鬥,打擊我們何處。我軍不動,劉公就不好出動騎兵和中軍本陣。我軍人多,等到最後,劉公將不得不動用騎兵和中軍本陣。那時,我們這支生力軍將是對抗他這支生力軍的最後力量。
我軍決不能動。”
我軍右翼,雷騎兵靜靜的站在戰馬的旁邊,等待衝鋒的號令。不時,有雷騎士兵拍打着馬肩馬腿,幫助馬匹在寒冷的早晨舒筋活血。張飛耷拉着腦袋,狠狠的用力踢着腳下的碎石。
剛剛收到嚴厲斥責的他,雖然耐不住寂寞,頻頻把眼光投向中軍,希望看到攻擊的命令。可是,號令沒有下達,他卻不敢有絲毫異動。
黃巾的大隊人馬漸漸逼近了青州軍團,弓兵連續的壓制射擊,已使黃巾攻擊隊伍中,出現了10米跨度的斷層,在這斷層中,羽箭還在不時的落下、落下。不時的,受傷倒地的黃巾軍發出陣陣慘叫——那是他們再度中箭了。
樂進見到黃巾軍出現攻擊斷層,當機立斷發出命令:“全體,山字陣,攻擊前進。”
軍號響起,鼓聲沉重的錘響,第二排長矛兵發出一聲吶喊“唿嗨”。隨即,踩着鼓點,自第一排矛兵身邊的空隙中撲出。“唿嗨”——吶喊聲再起,鼓聲中,矛兵整齊劃一的刺出了手中的長矛。
第二聲吶喊才起,不等那排長矛刺出,第三排矛兵也同時發出吶喊,挺矛穿越了前兩排矛兵的空隙,在鼓聲中,再一聲吶喊,奮力將長矛刺出。
隨即,整個青州軍團像突然覺醒的惡獸,又像是沸騰的大海,一浪才平,一浪又起,一浪向前滾動,無數後浪尾隨,發動了接連不斷的狠辣攻擊,一隊隊矛兵,排山倒海、山呼海嘯般向前攻擊,攻擊。
前排矛兵剛把長矛刺出,後排矛兵緊跟着兇猛地向敵軍撲去,“唿嗨”——整個陣地響徹着連續不斷的吶喊。隨着這吶喊,一層層長矛兵如一波接一波的波濤,翻滾着,咆哮着,奔騰向前,勢不可擋……
黃巾前鋒首領齊國(本無名,遂以官職齊國相爲稱號,綽號爲齊國)見到前隊的黃巾如湯澆雪般層層剝落,在一陣陣“唿嗨”的吶喊中,進攻的黃巾城排成排的倒下,挺身高呼:“隨我來”。語聲剛落,隨即,一馬當先的向我軍長矛陣前殺去。
纔到陣前,立腳未穩,耳邊響起暴雷般的吶喊:“唿嗨”。隨着這聲吶喊,一排整齊的長矛兇猛的刺來。
齊國雙目通紅,奮力砍開當前的兩支長矛,巨大的衝力力讓他立腳不住,連連倒退。
未幾平衡身體,震耳的吶喊再度響起,又一排長矛刺來。齊國慌亂的豎起刀來,擋住了一支刺向喉嚨的長矛。長矛的撞擊使他臉仰上了天空,身體失去平衡。與此同時,胸口,小腹,肩膀一痛,突然之間,那仰臉向上的眼睛,只看見天空越飛越遠,越飛越高。
一陣塵土高高揚起,齊國卻重重的落下,仰望着天空中朵朵白雲,戰場上的喧囂聲、吶喊聲、矛刺中甲葉發出的金屬以及身體的刺痛,漸漸離他遠去……
一隻腳踩在了他身上,俯身斬下他頭顱的格鬥兵聽到了他最後一句話——“天好藍……”
片刻之間,矛兵大陣殺出重圍,來到弓箭曾經覆蓋的戰區。在接連不斷的箭雨傾泄下,這裡,已經形成了一個斷層,遍地是中箭哀號的黃巾士卒。他們流淌着鮮血,在死神的腳邊悲慘地呻吟着,嗚咽着。
這攻擊斷層後面,無數驚懼的黃巾士卒尚在遲疑不前。
樂進立刻下令:“弓兵隊上來射住陣腳。格鬥兵,出陣,清理陣前。前隊矛兵轉入後隊,休息整編。後隊矛兵,挺矛上前,接替前隊,攻擊準備。”
大陣繼續前行,行進中,前隊矛兵聽到號令,挺矛立住陣腳,格鬥兵隊伍穿越而過,到陣前斬殺着傷重不治的黃巾士兵。後隊矛兵毫不理會戰鬥的場面,穿越格鬥兵而過,在陣前立足。短短一瞬間,陣型變幻,前隊矛兵成爲了後陣,而沒有參與博殺的後陣矛兵轉移到了陣前。
方纔,那一浪接一浪的兇猛攻擊雖然短暫,卻已經耗盡了前隊士兵的體力。等到他們開始壓後陣後,疲憊迅速用了上來,士兵們喘息着,相互詢問着隊友的消息。
“勃爾斤,調500人上前,救治我方傷員,補充傷亡矛兵。”站在巢車上看到這情景,我急急下令。
第一輪攻擊結束,雙方都在藉此喘息,調整。我們陣前已經乘機換上了生力兵,他們邁着堅定的步伐,繼續向前挺進。
初戰告捷,必須再次給予對手不斷的打擊,不停地施加壓力。我暗暗下了決心:“吹軍號,命令雷騎出動,自側翼繞到敵軍後方,發動攻擊。轉告翼德,我期待他‘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
擊敵擊強,若是張飛能夠率領強大突擊力的雷騎,穿透敵軍陣營,斬殺敵軍大將,此戰,至少一半的勝利掌握在我手中了。
“命令,狼騎全體前移,在步兵右側列陣,等待突擊命令。”
“命令,聯合軍團前移,在步兵左翼列陣。”我發出這組命令後,轉身對陳羣說:“長文,下巢車吧,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前線,沒必要呆在上面了。”
沒等我在下面整理好鎧甲,樂進統領的步兵陣前,在此響起了一浪接一浪的刺殺聲——“唿嗨、唿嗨”,整個步兵陣再次像開鍋的水一樣沸騰起來。
咚咚咚咚,雷騎陣營裡,一陣陣敲擊盾牌的聲音傳來,張飛霹靂般的大吼聲震四野:“雷”。
1000重甲士卒齊聲響應:“雷”。
1000枝沉重的刺槍狠狠的頓砸在地上,剎那間,大地一陣哆嗦。
“雷”,張霹靂再次發出非人的吼叫。
“雷”1000士卒奮力大叫,長槍再次頓砸在地上。
就這樣,他們每喝一聲“雷”,敲擊一下地面,敲一下地,喝一聲“雷”。
戰馬躍躍欲試,士兵摩拳擦掌,呼喊聲越來越響亮,敲擊聲越來越沉重,一聲暴喊響起,彷彿天空中打了個霹靂:“擊”。
全軍,所有的軍號齊齊響應,雷騎的馬蹄聲震動了整個青州,三國第一猛將張飛,率領着出雲城最精銳的重裝鐵騎空羣而出。
馬上,一個個彷彿機械怪獸般的騎兵,刺槍垂直的向空中樹立着,在黃巾軍大陣斜斜切過。那一刻,不僅是黃巾軍,連我,也感覺到一種擊敗強敵的緊張與期待。整個戰場,似乎也瀰漫着一種奇妙的氣氛,每個人都在注意着下一刻的變化——步兵陣的纏鬥已顯得不那麼重要。
繞過黃巾大陣,雷騎在一聲呼喝下,勒住了馬繮,忽動忽靜,這一切在雷騎身上顯得那麼和諧,高順治軍之奇妙,真是不同凡響啊。
軍號再響,張飛提馬,緩緩的走到陣列,突出在雷騎正前方。隨着蛇矛的擺動,200名最勇猛的騎兵排列在他身後,其餘800勇士,成兩層排列,每層400人,一個錐形攻擊陣勢擺出了。
身教重於言傳啊,妄費了我多少口舌,教不會張飛兵陣博殺之術。到出雲城晃了一圈,看見幾次高順練軍,張飛擺陣也像模像樣了。難得。
出雲馬來自佩爾賽馬,本就有“馬中大象”的稱號,身高體大的馬背上,再坐一個滿臉虯髯,銅鈴般牛眼,黑炭般皮膚,非人般巨嗓門的惡漢,直可以嚇鬼。後陣黃巾巾到這番場景,連連的向陣內退縮。
在雙方的屏息以待中,張飛好整以暇的排列着隊伍。隨着蛇矛的揮動,雷騎開始衝鋒,豎立的長槍一個接一個變爲平端。緩步、小跑,衝刺。
佩爾賽馬既名之爲賽馬,它的短途衝刺能力非同一般,骨骼粗壯、體重超過一噸的成年玉追馬,步幅極大,就在電光火石間,張飛一馬當先的撞ru敵軍陣內。身高兩米六的巨馬,一路撞翻無數的攔路黃巾,只一瞬間,摧毀了黃巾三列槍陣。
跟隨着張飛撞開的缺口,雷騎呼嘯着衝入了黃巾陣內,本來只是一個小小的缺口而已,但大量涌來的雷騎像是洪流大水一般,拼命的衝進這個缺口處,不一會,黃巾後陣的的缺口逐漸擴大。彷彿堤壩決水,慌亂的洪流奔涌而出,迅速波及全陣。
“好厲害的騎兵隊啊,如此不畏死的突入我方的陣勢”,看着雷騎如同猛獸撲入羊羣一般,驅趕着黃巾士卒。列在黃巾右翼前的楊鳳不禁打了個寒顫。舉目望去,連續的捅刺,使無數的雷騎兵長槍上掛滿了屍體,漸漸不能使用。隨着一聲吶喊,雷騎拋去了長槍,拔出了鋒利的馬刀、戰斧,毫不停留的向陣心惡狠狠地殺去。
“命令,狼騎出動,自側方施以箭襲”,看到在雷騎的驅趕下,黃巾陣勢越集越密,步兵的推進漸漸艱難,我立刻下令。此刻,狼騎的弓襲對於打散對方的密集陣型必不可缺。
“傳令,勃爾斤帶2000士卒上前,保護樂進後隊,命令樂進後隊矛兵全線壓上,加大攻勢,命令樂進變陣,林字陣型攻擊前進。”
接到我的命令,早已按耐不住的勃爾斤迅速帶2000士卒壓上。
軍號響起,後隊矛兵挺矛向前,接替了廝殺已久的前隊長矛陣。隨即,軍號再響,矛兵之間距離逐漸拉大,相距從0.8米變爲了1.8米。格鬥兵漸漸前移,每個矛兵身邊跟隨了一名格鬥兵。
經過如此變陣,殺入陣心的步兵加寬了攻擊正面,有了格鬥兵的保護,長短配合,步兵陣的纏鬥廝殺能力大大加強。
深陷軍陣廝殺中,左髭丈八奮力高喊:“兄弟們,大賢良師就在河對岸,等着你們救援,爲了大賢良師,爲了教中弟兄,奮力殺啊,殺過河對岸,咱們就可以見到敬愛的大賢良師了。”
大賢良師,這名字彷彿帶有魔力般,迅速催眠了黃巾士兵,左翼黃巾首領“泰山(郡)太守雷公”首先響應:“兄弟們,爲了敬愛的大賢良師,殺啊。”
轉眼之間,慌亂、疲憊、飢餓、寒冷的黃巾士卒立刻煥發了鬥志,發出聲聲怒吼,死命的向步兵陣發起了殊死的衝擊。
“迴光返照了”,我懶洋洋的說道,彷彿印證我的話語,步兵陣軍鼓響起,樂進裂開了前陣,放入兇猛撲擊的左髭丈八隊伍,隨即,“萬勝”,歡呼聲山呼海嘯般響起。前陣合攏,弓弩兵後撤,樂進帶格鬥兵尾隨,勃爾斤帶槍兵迎擊,整個包圍了左髭丈八。
“唔,這是……,沒想到,劉備居然在自己的陣腹內設下埋伏……”左髭丈八的瞳孔一瞬間放大,有點難以置信的說。回首身邊,衝入陣腹的士兵不足300人,將領中,只有雷公一人。
“雷公(因其人臉黑,故此綽號雷公),此戰,俺們敗了,沒想到,再也見不着大賢良師了。”看着圍上來的4000青州步卒,左髭丈八頹然喊道。
“萬勝”,如潮水般的呼喊聲再度響起,前陣傳令兵急急跑來報信:“主公,樂將軍斬殺匪首雷公,勃爾斤將軍斬殺匪首左髭丈八,敵軍氣勢大崩。”
“好,吹軍號,全軍齊攻,命令狼騎開始突陣。”我興奮的下令。大局已定,我軍勝利了。
“前進”,我拔出軍刀,一馬當先的向敵陣衝去。
左側,是我親自率領的聯合軍團2000人,右側,是關羽率領的狼騎開始突擊,後方,張飛的雷騎不停的在敵陣中攪動着,正面,樂進與勃爾斤率領的步卒緊緊壓上,攻擊前進。四面的軍勢一同彙集奔殺而來,那種浩大的聲勢足以讓人頹心喪志,就連在旁列隊沒有參與戰鬥的楊鳳軍也不例外。
狼騎雪亮的長槍頭放了下來,以錐形陣衝進黃巾士卒組成的隊列中。雙方剛一接觸,密集的黃巾陣型就變成了一塊腐朽的破布,被突進的騎兵硬生生的從中撕成兩半!
在橫飛的血雨中,看着一個個同伴被敵人穿上長槍,他們手上的刀還沒有揚起,心中的戰鬥意志就已經蕩然無存。外圍的黃巾士卒轉身就跑,卻死在飛斧箭矢下;接戰處也混亂不堪,三三兩兩擠成一團,被雷騎和狼騎用騎槍掃倒在地,被馬蹄踐踏。而黃巾士卒一旦落單,就會在第一時間被穿個透心涼。
一個洪亮的聲音傳出命令,組成錐形陣的狼騎兵紛紛向黃巾軍投出手裡的長槍,之後左手取盾、右手提刀,分爲十人一組的遊擊組,就近分散逼殺,用強悍的武力把這些隊形散亂的黃巾士卒碾壓得氣都喘不過來,甚至連想逃跑都分不清方向。
“萬勝”,後陣雷騎的一聲吶喊,宣告了又一員黃巾大將的殞命。“萬勝”,隨着狼騎的吶喊聲傳來,黃巾殘餘再也忍受不住,右翼,參戰的黃巾首領“樂安(郡)太守白雀”首先撤出戰鬥,宣佈全軍投降。
不等其他隊伍做出反應,右翼列陣的楊鳳隊伍開始後撤,迅即,變爲了大逃竄。右翼軍隊的崩壞迅速像瘟疫般綿延到全軍,一隊隊黃巾隊伍接連撤出戰鬥,能逃的過就逃,逃不過就舉手投降。
“命令,雷騎狼騎迅速脫離戰鬥,進行整編。”沒等我跑到楊鳳陣前,他就率隊轉身逃竄,滿腹鬱悶的我無奈的下達後續命令,看來,只好等谷山和他聯繫後,才能進行下一步行動了。
“迅速召集谷山前來,我有要事吩咐。長文(陳羣),你也過來。”我沉吟了一會,打定了主意,對陳羣解釋說:“長文,我擬一戰解決青州黃巾,如今,泰山賊寇如骨梗在喉,不解決他們,青州不得安寧。此戰我軍已勝,我準備已追擊殘敵的名義,進入兗州泰山郡。現在,雷騎狼騎已經撤出戰鬥,我準備命你統領雷騎狼騎追擊殘敵。”
陳羣朗聲應命,我邊整理着思緒,邊叮囑:“雲長與翼德隨你前往。長文,你可一定記着,千萬不能追上盜匪,只需遙遙的跟緊他們就行。”
陳羣點點頭,表示意會:“我明白,一旦我們殲滅了黃巾匪徒,就沒有進入兗州泰山郡的理由。而我們不佔領泰山郡,青州匪患恐怕不能休止,黃進軍隨時可以自泰山而出,騷擾青州。”
我大喜:“文長,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黃巾勢大,若我們沒有把握一次清除匪患,我希望你暫時不要動作,反覆清剿既勞民又傷財,事半功倍。唔,你可暫時容忍他們活動,等到我們在泰山站住腳跟,在大舉發動清剿行動。”
陳羣別有深意的奸笑着:“主公放心,我必不負主公所託。”
明白就好,泰山黃巾盜匪全部剿滅了,我們就沒有在泰山郡立足的藉口。而泰山郡有豐富的鐵礦,使我們青州發展所必需的。同時,佔領了泰山郡,曹操曾經招撫的30萬黃巾盜匪,就到不了他手中,就可以抑制他的發展。
不管怎樣,見過曹操後,我心中總是感到莫名的恐懼。這個雄才大略的人,有點陽光就燦爛,有個機會就發展。幸好,我有機會搶先下手。
“長文,最後,我還要提醒你一點,你到了泰山郡,立即佔領平陰城。平陰在黃河邊上,我們的水軍可以隨時接應。佔領平陰城後,就遏制住黃巾向兗州逃竄,然後,你在逐步自東向西,蠶食黃巾地盤,最後,與青州勢力合攏。”
“不過,雷騎狼騎是我們青州唯一的機動兵力,不可能久守平陰城,一旦你佔領平陰,我立即派人替換。”吩咐完這些話,我湊進陳羣,低低的交待說:“長文,你有獨當一面的才能,所以我那你派到碣石,現在你守衛泰山郡,我希望你未雨綢繆,不僅要防備泰山盜匪襲擊,也要防備東郡的敵人。”
陳羣悚然而驚,“東郡?太守曹操曹孟德正在隨皇甫將軍在冀州作戰。我們需要防備嗎?”
我搖搖頭,回答:“長文,爲了防備黃巾進入兗州、豫州驚擾聖上,你就別管族制問題,高修牆,光積糧,勤練兵,東來之敵抗之,西來之敵拒之,總之,沒有我的命令,決不交出平陰城。”
陳羣用力點點頭,表示意會。我提馬走向戰場,頭也不會的吩咐說:“長文,等谷山到了,你們就動身。”
戰後,戰場一片血泊,染紅了大地。激烈的交戰中,我方傷1832人,亡1107人,一場戰鬥損失近1/3人手,按常理,等於軍隊已經打殘,短時間內經不起大戰,全賴嚴明的組織訓練,才得以堅持到最後。與之相對,黃巾軍陣亡3萬餘人,俘虜2萬餘人,傷者不計其數。加上我們先期接受的11萬老弱傷殘,我們等於突然增加了近15萬人口。
巡視着戰場,我看到一名十七八歲的鼓手,疲憊地坐在赭色的泥地上,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我興致勃勃的詢問:“孩子,你敲了多長時間鼓?累嗎?”
小鼓手電打的一般跳了起來,以手錘擊胸膛,行軍禮:“回大人的話,整個戰鬥期間,我都在敲鼓,我不累。”
我和藹的回答:“不累,說謊,小小年紀忙了這半天,怎能不累。不過,我還要麻煩你一下,把你的鼓再敲起來,讓勝利的鼓聲傳遍青州大地,向天下宣告你們這些勇士的輝煌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