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至明回到住處，是晚上近十一點。
一進家門，他就被青檸撲在身上，然後如樹獺一般掛上了。
餘至明用額頭碰額頭的方式，憑藉感知和經驗測了一下這傢伙的體溫。
相比早上，體溫下落不少，但還處在低燒狀態，37.5度上下。
餘至明想把青檸抱沙發牀上丟下，奈何這傢伙哼哼唧唧的不願撒手！
餘至明只得抱着她來到餐桌旁坐下，開吃四姐準備的砂鍋羊肉粥。
這溫熱不燙嘴的粥，基本上是餘至明吃兩口，喂懷中的青檸一口。
餘向晚有些看不下去了。
“至於這麼粘糊嗎？還抱着一起吃飯？”
“我說青檸，這羊肉粥煮好後，你都喝了一大碗了，還沒吃飽？”
古青檸軟軟弱弱的說：“至明喂的粥，更加香甜可口呢。”
餘至明反問道：“醫院不許收禮物啊？”
“有的是整治他們的辦法。”
幾人進了病房後，先是由余至明給患者做一次全身檢查。
“只是……”
“戀人在擁抱時，女孩體內會分泌更多的催產素，它會讓女孩感到心情愉悅和放鬆，還會產生親密感和依賴感。”
袁修強作爲馬仔打手，要不是遭遇大難，他父親又出了血彌補，餘至明可不會那麼容易和他翻篇的。
翌日早晨，餘至明還是六點起牀。
這……
“我可知道，三爺爺就是在川堂叔病情發作後，才把家裡囤積的補藥營養藥拿出來，分送給了其他人。”
古青檸嗯了一聲，說：“不過，大哥也說了，不會輕易讓那兩人脫身而去的。”
停頓一下，亓越又告知道：“雖然甦醒了，但他的情況也不是很好。”
“如果是青少年，還能通過循序漸進的鍛鍊和支持治療，讓心臟逐步強健起來。”
幾十年形成的身體，可以說是積重難返，而且身體又處在衰退期，很難有什麼特效治療方法。
如此忙碌到了上午十一點，
隨後，餘至明隨亓越老師、腫瘤專家唐建雄醫生、心肺專家王春元醫生，還有中醫部的汪梧醫生，浩浩蕩蕩的來到病房區一單人病房。
古青檸也曉得餘至明勞累一天，明天還有一堆工作，接下來沒再纏着餘至明，讓他趕緊洗漱，回臥室休息……
他們可是設套，差一點點就毀了他。
餘至明心中倒是頗希望，他們能把那個兒子賣一個不錯的價格了……
“春節後有機會再合作吧。”
餘至明忍不住嘖嘖道：“心腸竟然這麼壞，報警抓起來沒？”
他可是記得，那傢伙接受紀氏氨基酸的拓展性試驗治療，也就一週多時間。
餘至明一本正經科普道：“確實如此。”
他又問道：“老師，那位楊曦醫生？”
作爲主謀之一的楊曦，只是警告一番，就這樣既往不咎了？
餘至明是越發懷疑，亓老師和楊曦在過去的關係，有些不一般了。
藥，倒是不必再吃了。
接下來，汪梧醫生給患者做鍼灸治療。
亓越分析道：“應該是之前的治療，已經讓他的大腦恢復到了接近臨界狀態。”
他們這幾人，每一人都是響噹噹的醫學專家，如此一個治療團隊，無疑會給患者帶來極大的信心。
亓越看出了餘至明臉上的不滿，語帶訕訕的說：“至明，我知道，我這樣處理，對你不公平，你是最大的受害者。”
離開病房區途中，王春元告知餘至明。
“關於你們間的恩怨……”
閒聊之中，餘至明喝光了羊肉粥。
餘向晚翻了一下眼皮，又看到青檸那丫頭從老五的懷中探出了半個腦袋，衝她顯擺的挑一下眉毛。
“姐，我告訴你哦，情侶之間抱抱的好處多多，是有科學依據的。”
對於這個結果，餘至明沒感覺意外。
“可以！”餘至明爽快應了下來。
最終商議出一個實驗性質的治療方案。
在醫院再觀察和恢復三五天後，他們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
古青檸又輕笑道：“川堂叔也算是典型的前車之鑑了。”
有些事，可以下不爲例，但是有些事，只要做了，就得付出代價。
“然後，在紀氏氨基酸的強大功效刺激下，一鼓作氣的促醒了。”
餘至明略帶得意的笑了笑……
但是患者的家庭情況……
餘至明沉吟片刻說：“還有一個半月就春節了，沒多少空閒時間了。”
餘至明耳邊又響起王春元的聲音。
亓越輕嘆說：“我已經和她談過了，明確告知她，我知道了她的所作所爲。”
“不吃了。”
古青檸拒絕了投喂，小腦袋靠在了餘至明胸膛上，緩緩的說：“大哥告訴我，川堂叔的胰腺炎，在今早上又發生了一次兇險，幸好又挺過來了。”
唯有，養着了。
來到醫院的中心小樓，餘至明先來到主任辦公室。
只不過，他鍼灸的目的，是激發出患者身體裡最後的一點元氣。
“將來他能恢復到何種程度，還不太好說，但肯定不會百分之百康復。”
“沒有老師你的發掘和提攜，我現在還在犄角旮旯的縣醫院默默無聞呢。”
“口齒不清，反應遲鈍，記憶能力下降，記憶力也出現了缺失。”
“我鄭重警告她，念在她的失子之痛，這一次我不跟她計較了。”
停頓一下，她又輕笑道：“大哥還告訴我，他今天去探望川堂叔，說他哭的是一個稀里嘩啦，悔的腸子都青了，還不止一次的表示不該不聽你的叮囑。”
亓越長嘆一聲，說：“至明，我欠你一次，你就放過她這一次了。”
餘至明對老師如此處理，不敢苟同。
“大哥還說，已經查到，川堂叔在發病之前接連不斷的宴請，是他的助理夥同副總經理特意安排的。”
餘至明哦了一聲，說：“也就是說，沒有辦法通過正規渠道懲治他們了？”
“餘醫生你如此受歡迎，估計需要專門騰出一間房子放禮品了。”
王春元笑容滿面道：“我就這樣轉告肖老闆了，具體時間，節後再確定。”
餘向晚撇了撇嘴，不再言語了，目光移向手上的管理書籍看了起來。
普通感冒發燒，只是體溫不超三十九度，也沒嚴重頭痛等症狀，可以硬抗過去。
“在酒宴中，他們也是勸過川堂叔不要喝酒，或是少喝酒。”
他先檢查了青檸的體溫和身體情況。
“你轉診過來的那位患者，確實是小心臟綜合症。只是可惜，發現的太晚了。”
“奈何，川堂叔就是不乖乖的聽勸呀，顯然他們是拿捏住了川堂叔的性格。”
查房，檢查患者身體，追蹤週一掛號患者的治療情況。
“以患者如今的年齡和身體情況，只能是通過吸氧、飲食，還藥物養着，儘可能的維持住心臟功能不再下降了。”
聽完餘至明的檢查彙報後，亓越、唐建雄和王春元等人就在病房，在患者眼前，你來我往的熱議了十幾分鍾。
古青檸搖了搖頭，說：“證據不足。”
王春元趁熱打鐵的問：“那時間定在節後的三月中下旬如何？”
相當於給自己身體做了一次殺菌排毒。
“至明，再告訴你一個消息，袁修強醒了，今日凌晨三點多甦醒的。”
這裡入住的，就是昨天那位皮包骨頭的癌症末期患者。
停頓一下，他鄭重道：“老師，我聽你的，這一次，我就不跟她計較了……”
“大哥說，他們在公司故作姿態多次勸說川堂叔保養身體，主動請纓替他招待客戶。”
說開這事後，餘至明新一天的工作，也隨之展開了。
滿打滿算，也就注射了兩劑藥。
在出門上班前，餘至明叮囑青檸在家多休息、多吃飯、多喝水、多吃水果。
“這麼快？”餘至明有些驚訝。
其實這整個治療中，也就汪梧醫生的鍼灸是實實在在的。
“是不是啊，至明？”
患者在接下來所用的藥物中，絕大部分是冒充各自特效藥的安慰劑。
“餘醫生，四季會所的肖老闆想在年前組織一次活動，想詢問一下，有合作機會沒？”
“戀人，還有夫妻，經常性的抱一抱，有助於培養感情。”
“他們得知了你的診斷，特意邀請了公司相當重要的幾個客戶和供應商過來，讓川堂叔不得不接連作陪。”
還是三十七度多，低燒……
古青檸輕輕的說：“大哥沒說，不過聽大哥透露的意思，川堂叔在利益分配，還有私德方面，有所欠缺。”
“至明，以後你的話，在我們古家內就是金科玉律，沒有人不敢聽了。”
少部分，是刺激身體機能的藥物。
“如若還有下次，我絕不會放過。”
餘至明又問道：“那兩人爲什麼合夥害你川堂叔，爲了利益？還是私仇？”
從老師那裡得知，昨晚一切順利，兩名顱底腫瘤患者也順利轉送回了醫院。
雖然已經決定對他實行安慰治療，但是做戲也是要做全套的。
停頓片刻，他又提點說：“餘醫生，元旦前，春節前，可是走親訪友送禮的高峰期。”
餘至明輕笑道：“老師，言過了，我們之間只存在我欠你這種情況。”
餘至明表態道：“我和他算是翻篇了，前提是他不再來招惹我。”
王春元呵呵笑道：“醫院只是不許我們收患者的禮物。”
“我們之間關係不錯，我送你一些年節禮物，醫院是不管的。”
這讓餘至明想到了一點。
“我也該準備一些禮物，趁着年節，答謝一下幫助過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