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過九點半，回到紫金苑租住處的餘至明，匆匆洗漱了一下，就坐在了餐桌旁埋頭大吃了起來。
這一個多小時的回家之路，對飢腸轆轆，又不耐餓的餘至明來說，是備受煎熬，心慌的相當難受。
餐桌上的飯菜，是餘向晚和青檸接到餘至明的通知後一起準備的。
有滷肉拼盤、蒜泥白肉、韭黃炒蛋、酸辣土豆絲等四個葷素搭配的菜。
湯是熬煮了一個多小時的斑鳩湯。
主食是水餃。
餘向晚見餘至明一副吃喝不停的餓過了頭的模樣，忍不住問一同回來的周沫。
“沫沫，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說患者請客吃飯嗎？”
“難道是診斷出了什麼差錯，你們和患者鬧矛盾了？”
“我國一些富豪有收藏野山參、牛黃等珍貴中藥材的習慣。”
這一番話，讓餘至明很是震驚。
“一個小時之前，我接到警方通知，那個畜牲已經被警方帶走了。”
就這樣一筆勾銷了？
雖說，對於古家老爺子，還有昨晚的荷堂姐一事，餘至明對古家會有所表示，也有所預料。
“嗯，很可能，明晚就不回來了。”
聽到這，餘至明就有一種要被大餡餅砸中腦袋的預感。
“確切的說，不是獲益頗多，是獲益匪淺，是獲益巨大。”
“我又不是傻瓜。”
“沫沫，先喝碗湯，暖暖身體。”
周沫點頭輕笑道：“何止是失望，送他回家的路上一直長吁短嘆，就差捶胸頓足了。”
這時，埋頭大吃了一會兒的餘至明，已經解決了飢餓造成的身體不適感。
餘向晚接過話道：“考慮到老五你的身體還需要恢復，這週五聚會，就不出去吃了。”
餘至明重複了一遍，心中一動，問：“想要引起過敏反應？”
“後天可是週五，我們還要聚餐呢。”
餘至明就聽古青冉在通話裡沉聲道：“經進一步分析，發現是鮮杏仁汁。”
餘至明有些發懵道：“這個，這個，古大院長，你們的這個答謝，也太大了一些。”
“我爺爺可是古家的一族之長。”
“還有，後來發現那患者家裡那價值十多萬的野山參被掉包了。”
“我都不敢收了。”
“至明，你和寧安醫院的相關借款還清協議，這個週六，會交給你。”
“老五，你既然喜歡，不如就把這些斑鳩全留下補補你的身體，別送一半給爸媽了。”
不是發生了什麼矛盾就好。
停頓一下，她又一臉八卦的問道：“那野山參被掉包，是怎麼一回事啊？”
“光你救了我爺爺一命這個功勞，就值得我們古家大禮酬謝了。”
“那個患者應該是先請你們吃飯，喝飽喝足後，再請至明做身體檢查的。”
“最晚，我後天傍晚就回來了。”
她忍不住瞄了餘至明一眼，心道，這件事還真不能怨患者，是你家餘醫生積極主動要求先給患者檢查身體的。
十幾分鍾後，餘至明，還有周沫，在時斷時續的閒聊中吃完了遲到的晚飯。
古青檸嫵媚的丟給了他一雙白眼球。
古青檸眉眼含笑道：“我爺爺的孫子孫女那麼多，不缺我一個的。”
雖說餘至明心軟人善，但她們也知道，有時他也會犯軸，誰的面子都不給。
周沫喝下幾口熱熱的斑鳩湯，感覺到暖意在體內流竄，身體舒服許多。
反正，又不需要他動手做飯做菜。
“自古就是家賊難防呢。”
餘至明義正言辭道：“這種爲民除害之事，無需感謝。”
餘至明很是體諒的道：“不必着急趕回來，這麼長時間沒見，多陪你家老爺子一段時間，也是應該的。”
“這屬於家醜了。”
“她這種過敏反應，唯有親近之人才知道，這更加確定了就是那個禽獸下的手。”
餘向晚體貼的給周沫盛了一碗斑鳩湯。
“我要去機場接爺爺。”
周沫又喝了一口湯，順下嘴裡的水餃，忙不迭點頭道：“那患者明顯是一臉氣壞的表情，想必對作案之人心中是有所認定的。”
古青冉在通話裡嗯了一聲，“就是過敏反應。至明，我這位堂妹對鮮杏仁會產生大腦眩暈、意識不清的特殊過敏反應。”
“如今人蔘沒拿到，他是不是很失望？”
“就在剛纔，我爺爺、三爺爺，我爸媽，荷堂妹的爸媽，還有幾位長輩簡單商議了一下，決定無論如何，也得表達一下我們古家對至明你的感謝。”
餘至明也也習慣了。
“那人也沒表示要報警，我們幾人不好摻合進去，就麻溜的告辭離開了。”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慢條斯理的說：“按照患者和汪梧醫生的約定，只要餘醫生給那人找出身體不適的病因，那位患者要把收藏的價值十二萬的野山參，轉讓給汪醫生。”
“姐、青檸，你們也喝啊。”
“至明，謝謝你！”
“而且，也捨不得你再受累辛苦啦。”
古青冉哈哈笑道：“有什麼不敢收的？至明，這都是你應得的，收之無愧！”
而且，在餘向晚和青檸的熱情邀請下，周沫再一次留宿在了餘家。
古青檸笑了笑，說：“看來汪梧醫生對那人蔘續命丸，不是一般的期待和重視呢。”
“而且，她還是青檸關係密切的堂姐，爲她做些事情，應該的。”
“至明，在你發現的荷堂妹針扎位置，檢測出了微量蛋白質和一些活性成分。”
“我們自己動手做一桌菜，在家吃。”
晚上過十點，在臥室準備睡覺的餘至明，接到了古青冉的電話。
餘至明又提醒說：“別胡亂許諾條件。”
坐在餘至明身邊的古青檸，輕笑道：“家裡珍藏的野山參被掉包，這種事情，是內賊，身邊之人做的可能性，很大哦！”
“只是，汪醫生打開裝人蔘的錦盒，突然表示，原本的野山參被換成了模樣大體相同，卻只值幾塊錢的園參。”
接下來，就聽古青冉在電話裡道：“至明，你因爲購買君山府的房子而向寧安醫院的借款，由我們古家全部接下來。”
餘至明依然有些心裡不安的說：“這個，這個，我是醫生，再以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做這些事情，都是應該的。”
餘向晚輕笑道：“我和青檸喝過了。”
“也行。”餘至明沒有什麼意見。
要知道，除了之前已經還的三百多萬，他還欠着寧安醫院近八百萬呢。
只是他沒有想到，古家手筆會這麼大。
“再比如，沒有你，我這位荷堂妹的真正遭遇，很可能是永遠不會被發現。”
“鮮杏仁汁？”
“青檸，你通過你的關係和渠道問一問，誰家有五十年以上野山參，想要轉手。”
這一番話，讓餘向晚和青檸放下心來。
“比如說，要不是至明你的及時發現，我爺爺很可能得不到及時又有效的救治。”
他又看向青檸，說：“在最後關頭失去了野山參，我能感受到汪醫生心裡的難受。”
“那傢伙表現的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古青檸點頭嗯道：“我一定幫着問一問，說不定我古家哪位長輩，就有收藏呢。”
餘至明搖頭道：“這既然是養殖的，花錢肯定能買到的，不必剋扣了爸媽那一份。”
“結果是餘醫生真的查到了病變部位，還友情附贈了大發現小腸癌，那患者也遵照約定，讓他兒子把裝人蔘的錦盒給了汪醫生。”
“這野山參落在汪醫生這樣的中醫大家手上，肯定能發揮出更大的功效。”
他喝了一大口湯，道：“這斑鳩湯味道挺鮮的，比鴿子湯的味道還要好上一些。”
周沫簡略回道：“向晚姐，沒鬧矛盾，是那個老年患者被檢查出了小腸癌，情緒就有些崩潰。”
古青檸感嘆一句，又追問道：“哎，沫沫，汪醫生不是說，要用那野山參做人蔘續命丸來着。”
此時，周沫也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這可是相當於直接給了他一個七八百萬的答謝大紅包呢。
“不如就降到一兩百萬，我收着，也沒有心理負擔啊”
安心下來的古青檸，又語帶不滿的批評道：“你們到患者家時，可正好是飯點呢。”
古青檸給餘至明夾了一片蒜泥白肉，轉而說：“我爺爺明天下午三點多的飛機。”
“事件連連，我們都不意思留下吃飯，就直接告辭走人了。”
下一刻，古青冉在通話裡朗聲道：“至明，過去的短短几個月，或直接，或間接，你爲我們古家，爲寧安，做了好多的事情，我們古家是獲益頗多。”
“我只是想着隨手幫一下汪醫生，你別到最後把我給搭了進去。”
古青冉緩緩的說：“至明，你認爲是應該，但我們卻不能理所當然的坦然接受。”
“我國一向講究，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種程度的答謝，說實話，對我們來說，也不算多大的事。”
“再告訴你一個內情，要不是怕嚇着你，就不是這個程度的酬謝了。”
“所以呢，至明，你就坦然接受了我們這個嚴重打了折的酬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