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近四點,餘至明、餘向晚把爸媽等家人帶到了君山府的家。
他們一進家門,客廳就像沸騰了一般。
幾個小傢伙跑來圍着餘爸餘媽,高喊“姥爺、姥姥”不停,唯恐別人聽不到一般。
“小舅,我來幫你!”
餘至明看着來到近前,準備幫着拉行李箱的曾妍,道:“不用,這個行李箱暫時放在客廳就行。”
“下了飛機沒撈着休息,累不累?”
曾妍輕笑道:“一點不累,在動物園慢悠悠的看動物,早就歇過來了。”
曾妍下了飛機,就被七座出租車接去了野生動物園,匯合了小雪、亓歆諸人。
他們在動物園內的餐廳吃的午飯,然後繼續逛動物園,直到下午近三點才返回。
宋嶠蹭蹭的來到了餘至明近前,揚起小臉,面露興奮道:“小舅,小舅,我們今天看到了好多好多的動物。”
“有老虎、白老虎、獅子、大象、狗熊、長頸鹿、猴子、大猩猩、大熊貓,斑馬……”
這小傢伙小嘴巴巴的,把在動物園看的動物名字都說了一遍,才意猶未盡住了嘴。
餘至明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誇讚道:“挺不錯,都記住了呢。”
“明天,你們再去科技館玩……”
接着,餘至明把曾妍帶到了爸媽的身前,給他們做了介紹……
等餘爸餘媽幾人稍作洗漱,還有休息,下午近五點,豐盛晚宴開始。
包含住家阿姨邱蘭在內,一共十七人圍坐在餐廳的大板餐桌前進餐。
好在上任房主留下的大板餐桌足夠大,不然真的擠不下這麼多人。
餐桌上擺放的菜品足有二十多個。
既有鮑魚、海蔘、魚翅、紅斑魚、花膠等名貴海鮮,也有雞鴨豬牛羊肉等家常大菜,是邱蘭、張柏和青檸一起努力的結果。
曾妍也貢獻了兩個菜,一個是滷味獅頭鵝,一個是廣式的各種小甜點。
至於喝的,白酒、紅酒、果汁、牛奶、茶、白開水等,憑個人喜好,自己選擇。
餘爸在喝了兩杯約四兩的菊花白藥酒後,話語就明顯變多了。
“老四、老五,你們來到濱海後,發展的順風順水,我和你媽爲你們高興,很高興。”
“但是,人不可忘本,更不許有了錢後,就忘乎所以,嘚瑟顯擺。”
“尤其是老五,你需要駕馭住名聲、地位和財富帶來的巨大變化。不然,爬得越高,跌的也就會越狠。”
餘至明乖順的應了一聲“自己會時刻反省”,低聲問身邊的大姐。
“咱爸這是喝多了?”
餘朝霞輕笑道:“這應該就是那個酒不醉人人自醉了,看你這麼出息高興的。”
“面對大娘那一家人的炫耀,咱爸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心裡還是挺憋悶的。”
停頓一下,餘朝霞嘿嘿道:“在濱海站,我們下了火車,那邊的大堂弟也下了火車,代表一家人送別我們。”
“咱爸把你的名片給了他一張,還告訴他,你如今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名醫。”
“要是他們今後有啥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直接來濱海找你。”
餘朝霞樂道:“咱爸這是沒有忍住,最終還是把你給秀了出來。”
餘至明忍不住笑了笑。
他也是有名片的,醫院給印製的。
主要是在門急診坐診時,患者有需要就給一張,方便以後的聯繫和複診。
不過,打上面的手機號碼,只能聯繫到周沫,是不能直接聯繫到餘至明的。
餘至明在自己口袋裡也塞了幾張,萬一遇到交換名片的場合,就送出去一張。
他沒記得給過老爸他的名片,應該是在老家時,老爸自己拿的……
這一頓晚餐,吃了近兩個小時,直到晚上近七點才結束。
飯後,大姐夫和付曉博就要走人,趕去他們在濱海的租住處。
付曉博解釋說:“明天,工人就全回來了,後天就開工了,明天要忙好多事情,今晚要回去準備一下。”
青檸詢問道:“明天,我爸請全家人過去吃飯,你們能趕過去嗎?”
付曉博搖頭道:“應該沒時間趕過去。”
他又笑道:“小舅媽,有我姥爺姥姥,還有我媽在,我小舅的事情,他們就能做主了,無需再徵求我爸和我的意見了。”
餘至明輕切一聲,催促道:“既然決定要走,那就趕緊的走。”
餘向晚接過話,說:“我和張柏也走吧,趁着時間還早,送大姐夫和小博回去……”
送走了大姐夫、小博、四姐和張柏幾人,餘至明又和青檸一起,把爸媽和大姐的房間安頓好,也到了餘至明的出門時間。
他還要去醫院一趟,給美國來的少年做一次身體檢查。
來自美國的華人少年,在今早上的八點多,就抵達了濱海國際機場。
隨後,他們直奔華山醫院,在亓越醫學研究中心辦理了住院手續。
如今,十多個小時過去,長途旅行的疲累,應該多少恢復了一些……
又是周沫開着牀車,載着餘至明離開了君山府小區。
餘至明注意到,這個傢伙神情蔫蔫的,一副受到打擊的小模樣。
“去過百年人蔘的主人家了?不順利?”
周沫長呼出一口氣,說:“去過了,那一家人簡直了……”
她想了想,也沒想出合適的形容詞,語帶些許憤憤的說:“不知該怎麼說,我感覺,那一家人把那一棵百年野人蔘當成了無所不能的神藥一般。”
“似乎有了這百年野人蔘,就能諸邪退避,百病不侵了。”
“即便萬一得了大病重病,有這百年野人蔘也能做到參到病除。”
“所以呢,他們根本不在意是否能獲得餘醫生你,還有汪醫生、唐醫生等人的友誼。”
“因爲他們自信,沒有那個需要。”
餘至明輕哦了一聲,說:“也就是說,人家是心思堅決,不轉讓人蔘?”
周沫點頭嗯了一聲。
餘至明叮囑道:“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人家的態度,就不要再去打擾他們了。”
周沫嗯了一聲,又語帶鬱悶的說:“我就是不明白了,如今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堅信一棵人蔘就能包治百病?”
餘至明輕聲道:“我還聽說,還有很多美國人堅信,地球就是平的呢。”
“信什麼,那是別人自由。”
停頓一下,餘至明轉而說:“你那個同學俞震,這幾天可有過聯繫?”
周沫回道:“今早上就聯繫過。”
“他說自己又胖了十四斤,已爲接下來的手術治療做好了身體上、精神上,還有財務上的準備,就等着餘醫生你的一聲召喚了。”
餘至明道:“這兩天,我會和翁醫生、蔡醫生、侯醫生和林醫生他們溝通一下,把俞震的手術時間確定下來。”
他又嘆道:“昨晚上,我捋了一下,發現年前應允下的年後工作,還真的不少。”
“俞震的手術,排球女運動員的手術,還有華總侄女的手術。”
餘至明又盤算道:“四季會所的一次活動,陳盈基金會的一次慈善拍賣,還有寧安慈善基金會的一次活動。”
“今晚上的這個美國少年,也是年前就應允下的。”
周沫緩緩的說:“餘醫生,隨着你名氣的傳揚,前來找你的患者只會是越來越多。”
餘至明道:“我現在的時間,有至少一半是被固定安排給佔據了。”
“我可不想每天的工作,都被一個又一個提前定好的日常安排給束縛住。”
“周沫……”
餘至明叮沉吟着說:“以後我的工作日程,就以周爲單位做安排。”
周沫豎起耳朵,認真聽着。
餘至明沉吟着說:“每個週一早上,我給你我這一週的大體安排,我想要做的事情,想要接收的患者類型等等。”
“你就根據我的想法,做這一週的具體工作內容填充。”
周沫點頭應了一聲“好”……
晚上近八點半,餘至明趕到了中心小樓病房區,在五號單人病房,見到了來自美國的華人父子。
父親約四十歲,和餘至明差不多的身高,長的是膀大腰圓,大衆化五官,頭頂的頭髮相當稀疏,能一眼看到頭皮。
他那過了十五歲,看上去最多十二三歲的兒子,還在病牀上酣睡。
這少年給餘至明的感覺,就是單薄瘦小,有一種皮包骨頭之感。
他小臉沒多少血色,呼吸也輕微的很,整個身體好似沒有重量一般浮在病牀上。
這少年的病情,餘至明已經瞭解在胸。
近兩年之前,身體出現莫名的消瘦,晚上也經常淌虛汗。
去醫院檢查,發現身體健康,沒問題。
但少年的身體卻一直持續不斷的消瘦,精神狀態也是一天比一天差。
去了多家醫院檢查,依然沒查出病因。
到了如今,少年身體虛弱的已是不能下牀行走了。
餘至明給少年做身體檢查,都下意識的收斂着力度,唯恐手上的力度過大,一不小心弄折了他脆弱的骨頭,柔弱的臟腑……
心跳無力!
呼吸淺輕!
腸胃沒有多少活力!
肝腎也是有氣無力……
餘至明對少年的臟腑一通檢查下來,通體感覺可以用一個詞語來形容。
柔弱不堪。
但是,除了明顯的柔弱和功能退化外,餘至明沒發現任何的器質性病變。
也就是說,少年臟腑,還都是健康的。
看到嬌弱無力的少年還在睡夢中,並沒有被檢查弄醒,餘至明想了一想,放棄了喊醒他的想法,只是告訴少年父親。
明天,他會給少年做細緻全身檢查……
兩人剛走出中心小樓,周沫就看到不遠處的黑影中走出來一人。
周沫看清楚此人,臉色一變,急忙上前一步把餘至明護在了身後。
“蔡海文,你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