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升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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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沒想到我被官學中的那位周文仲所騙,居然任命一位不學無術的世家子弟做市舶司的外務使!看來此地官學也實在有問題啊!”襄蘭兒在一間密室中與盤坐在上的中年儒生說道。

“蘭兒,此事並不怪你!命人除去這人可能算是最好的打算,然後你將此人調入市舶司中做魯原直的副手,他可以做爲我們的一着棋子。”中年儒生從懷中取出一份文書遞向襄蘭兒。

襄蘭兒接過文書,翻開後便看到裡面地內容,臉上有些詫異地神色,馬上脫口問道:“師傅!那兀納此人爲波斯後裔,色目人中頗有威望,若是啓用此人,恐怕會有亂事產生,泉州百姓必將更爲離頓困苦,這妥當否?”

“蘭兒,那色目人早在我福浙兩地有些野心,賽甫丁、阿迷裡丁兩人年紀雖然已老,但做爲番屬萬戶,他們始終有着野心,待得將銀兩運至北方,你便與爲師迴轉大都。”

“惠帝與太子之爭爆發後,對軍方控制能力必將下降,若是這兩名番屬萬戶趁機作亂,必會令元廷受到重挫,山西與甘肅數行省爲中書省的腹地,若是衆將大軍一起,元廷必將再無回天之力,到時我漢人也必會盡數揭杆而起,若中原各地民衆盡數起義,元廷必會北撤,我門籌劃近百年的復國之計方可有成!”中年儒生臉上顯出凝重地神色說道。

“師傅!只是這樣一來,福浙一帶百姓甚至天下百姓必將會苦不堪言!這樣做委實難以讓我心安。”襄蘭兒聽到中年儒生之言後,知道這是擊垮元廷的釜底抽薪之計。

福浙與山西爲元廷的稅課重地與糧食主產地,若是此兩地發生動亂,元廷崩潰是無法避免地,首先便無法供給龐大地軍隊給養,失去軍心後的元廷必然無法約束各地分封的勢力王國,只是襄蘭兒心中對產生內亂後的百姓還有些憐憫之意。

“蘭兒,你如此想那便錯了!想那元太祖以來,殺我漢人數千萬,將我堂堂大漢民族置於最底層,連番邦諸國之人也比之優待有多,如今之計,我們也只是以夷制夷而已,大亂而後才能大治!些許犧牲比之當年死難的百姓孰多孰少,你自當能加以權衡其中利弊!”中年儒說到此處,不由嘆息一聲。

襄蘭兒聽到師傅如此說,心中也明白他所說確實有道理,只是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她在此時不由想起李家村那縱火屠村的一幕,不由默不做聲,只是看向手中的文書。

商羽小心地將門軸上的接駁處取下,並將門軸緩緩抽出,然後囑咐魯宛扶住房門,將下面的一處門軸也拆了下來,只是做了這點動作,商羽頭上便冒出冷汗來,一是心中有些恐懼,二來方纔他在門縫中看到柴房外還有着兩名漢子穿着棉袍站在開着門地院門口內,其中一人背後手中還擎着一把明晃晃地短刀,明顯是在防備他們逃跑。

輕輕地將門軸置於地上後,商羽起身扶住房門,將嘴湊到魯宛耳邊低聲說道:“二小姐!等到我將門打開後,你緊隨我身後奔跑,我來攔住那兩名漢子,若你說得沒錯!只要你跑到前院中去,那裡客人衆多,這些惡人絕不敢當衆行兇,跑到外面後,這裡弄三巷多有可僱傭的馬車,你直接回府便是。”

魯宛的耳垂被商羽說話時產生地氣流吹得癢癢地,一股麻酥酥地感覺瞬間便傳遍魯宛半邊身子,她立時便覺得渾身失去力量一般,轉過頭來有些不悅地瞪了商羽一眼。

但想及商羽地話,再看到商羽那真誠地目光,不由得有些擔心地低聲問道:“木魚,若是如此,那你不會有事吧?外面那人手中可還有着兇器啊!”說話間不禁再度從門縫中向外望了一眼。

聽到魯宛地話,商羽也不由有些恐懼,但瞬間便想起自己身爲男兒,必要有所擔當,那可是他父親從小便灌輸給他的思想。

“二小姐!不必擔心,只要你能跑得遠些,我必會隨後跟來,我腿腳靈活!可不是那麼容易便受傷地,你忘記我方纔說過,昨日裡還將那曾白癡打翻在地?”商羽低聲說到此處,心中雖然還是有些懼怕,但心中已經稍定,想及自己昨日裡將一名成年男子打倒之事,心中逐漸有了些許信心。

魯宛聽後,雖然還有些不放心,但聽得商羽語氣甚爲堅定,而且此時若是不逃,等到惡人堵到門口時,更是無法逃脫。

“那兩人正堵在院門口,我們如何自他們面前逃過?”魯宛因爲驚嚇過度,完全失去平時那頑皮聰慧地模樣,再度向商羽問道。

“二小姐!我稍後會敲響門板,那兩人必會同時過來察看,當他們走到門前時,我會大力踹着門板撞向他們,這門沒了門軸,全憑我們扶着纔不至於自動打開,這算是唯一的方法!到時你全力向院外跑便是。”商羽在此時說道。

“那好!木魚,你到時可要小心。”魯宛此時心中對商羽倒是有些感激之情,沒想到印象中一向懦弱地商羽居然會有如此勇氣,這令魯宛在心中起了絲異樣地感覺,但隨即心中卻暗罵自己道:“他只是名下人而已,我憑什麼要感激他?”

商羽此時便開始敲起門來,“噹噹噹”三聲響,院門那邊的兩人立即將頭轉過來。

“咦!奇怪,柴房裡面怎麼忽然有動靜?”

“走吧!咱們去看看,別是那兩個小鬼想掙脫繩索跑掉,那到手的銀子可就飛了!曾大人也會十分生氣。”

同一時間,沈富卻是將數張千兩銀票置於桌面之上,那憐媽媽臉上帶着歡喜地笑容說道:“沒想到沈公子如此大方,居然看上我們家惜花,她可還是清倌兒,只是性子太烈,而且還是雅竹廳的班主頭牌,照理說,您這六千兩銀子也足夠爲她贖身的,只是我養了她兩年多,花粉胭脂錢不必去說,便是我找人將她**成如今這般色藝雙絕的地絕色美女,便不止這點銀兩吧?”

惜花臉色有些煞白,她入芳華堂時只是被當年地戲班子賣了二十兩紋銀,如今沈富出高價六千兩,這老鴇還不肯放她離開,不禁心中有些擔心起來,她柔聲說道:“沈公子,妾身不值那些許銀兩,您還是不要爲我贖身了!”

沈富見惜花臉上的表情,心中不由一痛,轉臉對憐媽媽故做微笑地問道:“不知憐媽媽想要多少銀兩?”

憐媽媽見沈富問起,心中便不由一喜,立刻說道:“沈公子!只要您湊足萬兩銀子,我馬上便將惜花的賣身契交給你,你可以立即便帶她離開。”

就在這時,門簾一挑,盧忠摟着一名女子,臉上帶着滿足地笑意走進廳中,身後張士誠也是帶着一臉的興奮回到廳中,見及廳中三人的表情,兩人均不由一愣。

“賢弟!你拿出這許多銀兩做什麼?”張士誠鬆開懷中依偎的那名女子,來至桌前指着擺於其上地銀票便有些詫異,立即張口向沈富問道。

沈富嘆了口氣,這六千兩便是他今日所帶全部銀兩,若是回去取,恐怕回來時憐媽媽必會再次坐地起價。

當下便將欲爲惜花贖身之事說了一遍,張士誠聽後眼睛不由瞪得老大。

“這位媽媽居然將這位姑娘做價萬兩,那你將這位姑娘買來時的價格如何?”

憐媽媽立時便不悅地站起身來,叉着腰瞪着眼尖聲說道:“一萬兩又怎麼樣?這位大爺,這裡可是我說了算!到這裡找姑娘玩樂,我每次可都是盡心招待!你們此刻贖人,可是要將我雅竹廳的頭牌班主贖了去,她可是我們芳華堂的無價之寶,價格也應該我說了算!如果你們有一萬兩銀子我便立刻放人,否則休想她從我這裡離開。”

盧忠在一旁聽得很是真切,臉色不由一沉,立即便伸出一隻大手,在桌面之上按了下去,然後說道:“這位媽媽,如果你能答應收下桌面上的銀兩,放這位姑娘的自由,爺爺我便不找你的麻煩!速將這位姑娘地賣身契約交出來,否則老子直接便將你的頭擰下來當做夜壺!”說話間,他冷着臉示意憐媽媽看向桌面。

憐媽媽這位老鴇聽到盧忠地話,有些不以爲然的嗤聲冷笑說道:“難道你還敢威脅老孃不成,老孃這座芳華堂可不是任人威脅......啊!這位大爺,我知道錯了,您千萬不要對我動手,這便是惜花的賣身契,你們拿去吧!那些銀兩我也不要了!”憐媽媽前倨後恭的表情實在令人大出意外。

沈富轉臉有些不解地向桌面之上望去,不由立時倒吸一口冷氣,失聲說道:“原來盧兄竟有此等功夫?真是令我沈富大開眼界。”他立即對於盧忠感到由衷地佩服。

只見桌面之上整齊地出現一個洞穿地手掌印,直接便能看到地面,這間雅竹廳內的椅子均是由硬竹製成,而這張八仙桌則是由堅硬地鐵梨木製成,尋常刀斧砍在上面也不過留下些許印痕而已,而盧忠此番輕易便將其洞穿,而且還無聲無息,這絕對是極爲令人震撼地,也之所以如此,老鴇憐媽媽纔會因恐懼將賣身契約立刻便交出來。

只見盧忠將那賣身契從老鴇手中接過,立即便遞到沈富手中,然後笑着說道:“兄弟!契約到手,那銀兩便留在這裡好了。帶着這位姑娘隨着我們離開此處!”

張士誠也含笑望着沈富說道:“兄弟,走吧!我與盧兄忽然想起一事未辦,需要回客棧處理一番,明日我們還要押運鹽貨上路,我們先離開此地,路上我還有話與你說!”說完話,拉起盧忠便向外走去。

沈富感激地點點頭,一把拉起惜花纖手,將那賣身契放入她手中說道:“惜花,我們走吧!”說罷,便擁着惜花向外走去。

惜花眼光復雜地望了雅竹廳數眼,卻是再也不肯瞧上憐媽媽一眼,隨着沈富出廳而去。

“嘿嘿!一個石女居然能賣六千兩銀子,那個沈萬三還真是個呆子!以爲老孃真個是想爲難你麼?若非如此,老孃又怎會讓一棵搖錢樹擺在那裡閒着不用?”老鴇憐媽媽有些鄙夷地看着沈富等人的背影喃喃說道,手卻是順勢將桌面上的銀票極爲快速地收入袖中。(注:石女是古代先天性發育不全女子的統稱,也即是不能人道並進行生育地女子,具體成因有多種,在此便不再贅述。)

就在這時,芳華堂中響起衆多女子地尖叫聲。

“天吶!”

“救命,血人!”

沈富一眼便看到在芳華堂後進跑出一名少年,其臉頰與身上都有着斑斑血跡,看上去面貌居然有些熟悉,仔細看去,馬上便喊道:“商羽,是你麼?”心中大爲震驚,商羽爲何會渾身血跡地出現在此處?又因何受傷?

“少爺!是我,二小姐已經跑到外面,你快快帶她回家。”商羽說到此處便昏了過去。

沈富立即大驚失色......

芳華堂後進之中,那兩名混混正被曾子逸摟頭蓋臉的打着嘴巴。

“你們兩個笨蛋!居然讓他們跑了,外面人那麼多,你們豈不是讓本大人出醜?這件事與我無關,這是一千兩銀子,你們拿着便快些離開里弄三巷!”曾子逸有些惱火地說道。

本來他只是想讓人敲斷商羽地腿,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打人將魯家的二小姐也擄了來,即使如此,若是看好人也自會無事。

到時若是他與魯宛成就了好事,魯家也會爲了遮羞而接受他這位蘇州首富之子的婚事,那對家只有好處而無壞處,聽到這個消息時,曾子逸很是興奮。

而當他走到那院門口時,便見到穿着男裝的魯宛奪門而去,然後便看到沈富那名書童死命地攔在兩名混混身前,並用手去抵擋其中一名混混揮出的短刀,結果自然是血液飛濺。

“聽我命令!稍後等那曾子逸出門便發出**射死他,然後順手將那兩名混混割掉舌頭抓到官府中,總得有人爲新任外務使的死負責!沒想到千戶大人要們來殺的人品性居然如此卑劣!”一名身穿黑衣之人從屋檐之上飛下後,低聲對守在後巷口地數名兵丁說道,說完話還搖頭嘆息一聲。

“是!百戶大人。”其中一名兵丁立即低聲回答道,手中早已拿着江湖中人常用地**筒,這種箭支雖不能及遠,但多數都是裝置帶有極強毒性地箭支,最低限度也是能令人昏迷地箭支,而此時在**筒前端的箭尖處則閃着令人發寒地藍色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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