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天令把公司的事情向邱小蔓交待完後,便開了車到外面,來到加油站加足了油,準備踏上行程。
他根據王枕洲給他說的詳細地址,以及衛星導航,確定要大概的路線。
不一會,他的車就開上了高速,在高速上,孔天令緊張的握着方向盤,一邊開一邊想,一會見到陸文龍後,究竟會是怎樣的情況,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孔天令甚至覺得,可能面對陸文龍這種人,需要帶上一把刀子,也後悔出門時忙帶了。可他又想到,既然王枕洲可以收留他,跟他一起幹活,或者陸文龍並不是那種窮兇極惡的人。
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陸文龍在坐獄的時候,竟然遇到了程晴。
世間竟有這麼巧合的事,如果程晴在獄裡見到這個跟孔天令很相似的人,她會怎麼樣?她一定會很驚訝,以爲孔天令進牢房裡了。
可後來,又發現不是,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然後,程晴對陸文龍進行了長時間的開導,讓陸文龍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
現在,程晴還在中國。孔天令想到這裡,不禁百感交雜。
他在想,這個陸文龍,究竟是不是跟程晴見過面,談過。還是程晴一個電話,就叫他到王枕洲那裡“面試”了。
孔天令又覺得,如果一個電話,似乎太兒戲了。估計他們見過面。
程晴是孔天令害怕見到就心傷的人,這一點讓他覺得很無奈,可這個陸文龍,倒是想見就見了。
孔天令的車不停在高速路上飛馳着,大約五個小時後,他終於到達了。這個時候,正是中午吃飯時間。
他的車開進了顛簸不平的村道,不一會,就看見廣闊無垠的農地。這些農地上,種着不同的經濟作物,有佛手果,羅漢果,桔子。
孔天令知道,這些農地中,有一塊就是王枕洲和陸文龍正在開墾的荒地。只是這個時候,他分不出那一塊。
他打響了王枕洲的電話,這個時候,王枕洲正汗流浹背的忙着,得知他已經到達了,很高興,當即就把具體的位置告訴了他。
孔天令根據王枕洲提供的具體位置,大約就確定,他眼前的這塊地,就是王枕洲家的。
這個時候,他終於看到,一個穿着民工模樣的年輕人,正伏着身,吃力的拉着犁。
年輕人的位置離他並不遠,他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這個年輕人頭髮剃得很短,眉清目秀,相貌英俊,面上的肌肉像鋼鐵一樣堅硬。只是,認真的看,他臉上有一道刀癜,幾乎在他半張臉上形成了裂痕,這是毀容的一道痕。
驟眼一看,年輕人顯得憨厚老實。並不是孔天令想像中兇殘的江湖人士。
這個極可能就是陸文龍了。孔天令想着,充滿了防備和敵意,他下了車,然後一步一步走進農地,向着陸文龍走去。
這時,陸文龍似乎也發現了孔天令,他停下來,眼睛可憐巴巴的望着,望着這個從奔馳車走出,穿着有格調條紋襯衣的“老闆”。他很驚訝,覺得孔天令這樣的模樣,不可能出現在這塊地上。
更讓陸文龍意外的是,孔天令目無表情的走到他的跟前。一動不動的望着他。
陸文龍卻目光呆滯,他問:“這位老闆-----”這個時候,他似乎也覺察到什麼,他覺得眼前的這個人,跟自己長得很像。
孔天令沒有答話,只是沉着氣,繞着陸文龍向左走了一圈,然後又往回走了一圈。這纔在陸文龍的面前停了下來。他發現,陸文龍不但跟自己的樣貌極爲相似,連身高體態也基本一樣。
孔天令仰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陸文龍,神情黯然,他問:“你就是陸文龍?”
陸文龍顯得一陣驚訝,他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孔天令又問:“邱小蔓,你認識嗎?”
陸文龍聽了後,只是茫然的說:“不認識。”
孔天令有點衝動,他上前扯住陸文龍的衣領,然後說:“老實點,你竟然說不認識。”
陸文龍顯得有點驚慌,他說:“這位老闆,我真的不認識。我沒有騙你。”
突然間,孔天令想起,邱小蔓以前的名字不是叫邱小蔓,而是叫邱憶園,他立刻問:“邱憶園,邱憶園你認識嗎?
這邱小蔓三個字,讓陸文龍的表情發生很大的變化,他眼中含光,然後惶然的問:“你怎麼知道她,你認識她?”
孔天令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說:“我在問你!你先回答,認識嗎?”
陸文龍說:“ 認識。”
孔天令又問:“ 什麼時候的事,在哪裡認識的?”
陸文龍說:“ 五年前,在我們家鄉的中學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