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發出去差不多十天了,可孔天令並沒有德國那邊的一點消息。
孔天令想,杜利濟的女朋友或者已經把這批貨入倉了吧,他想打電話過去問一下,可又想起,杜利濟的女朋友不怎麼懂英語,她的德語讓孔天令一頭霧水,而發郵件,估計也是收到德語的回覆,他不想再找程晴幫他翻譯,覺得那實在是打擾她,自己這個前男友也太失敗了,分了手還要給人家帶來這樣的騷擾。
孔天令也猜測,究竟程晴是不是有別的男人,纔跟他分的手,或者現在就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或者這個男人就是伍龍雲。如果是這樣的話,孔天令真要把程晴恨到入骨,也覺得失去程晴這樣的愛,一點也不可惜。
可孔天令又回憶起,程晴跟他提出分手的那一刻,卻是很突然的,彷彿是一時之氣,就因爲一句話,一句孔天令說錯的讓程晴無比生氣的話。或者沒有這句話,程晴還是他的,他們還是好好的一對戀人,因此,第三者出現導致程晴要分手這種猜測,似乎是不成立的。
但這也不是絕對,或者程晴只是一直沒敢提出來,或者一直想隱瞞着孔天令,終於在那一刻迸發出來了,並且,伍龍雲投資了她的公司,她跟伍龍雲是合作伙伴關係。
孔天令想來想去,越想越傷心,也暗暗恨自己在經濟上的弱小,沒法給程晴一個現成的幸福,讓她不得不獨自創業,承受風險的同時,也可能遇到很多身不由己。
可程晴也說過,她跟伍老闆的界線劃得很清,她很有分寸,她跟伍老闆,是清水一般的清,是最簡單的合作關係。
孔天令有時真想鼓起勇氣,到伍龍雲的工廠,向他問個明白,也跟他徹底的說清楚。不知道伍龍雲是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可分手已經有二十多天,差不多一個月,孔天令的情傷,也療好得七七八八。
但事業上,他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問題。
那批婚紗發出後的第十五天,他接到了杜利濟打來的電話。
看到了來電顯示,他就感到不對路,畢竟養着傷的杜利濟如果沒必要,不會再理中國這邊的事務,畢竟貨全出了,訂單也暫時沒必要再下。
孔天令顫抖着問:“老闆,找我?什麼事了?”
杜利濟的語氣似乎很急促,他說:“是,很大的事啊,那批婚紗出問題了,你們是怎麼驗貨的,消費者裡面,有一半抱怨投訴,她們說婚紗的用料跟成分紙上的描述不對稱,說不是用雪紡做出來的,她們中有人拿去服裝機構作了檢測,並且拿着檢測結果投訴到消費者委員會,消費者委員會立刻要調查,他們會把調查結果上報歐盟,那時候,我們這個品牌,我們的網站,會在整個歐洲通報,所有售出的貨品要強制召回,並且要全額賠償。”
孔天令聽到這些,雙腿發軟,幾乎站不穩,他問:“老闆,真有這麼嚴重嗎?這是工廠的問題,一定是他們欺騙了我們。”這時,孔天令想到了李菁,頓時咬牙切齒。
杜利濟說:“那你們驗貨時,怎麼就沒有驗清楚,他們有一半是好的,但有一半,卻用了別的材料。”
孔天令本來想辯解,因爲驗貨的流程是,抽檢,隨機的進行抽檢,檢兩三次後,如果沒問題,便可放行,如果其中出問題,再全檢。
可現在,孔天令知道自己越辯解,只會越讓自己的老闆反感。他意識到,這次失誤,對自己老闆的事業,帶來了多大的影響,以及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孔天令說:“老闆,我現在只想怎樣處理這件事情。”
杜利濟說:“你必須找工廠,讓他們給個說法,並且要向他們索賠,我們的損失,都必須由他們承擔。”
孔天令說:“好的,老闆,我一定會跟他們理論的。”
想到這裡,孔天令幾乎要咆哮的喊:“李菁,你這個小人,你欺騙了我們,你不得好死。”
孔天令無比後悔,他不知道,當初怎麼就把訂單發給李菁這樣的工廠,這樣的人,當她有第一次欺詐行爲後,就要果斷的跟她終止任何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