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枕洲走後,孔天令便跟瘳仔一起吃晚飯,可是,孔天令只是扒了幾口,就吃不下去。
瘳仔問:“怎麼了,是不是我炒的菜失水準了?”
孔天令笑了一下,然後說:“不是,是我沒胃口,我現在很擔心,不知道枕洲會跟她談得怎麼樣,我很緊張。”
瘳仔說:“放心吧,枕洲一定會盡力的幫你。”
孔天令聽了後,卻神情嚴肅起來,他說:“瘳仔,我不是讓枕洲幫我複合的。”
瘳仔覺得很奇怪,他說:“那你是讓枕洲幫你什麼了?”
孔天令一時啞口無言,不一會,他說:“就讓枕洲幫我捎那個茶葉給她,另外,打聽一下她最近怎麼樣,我可從來沒有要枕洲幫我求情,幫我求她跟我複合,我不稀罕!”
說完,孔天令站了起來,一面的落寞。
瘳仔見他突然間激動起來,立刻笑着說:“行,行,我知道,我知道就行了,你冷靜點。”
過了一會,孔天令才渾身無力的坐了下來。然後說:“對不起,我有點失控。”
瘳仔真沒想到,平時很有忍耐力的孔天令,卻在這個問題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知道,孔天令愛得太深,愛得太投入,一時無法自撥。
此時屋內一片靜默,孔天令呼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小聲說:“瘳仔,或者你還未體會過,一個曾經跟你海誓山盟,並且要跟你走向幸福的人,突然間從你的生活中消失,然後所有的憧憬,夢想,都化成煙的那種滋味,我算是徹底的嘗透了,但我從來不會怪責程晴,更沒有恨她,如果恨,我只恨我自己,我不能成爲她心目中的那個人,這是我的失敗。”
瘳仔安慰他說:“不要這樣自暴自棄了,失戀,在一般人眼中,是多麼平常的事,你卻好像快要活不下去似的,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啊,我們這麼年輕,以後說不定會遇到更合適的人。”
孔天令卻笑了一下,他說:“有一句話,叫曾經滄海難爲水,我以前真的不懂,但現在卻相信這句話。我也曾想忘記程晴,重新開始另一段,可是,我做不到。當一個人,曾經在你的心裡留下印記,這些印記,就永遠無法抹掉,那怕以後遇到另一個人,或者這些印記,會變得越發清晰,然後不能再全身心的投入另一份感情,我真的害怕,我真的無法忘記程晴。”
瘳仔不再說話了。
他們倆都躺在牀上,又聊了別的無聊話題,可孔天令卻無法再說下去,他心裡想的,盡是一會枕洲回來後,究竟會跟他說什麼,究竟會帶給他一個壞壞的結果,還是,他真的不敢想下去。
天很黑,屋內的燈火很暗,對他們來說,這是個枯燥煩悶的夜,窗外面的朵朵烏雲,把月光遮蔽了,讓夜空變得更加幽深,這幽深的夜,沒法瞭解他們熾熱年輕的心。
時間在噠噠的微弱響聲中消逝,差不多十點鐘了,可王枕洲卻還沒有回來。
瘳仔爬了起來,說:“太靜了,放點歌吧,不然我們都要得抑鬱症了。”
孔天令卻說:“不要,不要現在放,等一下再放好嗎,我現在的心情很差,很緊張,我不想聽歌,那隻會越來越煩的。”
瘳仔聽他這麼一說,也就只好重新躺下,沒有動作。
就在這時,出租屋的門被打開,王枕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