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警方發現了犯罪分子的汽車,朝山脈去的方向還有腳印,判斷對方知道交通封鎖,棄車入山,徒步離開。於是更大規模的警力調動開始,在山脈附近十幾個點成立指揮部,配合直升機、警犬進行連夜搜山。
晚上八點,聶左看了下手錶,沒有任何打算吃飯的意思,他和戴劍還有小趙就坐在油畫展馬路對面的綠化帶中。小趙掛電話,興奮道:“聶大哥,你錯了,我們已經找到了兩把手槍。”
“手槍作爲唯一防身武器,重量不重,卻被對方丟棄,前後矛盾。”戴劍看聶左:“不過,我現在也有些疑慮,你爲什麼肯定結婚油畫會被襲擊?”
不能告訴他們匹諾曹要來,這是匹諾曹交代的,聶左一直都遵守遊戲規則。聶左相信匹諾曹知道警方的動向,如果這裡有大量警察,他們是不會來的。而現在,就匹諾曹看來,只有小趙一個警察。
晚上九點,距離結婚油畫展出還有最後一個小時,一輛灰色汽車停在了展館門前,三個老外下車,走進展館,通過金屬感應器時候,發出警報聲,服務小姐正要提醒對方將金屬物品拿出來,一名老外拿出了手槍:“搶劫。”
一老外控制出口秩序,兩名老外快速奔跑上二樓,小趙對面看的清楚,急忙去摸槍,發現槍不見了。看戴劍和聶左,聶左和戴劍也看向了展館大門位置。小趙道:“槍還我,”
聶左道:“沒必要送死。”
“廢話少說。”小趙一手抱住聶左,然後從聶左西裝口袋中拿到手槍,拉槍栓,正準備橫穿馬路,一顆子彈飛來,將汽車後擋風玻璃擊碎。聶左摁倒小趙,和戴劍一起趴下,滾到綠化帶位置。
“狙擊手。”這出乎聶左意料,附近並沒有高點。聶左並沒有計算到狙擊手。
戴劍道:“沒有太大惡意,這是阻止小趙去支援。”
小趙這時候反而冷靜了:“就算我不去支援,他們也完蛋了。”
劫匪上了二樓,直奔結婚油畫。油畫的防護玻璃啓動,保護油畫。一名劫匪從身後包裹拿出粘性炸藥,另外一名劫匪拿出尺子丈量,在防護玻璃上畫標記,在標記上貼上炸藥。後退數米,遙控引爆,防護玻璃被炸開一個大口。一名劫匪用匕首翹開畫框,將結婚油畫一卷,放進一個圓筒中,兩人轉身離開同時,還對天花板開了幾槍,威嚇探頭探腦的保安人員。
他們花費的時間比上次武裝搶劫的團伙多了七秒時間。
所以他們上車時候,警車已經出現,汽車發動。想規避特種警車,但是被輕車熟路的警車撞擊,頂住,雖然汽車也試圖反抗逃離,但是馬力差的太多,最後還是被頂到了綠化帶上,車門一邊被警車卡死,另外一邊被壓在人行道邊綠化帶的一棵大樹上。三名特警下車,持槍瞄準,駕駛員喊話。等待支援,並不打算立刻動手。
聶左拿出衛星電話,撥打乙隊藍河戰警隊長的電話:“準備。”哈哈,匹諾曹。等着喝洗腳水吧。
“收到。”
聶左掛電話,等待,三分鐘後,警方支援到達。大家包圍車輛,警車退開。一組特警在盾牌保護下,靠近汽車。拉開了副駕駛的門。而後報告:“車內沒人。”
趕過去的小趙是臨時指揮,非常驚訝,人鑽進汽車一看,只見汽車地盤一個大洞,而汽車底部有個下水道井蓋。小趙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同時又難以置信,這開車是什麼人?他不是將汽車開到井蓋上,而是將汽車被警車頂到井蓋上,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小趙並不知道,炸開防護玻璃更是技術活。炸藥的當量小了,炸不開,炸藥威力太大,會損壞油畫。炸藥的點要對,以胡克定律計算出來的點位,如果出錯就影響炸彈的效果。
小趙這次學聰明瞭,沒有驚慌失措,看聶左悠哉的樣子,就知道全部在聶左的算計中,小趙過去:“聶大哥,你這位諸葛亮說說吧?”
聶左謙虛道:“還沒抓到人呢,不好說。戴劍,你幫我說嘛,可以適當吹一吹。”
戴劍鄙夷聶左一眼:“聶左通過不知道什麼辦法,找到了一個漏洞。那就是警方的教條性。教條沒錯,但是這次被犯罪分子利用了。上次武裝搶劫之後,警方對畫展安保已經泄漏了,就是以一輛特種武裝巡邏車爲主的戰術。”
“同時也暴露了安保的殺手鐗,那面防彈玻璃保護罩,有矛必然有盾。竊賊第一步,需要破開防護罩。第二步,讓警車把汽車壓到他們指定的位置,這需要司機的技術,最少他們做到了。這是理論上存在的一個漏洞,要利用這個漏洞,非一般人可以做到。我現在就很好奇,這夥人是誰?”
聶左搖頭:“不知道,可能是匹諾曹吧,這麼大手筆,就他做的到。”知情不報的罪名,自己是不要的。
小趙問道:“這下水道四通八達,怎麼抓住他們?”
“並非四通八達,這條下水道百米之內一共有三條路線。我安排了乙隊駐紮在三條路線的路口,一旦發現有人進入下水道,三方聯動,一起將對方包圍。”聶左道:“爲了不被對方識破,考慮到對手可能是匹諾曹這樣的人物,所以我要了兩組戰警,一組在明面,一組在暗地。乙隊就是暗組,暗組不配備對講機,使用衛星電話,非重要情況不能和外界聯繫。”
小趙讚道:“聶大哥太厲害了,那我們馬上去支援吧。”
“急什麼,雙方碰頭點就在我們腳下,既然沒有聽見槍聲,說明對方沒打算武力反抗。”這是匹諾曹一個特點,不會要求自己的人去和強大的敵人死拼,做沒有意義的事。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聶左還是將藍圖拿出來,小趙在三個點派遣特警進入支援,他們跟隨一組特警進入下水道。
聶左撥打衛星電話,嘗試和乙隊隊長聯繫。
“呵呵。”傳來一個電子音。
糟糕!聶左心中一沉,是匹諾曹,戰警隊長的衛星電話怎麼到了匹諾曹手上?
匹諾曹道:“還不錯,證明你本人很有犯罪天賦,能找到這個安保漏洞的人不多。可是你太驕傲了。你雖然很小心,並且關閉了藍河戰警的對講機,但是你內心是驕傲的。認爲我完全不值一提。你認爲我可以找到炸開防護罩的人才,你認爲我可以找到駕駛技術一流的駕駛者,但是你並不認爲自己比我蠢。”
“我蠢?”
匹諾曹道:“你忘記了一件事。”
“什麼事?”
“我搜查過你的衛星電話,難道你以爲我會不知道你的電話號碼嗎?”
糟糕,王八蛋,你大爺的!聶左當場有摔電話衝動,也有想摔死自己衝動。對啊,自己怎麼就忽視了這個細節。匹諾曹肯定知道自己的衛星電話號碼,雖然無法竊聽通話內容,但是自己給戰警隊長弄的衛星電話保密級別不夠,沒有獨立衛星平臺不說,還是普通黑市購買的一次性衛星電話。這種電話質量一般,用的衛星也不安全。至於匹諾曹知道什麼,做了什麼,聶左現在只能胡亂猜測。
“我雖然動用了很大力量,但是你擁有警方資源,所以我們是很早公平的平臺上交手。”匹諾曹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我複製了你一個號碼,雖然你專用衛星線路電話我無法竊聽,但是你撥打的任何非專用衛星線路的電話,我都能知道號碼和通話時間長短。同時我收集了你的語音指揮警察……讓你聽聽。”
“聽什麼?”
匹諾曹突然用聶左聲音道:“聽到自己的聲音,是不是很激動?不要激動,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如果要破壞你的生活,簡直是輕而易舉。不過,我很尊重你,我尊重擊敗過我的對手。我知道你現在很不高興,賭注換一個,新賭注,你贏了,不僅不需要舉牌,而且還可以追回結婚油畫,並且得到一百萬美元的獎金。”
聶左回答:“我選擇舉牌。”
“哦?爲什麼?你還沒聽你輸了會付出什麼代價,也沒有聽我和你賭約是什麼,爲什麼這麼幹脆的拒絕?”
“願賭服輸。”聶左回答。
這時候,前方反饋來消息,乙隊被調到了兩公里外,被聶左的衛星電話臨時調動到兩公里外的涵洞埋伏,包圍網撤除,四名劫匪已經通過這裡,進入了四通八達的全市下水道中。小趙收到消息,準備回頭問聶左,戴劍拉住小趙,低聲道:“他現在很不高興,他這人,贏了未必聲張,輸了肯定會交代清楚,他自己遲早會說的,你先善後。”
聶左已經出了下水道,在綠化帶石椅上坐下,一靠,還在和匹諾曹通話:“聽自己聲音和自己通話,挺討厭的。”
“呵呵,你可以求我,我可以換掉這聲音。”
“沒關係,等我下次打敗你時候,你會主動把聲音換掉。”
匹諾曹道:“我倒是很想給你機會,不過,我很忙,恐怕不會再和你有任何聯繫。你考慮一下,我仍舊希望你能加入匹諾曹團隊。我們也算相識一場,臨別之前我想送你一份禮物,你可以挑選其中一項。一百萬美元、第二屆黑白對抗黑隊預算賽負責人掘墓者的身份、你女朋友的健康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