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和洪伯川安撫了大相柳湖內的浪潮,再出孤峰時,交戰雙方都已精疲力竭。(《界》xian??jie.me《說》網)水王受傷不輕,暫時不可能再行動手。水後卻還有一戰之力。
有莘不破口裡說雒靈應該沒事,心裡畢竟牽掛,再加上連桑谷雋也不知所蹤,不由得轉憂成怒,不顧氣虛力弱,帶着一股義勇,高舉鬼王刀向水王水後衝來。
采采飛身攔住,叫道:“不破哥哥。”
有莘不破怒道:“走開!”
采采又叫了一聲:“不破哥哥!”
“讓開!要不連你也殺了!”
洪伯川冷笑道:“你這個樣子!誰殺誰還不知道呢!”
水後暗中牽引玄陰之氣,等有莘不破一衝過來就乘機致他死命。突然心頭一動,暗叫了一聲“不好”,使一個“浪卷潮翻”,把丈夫、采采姐弟和自己一齊捲回了大相柳湖。
有莘不破怒道:“別逃!”發足追來。衝進大相柳湖,卻反而走了出來。那湖口就像放着一面鏡子,他一腳踏進去,但那一腳卻踏在湖口之外。
有莘不破連衝了三次,每一次是如此衝了出來。他心中大怒,舉刀一個小旋風斬劈了過去,卻被那面看不見的鏡子反射回來。這一招是他元氣大傷後全力施爲,自己竟然躲不開,被自己的絕招捲了進去,身受刀劍氣勁千刀萬剮之痛。
江離在冰山上道:“不破,算了,沒用的。”又嘆了一口氣,道:“可惜可惜。”
有莘不破從小旋風斬中掙脫出來,道:“可惜什麼?”
江離道:“可惜雒靈功敗垂成。”
有莘不破一聽,心中一動。江離道:“雒靈一直沒出手,多半是趁亂進了大相柳湖,想來個釜底抽薪。”
羋壓道:“可是這大相柳湖好像很古怪,有莘哥哥用的招數都被反彈回來,連人也走不進去。”嘗試性地放了一隻火鴉,果然那隻火鴉一穿過湖口界限,馬上像光芒反射一般反飛了出來。羋壓忙順手把火鴉滅了。“雒靈姐姐怎麼進去的?”
江離道:“這多半就是那個水月大陣了。他們夫婦倆曾兩次借用這個大陣的力量第一次是用於發動‘千里冰界’,第二次是在力竭的情況下借力抵禦我的‘天雷行罰’。這兩次借力都很匆促,因此都讓這個大陣產生了一個微小的破綻,雒靈和桑兄多半就是趁着這兩個破綻進去的。”
羋壓喜道:“桑哥哥也進去了?他不是發生意外?”
江離微微一笑,只聽地下傳來一個聲音:“我有那麼弱嗎?”冰層裂開,浮出一個帥氣的小夥子,正是桑谷雋。
有莘不破大喜道:“好小子!我就知道能和我打個半斤八兩的傢伙,不會那麼容易就掛掉!”
桑谷雋聽有莘不破語氣中深藏關懷,心中一暖,口中卻譏笑道:“誰和你半斤八兩?每一次還不是我讓你?”
有莘不破呸了一聲。江離道:“好了!有空再吵!桑兄你進去後情形如何?”
桑谷雋搖頭道:“我從地底潛了進去,雖然趁着那個破綻越過了那道古怪的反射奇力,但走到一半就沒力了。”江離道:“雒靈應該在水月大陣第一次出現破綻時就進去了,不知
道她深入什麼程度。”
水後等退回大相柳湖,回到碧水殿,召集族中長老高手。洪伯川道:“媽媽,他們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幹嗎不乘機把他們解決了?”水後道:“那個女孩子不見了,你沒發現嗎?”洪伯川道:“大概是被大水沖走了吧。”“小!你太輕敵了。”水後嘆道,“那個女孩子絕不簡單!我化身澤氣在水底遊行,連河伯這樣的大高手都瞞過了,卻瞞不過她!她不是被大水沖走,而是乘機闖入了大相柳湖!”洪伯川驚道:“這怎麼可能?除了低等生物,根本不可能有外人或有靈力的東西能穿透我們的水月大陣!”“剛纔我和你爸爸兩次借了大陣的力量,結果令陣形出現半彈指間的破綻。”采采道:“是媽媽發動‘千里冰界’和應付天雷的時候嗎?”水後道:“不錯。那人不但已經侵入大相柳湖,甚至試圖勘探大碧水水晶的奧秘!”長老蘿驚道:“那怎麼可能!碧水殿有我們幾個把守,絕對沒有外人進來過!”
水後嘆道:“那女孩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我也不清楚。但她確實觸探過大碧水水晶的靈層,正因如此我纔有所感應,要不然只怕連我都被她瞞過了。哼!竟然在我毫無所知的情況下侵入大相柳湖,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洪伯川瞠目結舌道:“這女人有這麼厲害?”水後嘆道:“我們確實把他們都低估了。本來我以爲以他們的年齡,最多也就比你們姐弟倆略高一籌罷了,沒想到他們中三人聯手,實力就和你爸爸與我的聯手不相上下!”水王哼了一聲,問女兒說:“采采,有窮除了這幾個人,還有沒有其他好手?”采采被父親一提,馬上想起了那把可怕的弓,心中微微一顫,道:
“還有一位羿令符。年紀比有莘不破他們都大些。”水王道:“本事呢?”采采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爸爸你和有莘哥哥、江離或桑家哥哥對陣我還不是很擔心。但如果您遇上羿大哥,我、我會很害怕。”水王眉頭微皺,道:“羿令符?就是養只鷹的那個男人?”采采點了點頭。水王道:“我和小要進小相柳湖的時候遠遠望見那隻鷹,也被那雙眼睛掃過,他居然好像看破了我們的‘水泡之隱’。那個男人確實不簡單。”
水後道:“他就是再強,現在被擋在湖外,暫時都不必擔心他。倒是那個潛伏在大相柳湖的女孩子,卻是我們的心腹大患!蘿!傳令下去,十大長老、八使者立刻行動,務必要把那個女孩子找出來!”
蘿等領命而去。采采忽然道:“爸爸!其實他們都是我的朋友至少曾經是我的朋友!只要我們放棄‘水漫天下.無陸計劃’,我相信……”
水王怒道:“住口!”
采采鼓起勇氣,接着道:“爸爸,我們爲什麼就不能和他們和平相處。幾百年前的仇恨了,我們還記着有意義嗎?還是……您根本就是貪圖平原上富饒的土地……”
水王怒道:“你放肆!”水後喝道:“采采,別再說了。”轉頭對水王道:“孩子家不懂事,你別惱火,恢復元氣要緊。小!還不扶你父親回房休息!”
采采見父親暴怒,母親責怪,心中一陣委屈,兩行眼淚早垂了下來。父子倆離開後,空蕩蕩的碧水殿前殿只剩下母女兩人。采采抹了眼淚道:“媽媽,你認爲我們能成功嗎?”
水後發了一回怔,道:“我也不知道。”
“那爲什麼……”
“采采!”水後道,“走到這一步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你知道嗎?如果我們不能成功展開‘無陸計劃’,給那批平原人闖進水月大陣,水族就得滅族。”
“不!媽媽。我相信他們不會……”
“哈哈!不會?”水後笑得有些淒涼,“傻孩子!等你相信他們會的時候,只怕已經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