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我說湯的事情。
秦海念有一點兒不好意思,小聲的說到:“我學的是牙醫再說了,我媽給我姐和我補身子的時候,都燉這個湯給喝的。”
“你的生活倒是簡單,什麼用來套用就行了。我真是奇怪,你如何長到那麼大的?”說話間,我搖搖頭,又看了一眼表然後嚴肅的對秦海念說到:“這樣,再等二十分鐘,老周沒醒的話,我就送你回去。”
“沒得商量?”秦海唸的眼鏡又滑到了鼻尖上,眼鏡之下清秀的臉蛋兒也變得對我有些討好起來。
她對我們幾個走得最近的朋友性格還是瞭解的總之我一旦嚴肅認真的說什麼了,那事情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嗯,沒得商量。”我隨手拿起了沙發旁邊的報紙看了起來,這兩天有太多的事情讓我心亂,我一時之間也理不出一個頭緒,雖然看起來像暫告一個段落,但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我微微皺眉,也實在沒有聊天的心思。
加上秦海唸對於我來說,也像是一個哥們一般的存在,我不需要對她太過的刻意禮貌她也習慣我忽然說着話就沉默走神兒或者做別的事情的樣子,所以看我拿着報紙心不在焉的樣子,也懶得和我計較。
況且,她也一直盯着老周臥室的門,就像盯着什麼珍寶一樣目不轉睛,充滿了希望,她可能也是希望在二十分鐘以內,老周能醒過來吧。
時間就在這樣的安靜中,一分一秒的流逝其實和我預料的不同,哪裡需要二十分鐘,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我就看見老周臥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了,老周從門裡有些慌亂,踉蹌的衝出來臉色還難看的樣子,只是下一秒看到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接着,他就不可避免的看見了秦海念,然後明顯是想對我說話的他,先是愣了一下,下一刻就用一種誇張的語氣說到:“海大富,你咋來了?”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一聲,夾在手裡的煙都差點兒掉在地上。
按說,那麼多年,我也應該習慣了可每次聽見老周叫秦海念海大富,我還是忍不住想要笑,說起來,也是巧合老周最喜歡看星爺的電影,有一次他又重溫《鹿鼎記》的時候,恰好秦海念在旁邊至於做了什麼事情,把老周給惹到了。
老周就隨口暴怒的說了一句:“海大富,你能不能立刻消失?”其實也是口誤,因爲在電影上,正在演着一個關於叫海大富的人的情節。
所以,秦海念從此以後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外號——海大富,爲了報復她也給老周取了一個名字——周大貴。
但殺傷力明顯沒有海大富來得那麼強悍,而且在我看來,這是不是暗藏了一份女孩子的小心思,也值得商討。
果然,和每一次一樣,老週一叫秦海念海大富,秦海念就忍不住抓狂,哪裡還顧得上之前那種小女兒的心情,瞬間就爺們了起來,站起來指着老周的鼻子的罵到:“周大貴,你別好心當做驢肝肺,我要不是聽張陽說了你不舒服,看着你一天都沒出現,擔心你?我這是做完論文,等着湯燉好就來了,你你別欺負人”
“嗯,老周,海大富給你燉的月母雞湯”我強忍着笑意,正兒八經的給老周說了一句。
其實,我個人滿喜歡秦海念這一點的,就是她麻煩也好,迷迷糊糊也好但她總能爲生活帶來一些意外的歡樂,而且她大氣,也沒心沒肺,不會和我們真的計較什麼。
關心朋友也是真心實意這就是她非常討人喜歡的一點。
我說話這話以後,老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毛躁的抓了抓頭髮,望着秦海念說到:“海大富,你看我哪裡想要坐月子?”
“啊?”秦海念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和以前一樣,直接無視。另外,我覺得老周的情況也差不多好了,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雖然我有些奇怪,這傢伙怎麼恢復的這麼快但還是站起來說到:“懶得理你們了,大富大貴在一起吧我先回去了。”
說話間,我把報紙放回了原位,徑直朝着大門走去走到門口,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兒,走回老周的面前,說到:“把脖子上的鏈子給我,你要有什麼事兒,咱們明天再說。”
老周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那竄鏈子,他神色有些奇怪的把鏈子取下來遞給了我,他當然瞭解我,我身上有一些他認爲的‘怪癖’,除了自己的家不要朋友去以外。
另外就是兩件東西絕對不讓朋友碰,一是我鑰匙扣上的狗毛掛飾,另外就是這條在老周眼裡被貶低爲毫無美感的鏈子。
他不明白,我怎麼會給他戴上這個。
但老周還來不及說什麼,更加奇怪的事情就在那一刻發生了,他把鏈子取下來的瞬間,臉就蒼白了一下差點沒站穩,還是我扶了他一把,他回過神來纔對我說到:“老三,怎麼我突然覺得暈,後腦勺也好疼?”
後腦勺疼這個問題,我直接給他忽略了,因爲我心知肚明是咋回事兒在這一天裡,他被我打暈了那麼多次,後腦勺不疼纔怪。
我奇怪的只是,爲什麼他現在才表現出來靈魂虛榮的症狀?
不過,生活往往有時候來的很‘迅猛’,這個意思是,它在給了一個震驚,還來不及讓你思考的時候,又會給你另外一個震驚,就比如現在我還來不及想什麼,秦海念忽然衝了過來,第一次顧及不上什麼的手放在了老周的額頭上,然後有些衝動而失神的喊了一句:“天吶,周正,你爲什麼會魂魄不穩,像是剛剛恢復的樣子?”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下意識轉頭看了秦海念一眼接着,心跳就如同擂大鼓一般的跳動起來是如此的劇烈,讓我幾乎都喘不過氣,說不出話來
這句話意味着什麼?我心裡再清楚不過因爲我靈覺不出色,哪怕是我,第一眼都看不出老周魂魄不穩,像剛剛恢復的樣子只能通過他的症狀來得出結論。
秦海念是如何看出來的?這句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秦海念是一個‘內行人’,而且絕對不是神棍兒,神婆一類的她是真正的懂行人!可是,她是如何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裡,還是一個學牙醫的?
我腦中的畫面在不停的翻動想起,第一次見到秦海唸的場景,怯怯的跟在老周身後戴着一個可能70年代纔會有的眼鏡,穿着一身60年代的衣服,黑布鞋的的打扮,一說話就是口音特重的‘大哥’‘大姐’。
如今想來,全部成了疑點,是什麼樣的人才會穿着60年代的衣服來新生報到啊?那個時候,老周也還是醫學院的學生很久遠的事情,可是再久遠也是90年代的事情,沒有人會這樣了啊?
而且在之後,我發現秦海唸經濟上一點兒也不困難的只是做爲一個男人,我大大咧咧的也沒有多想什麼另外,我說60年代的衣服是真的一點兒都不誇張也只有60年代纔會流行那種綠的嶄新嶄新的一身兒綠軍裝吧?
我的腦子裡一時間過了千百個念頭忽然覺得自己也很可笑,下山5年,一心的尋找着師父口中的江湖,真正的修者,卻沒有發現生活中這個和我關係不錯,常常帶來歡笑的女孩子竟然就是!
沒有注意到我複雜的眼神,包括瞭解我的老周,他此刻雖然暈乎乎的,還是被秦海念氣的忍不住吼了一句:“什麼魂魄不穩,你一個已經實習過了,就要正式上崗的牙醫,你對我說,我牙齒鬆了還差不多,你”
老周是多麼極端的人?這一點,不僅我瞭解,秦海念也瞭解她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放在老周額頭上的手也收了回來,一時間訕訕的說不出話來,但是眼中的擔心卻一點兒也沒有減少,只是不敢再說什麼。
這樣的秦海念自然是不會注意到我的眼神更不可能知道,我的心情現在已經激動震驚到了什麼程度。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忽然站了出來,扶着老周說到:“你別多說話了,既然有些暈再去躺一會兒吧。”
老周有些無助的看了我一眼,小聲對我說到:“我心裡怎麼還有些害怕,你不知道,我”
“我都知道的,你放心,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就在你家住你安心休息,不會有事情的。”我小聲的勸解了一句。
老周聽聞這句話,還猶自有一些不放心,對我說到:“你真的要留下來啊。”
我點頭安慰着我心知肚明老周是受了怎麼樣的驚嚇,纔會表現的這麼軟弱,要換成以前,估計除了他媽媽,沒人能看見他的這一面。
好容易,老周才又重新睡下了,我走出了老周的房間看見秦海念還站在房間門口,眼中流露的是巨大的擔心。
我看着秦海念,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你是想要知道怎麼回事兒嗎?關於老周魂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