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的隊友?
在這一次我是真的分不清楚夢幻與現實了但是這五個字卻如同五把無比鋒利的利刃,血淋淋的插在我的心頭。
讓我在這樣極度眩暈,甚至有些神志不清的情況下,都深刻的感覺到痛徹心扉。
這種情緒是怎麼來的?這些日子的無力?揹負不起重負?也保護不了在意的人?亦或者是亡命奔逃的狼狽?
我已經分不清楚!
但在這一刻,我卻終於能觸摸我心中一個最深處,最清楚的想法我做不到我想要做的事情!
是這一點,纔是我痛徹心扉的根源吧?
可是,我想要做的事是什麼呢?是什麼呢
童帝的話卻還在繼續:“這一次,一起祈求吧,葉正凌。若是來得及,我活你也不會死若是來不及,你死定了,我能不能活也是未知。”
這樣嗎?其實如果童帝想要全身而退,還是能做到的吧?
而他話裡的意思卻是選擇要留下來,是爲了必須要抓住苟凱的偏激?還是不想拋下我?亦或是別的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想表達若是爲了我這個累贅,那麼大可不必,走吧
但此時的我哪能說出來半句話?卻是第一次認真在心中承下了童帝這份情,不管他是不是爲了我?
很多次的交錯,算下來也有很多次有意無意的救了我只有這一次我是如此的鄭重。
接下來,剩下的事情只有像童帝所說的那樣——祈禱嗎?
好笑的是,我連祈禱的力量都沒有了在感覺到眩暈的極限以後,我的意識徹底的陷入了某一種似睡非睡的迷糊反倒是之前看到的那個模糊景象陡然變得清晰起來。
還是那個昏暗的房間,裡面除了光潔的黑色石頭地面以外,別無一物,只是仔細看去那些光潔的黑色石頭上,隱約有流動的紋路,我這種狀態卻並不能分辨的太仔細。
可我心中卻異常篤定那是陣紋,異常玄妙的,我分辨不出來是什麼的陣紋。
在畫面之中唯一顯眼的,就是那個近乎赤裸的男人因爲畫面清晰了許多,我能清楚的看清他的身體。
健壯而充滿力量,身上的肌肉線條卻並不突出,只是呈現一種讓人感覺舒暢的流線型,反而越是這樣,越讓人感覺在肌肉中充滿了爆發型的力量。
另外就是高,卻並不魁梧,只是比那種修長的身軀多了一些強健的穩重。
一頭黑髮張揚的披散在背上,合適的比例,幾乎是一具完美的男人身軀。如果能去掉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的話
是啊,觸目驚心,從背上,四肢,到胸腹幾乎是佈滿了累累的傷痕。
最可怕的是在腹部,三道裂開的傷口幾乎貫穿了整個腹部,一直到小腹處才停下那寬大的,猙獰的傷口,會讓人不禁猜測,到底是怎麼樣巨大的爪子纔會留下那樣的傷口。
而這傷口的主人,在受傷的那個時候,是不是等同於被‘開膛破肚’?
這樣充滿了謎題的身體,讓人好奇,只是我怎麼也看不清楚這具身體主人的臉還沒有等我過多的探尋,畫面卻再次的重複。
那具身體從站着變成了盤坐然後聲音低沉,如同下定決心的開口:“開始吧。”
‘吱呀’一聲,朝南的大門不知道被誰陡然推開了突如其來的刺眼陽光,猛的照亮了這間屋子,即便在朦朧的夢中,我也承受不了這樣突兀的光亮刺激,一下子閉上了雙眼。
待到我漸漸適應,睜開雙眼的時候。
那道忽然被洞開的大門,已經又緩緩的關閉了而且這個過程幾乎快要完成,房間又快要恢復了那種灰暗,只剩下一道縫隙,透出唯一一道明亮的光芒,在這房間內留下了一道燦爛的光束。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朝着門外看了一眼。
在門外是一個整潔的院落,卻充滿了某種莊嚴的意味,在院落的四周,是各種古風的建築在其中,都是穿着道士裝束的人們在來來往往。
這個場景很陌生,卻又讓我有一種來自靈魂的熟悉感。
是哪裡?我在什麼時候見過這個地方?
在夢中,我的思維並不受影響,反而是變得很活躍我很平靜,因爲我已經習慣了各種破碎的畫面。
儘管這是第一個比較完整的場景,彷彿回憶之中一件遙遠的往事被想起卻依然不會讓我心緒激動,就是在這種冷靜之中,我卻強烈的感覺到我必須要想起這個地方我在哪裡見過,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因爲思維變得活躍,回憶起來什麼東西也異常的清晰。
感謝上天賜予人類最聰靈的大腦,那麼多回憶的場景都被我瞬間想起開始和眼前的這個地方一一的對應。
大門關閉的速度不慢,那門外的場景已經越縮越小對應的,我的心跳卻是越來越快因爲眼前場景的每一個細節,慢慢和我腦中一處異常熟悉的地方對應了起來。
‘轟’的一聲,大門陡然關閉了。
卻在這個時候,我幾乎想要嘶吼着喊出聲音可惜,在夢中,我只是一個無形無影甚至無聲的存在,我什麼都喊不出來。
我也想要流淚,卻是在夢中我連流淚也做不到。
我已經徹底的確定這個地方是哪裡了?這是我這些年來都魂牽夢繞的一個地方我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山門!只有我,師父和師兄三個人在的,破落的山門!
這裡就是山門的後院,其實也可以稱作是後山!
就是那我們居住的大殿建築羣之後的一大片地方我還記得只要走過了這裡,按照一條小路斜斜的上去,就是我和師兄最愛去的那個平臺,那讓人震撼的晨光,那日出月升,幾乎是永恆的山景陣陣松濤,山林之聲
那是刻在靈魂之中的一幕幕,若非這樣,我怎麼可能想起之前那一幕繁盛的地方,是我那破落的山門呢?
在我去到山門的時候,那裡早就變成了一片片斷垣殘壁,斑斑苔痕雜草叢生,都帶着無盡的蒼涼,就算最鼎盛的夏日的陽光,也不能抹去它的那一抹悲滄如何能讓人相信昨日的繁華?
那只是只是我們師徒三人餵養動物的地方,正川哥給我介紹起它來,第一句話就是‘冬季裡的吃食兒可都指望着呢’。
原來,繁華卻是真的存在過,師父也從來不曾欺騙過我!
曾經的,最牛逼的師門。
只是,爲什麼會變成如此的模樣?這個昏暗的大殿之中,盤坐着的,彷彿有着無窮故事的男人又是誰?
爲什麼鼎盛時的山門又會出現在我昏迷後夢中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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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串聯起師父,師兄的出現好像中間終於有着斬不斷的線索了,就像是從千百年前就開始布的一場局。
我的心中溢滿了各種的情緒,卻不能從夢中掙脫。
我沉浸在震撼之中,卻也不能再繼續思考下去,因爲我所謂的思維都被一個蒼老的聲音所打斷:“你可是考慮好了嗎?一旦佈陣,生死不知。”
是誰?
大門已經徹底的關閉,重新昏暗下來的光線讓我看不清楚來人是誰?在這裡,唯一清晰的就是那具男人的軀體感覺就好像,我本該熟悉他一般。
因爲知道是我的山門,我拼命的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來人那男人的軀體卻是被我忽略了。
但無論我如何努力,也只是看見從昏暗中走來一個身影,走路的姿勢及其的瀟灑,彷彿是隨着因爲走動,而微微流動的空氣,而擺動
他大袖飄飄,袍襟翻飛在這無風的房間,竟然走動出了一番仙人的姿態。
每一個落地的腳步,都帶着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兒,就像他這麼一直走動下去都會勾勒出一幅絕妙的陣法。
我根本就知道,這是他自身的氣場帶起了他的衣袍這個人何其的強大,而我應該朝着他下跪,三拜九叩,因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我的其中一代祖師。
卻是和我那看起來怪異,猥瑣的開山祖師爺不同,他風範那麼的強大。
我內心激動,難道我接下來有幸看到此生最精彩的佈陣嗎?
但那男人開口的聲音卻暫時打斷了這一切:“是的,考慮好了。我自身的能力已經到了一個瓶頸,卻是惹下了天大的亂子。而我惹的亂子,到底是要我去平息不賭上這一場,我又如何提升自己,有能力去平息這些紛紛擾擾?”
“如何能叫天大的亂子?你原本所做都是道義所在。不然,就算這從先祖輩就流傳下來的緣分,也不足以讓我爲你布上這一陣。”
“有勞雲道長了。”
雲道長?我再一次的激動起來因爲我在山門的每一年,都會跟隨師父,師兄鄭重的祭祖,如何不知道我那牛逼師門歷任掌門都要賜名爲雲?
“哎”一聲悠長的嘆息打斷了我的思路,卻是雲掌門開口了:“聶焰啊聶焰,你如何不回你那師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