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其實不值得我深究,我不會因爲一杯酒就改變我固有的想法以及情緒只是辛夷那丫頭也應該快回來了吧?
想起她,總是會想起18年前的那個深夜那個時候,我9歲而家裡因爲一些事情,也正處於一個敏感的時期,一家人都非常的焦躁以後的約定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要到來這種焦躁在夏季的炎熱下,會更加的被引爆。
在度過一個煩悶的下午,在我刻意誇張的調皮搗蛋之下,晚上我又被爸爸揍了其實我現在也很清楚明白,那是我自己表達不來感情,只能用調皮搗蛋這種極端的方式,然後不被理解,反而換來被揍的結果,心裡的憋悶其實已經超出一個孩子能承受的極限。
在這種氣氛下,晚上我自然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偏偏那是一個雷雨之夜。
對那一夜的雷雨其實很多人都有着極深的印象,因爲在那一夜幾乎是響雷不斷,而瓢潑大雨都不足以形容那一夜風雨的狂暴。
我真是佩服自己在那夜那麼大的雷雨之下,還能聽見如此微弱的敲門聲也許,那也和我心情憋悶有關係吧?
然後,打開門以後,我看見了辛夷那是我和她的生命第一次交錯,在我的記憶力如此深刻我記得那天我穿着《恐龍特急克塞號》的背心和配套的小短褲,傻愣愣的看着門前這個小小的人兒。
她剪着有些亂七八糟的短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長久沒洗的原因,糾結着一件顯然是大人的,原本是白色,但是已經發灰的顯得有些髒兮兮的T恤,手上提着一隻已經變型的,也看不出來顏色的小熊貓,同樣傻愣愣的看着我。
她的小臉蛋兒很髒,但是掩飾不住她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睫毛長長的好看全身因爲外面的雷雨,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水可是,就是那麼大的眼睛,爲什麼有些呆?
像一個玩髒了的,又被打溼了的洋娃娃這就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
“我一個人在家,我怕。”她望着我開口了,聲音軟軟綿綿的,樣子卻依然呆呆的我看不出來她哪裡怕,因爲小孩子怕不都該大哭大鬧的嗎?她這個是什麼表現?
小小年紀的我,還想不出嚇傻了這種程度的情緒,又正是處於自己明明是小孩子,卻更煩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小孩子的年齡所以,我也開口了:“你怕我有什麼辦法?再說,你是誰?”
這就是我和辛夷的第一次對話然後展開了我們相識的每一年,我們越來越熟悉再後來,我就成了她口中的小叔,她就成了我的妹妹。
爲什麼是小叔?不能好好叫哥哥嗎?我有很多次對她這樣說。
她總是會對我說,因爲你總喜歡裝少年老成啊可那樣子一點兒都不活潑,呆呆愣愣的還有些膽小的模樣,看得我一陣煩躁,常常就是這樣的表情讓人懷疑她經常神遊太虛。
想起辛夷,我忍不住摸出了手機屏幕上有一排清楚的記錄,辛夷,8月6號回XX。
XX就是我們所在的城市現在已經是7月中旬,她快回來了吧?我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想着她叫小叔的樣子,想捏捏她的臉,然後對她說:“你可以再呆一點兒的。再呆一點兒,你上街,別人都會以爲你是一個機器娃娃。”
“哦。”想起她的回答總是會如此,膽小的,愣愣的哦字,我又覺得一陣兒無趣。
“嘿,哥們,到了?一共21塊,謝謝”想起辛夷,我發了一會兒呆,我以爲時間沒有多久,卻不想已經到那片兒雜亂的巷子了,我趕緊掏出錢來,給了車錢,然後下車。
不過晚上9點多,還沒到十點整個城市的其它地方都燈火通明唯獨這一片,除了巷口那幾盞昏黃的路燈以外,其它的一大片看起來都是漆黑的一片,也沒有什麼多餘的什麼行人,還在這裡行走。
但今天晚上的月亮不錯,不至於讓我在不太熟悉的小巷裡走的跌跌撞撞我不想摔倒弄一身的污水或者垃圾,這片小巷的環境很糟糕。
想到這裡,我的心情就不是很愉快,但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走入了這片兒雜亂的小巷憑着白天的記憶,我走的還算順利中途有幾個結伴而行,顯然是喝醉了的人跟了我一段兒路,想找我麻煩的樣子。
但我乾脆的一腳,踢凹了一個垃圾桶,這些人就識趣的退走了怪不得那個中年女人會說這片兒小巷子不太平,讓我晚上不要來要換一個姑娘家走在這裡,不就
想到這裡,我摸出了一支菸來點上,不管是再光鮮亮麗的城市,總是有一些角落容易滋生罪惡,很多人認爲是環境的關係造成了貧窮,貧窮滋生了愚昧,無知可是,這分明就是劃分了階級,看低了別人的想法,其實他們哪裡會想一切的根源都是人心。
而我也想說,光鮮亮麗的包裹之後,罪惡依然是罪惡多希望老天痛痛快快的下一場雨,迎來一個時代讓人心得到洗滌,那麼無論是平窮或者富貴,城市還是村莊任何一個角落都會乾淨的緊。
這樣想着,我已經走入了趙瑩所在的巷子不知道爲什麼,這條巷子在入夜以後,比其它的巷子感覺要冷一些,明明就是夏夜不通風的小巷子一點兒悶熱的感覺都沒有,反而一走進來,有一種巷子裡擺了一把大風扇,在拼命吹着冷風的感覺。
“呵”一踏入巷子,我就忍不住笑了一聲,因爲在這黑暗而安靜的巷子牆頭,或蹲或站了幾隻野貓,在我進入巷子的瞬間,就目光爍爍的盯着我。
也許是那貓妖給我的心理陰影太重了,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冷笑而第二個反應則是望着那些野貓,站住,目光回視,然後大聲的喊了一聲:“滾!”
這聲滾字加入了道家特有的‘吼功’,這種功夫千變萬化,效果各有不同但一般最簡單的就是在瞬間提升自己的氣場,鎮壓一些邪惡的氣場而吼功出色者,可以當場把人吼掉魂,但是這個太有違天和一般是不會用到這種層次的吼功的。
我的靈魂力很強大,所以我的吼功也非常的出色聲音不大,但這個滾字卻如同悶悶的滾雷一般,低沉在這個巷子滾過,也帶着滾雷一般的氣場這幾隻野貓被嚇的一下子就弓起了背,寒毛炸立然後一窩蜂的散了。
這倒換我有些奇怪了這些貓都不像我見過的被貓妖附體的貓,有着特別詭異的表情,它們很正常難道是我疑神疑鬼了?
不過,就算疑神疑鬼也好畢竟比起大意出了事兒,我情願這樣經歷了貓妖的種種,我對貓的防備太深了這樣想着,我已經走到了巷子盡頭文奶奶的家門口。
而隔壁的那個中年婦女家已經是一片黑暗,連電視的微光和聲音也沒傳出來,睡那麼早?
原本,我想讓她幫忙幫着我對文奶奶喊門的這下只有我自己喊門了我還記得那個中年婦女下午的時候,是站在那邊窗邊喊的,於是我也站到了那個位置,小聲的叫着文奶奶。
我很擔心文奶奶又聽不到,雖然我和她交談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她的耳朵有什麼不好但是這一次還好,很快的,就聽見了開門的聲音,然後是文奶奶那有些蒼老的聲音:“是不是小葉?”
這個老人家一點兒都不糊塗,耳朵也沒有問題啊,甚至聽出了我的聲音,下午給她自我介紹過,我姓葉,難爲她還一直記着。
“嗯,是我我來了。”我趕緊應了一聲,走到了門前文奶奶看了看四周,對我說到:“外面不太平,趕緊進屋吧哎雖然這屋中也不算太平。”
這句話說的我全身肌肉一下子就繃緊了,閃身進屋的同時,忍不住問了文奶奶一句:“什麼意思?屋子裡又出現什麼了嗎?”
文奶奶拉亮了客廳中的小燈,昏黃的燈光下在爲我倒水,說到:“沒有這屋子裡如果太平的話,我瑩瑩又怎麼會出事兒?”說話的時候她分外傷感,她的身後就是趙瑩的遺像,我眯眼一看,那種冤死籠罩的黑氣更重了。
而我靜心感受了一下,屋子裡的陰氣還在,也夠濃厚雖然比起下午稍微散了一些,不過這樣也夠用了。
“小葉,喝水”在這個時候,文奶奶已經倒好了水,招呼着我,我一下子從靜心的狀態中調整出來,然後走到了桌前坐下我本來不想耽誤什麼,但有些事情還是必須得給文奶奶說一下。
所以,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組織了一下措詞,然後小心的對文奶奶說到:“文奶奶,下午我朋友也給你說過,我是懂一些手段的人,對吧?”
“是啊,我還記得。”文奶奶很冷靜淡定的樣子。
“嗯,有些手段和一些跑江湖的手段不同所以,文奶奶,等一下出現了什麼你覺得驚奇的事情,我希望你替我保密,不要說出去。”這就是我必須要交待的事情,畢竟我還記着師父所說低調的過普通人的日子。
“我不會有多少驚奇的我連那東西都經常看見,而且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文奶奶的樣子充滿了確定的意思。
“啊?這也看得出來?”我倒是驚奇了。
“那是當然的你的眼睛在我說那些事情的時候,一絲不信和不屑都沒有,而且你比起你的朋友,眼神裡還充滿了自信我老了,但這些卻是看的出來的。”文奶奶笑着說到。
我有些感慨,這就是老人的智慧嗎?但話已經說開,接下來,我已經不準備耽誤要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