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會有這個想法,是因爲到了這裡,才發現我對這個地下城真的太不瞭解了。
而童帝之前跟我說的可能只有一鱗半爪。不過,按照之前的約定,他也不算騙我。所以,如今我也不好對他發泄什麼怨氣。
童帝單手隨意的拋着手中的錢袋,和我經由那個通道走入了那密密麻麻的棚戶區。
我發現至於奴隸是沒有資格走這條通道的,他們會由另外一個通道走向之前我在山巔上看着的那個人擠人的地方。
當然,還有最後一條通道,在那條通道,奴隸和斗篷妖人可以走在一起,童帝告訴我那是可以直接離去的通道。
我和童帝肩並肩的走在擁擠的棚戶區,在這裡好像是一個交易的市場,而我在得知那是可以直接離去的通道時,小聲的問到童帝:“離去?去到哪裡?”
童帝東張西望的看着四周,對我說到:“還能去到哪裡?自然是去到地下城啊。”
我不由得爲之氣結:“那你還囉嗦什麼?爲什麼要到這裡來轉悠?”
“你以爲進入地下城是那麼輕鬆的事情嗎?如果不做好萬全的準備,你進去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童帝輕描淡寫的看了我一眼。
我不由得冷笑:“怎55,△x.麼死的?我就算現在殺進去,我也不見得會跑不掉。”
“呵呵。”童帝冷笑了一聲,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面前搖了搖,說到:“我以爲你會改變前生的狂妄,看來一樣是個無腦的肌肉疙瘩。你知道地下城歷史悠久,可你知道傳承了多久嗎?那是一個沒人說得清楚的歷史,只有一段傳說,說地下城真正的傳承自炎黃一戰以後,那是一段失落的歷史,所以沒有證據可以考察。如若是真的,那你覺得地下城的底蘊不夠深厚嗎?就憑你殺進去?!就算你現在恢復了聶焰時期的巔峰實力,也不可能殺進去了,還能全身而退。”
我有一種一口氣憋在了喉嚨的感覺,原本我就是對童帝說的氣話,沒想到他逮着這一點狠狠的嘲諷了我幾句,偏偏我還作聲不得,震驚於地下城的悠遠歷史。
其實,這也不是完全沒有根據的,在這世間,人和妖並沒有絕對的界限,至少在千百年前是如此,因此,人和妖的後裔也不是奇怪的事情,曾經在古時也時不時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流傳在各地成爲傳說。
只是到了明以後,這種傳說才漸漸的絕跡,就和妖物的傳說一般。
但,奇怪的是,妖物也許在某些時代,還常常爲人所見人和妖的後裔卻是非常的稀少難見,我曾經以爲除了那種特徵不顯的才能長大,而一般出生特徵明顯的妖人可能在嬰孩時,就被秘密處死,纔會造成這種結果。
不過,也說法也有說不通的地方,像妖類特徵不明顯的後裔也非常罕見,我做爲聶焰,一生都在與妖物打交道,到後來也才遇見一個血統稀薄的劉河生。
可是據我所知,特徵不明顯的纔是人妖后裔居多的存在,因爲能與人類結合的,一般都是化形之妖,這種生出的後代根本就不會有太明顯的特徵,甚至完全的像人,只是從相貌上接近妖類,但那也不奇怪,人的皮相本就千千萬萬,像頭牛也好,像只豬也罷,都不會被一般人看爲太奇怪的事情。
如今,童帝說了這地下城,我才心中一動有了某些聯想。
對於這棚戶區叫賣的東西我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一定要形容的話,就像世間普通的雜貨鋪而已,賣的東西也差不多,我不感興趣,自然就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直到童帝拽了我一把,把我拉進了一個毫不起眼的棚戶時,我纔回過神來。
這裡和其它的雜貨鋪相比,貨物就太少了,潦草的一點兒世間的油鹽醬醋,外加幾件都擺的有些髒的普通衣衫,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我不明白童帝爲什麼拉我進這樣一間鋪子,但進去之後,我才敏感的發現,在這裡進進出出的斗篷人不少,每個都嚴密的拉着斗篷遮着臉,來去都有些匆匆。
他們並不在意外間的貨物,而是都從裡間出來的。
自然,童帝也是帶着我進入了裡間,在裡間只有一個櫃檯,有幾個斗篷人在默默的排隊,而我驚奇的發現,在這櫃檯之後坐着的竟然是人類,說明做這個生意的也是人類。
我和童帝等待着,我在無聊之下,小聲的對童帝耳語:“這應該是個市場,這裡面是賣什麼的?”
“這當然是個市場,每一隊外出的商隊都會爲自己帶一些私貨,這種事情明面上是不被允許的,實際上卻已經是一種潛規則。不然,商隊的利潤太低了,主要都是爲了給地下城提供供給,象徵性的收一些錢,誰願意去冒險?而商隊外出是有各種風險的,所以不一定每次攜帶的私貨都是自己的有用之物,久而久之就在這裡入口處形成了一個交易的市場,到如今已經漸漸由私人行爲,變成了有各方勢力插手,又因爲不在地下城當中,處於一個灰色的地帶,所以這裡也能買到許多不能擺在明面上的東西。要知道,能得到新鮮的私貨,是獲利最大的。到了地下城真正的大市場,可不見得有這樣的利潤了。”童帝似乎也是無聊,一開口對我說了一竄兒。
接着,他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然後對我說到:“就比如我們現在,就是來買一個身份的。”
我有些震驚,身份也能買?童帝卻搶在我發問之前說到:“身份自然會有很多妖人買的,即便他們有自己的身份,多了一重身份以後,就可以做很多事情。最簡單的就是仇殺這個,你不用理解太多。而這裡的身份是最有信譽的,他們賣出來的身份從未出過任何的問題。”
我說怪不得童帝要在這個市場閒逛,身份這個東西對於我們來說,確實是非常有用的。
即便於老闆刻意的照着相似的妖人,爲我們化妝,但這中間也充滿了不確定的因素,必須要有一個身份才能完全的放開手腳。
就在我和童帝說這幾句話的時間,前面的人已經辦完了事情,匆忙的離開了。
而我和童帝走到了櫃檯的面前,那個顯得有些冷淡的老者只是對我們說了一句話:“你們要哪種身份?”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於是沉默,童帝倒是很輕鬆熟悉的說到:“不用太高等了。在比最低等的身份好一些就可以了。”
老者點頭,對我們說到:“拉下你們的斗篷來。”
說話間,櫃檯前面的簾子就自動放了下來,我對這個已經不新鮮了,之前就看見,那些斗篷人進去辦事的時候,就有黑色的布簾垂下來,這應該是爲了保密。
童帝沒有反抗的拉下了斗篷,我也跟隨了童帝的動作。
那老者打量了我們一番,竟然在我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中拿出了一個筆記本電腦,開始熟悉的查找什麼。
在過了大約三分鐘以後,他擡頭望着我說到:“幸運的傢伙,你可以得到一個完全沒有一絲風險,又便宜的身份銘牌。”說話間,他在櫃檯裡翻找,拿出了一個青銅的薄片,然後對着櫃檯後趴着的夥計耳語了一番,那夥計就點頭了。
“等一下,我這個夥計會去處理你的身份銘牌。承蒙惠顧,三個硬木幣。”
我‘哦’了一聲,看着童帝,童帝卻撇着嘴說了一句:“真貴。”但還是拿出之前那個袋子,從袋子裡摸了三個木頭雕刻的,像一隻獸爪一樣的木頭錢幣來。
這種錢幣可真新鮮,我看得有趣,但完全能夠理解。
在古代的時候,錢幣本身就具有稀有性,價值性,比如金銀銅不像現代的紙幣,更多的是一種交易憑證,具有的是更大的防僞性。
而地下城自然造不出紙幣來,對於他們來說,最缺乏珍惜的木頭做錢幣倒是合適的。
我看着童帝掏出木頭幣,瞬間有了一種自己是千萬富翁的感覺,只要在外面去砍兩棵樹就好。但仔細一感覺,卻發現,這些木幣上都有制式的精巧陣法,立刻就絕了這個念頭。
這種制式的東西最難仿製,就算陣法大師也不能做到每一條線條完全的一樣,除非拿到那個能刻印製式陣法的陣盤才行。
想必,這種東西,應該是機密中的機密,看來地下城的這些統治者還是有幾分手段。
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掌櫃的卻是看着童帝說到:“三個硬木幣你就嫌貴?那你的身份銘牌就不用想了。”
“直接說個價格?”童帝並沒有多驚奇的樣子,反而是早已預料,很淡定的問到。
“你的身份銘牌,一個紅木幣,絕對不能少。因爲你只能有狐族的身份,而狐族中像你這麼俊美的,一般都是貴族。貴族是很扎眼的存在,又沒有與你相似的人,更別提那個相似的人還要神秘消失了才行。你沒有你身邊那頭蠢狼的運氣,既有相似的人,那個人又消失了。他的身份銘牌自然只值三個硬木幣,而你的,要全新的造一個身份銘牌,而且要出生來歷都沒有問題,一個紅木幣我都覺得虧了。”掌櫃說的滔滔不絕。
而我目瞪口呆,沒想到買一個身份,有如此多的講究。
於是,感謝起於老闆爲我化的這個妝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