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青青老氣橫秋的負手動作放下了,轉身面對幾位師弟時,臉上也未假以任何神色,毫無感情色彩的語氣問道:“今天有多少了?”
樣貌看着比較老成的晏幾道:“今天的清點下來,我們手上的蟲極晶共有三千零二十七顆。”木蘭青青:“也就是說,七千多號人忙了一個多月,人均一顆都沒有。”
人如其名,英氣勃勃的冠英傑道:“師姐,話雖如此,但我們手上的數目應該還是各州當中最多的。”
長的英俊,一看就不失自信的晁芝林道:“師姐,從我們接觸到的其他各州情況來看,沒哪個洲能像我們凝聚起這麼大的勢,目前爲止還沒有聽說過哪一家的蟲極晶數量會有可能超過我們手上的。”
木蘭青青:“問題就出在我們勢大上,各派不是無償幫我們的,我們是許諾了大家的,不但是宿元宗要拿第一,還要幫其
他門派拿第二、第三,乃至到第十都要盡力而爲。
各派是抱了希望纔跟着我們的,若靠大家的力量幫我宿元宗拿下了第一,卻不管其他門派的回報,那就是我宿元宗失信,將來會被千夫所指,會累及宗門清譽。
勝神洲第一大派要有第一大派的氣度和責任,光爲我們自己沒用,一旦我們奪魁,總數上玄洲卻未能奪魁,那我們宿元宗也是輸了。你們誰敢確定,玄洲目前的總數上一定能拿第一?”
一番話,說的幾位師弟都不吭聲了,目前還真沒人敢保證總數上一定就能拿第一。
而他們這次能凝聚這麼多門派,也確實是因爲給了各派許諾,集合大家的力量儘量多拿幾個名次,名次上的利益分配,就按照各派公認的貢獻大小來分配。
至於分配不上的,大家出力幫忙了的,以後就是朋友,起碼不用太擔心在這場競奪中的安全,會有集體力量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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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派一聽,這還挺好,尤其是那些實力較強的門派,覺得這樣一來,自己就算拿不到第一,起碼拿第二、第三之類的名次把握也更大了。
這也就是勝神洲第一大派的名望和實力能促成這種合作。
其他各州那些門派,誰服誰呀,憑什麼你是頭,憑什麼我派要聽你的,但凡當頭的稍偏向自己門派,稍讓人覺得不合理,就會讓人覺得是在讓我派送死,瞬間就會鬧翻了。
面對上了利益和生死考驗,這毛病哪怕是域主之前對各派發過話、喊大家合作都沒用的。那些個能拉起一些人馬的門派,都是建立在大會之外的門派交情上的,就這還不知最後會不會出內訌。
所以,看着就是個寧靜美男子的管溫,此時也忍不住輕嘆一聲,“其實我不太明白在巽門的分配上,王庭搞出這種競奪的意義何在,難道不知道會死很多人?這一場競奪下來,只怕許多門派之間都要翻臉結仇,亂了人心,遺禍無窮。到底是什麼人才會出這種餿主意?”
木蘭青青:“王庭的是非,不是你我之輩有資格評論的,王庭自然有王庭的考慮,我們要做好的是眼前,給自己一個交代,給助力我們的門派一個交代,其他的輪不到我們操心。”
英氣勃勃的冠英傑道:“師姐可是有了什麼打算?”
木蘭青青:“之前只是聽說蟲極晶不好找,來了之後才知道有多難找,和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別。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
宿元宗身爲玄洲第一大派,又號稱勝神洲第一大派,若是不能在玄洲奪魁,我們能接受嗎?”
四名師弟相視一眼,英俊自信的晁芝林道:“自然無法接受,豈不讓人笑話。而且會被人持之以久的拿來當笑話,以後場面上稍有什麼不對付,就會被人拿出來嘲諷的。”
木蘭青青:“其他各洲號稱第一大派的人能接受自己不是本洲第一嗎?”寧靜美男風的管溫道:“他們不接受又能怎樣?”形象老成的晏幾徐徐道:“恐怕會狗急跳牆。”
英俊自信的晁芝林不屑道:“狗急跳牆又怎樣,還能來搶我們不成?”老成的晏幾道:“師姐的意思是,他們會不擇手段?”其他三個相視一眼,那意思彷彿在說,不擇手段又如何,最終還是要靠實力說話的。
木蘭青青:“我們勢大,這般橫掃了一個多月,才這麼點收穫,各洲打頭的門派只怕會更着急,我在想,我若是他們,找又找不到,搶又搶不夠,會怎麼辦,若有翻盤的希望,會不會鋌而走險?”
老成的晏幾若有所思道:“師姐是指?”
木蘭青青:“西極月海。”
幾名師弟皆是一驚,驚的倒不是這個地方,而是師姐提到這個地方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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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畫風的管溫也不淡定了,“師姐,你不會是想帶大家去月海吧,那地方圖冊上可是標爲了禁地,很危險的,子母符到了裡面都會失去作用,連天庭的人馬不做好準備都不敢擅闖的。”
木蘭青青:“其他各派會不會去冒險,若有人冒險成功,真的收穫巨大,會不會有可能一舉超過我們這麼多人的辛苦付出?我的想法是,派一部分人手趕去月海,不進入,暗中觀察有無人進入,一旦發現有出來的,立刻組織截殺!”
幾位師弟聞言後放心了,也都點頭表示了認可。幾人統一了意見後,立刻去召集了各組的臨時帶頭人來商議……
“春天,你看,那宿營地中間的坡地上有動靜。”
伏在石頭一側暗中觀察的吳斤兩忽輕聲叫喚,兩人在輪流觀察。
背靠大石頭休息的師春聞聲翻身,趴在了石頭另一側觀察,只見有不少點點檀金焰氣在向中間的坡地上集中,晃動閃閃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觀察了一陣後,吳斤兩問道:“要不現在動手,剛好可以探探是怎麼回事。”
師春:“有病吧,就我們兩個,大晚上亂跑正常嗎?等着,等天亮。”
這裡話剛落,兩人便齊齊回頭相視,然後雙雙探手摸出了半枚正在發燙的子母符,只見光滑金屬面上有如水波一般的幽幽光影字跡浮現:象藍兒已獨自離羣,若需碰面,可爲價們中轉碰頭消息。
兩人子母符的另半塊都在邊惟英那個領隊手上,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邊惟英發來的消息。
兩人對此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隔三差五的就會有消息傳來,貌似在試探能不能聯繫上他們,兩人一概只讀不回,裝死。兩人從一開始就不看好那種合作,逃都逃了,壓根不可能再回去。
這次也一樣,字跡消失後,收起半塊子母符,吳斤兩問:“象藍兒一個人離羣是什麼意思?”
師春:“還能什麼意思,要麼是待不下去了,要麼就是魔道那邊有行動,放心,那娘們有魔道護駕,出不了事。”“也是。”吳斤兩點點頭。
兩人就這麼輪流休息、輪流盯着,不知不自覺天色就慢慢亮了。
等到稍站遠點也能看清人了,師春擺腳撞了撞吳斤兩的腿,示意跟着他指的方向看,“那邊山坡後面有暗哨,咱們過去衝撞一下。那個絡腮鬍一夥也是從那個方向繞進的營地,說明他們在那個方向落腳,動靜一起,應該能把他那邊給引出來。走吧,幹活。”
他事先已經開啓右眼異能觀察過了,算是體會到了頻繁開右眼對肉身的血氣損耗。
“好嘞。”吳斤兩嘿嘿一樂,伸手摸了大刀。兩人一起貓着腰起身,然後藉着地勢一陣繞行。
相準了動手位置後,他們才突兀冒了出來,佯裝什麼都不知道似的,飛掠起落。結果是能想象的,一個落點下去,正好砸向了兩個暗哨藏身的位置。伏在地上的暗哨,和站在坡上的二人對視着,俯視和仰視,大眼瞪小眼。暗哨再趴着也沒了意義,當即閃身跳起。吳斤兩立刻一聲怒喝,“狗賊,競敢埋伏我們!”大刀如牀板似的,掀起狂風怒掃而去。兩名暗哨立刻躲閃,卻又見刀光劈來,不坐視的師春出手了。
不出二人所料,能被派出做暗哨的,修爲都不高,跟他們一樣,都是高武小成境界,對上師春能與上成境界硬碰硬的無魔刀,哪能招架的住,沒過上幾招,就被當場打趴下了。
大早上的,如此咣咣震響的打鬥動靜,宿營地那邊又不是聾子,當場驚動,部分人手如潮一般飛掠而來,連寧靜美男子畫風的管溫也被驚動來看。
將兩名暗哨打的吐血,一腳踩在一暗哨身上,刀架在其脖上,作勢就要切下的師春頓住,和吳斤兩擡頭看向四周,只見周圍嘩啦啦落下一大羣人,瞬間就把他們兩個包圍了。
一門派領隊看到自己同門被打傷,頓時怒喝道:“住手,何人竟敢在此造次!”師春和吳斤兩一點都不慌,慢慢環顧四周,看有無熟人。以兩人的心理素質,手上有人質,真不覺得有什麼好怕的。不出所料,人羣中果然有昨天見過的那個藍杉絡腮鬍漢子。
師春二人也很好認出,有吳斤兩在場就絕不會認錯,藍杉絡腮鬍漢子一見是他們,也愣了一下。
師春沉穩答話道:“我二人從此經過,與他們無冤無仇,他們居然敢伏擊我們,我倒要問問,究竟是誰在造次?”寧靜美男子畫風的管溫有些意外,這兩人被這麼多人圍着居然不慌。
“沒有啊,我們沒有伏擊,剛好在此潛伏而已,是他們誤會了。”被刀架脖子的暗哨慌忙辯解,畢竟事關自己性命。此話出,藍杉絡腮鬍漢子立刻蹦了出來,朝師春二人喊道:“二位兄弟,是我,還認識不?這事肯定是誤會。”管溫見狀,問道:“你認識?”
藍杉絡腮鬍漢子立刻點頭,“昨天還照過面,遊霞山的弟子,也是咱們玄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