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文命也心存不滿的說道:“是啊,沒想到幾萬丈高的聖山到了洪荒世界卻變成了一個石墩!否則你我必定會成爲登頂第一人!不過這事兒沒得惋惜,你若返回地下,也足夠你吹噓一輩子了!”
巴里巴利傻乎乎的笑道:“是啊,將來對我的子孫說起聖山來,老子還真是淵下世界的第一人哩!”
姒文命本想直接回到夏後領地,可是第一次來到陶丘,他也十分好奇這個豢龍之地的風俗文化,於是決定在此玩耍幾天。
二人一路趕向陶丘,他們腳力甚快,天色微亮的時候,已經步行數十里,來到了陶丘城外,受到鯀伯影響,爲了避免洪水造成巨大損失,各個人類聚集點近些年來都開始建造城池,用以躲避洪水。
第一座城池就是建立在人族中心的人皇居處大阪城,據說那座城池高達九十九丈,城下的護城河都有百丈之寬,尋常洪水只能繞城而過,鯀伯的建城避水之策,當初還曾受到衆多百姓的讚賞,可惜,大荒之中不是所有區域都適合築城而居,而且尋常城池三五丈高,也避不開巨浪滔天的洪水,何況,築城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也不是小部落可以支撐的。
所以,這項發明慢慢的就被束之高閣,再也無人提起。
陶丘乃是豢龍氏爲人皇養龍的地方,人口衆多,因此也築城而居,這裡的城牆高達十丈,規模當算得上中型城市,在城市之中分佈着九九八十一口囚龍井,乃是董父養龍的地方。
可是這一日清晨,董父尚未起牀就被屬下拍門喊醒,問及緣由,居然是囚龍井裡數百條蛟龍暴動了,董父連忙着急手下,四處鎮壓蛟龍暴動,自己則來到了陶丘之中最大的一口水井旁。
董父年近七旬,身材消瘦,精神矍鑠,此人精通龍語,能夠與龍進行交流,所以纔會有龍投靠於他,受他豢養。
這些龍大多被馴服之後作爲人皇和臣子們的坐騎,死後則被剖心坼肝,作爲食物供奉給諸位貴人,不過,豢龍氏只管養龍,那些事情又另有所屬。
豢龍氏董父來到這口水井旁,用手中柺杖敲了敲石壁,大聲說道:“老夥計,今日城裡羣龍暴動,你可知道是何緣故?”
井中忽然傳來一陣嘶鳴,隨後一個巨大的龍首鑽出了井口,這條龍身體尚在水井之中,光看頭顱只見駝面鹿角馬鬃赤髯,雙瞳金碧,他甕聲甕氣的嘟囔了一番……
董父瞪大了眼睛,驚訝的說道:“什麼,一夜之間陶丘城裡七十二口豢龍井的井水全部乾涸了?這怎麼可能?要知道這條地下水脈乃是當初你我共同考察清楚的,外面還接連着八萬畝洪湖,怎麼可能一夜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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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龍眨動了幾下眼睛,隨後有氣無力的再次嘟囔了幾聲,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縮回井中,片刻之後,鼾聲如雷,竟然又睡着了!這口豎井乃是陶丘最大最深的水井,此刻井中水深仍有數百丈,因此這條老龍纔不願意去管外面天塌地陷,反正還有個子高的操心!
既然探明瞭羣龍暴動的原因,董父立刻就有了處理辦法,他喚來屬下,準備給這些龍搬家,先將它們全部驅趕到洪湖裡定居一段時間,等查明瞭豢龍井裡水脈乾涸的原因再做打算。
董父手下人中並無精通龍語之人,於是他只好讓人備車,在陶丘城裡將七十二口豢龍井挨個轉上一遍,對所有的蛟龍宣讀了自己的決定,這些蛟龍這才安定下來,等待着人類幫忙搬家。
於是,姒文命進城之後不久,就聽說了豢龍氏要給自己餵養的蛟龍搬家的事情。
姒文命帶着巴里巴利各自扣了一頂斗笠,唯恐暴露真實面目,嚇壞了旁人,他們坐在一處小店用餐,恰好旁邊的食客說起此事,頓覺好奇。
一個禿頂大漢說道:“聽說了嗎,七十二口囚龍井一夜之間水流乾涸,大荒之中洪水肆虐,咱們這裡卻沒有水了,真是一件怪事!”
他面前的青面男子笑道:“少見多怪,說不定就是鯀伯治水有成,所以,才導致洪水退卻!”
禿頂大漢說道:“鯀伯?算了吧!我可聽說了,鯀伯治水多年未成,他只知道高築牆廣積糧,可是洪水依舊淹沒四野,這幾年,陶丘的面積都減少了三分之一,要不了多久就要被淹沒了!我聽說人皇就要治他的罪過呢!”
青面男子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從何處聽來的消息?對鯀伯不敬!這裡距離夏后氏族不遠,可不要被人聽了去?反而害了你的性命!”
禿頂大漢滿不在乎的說道:“哼哼,到時候夏后氏族自身難保,哪裡還顧得上我這個小人物,我告訴你,這個消息啊,就是從豢龍氏口中傳出來的!據說有人調集了數條龍……”
姒文命有些不屑一顧的看了禿頭大漢兩眼,看的那人脊椎發寒,一時間不敢再胡說八道,於是住口不語,可是感應到姒文命的灼灼逼人,青面男子也逼不過鋒芒,片刻後拉着禿頂大漢匆忙離去,各奔東西。
姒文命根本不相信這些無頭消息,這些年來,父親的所作所爲雖然遏制了洪水的勢頭,可是水源未竟,暴雨連綿,洪水也無法徹底解決,因此,民間流傳的各種各樣的信息,讓人目不暇接。
姒文命決不允許有人詆譭自己的父親鯀伯,可也不至於因爲一句謠言就傷人性命,於是只好用目光懲戒這些閒雜人等,讓他們滾蛋了事。
旁邊衆人並不知道這兩個人惹惱了姒文命,反而依舊談興滔滔,說着有關龍的話題。
陶秋城裡的人見多了蛟龍,平素裡就和蛟龍生活在一起,有的時候就連打水都會看到龍,因此,也不覺得龍有何奇怪,這裡的蛟龍頗通人性,也不狂野,不會胡亂傷人,所以,人龍相處平安無事。
可是姒文命見過獸潮,見過妖獸,見過陰魂野鬼,甚至是更爲古怪的東西,可是從未見過蛟龍搬家,他忍不住好奇,這些龍實力強大難道還能夠聽從人類的指揮嗎?
巴里巴利也十分激動的說道:“老大,我們淵下世界原本也有龍族,據說都是食物鏈上最頂端的生物,沒想到你們這裡也有龍,而且還有人能夠養龍,真是了不起,我們應該留下大開眼界纔對!”
姒文命點頭說道:“恩,不妨就近找個旅店住下來,看看豢龍氏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