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來,姜巖踏遍了青狼山各個角落。青狼山高大雄偉,山上巨石林立,怪石成堆。即便發動整個姜家村人大肆搜山,也難以找到藏身其中的狡猾的青狼。這也是爲什麼,它們一直能在姜家村人眼皮底下生存繁衍的原因。
這一日,寅時時分,月黑風高,青狼山山腳下,一道黑影抱着一塊巨大的石頭,足有千斤之重,黑影喘着氣快速奔行。
這人正是姜巖。
儘管煉體已經抵達巔峰,可若是無法打開丹田,沒有勁道煉體,一身力量只能達到千斤之力。這是人體的一個極限,誰也無法打破這條道理,但姜巖並沒有放棄每日的負重鍛鍊。
將近十年每日不斷的圍繞青狼山奔跑,讓姜巖在這要漆黑的夜晚,也能輕鬆自如的繞開一塊塊石頭,一處處障礙。
卯時,十圈完成下來,並不比平時來得快。但煉體巔峰的好處卻在這時得到體現,姜巖只是站在大青石上,打了三趟虎形拳,一身力量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
接下來是最近姜巖新增的項目,練習猛虎刀法。
當日教導姜巖猛虎刀法之後,姜銅把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精鐵盡數拿出來,溶入姜巖的厚背大刀中,把厚背大刀重新鍛鑄了一番。此刻,姜巖手中的厚背大刀重量足有一百零三斤。姜巖拿在手中,雖然依舊感覺太輕,但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
用這把重達一百零三斤的厚背大刀使出猛虎刀法,其威勢更猛烈更沉着。一招一式,都給人一種迫人的壓力。
姜巖演練的猛虎刀法速度不急不緩,但刀刀相扣,步步相連。僅僅幾日時光,觀其熟練度,與氣勢,已經有了姜銅九層的火候。面對這樣的兒子,姜銅只能搖着頭穿進房中。
但姜岩心中自知,這是因爲只是在演練的原因,自己還遠遠沒有做到收發由心的境界。這猛虎刀法,還需要日復一日的反覆練習。天才再天才,也不能短時間做到收發由心。
世間萬法,要熟練,只有反覆練習這一個途徑。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聯繫演練猛虎刀法三十三趟,這已經是目前姜巖的極限,這已經是一個很驚人的數量。三十三趟下來,姜巖感覺渾身力氣盡數被抽掉一般,腳踏在石頭上,卻好像踩在棉絮上,軟綿綿的。
刀法的練習,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託着一把刀揮來揮去就可以。它必須要調動全身血肉筋骨,激活渾身血氣力氣,來催動。同時,心中還要不斷總結,不斷演練完善自己的刀法。如此,才能夠讓刀法擁有更強的威力,才能讓身體更快速的記住刀法的走勢。
天微微亮,姜巖的肩膀上抗着一株四百多斤重的火桐木走在溪水邊上。溼漉漉的頭髮在已經逐漸變寒的清晨裡,顯得那麼的富有活力。
前方,幾個中年婦女挑着水桶,提着油燈,有說有笑地往溪邊走來。
“喲,巖子,又是好大一根火桐木哦!”
“田嬸子早,幾位嬸子早!”
幾個人擦肩而過,這樣的對話幾乎每隔幾天都會上演。但所有人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這就是鄉下的生活,簡簡單單,卻那麼的真實。
背後依舊傳來幾位嬸子對他的議論,姜岩心下一笑,便拋卻腦後。
一座看起來比其他人的更富有的房子裡,一位黑臉大漢從窗戶中探出腦袋來。這大漢銅鈴眼,絡腮鬍,在火紅的爐火下,跟個閻羅府裡的惡鬼差一樣,嚇人之極。
“巖子,今天的火桐木賣不賣,你十八叔我急用!”
“賣,全都賣給你,十八叔!”
“哈哈~!好小子,爽快,是個男子漢!搬我後院去!”
一會之後,姜巖手中揣着半兩銀子走出十八叔家。
這十八叔,論血緣,跟姜巖實際上已經遠在五代之上,但對姜巖一家多有照顧。十八叔其人性情豪爽,酷愛喝酒。特別讓姜巖奇怪的是,以他的個性,竟然跟自己木納寡言的父親很合得來。姜家村人多愛以打鐵有關的東西來起名字,姜銅,姜巖,姜鐵山無一不是如此而來,因此十八叔有個一點也不稀奇,卻很搭他的名字,叫姜炭。
路上,姜巖給父親沽了一葫蘆濁酒。
飯後,姜巖依舊按時來到村北的演武場,跟隨大家一起站樁打拳。十幾趟鶴形拳下來,一身力氣盡數恢復,精神抖擻。
過後,姜巖與姜鐵山十幾位少年一同入山。到了岔口,姜巖依舊與他們分開行走。只是方向不在是以往的地方,而是青狼山北面。
青狼山北面地形比其他地方要來得兇險許多。鬆動的大石,鋒利石塊,隨處可見。可以說,這裡完全是一塊石頭組成的密林。由於這裡的石頭太容易鬆動,時不時都會發生山體滑坡,大量的石頭從高處滾滾流下,危險至極,因此青狼山北面是姜家村嚴禁少年們進入的地方。
姜巖身上的東西比平時多了一個布包,布包不小,被姜巖謹慎地綁在胸前。因爲,布包裡是一塊絕世神物,一塊能夠引起無數人瘋狂的神玉。
唰唰!
一陣輕微的風動聲響起,類似的聲音無論是在那座山上都是再正常不過。但姜巖卻迅速提起精神,謹慎觀察四周。
一小會,姜巖緊繃着的身體放鬆了下來,只是拿在手中的厚背大刀卻如以前一般緊緊提着。
山越爬越高,地面的草叢越來越少,風聲越來越緊,撲在姜巖的臉上已經很有冬天的感覺。
姜巖在一處還算平緩的地方,停下了步伐,彎下腰去,掃清碎石,理出一塊平整地,似乎打算在此地休息。在姜巖背後,他看不到的地方。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冒着兇光,盯着他的一舉一動。此刻,姜巖完全背對着它們。
姜巖整理了一回,便坐了下來。
“好狡猾的傢伙,這樣都不上當。”姜巖雙眼隨意的亂看,心中暗想。
姜巖在青狼山北面走了足有小半天,身上的竹籃已經多了十多塊礦石。此時,他喘着氣,流着汗,正一步一步往下走。每走一步似乎都很吃力。十幾礦石足有兩三百斤重,累也是正常的。
一處平整地上,姜巖彎下腰清掃地面,打算休息,這已經是今天姜巖第七次作這樣的動作了。
唰唰唰!
猛然間三道風聲響起,一股腥風陡然往姜巖撲來。背後,三頭小牛犢般大的青狼,快若閃電般地向姜巖厚背撲去。
危險!
然而,彎腰俯身的姜巖,臉上卻首次露出了笑容。
“好個堅忍狡猾的青狼,可算等到你們了!”
瞬時間,掛在腰間的厚背大刀已經出現在姜巖手中!
“攔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