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興步步緊逼,風凌雲如何不知曉周德興的想法?只是他敢立軍令狀,那就是他有一定的把握。
朱元璋忽然問道:“凌雲你打算如何入手?”風凌雲道:“自然是要去巢湖水寨走上一遭了!”
朱元璋點頭,道:“你要多少人?”風凌雲笑道:“這不是去打仗,不需要人手!”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話雖是如此,但有個幫手在身邊總是好的,這樣吧,就讓爲兄陪你走一趟吧!”
朱元璋此話一出,衆將士均是變色,馮用嚴肅道:“此事甚是兇險,主公您還是在和州坐等佳音吧!”李善長也是點頭,畢竟如今朱元璋可是三軍主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們就只有解散回家種田了。
而周德興面色卻是變幻幾下,心中想到:“此次若是主公一同前去,這軍令狀······”
“哼,這軍令狀是你自己立的,就算是主公與你一起去,沒完成任務,就是軍法處置!”周德興眼底閃過縷冷色。
朱元璋站起身來,凌然之勢陡然釋放,令得議事大廳中的衆將士不敢再言語,他目光掃過衆人,說道:“此事我已決定,各位無需多言!”
徐達道:“這樣吧,我同你們一起去!”馮勝也站出來,道:“末將也去!”
衆將士爭先恐後,都要跟着去巢湖,最終,朱元璋只決定帶着徐達、馮勝、郭興、郭英兄弟與風凌雲一齊去巢湖。
巢湖南可截長江天險,北控淮右咽喉,乃是重要的軍事要地。趙普勝與李扒頭自蘄州逃到這裡,與廖氏雙雄、俞氏父子共建巢湖水寨,爲的自然不僅是打劫過往船隻,更是要憑着此處險地,對抗元軍。
風凌雲、徐達、朱元璋一行人一路走來,卻不急着去那巢湖水寨,而是將周圍山形地勢給考察了一遍。眼下這巢湖的重要港口,均是被元將蠻子海牙派重兵守着,莫要說是船隻進出,恐怕就是一條魚遊過,都要被發覺。欲要前去巢湖水寨,卻是隻有一處隱蔽口子。但此處因這年天干,四月還未有下過大雨,水深不過三尺,只容得小船隻通過。
郭興道:“莫非我們就要走這裡去巢湖水寨嗎?”馮勝答道:“當下只有這條路走得通,只是沒有船隻,卻是如何都去不得。”
巢湖水寨建在巢湖深水區的一個小島之上,他們平日裡能吃到魚蝦,但要吃到米糧,只能上岸。風凌雲望向那巢湖遠處,只見碧波盪漾,水霧接天,不可看到盡頭,他道:“咱們就在這裡等,也只有他們上岸購買糧食時,才能跟着他們過去。”
郭英皺眉道:“如此,若是他們不上岸,那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徐達道:“放心,我已經向周邊鎮子打聽過,這兩天正是他們上岸購糧時期。”
徐達話剛畢,忽見有一艘小船自那淺水口處駛出。馮勝笑道:“這還真是來的巧了!”
朱元璋這時卻看了風凌雲一眼,以風凌雲之才,又如何不知道渡江需要船隻?在這關鍵時刻,他趕回和州,又在這時刻來到巢湖,若說這一切都是巧合,他是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卻在這時,那水霧之中,忽又幾搜大船駛出,其行動如飛,疾向淺水口處合圍而去。那大船行動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咂舌。風凌雲等人見狀,均是變色。這麼大的船隻,除卻元軍,誰還能擁有?
在這時,那小船急速調頭,其移動速度,絲毫不下於大船。可是這些人既然在此守候多時,便是已經做了完全準備。那淺水口通往湖心之處的關卡之上,又有一艘大船飛一般移動而來。小船在淺水口打轉,船上走出一個漢子,年齡而在二十五六,他腰間配着長刀,頭髮用一布巾束起,往那川投一站,大聲道:“來人是韃子蠻子海牙還是左君弼?”
這自岸邊圍上去的大船在這時也走出一人,他哈哈一笑,道:“原來是俞通海俞大總管,我還以爲這次出來採購糧食的,會是趙普勝他們呢!”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完國鎮守廬州的將領左君弼,他與趙普勝、李扒頭二人有仇,這次埋伏,本以爲會截住這二人的下屬,或者就是這二人,卻沒想到是俞通海。
俞通海在巢湖水寨中的位置舉足輕重,除卻寨主廖永安、廖永忠、李扒頭、趙普勝四人,他便是水寨之中的官軍總管,就連他的父親俞廷玉的位置,都沒他高。時下糧食緊張,加上巢湖水寨又面臨元軍蠻子海牙、左君弼的逼壓,採購糧食這等重要事項,也只有俞通海親自出來了。但這一次採購糧食,卻與往時不同,在出水寨之時,廖永安曾將他單獨叫進屋裡,交與了他一件大事。是以此次採購糧食是大事,但與另外一件大事相比,卻又微不足道了。
俞通海令人操控船隻,使船隻停在水面,他向着遠處的左君弼行禮,道:“左首領,你看能不能行個好,讓俞某人出湖,俞某人先行謝過!”
左君弼大笑一聲,道:“抱歉,若是你要出這巢湖,也只有趙普勝與李扒頭二人親自來了!”
俞通海道:“左首領與李寨主和趙寨主曾是同營兄弟,又何必念着那點私仇呢?我看左首領隨俞某人巢湖水寨,俞某人來做這個中間調和人如何?”
左君弼恨聲道:“我與他二人之間的仇恨,至死方休。俞總管,我看你還是隨左某前去廬州喝酒吃肉,享兩天清福吧!”
俞通海道:“左首領的盛情,在下心領了。”
左君弼冷哼一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當下便令兵士自大船上取出小船,向着淺水口行去。他只是想活捉俞通海,是以並沒有投石,也沒有用箭矢,否則俞通海那小船被圍在這淺水口處,如何能抵擋得住?
俞通海令下屬划動小船,與那駛來船隻對戰,那船隻在他的指揮之下,當真是靈活至極,像是在陸地上一般。船隻移動,你來我往,俞通海找準位置,抓住機會,把駛來的小船均是給撞翻了,他又令下屬划動船隻,向着港口位置進發,只要能近岸口之處,左君弼的大船便爲難他不得。
左君弼見狀,又派出幾艘小船,可惜依舊不敵俞通海,他臉色氣得鐵青,大聲罵道:“廢物,都是廢物。”卻在這時,俞通海又調轉船頭,向後行去。左君弼見狀,不由冷哼一聲,道:“你終究是怕了!”當下便把剩下的小船一一派出,誓要將俞通海活捉。
可惜他對上的是精通水戰的俞通海。俞通海這次回去,不是怕了,他是要引得左君弼將小船全部派出,收拾了這些行動方便的小船之後,再圖謀上岸。
左君弼的小船全部派完了,大船又駛不進淺水口,只得在邊上乾着急。卻在這時,俞通海再指揮着船隻行駛,速度之快,有如疾風,向着港口處行駛去。左君弼見狀,面色不由一沉,他眼中殺機一閃,道:“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他知道,活捉俞通海已經不可能,便只能殺了。當下便派出弓箭手,向着俞通海的小船放箭。
箭矢如疾風驟雨一般向着俞通海涌來,俞通海揮動長刀,左擋右擋,將飛來箭矢打落,又控制船隻成弧形行駛,令得左君弼的弓箭手難以鎖定目標。
風凌雲、朱元璋就站在不遠處的山頭,望着這場精彩的水戰,都是暗暗喝彩。風凌雲看向徐達,道:“走,咱們去幫幫這個俞通海!”
朱元璋此時也有這想法,若是在這裡救下俞通海,去到巢湖水寨便要好說話得多了。再說,這俞通海的勇武與智慧,他着實欣賞。只是這是在水上作戰,他輕功不如風凌雲與徐達,就連馮勝也只得幹看着,是以他們四人只得站在山頭。
風凌雲與徐達向着山下奔去,只是眨眼,便已經行到巢湖水邊。左君弼見狀,頓時一驚,又令弓箭手出戰,向着風凌雲與徐達二人放箭。風凌雲一躍而起,如一隻雄鷹一般在空中盤旋,左右手齊動,抓住射來箭矢,而後原路扔回,左君弼大船上的弓箭手頓時有不少中箭,倒在甲板之上。
徐達卻是抄水而出,青釭劍如虹劍氣釋放,將飛來箭矢全部給絞碎,待一口真氣用盡,身子降落,卻是踩在那落在見面上的箭矢之上,藉着那微薄反彈之力,躍向空中,向着左君弼的大船掠去。
比起徐達,風凌雲輕功還要高上一籌,他騰起時如雄鷹,點在水面上卻又似一隻水鳥,每一次行動,總是能抓住飛來箭矢,反射回去。
二人這時可謂是各顯神通,只是片刻,卻是同時行至大船之上。左君弼見狀,面色不由大變,那些對付着俞通海的弓箭手,在這時都捨棄俞通海而向着風凌雲二人圍來。
徐達身子一頓,青釭劍橫掃而出,撲上來的十幾人頓時都攔腰而斷,落入江水之中,將水都給染紅了。風凌雲卻是行動如風,所過之處,均是有人倒下。左君弼武功本來已經入了一流之境,但此時見得這兩人之勇猛,心中頓時生出恐懼,向後退去,只令下屬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