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凌雲聰慧至極,怎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他道:“傳說雖然不可以當真,但是從中卻是可以得到很多關於當時人們的生活信息,可見每一個傳說的存在,都有它的道理!”
“哦?不知道風兄弟得到了什麼信息?”陸羽步步緊逼,直接追問道。
風凌雲道:“在那遠古時代,定是經歷過一次大旱之災,所以纔會有這些傳說!”
此言一出,李晚晴秋言等人均是露出興趣之色,陸羽心中不由一沉,他笑道:“不知道風兄弟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他們經歷過一次大旱的?”
風凌雲道:“不論是后羿射日,還是楊二郎擔山攆太陽,皆是因爲天地異變,多出了好幾個太陽,使得大地乾裂,莊家被烤死,百姓難以生存,纔有了后羿和楊二郎的傳說,若不是大旱,大地又怎會乾裂?莊家怎麼又會被烤死?”
陸羽道:“這不過是你個人的推測罷了!”他話剛說完,卻是見到李晚晴、秋言等人均是點頭,顯然覺得風凌雲說的是對。陸羽已經是怒到極致,但卻發作不得。
風凌雲這時卻是又嘆息一聲,李晚晴不由問道:“凌弟爲何嘆息?”
風凌雲道:“大自然的力量,從來都不是人類可以抗衡的,在傳說中有後羿和楊二郎這樣的英雄,可見他們是當初是面臨怎樣的困境,以至於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那莫須有的英雄身上去。他們希望能有楊二郎和后羿這樣的神人英雄出現,將那大旱的罪魁禍首消滅,還大地一片生機,給百姓一條生路,可惜世間卻又哪來的這種神人英雄呢?”
李晚晴幾人聞言,再次點了點頭,均是陷入沉默之中。陸羽這時引開衆人的思緒,道:“現在天時已晚,看來是回不去了!”
李祺笑道:“陸大哥不要着急,我們是不會露宿山野的,這下面有一處寺廟,我們今晚就在那裡歇息吧!”
幾人牽着馬,向西北那片綠地走去。橫澗山的西北是一片綠地,正是太極圖案的陰魚部位。天色已晚,林間更顯昏暗,悠揚鐘聲自密林深處傳來,宛如一道清泉一般,在江湖人疲倦的心間流過,洗滌他們因爲世俗名利而煩躁的心靈。告訴他們,在這喧囂的塵世中,還有山間淨土,隨時接納他們的皈依。
鐘聲過後,便是整齊的誦經聲。風凌雲等人的步子,在這時都停了下來,靜靜的聽着。風凌雲此時心中頗是寧靜,他自小跟着風浩天遊歷天下,知道這是佛家在做晚課。只是元朝初期,忽必烈從受佛戒,尊八思巴爲國師,統天下佛教,自此密宗的寺廟便遍佈天下。幸得元朝的統治者雖然崇信藏地佛教,但對漢傳佛教也加以保護手段,是以在神州大地上,禪宗等宗派傳承也是自然不少。
對於佛教諸多法門之中,風凌雲對禪宗的瞭解自然多一些。這主要是因爲他從風浩天上過少林寺,而少林寺又是禪宗的祖庭。風凌雲聽着這誦經聲,又想到了當初與風浩天上少林的情景。如今再聞經聲,但慈父卻是已經不在,心中不免生出苦澀。
李晚晴就站在他的身旁,她見風凌雲露出一臉淒涼,心知風凌雲定是想起了過去之事。她有心要開導風凌雲,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所以也是隻站在一旁。在這時,誦經聲停了下來,風凌雲幾人再起起步,不一會兒,一座寺廟便映入衆人眼簾。
天色雖然已晚,此廟又處在林間,但是風凌雲卻是也能看清那門楣之上的幾個大字“法華禪庵寺”。幾個僧侶走出寺廟,詢問衆人來歷。
風凌雲幾人說明來意之後,那幾個僧侶便是將他們引進寺廟,給了他們幾個房間。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風凌雲幾人起得頗早,在寺廟中用過早飯之後,便離開了法華禪庵寺。
這日依然是陽光明媚,衆人並沒有沿原路返回,而是往南而去。太陽越升越高,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炙熱之氣,李祺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說道:“這天氣真是奇怪,明明纔是初春,但這太陽之烈卻是不比夏日遜色多少!”
“前面有條小河,要不咱們就先在哪裡歇息一會再走!”秋言此時也是香汗淋漓。
李祺點頭道:“早上只是吃了些素粥,肚子早就餓了,你們前去休息,待我同凌雲進山打些野味,填飽肚子再說。”
陸羽聽了自是很樂意,他對李晚晴早就生出了愛慕之心,正想着怎樣支開衆人,得於佳人獨自相處,於是他笑道:“好的,我們去撿些乾柴,燒火等你們!”
李祺同風凌雲一起點頭,便是騎馬入林。李晚晴道:“我們也跟上去吧,小祺他們都還小,我怕會出事!”
陸羽笑道:“師妹不用擔心,小祺雖然年紀尚小,可是一身本領卻是不弱,不會出什麼事的!”
李晚晴這時想到的卻是與風凌雲的那段生死經歷,她臉上不由露出微微笑容,道:“有凌弟在,不會有事的!”
陸羽聞言,臉色不變,只是他拿着鞭子的左手突然有些捏緊,幾人繼續前行,走到小河邊上,便都下馬。
陸羽吩咐其他人放哨,又讓秋言去撿柴,此時就只剩下他與李晚晴二人。
李晚晴自小與陸羽在天台山學藝,但卻從來沒有這樣單獨相處過,心裡頗是緊張,很是不自在。特別是陸羽那溫和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的時候,她就有一種渾身是刺之感。陸羽倒是不知道他會有這些想法,他解下水袋,裝滿水以後便遞給李晚晴,道:“師妹先喝些水!”
“我不是很渴,師兄你先喝吧!”李晚晴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與陸羽只見有一定的距離。陸羽聞言,道:“師妹你先喝,我再去裝一些!”
陸羽將水袋遞到李晚晴的手上,又裝了一袋。李晚晴拿着水袋,心裡卻是有些慌亂,不知道是該喝水還是不喝。陸羽擰起水袋,喝了一口,伸出衣袖,道:“師妹,你流了很多汗了,我幫你擦擦!”
李晚晴再次後退,她連忙道:“多謝師兄,我自己來!”
陸羽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見到李晚晴慌亂的樣子,他的手收了回去,臉上頓時露出回憶之色:“我記得師妹剛上山時,正值豆蔻年華,如今卻已及笄。”
“是啊,那時候我們跟着師父學藝,每當受罰之時,師兄總是會爲我們求情,師兄出去遊走江湖這段時間,大家都很想念你呢!”李晚晴被陸羽的話語勾起往事,也是露出回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