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擡愛,臣下只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禿魯神色不變,聲音溫和,只是更顯他的詭異。
“你進獻的那‘十六天魔舞’頗不簡單,陛下也喜歡你的‘大喜樂法’。好好伺候陛下,將來前途不可估量!”哈麻接着說道。
“多謝大人點撥!”禿魯雖是北方少數了民族,可是他卻是一身書生打扮,更有一種女子特有的陰柔,頗是詭異。
兩人說話間,突地,三根巨木從三個方向飛來,直指哈麻和禿魯。禿魯,臉色一變,叫道:“保護大人!”
他聲音剛落,慘叫聲便是連綿起伏,原來是那其中一個巨木掃中幾個護衛。但有其中兩根分別向禿魯的左側和哈麻的右側襲來。禿魯神色不變,只見他身子凌空而起,一腳踢出,踢中那根向他襲來的巨木。那巨木在空中翻轉幾下,便被禿魯給踹了出去,禿魯再提一口真氣,藉助些許反震之力,身子如鬼魅一般橫移出去,雙手齊出,抓向那根襲向哈麻的巨木。
那根巨木這時離哈麻的距離不過寸許,幸得禿魯手快,否則便是被打中了。
禿魯雙手抓住巨木,直接甩了出去,衆多侍衛已是驚弓之鳥,紛紛拔出冰刃,向四下望去,只是卻沒有見到任何人。在他們精神都去注意四方時,底下突然彈起一根繩子,只聽到咻的一聲,那繩子宛如一條靈蛇一般閃動,絆倒了不少馬匹。
禿魯一身冷哼,抓住那繩子,猛地一扯,不遠處幾根大樹均是倒地。原來這繩子的一頭,竟然系在不遠處的幾棵大樹上,此時那幾棵大樹均是被禿魯拔了起來。
禿魯捏再次用力,帶動繩子的另一頭。在這時他卻是猛然一驚,這繩子的另一頭似乎並沒有繫牢固,他用力過猛,身子不由朝着另一方向撲去。
響動再次傳出,在他撲去的方向,竟然射出十幾根手臂粗細的木棍,那朝着他這一頭被削尖,若是被射中,肯定是有死無生。幸得禿魯武藝超羣,他的身子柔得就像是一根繩子,險險與那些木尖擦身而過。
可是他還沒有鬆下一口氣,地下再次彈出好幾根繩子,紅泥四濺,點在禿魯的白色衣衫上面,然如一朵朵盛開的醜陋的紅梅。禿魯眼中殺機瀰漫,一聲怒嘯,他的身子宛如騰蛇一般於空中和盤旋而動,在他的周圍突然亮起道道霞光,璀璨奪目。咻咻的聲音發出,那些聖旨向四邊彈出,打在周圍的樹木上面,四下響聲傳動,猶如放鞭炮一般。
禿魯退到一處樹下,只見他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柄彎刀,這彎刀猶如一彎殘月,鮮紅色的光芒甚是耀眼,原來適才斷掉的繩子,正是被他手中的彎刀砍斷的。這彎刀名曰“殘月”,與他本身所修煉的“若邪功”相輔相成。禿魯望向四周,吼道:“何方賊子,竟敢襲擊欽差大人,不怕滿門抄斬麼?”
他的“若邪功”運轉,聲音就如水中波浪一般向四面八方盪出,不遠處幾棵小的樹木,皆是被他的音波功給震動,枝丫搖曳,狂風驟起。不遠處的哈麻,騎在馬上,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變化。
“什麼欽差大人,不過就是一個魚肉百姓的狗官,你剋扣災糧,我全家已經餓死了,還談什麼滿門抄斬?”聲音自四面八方傳來,很難判斷出聲音傳出的位置,衆人均是隻覺得耳中嗡嗡作響。但這聲音並無玄功加持,只是心中怒氣爆發,聲如洪鐘。
禿魯一聲冷哼:“賊子休得胡言,有膽子出來與某家一戰如何?”
“受死吧,狗官!”聲音傳出,四下再次傳出響動,數十根削尖了的木尖從各個方向射出,直指哈麻而去。
“賊子!”禿魯一再次一聲怒罵,身子飄動,手中的“殘月”揮動,盪開了從他這個方向射來的木尖。只是這一耽擱,其他方向射來的木尖卻是不能抵擋,他面色大變。哈麻靜靜的看着那些從其他方向射來的木尖,眼中竟是不屑神色。在這時,那些木尖離他已經只有寸許不到的距離,禿魯等等人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上了。
可是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急速飛來的木尖,在要觸及哈麻的那一瞬間,紛紛都停了下來。禿魯也是眼睛睜得大大,他從來都不知道,他所要保護的這位欽差大人,武功竟然高到如此地步。禿魯還沒有回過神來,哈麻寬大的衣袖突地一撫,那些飛來的木尖突然轉向,射向四周密林。
哈麻這時看了禿魯一眼,道:“‘若邪功’不是這樣子的!”此時只見他粗短的右手五指併攏,一掌憑空擊出,空中頓時發出一聲悶響,在他五六丈之外的一根大樹被憑空擊中,應聲而斷,在那大樹倒下瞬間,只見一道黑影激射而出。
衆人頓時一驚,可是他們還沒有回神,一道聲音就像是雷霆一般從他們心中響起:“狗官,拿命來!”聲音傳出,只見一道身影自哈麻身旁的大樹上激射而出,手閃着寒光的大刀劈向哈麻的頭。
哈麻右手再次探出,以食指和中指夾住了那劈來的刀刃,只聽他輕聲道:“我還以爲是來些像樣的高手,沒想到只是幾隻蒼蠅!”話剛說完,他手中夾着半截斷掉的刀刃,而那黑衣人這時已經被他甩了出去,砸在十幾丈外的泥地之上。在這時,有三道身影再次出現,他們同樣穿着黑色衣衫,面蒙黑布,有兩人扶起那被哈麻打落的黑衣人,而另外一人,卻是警戒四周。
哈麻看了這四人一眼,絲毫提不起半點興趣,道:“殺了!”
禿魯這時道:“大人,要不要先問出誰是主謀?”
哈麻搖頭道:“對於誰是主謀,我一點興趣都沒有,直接殺了省事!”
禿魯恭敬的答應了一聲,率衆侍衛將這四個黑人給圍了起來。這四個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風凌雲、朱重八、徐達、湯和四人。適才被哈麻打飛的就是朱重八,哈麻功力深不可測,雖然只是隨意一擊,但也險些要了朱重八的命。朱重八雖然沒有死,但已經重傷昏迷,風凌雲連封他幾處大穴,減緩傷勢的蔓延,而警戒的那人,自然就是徐達。
禿魯走到四人面前,道:“你們自盡吧,我可以給你們個全屍!”
“怎麼辦?”湯和雖然年紀最長,也是謹慎機智之人,但若論膽識,臨危不懼,上陣殺敵,卻是差徐達甚遠。徐達手握大刀,擋在三人面前,道:“你們走,我擋住他們!”
風凌雲道:“一起走,殺出去!”
“人太多,我們沒有優勢,殺出去太難!”湯和道。
風凌雲不由想起了昨日朱重八的話,道:“不要多說了,殺!”
徐達道:“對,只有殺到他們怕,纔有機會逃走!”
“你殺過人麼?”湯和不由怒道。
風凌雲聞言,便知道這三人還是三個未涉足江湖的愣頭青,自己雖然是年齡最小的,但論到江湖經驗,這三個人加起來也不如自己。風凌雲知道,今日若是他們再有半點畏怯,只會被亂刀分屍,絲毫沒有逃出去的可能,於是他搶先一步,奪過其中一個侍衛的長槍。長槍橫掃,當有萬夫莫敵之勢。
徐達見狀,虎目一亮,全身熱血突地沸騰,大刀揮動,殺得這些圍上來的侍衛人仰馬翻。
“找死!”禿魯見狀,面露怒色,“殘月”橫擊而出,徐達只覺得滿眼皆是血紅之色,一個不留神,差一點就被禿魯砍了腦袋。幸得風凌雲手疾眼快,將他推開。
風凌雲長槍一抖,槍花跳動,耀眼迷離,令人難以捉摸。禿魯一聲怒吼,“殘月”舞動,周圍頓時熱氣大盛,紅光將密林都給照得發紅,令人頭暈目眩。只是在他的“殘月”觸及風凌雲的長槍那一瞬間,他只覺得一熱一寒兩股真氣相互纏繞,侵入的他經脈,他頓時一驚,急忙運轉“若邪功”化解風凌雲的詭異真氣。
風凌雲心中也是一驚,那日在李善長的書房中,他悟出萬法善變,卻又殊途同歸,八道真氣通過自身經脈,得以兩兩融合貫通。自那以後,他雖然知道自己武功頗有精進,但是到了何等地步,卻是不得而知。這禿魯的武功絕對不會遜色於李善長,若不是自己武功精進非常,今日自己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但是他與李善長之間的差距是不可忽視的,就如如今他與禿魯的差距一樣,所以纔不過十餘招,他已經漸漸的落在了下方。
此時情景頗爲危機,朱重八暈倒,湯和照顧着朱重八無法出手,徐達雖然頗爲勇猛,但是已經受了好幾處傷。風凌雲不由暗暗心急,若是還找不到突圍方法,他們今天可能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風凌雲三人帶着朱重八且戰且退,在這時,他眼睛突然一亮,原來這裡他們也設好一個機關,這個機關的目的不是放出削尖的木尖,也不是帶起埋在底下的繩子,而是要拉倒他們身旁這棵大樹,目的當然是要藉助大樹倒下的力量,砸死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