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莫侖道夫,如果半個小時內還是奈何不了什麼聖殿騎士團,也就不用再回來了。總之,我要儘快看到克雷芒在祭臺前迎接我。”腓特烈轉過臉冷冷道。
“是。”庫特一凜,立即領命去了。
片刻後,殺聲大起,慢慢又平息了下來。
庫特快步回報:“元帥,所有頑抗的聖殿騎士都已經伏誅,克雷芒也已經就擒。”
“很好。”腓特烈點了點頭,又閉目了片刻,才策動巨獸往光明聖殿行去。
行得近了,他又停下,望着聖殿出神。
聖殿不算大,雖然經烏蘭王國曆年精心修繕,但仍不怎麼起眼,不要說比神聖大教堂,就連很多其他地方的教堂都比不上,難怪教廷會遷離此處。
腓特烈看着聖殿外若有若無的光華,冷厲的臉上突然微笑了一下。
克雷芒鼻青臉腫,顯然狠捱了一頓揍,此刻被兩名騎士押着立在祭臺前,轉過臉看着腓特烈,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你欺侮真神的僕人,進犯真神居住的聖殿,必將接受真神的懲罰!”他惡狠狠道。
“這裡哪有真神在?”腓特烈淡淡道。他環視了一下四周,輕輕發令:“你們都出去吧。”
衆人都退出後,克雷芒站起走近了幾步,似乎想斥責腓特烈,又立住不動了。
腓特烈手按在劍上,扣了又扣,才輕輕道:“坎特伯雷已經死了。”
“什麼?”克雷芒大吃一驚。
聖殿的鐘樓驟然響起鐘聲,穿雲裂石,連綿十數響,昭示着一代教宗的死訊。
“是啊,坎特伯雷已經死了!纔在那個位置上呆了那麼點的時間,證明真神對他的眷顧還不夠吧?”腓特烈淡然道,“我還聽聞,假作真時真亦假。就是不知道你……”
克雷芒靜靜思索着他的話語,半晌都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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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是多事之秋啊。”喬治立在雨中,一動不動,任憑大雨澆透了全身。
有侍從給他舉起大傘,被他一瞪,立馬躲遠了。
“滾!我不想見任何人!”喬治大吼一聲。
新任教宗坎特伯雷遇害身亡,龍騎士雷菲茨等實施加害行爲後企圖乘飛龍逃離,被真神降下的怒火化爲灰燼。這個夜晚發生的事情震動了世人。
教士們憤怒至極:“歹徒們是在真神面前殺害了教宗,並且褻瀆了屍體!如此罪行令人髮指,必須狠狠懲罰歹徒及其幕後主使!”
“肯定是坎特伯雷閣下轉變得太快了,而且否定了陛下的繼承人,以至於陛下實在忍受不了,就算犧牲龍騎士大人、觸犯真神也要殺害他。”街坊邊,無數人都這麼議論。
漩渦的中心,三名騎士不知所終,據說一口氣逃到了帝國的邊遠之地,又經由遠程傳送陣逃到了特蘭斯帝國。
喬治則把自己鎖在房間閉門不出,什麼人也不肯見,甚至什麼東西也沒吃。
這三天裡,大臣們勸解無效,焦急萬分,又忙着去伯爾尼覲見諸位主教,爲喬治緩頰。
就在這難耐的僵持中,遠在亞維農的克雷芒突然以光明聖教教宗身份發佈敕書,稱天瀾帝國皇帝喬治雖然與坎特伯雷教宗對立,但絕無加害之意;是四名騎士自作主張、擅自行動,令其主人背上了“教堂裡的謀殺者”的惡名。
敕書同時稱,可以在真神面前檢測喬治,看他能否得到寬恕。
許多世人這纔想起亞維農另有一位教宗。可是,也有消息說,腓特烈已出兵征伐亞維農,亞德斯戰死,亞維農的教宗不過是腓特烈的囚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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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狼?”納爾卡停下腳步,看着那草叢深處出沒的魔獸身影。
神唸的能力越發淡薄,幾至於無,他又只能依靠最基本的耳目感應了。
蒼狼也發現了他,齜了齜牙,慢慢逡巡過來。
這種魔獸,雖然三四級的實力不算太高,但往往成羣結隊行動,有些難纏。
納爾卡心中一動,閃開數步,果然避開了一隻潛近的蒼狼。
他始終提防着狼王,可神念之力難以運用,行動上不得不非常小心。
陡然利箭飛至,射穿了一隻蒼狼的腦門。緊跟着呼嘯聲起,幾隻大狗領着數名騎士縱馬過來,騎士們馬上即張弓搭箭,箭落如雨。
殘餘的蒼狼扭頭就跑,納爾卡下意識地按緊劍,就見那些野蠻人騎士呼嘯兩聲,追了幾步就放棄了,撥馬在他身邊繞起了圈子。
納爾卡按劍,靜靜等着。他親身領略過野蠻人屠城滅國的兇殘,自不能掉以輕心。
但這些日子他也聽說,草原上的野蠻人非常淳樸豪爽好客。每遇上路人,野蠻人都熱情問候,並以上賓之禮款待食宿。據說,野蠻人認爲,在太陽落了以後放走了客人就是對自己的莫大恥辱,也會被鄉鄰小瞧。他們居住的地方沒有院落,穹廬也從不鎖門,有人來了,如果家裡沒人,想吃想喝隨便拿;要住,就放心地留下,要走,收拾了餐具可以揚長而去。對於這樣的事情,野蠻人絕不會認爲是無禮之舉,反而覺得你能以誠相待而由衷地高興。
而且,說起這些時,當時酒館裡的人都直翹大拇指,可緊跟着又猥瑣地笑起來,說起野蠻人“妻女待客”的事。
納爾卡對這些有些難以理解,但無論如何,他也不至於在這次乍遇之時就拔劍相向。
這幫馬背上的野蠻人騎士五六人,實力不過在四級左右,他們騎在馬上來去自如,就像長在馬背上似得,當真靈便至極。
這些野蠻人騎士都個頭不高,頭部扁平,眼睛深陷,看向納爾卡卻無兇光。他們圍着納爾卡轉了一圈,大聲呼喝着什麼,納爾卡當然聽不明白,就這麼立着,看着他們。
大概是見納爾卡沒反應,野蠻人騎士們又聚首似乎商量了幾句什麼,就有一人在馬上對納爾卡說了幾句什麼,隨後又扔給納爾卡一個皮囊,策馬走了。
納爾卡下意識地接住,一打量,原來是個野蠻人慣用的隨身水囊。
他雖行長路,但一應物件都放在儲物戒指中,所以倒是一身別無長物的樣子,許是見此,野蠻人才送給他水囊?
納爾卡心中不知什麼滋味,原地發了會呆,又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