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一個正欲反抗的法國軍官的胸前涌出一團血,周圍高高興起手來的殖民地士兵,更是儘可能的把手舉起來,生怕那些從鬼魂似涌出來的敵人殺他們……
幾乎是被當成沙袋被拖出來的阿貝爾上尉直到看到貝瑞迪少尉倒在血泊中的時候,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的要塞被偷襲了!
應該說已經被佔領了。
在升旗的操場上,到處擠滿了高舉着雙手的士兵,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打着赤膊,顯然,和他一樣,都是在睡夢中被俘虜的,這些人的槍發出的聲響很小,以至於絕大多數人,甚至是被他們喊醒的,然後就成了俘虜。
至於沒有睡着的人,他們大都已經變成了屍體,在操場上隨處可以看到土著士兵的屍體,其中還有幾個法國人的屍體,他們已經在襲擊的第一時間被打死了。
而更讓阿貝爾膽寒,甚至直接放棄掙扎的原因是——貝瑞迪和幾名士兵不過只是稍掙扎了一下,就被敵人果斷的開槍打死了,完全沒有一絲的猶豫,這不是一羣軍人,而是一羣殺手!
有了這種意識,阿貝爾完全提不起一絲勇氣再去反抗,其實所有人都是如此,對方果斷的殺死試圖反抗的或者說不某被俘的人,讓所有人的勇氣都化爲烏影,再也提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
“你們是什麼人?”
看着佔領了陣地的敵人,他們是什麼人?準確的來說,是那個國家的軍隊?
是英國人嗎?
不,似乎不太像?
除了英國人外,還會是什麼人呢?
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脫掉身上那插滿了草葉的軍人朝他走了過來,而在他旁邊則站着一個黃皮膚的土著人,這名軍官的臉上和他的部下一樣,都塗成了黑色,不過透過那眉頭、鼻樑以及臉膛上的黑墨,還是可以看出來,他們是黃種人。
難道是日本人?
“你們是……日本人!”
在這一瞬間,阿貝爾似乎全明白了,這些日本人想要佔領馬達加斯加,從而控制整個印度洋,而這意味着馬達加斯加這處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將會變成戰場,英國一定會不惜一切從日本人的手中奪取這座島嶼——現在意大利人已經切斷了紅海的航線。
如果日本人再佔領馬達加斯加,那麼整個印度洋都將成爲軸心國的內湖,至於印度以及中東則將被孤立起來,這絕不是英國人願意看到亦不會是他們所能接受的。
“你好,阿貝爾上尉,我是中華民國第三艦隊海軍陸戰隊上尉趙致國!”
陌生的、完全不懂的語言傳入阿貝爾的耳中,而就在他詫異的功夫,那個人身邊的“土著”用生硬的法語將對方的話翻譯了過來。
什麼?
中國人!
目瞪口呆的阿貝爾睜大眼睛,幾乎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着面前的敵人,他說什麼?
他們是中國人!
中國人?中國人爲什麼要進攻馬達加斯加?
不單是阿貝爾整個人都迷茫了,就是其中的幾名法國軍官無不是迷茫而且惱怒的叫嚷着,似乎因爲自己被中國人擊敗,但更多的恐怕還是因爲——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中國軍隊會出現在馬達加斯加。
“上尉!”
對方的反應倒是在趙致國的意料之中,他的脣角微微一揚,盯着阿貝爾說道。
“現在,你和你的部下已經成爲了我的俘虜!”
這時他的聲音隨之擡高。
“你們會得到公平的對待,並得到日內瓦公約的保護,但是,請不要考驗我的耐心。相信我,勇氣是敵不過子彈的!”
看似威脅的一句話,其實是爲了避免這些戰俘“展示個人勇氣”,畢竟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中,看守他們的戰士只有一個排,其它人還要去海岸迎接大部隊的到來,以及在通往迪戈蘇瓦雷斯港的道路上設立警戒哨。
午夜十二點,率領着一個排的戰士,趙致國穿過漆黑的叢林奔向海灘。由於心急,他不時撞在樹上,好歹跑到設在一個俯視大海的沙丘後面的指揮所,在這裡海浪衝擊海岸的響聲清晰可聞。
“海灘的情況怎麼樣?”
站在所謂的指揮所內,趙致國開口詢問道。
“海水漲了起來,登陸艇應該可以直接抵岸,沙灘很硬!”
當偵察兵們在這片綿延着上百公里的紅樹林間僅有的一片不足公里寬的沙灘上爲主力部隊的的登陸作着最後的準備時,在數十海里的海面上,幾艘護航艦,正護送上四艘運輸艦向着海岸駛來。按計劃,四艘運輸艦上的步兵應首先駛抵目的地,並於上海時間午夜12點,在距離海岸4公里的海面下錨停泊。
當晚有月光,但幸運的是,烏雲遮住了月亮。風浪不大,艦隻行駛平穩。這一切都預兆着可以順利登陸。儘管對於大船來說,海上的浪不大,但是對於登陸艇而言卻是截然不同,幾乎是登陸艇從運輸船上放下去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到登陸艇隨着海浪起伏着。
“快、快,全體上艇……”
在軍官以及軍士們的督促聲中,在運輸艦兩側的攀網上到處擠滿了下船的陸戰隊員,他們全副武裝的通過攀網下至登陸艇,然後擠在擁擠的登陸艇上,隨着起伏的海浪等待着出擊。
而每一個還未登上突擊登陸艇的戰士們,都注視着艇上的戰友,第一批部隊很快就要駕着小艇,劈開浪花,衝上馬達加斯加島的海灘了。這運兵船上,這整個船隊裡,人人心裡都很明白:再過幾個小時,他們中間有一些人的死期就要到了。
登陸艇一艘艘放下去,攀網上的戰士們不斷的登上登陸艇,終於,經過長達半小時的準備後,24艘登陸艇滿載着一千餘名陸戰隊員和12輛30式步兵戰車,發動柴油引擎朝着海岸上衝去,在顛簸的登陸艇中,戰士們緊張的握着武器,儘管他們知道,在海岸上有偵察兵接應他們,而且不會遭到任何抵抗,但是踏上陌生的土地作戰,依然讓每一個人的心情變得越發緊張起來,
裝得滿滿的揹包壓在背上,雷德揚的肩膀都發了麻了。他心裡不覺煩躁起來,嘴上就嚷了起來。
“這要命的揹包,也不知背過多少回了,可揹着總是覺得彆扭!”
“也許是帶子沒有弄好吧?”
馬家全在一旁問道。小夥子聲氣不大自然,甚至有些顫抖,顯得也是很緊張。
“龜孫子才弄得好,”
雷德揚嚷說着。
“這邊舒服了那邊就痛。反正我這個人就是不能背揹包,我是隻長骨頭不長肉的!”
他哩哩羅羅說個沒完,不時還對身邊的戰友膘上一眼,看看他們是不是還那麼緊張。還好,所有人都像他一樣,都顯得有些緊張,這時他嗅了嗅船甲板上那股特有的怪味兒:裡邊有柴油味兒,有油漆味兒,還有大海里的魚腥味兒。
“班長,你說法國人能打嗎?”
馬家全又問道班長。
“狗日的,能打,能打國就不會亡了!”
說實話,雷德揚自己都沒什麼底氣,雖說邊防軍在達裡岡愛打的俄國人沒脾氣,雖說他們的手下敗將——日本人,在南洋打的美英荷聯軍一潰千里,但是……現在他們卻要在沒有空中掩護的情況下去進攻法國軍隊。
“就是,就是,我敢說,那些法國人,肯定是一觸即潰,咱們是什麼,堂堂大中國的海軍陸戰隊,就是陸軍精銳在咱們面前那也是mao頭孩子……”
在戰士們的自多打氣中,登陸艇的引擎轟鳴着朝着海岸上衝去,此時他們距離海岸越來越近,空氣中甚至隱約的傳來了海岸紅樹林特有的腐敗的氣息。
在夜幕裡朝着島上看去,整個島上一片漆黑,隱約的甚至可以看到那綿延的紅樹林。
“紅樹林!”
放下胸前的望遠鏡,站在軍艦上的凝視着漆黑的海岸,對身邊的大副說道。
“就是因爲紅樹林的存在,所以,法國人認爲,這裡並不適合登陸,因爲部隊不能穿越紅樹林,所以,他們沒有在這裡佈設水雷,我們最初選擇的地方,法國人佈設了水雷!”
這是偵察兵的功勞,如果不是偵察兵通過華僑得知了這片紅樹林間的海灘,恐怕現在艦隊需要派出突擊隊用幾個小時去清理登陸場附近海域的水雷,從而開闢一條通道。
“長官,登陸部隊快抵達海岸了!”
在海面上傳來的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響的時候,趙致國緊張的用望遠鏡朝着海面上看去,在看到對方打來的燈光信號之後,他立即命令通訊兵用燈光信號迴應,雙方甚至沒有使用電臺聯繫,這是爲了儘可能的保密,從而對法國實施奇襲。
“長官,是咱們的人,沒錯!”
通訊兵的回答讓趙致國的神情一鬆,他立即衝着遠處打了一個手勢。就在他打起這個手勢的同時,沿岸的沙灘上,十幾名戰士用手電筒朝海上照去,從引導戰友們登陸。
終於,第一艘登陸艇衝岸了,在衝岸的停下的片刻之後,跳板咣噹一聲放下了,立即有幾十名戰士涌出了登陸艇……--章節內容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