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大抱負更有些自私自利的小人物、一個被迫捲入大時代的小人物和小人物們的故事。一寸山河一寸血,中國的每一寸山河,都流着烈士的鮮血,都堆積着烈士的森森白骨……
只願這山河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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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連載總貼:第239章北上
“咔咔、咔咔……”
從長江北岸的浦口駛來的特別專列緩緩地駛入了德縣火車站,在裝飾豪華的火車車廂中,鋪設着一層的厚實的羊毛地毯,而在車廂中酒櫃裡則有從法國進口的美酒,而在車廂內又佈設着幾張漂亮的西式軟沙發,不可否認,乘座這種豪華專列對於任何人來說,這絕對是一種享受,完全可享受到普通人難以享受到的極爲舒適的旅途,
不過對於此時坐在車中,半個身體都陷在那軟沙發裡的黃郛,這位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的結拜義兄,此時卻沒有一絲閒情逸致去享受着這種相對愜意的旅程,此時他的心情反而極爲複雜。
黃郛己經53歲了而且身體情況極爲不好,一身頗多疾病,衣食無缺的黃郛,本沒有必要再去趟這灘混水。但黃郛還是經不住義兄蔣介石的再三懇求,最終同意和日本軍事外交當局在北平舉行談判,這個有着豐富對日交涉經驗的老牌外交官硬着頭皮趕到北平準備同日軍代表進行協調。
作爲極了解日本人的外交官,他知道,現在儘管在東京談判正在秘密進行中,可是最終還要與日本軍方達成協議後,方能結束目前華北的戰事。
“南公,聽、聽說,一個愛國組織宣佈,誰和日軍談判就是賣國賊,他們……”
羅文幹這位外交部長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黃郛打斷了。
“知道了!”
衆所周知,現在華北的戰局正值順利,何應欽的華北軍團己經局部扭轉了戰局,作爲一個瞭解日本,更瞭解中國的外交官,黃郛深知現在中國的優勢不過只是暫時的,如果不抓住當前有利的局面,簽訂一個與中國有利的城下之盟,接下來的局面很有可能對中國極爲不利。
“鈞任,外人不知道,你能不知道嗎?現在局面看似對咱們有利,可何敬之卻己多次詢問外交交涉結果,當前的優勢只是暫時的,昨天,關東軍司令部調動了混成第十三旅團緊急增援第六師團,再加上正在途中的第七師團,關東軍差不多動用了全部的家底,四個師團又兩個旅團,現在第六師團陷入包圍,第八師團陷於長山塔,第14師團於遷唐一帶,可日軍手裡還有差不多兩個機動師團,這些部隊一但完全投入、古北口一線,那這戰局可就不堪設想了……何敬之問委員長要部隊,委員長不顧德國顧問的反問,把去年遭受重創的87、88兩個師調給了他,這是現在中央唯一能調到的部隊,咱們再也沒有部隊可以調動了,可日本人不同,他們看似兵力緊張,可總還能擠出一些部隊,若不是有國內的政客牽制着,估計現在日本早就把本土的師團調到華北了,如果不通儘快抓住優勢結束這一切的話,不出兩個月,日本人就能毫無顧忌的一路打到北平城下,到那時……”
看着手中委員長的親筆信,黃郛愁容滿面的對羅文幹說道,現在表面上看似,中國佔盡優勢,但這點優勢只不是一時的優勢,也正因如此,黃郛纔會有現在的滿面憂色,他知道,日本人未嘗又不知道。
“可……”
沉吟着,羅文幹不無擔心的看着黃郛說道,
“咱們知道,老百姓不知道,那些激進的愛國人士也不知道,他們會覺得的政府去談判,是妥協懼戰,即便是有困難,那也不過是誇大其實詞了,是政府中的主和派喪失骨氣,是……”
是當世秦檜,這話羅文乾沒能說出來,他怕刺激到黃郛,對於抱着病軀前往北平的黃郛,羅文幹更多的是同情,畢竟他原本是可以拒絕,而不像自己這位外交部次長,壓根就沒有拒絕的權力。
“因爲現在沒有人願意去當這個臭頭,沒人願意當國民政府的李鴻章,所以,只能由我這個老頭子去做了,他們理解不理解,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現在北平一帶反日情緒極濃,若是有人在北平弄出了什麼事,導致局勢激化,甚至引起英美等國惡感,從而導致於我國有利的外交局面喪失,這纔是我們最需要擔心的問題。”
擔心!
對於黃郛來說,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名聲,他所擔心的只是北平的局勢,更擔心一些激進人士襲擊日本外交官什麼的,從而導致局勢惡化,北平領事團現在固然站在中國一邊,可若是發生襲擊領事事件,那可……黃郛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在這場衝突中,各國是站在中國一邊的,而且表態也極爲強硬,這固然有利於中國,可若是發生襲擊外交使節的事件,對中國而言那意味着什麼,黃郛再清楚不過了,到時日本人估計會用——“假以抗日,行以義和團亂行”來指責中國,同時進一步證明“日本武力保障各國在華利益”的“正確性”,相比於中國,日本的聲音更容易傳達到各國,更容易被各國所重視,而中國……若非華北有諸國利益,英美等國又豈會強硬表態。
“這……這應該不至於吧!”
羅文幹吱嘸着說道,在他看來,那些學生無不是嘴皮子上的愛國,真要是行動的話,他們往往也就是計對政府官員罷了,就像當年“五四”運動時那樣,學生們喊着拒日,可對於日本人卻是“秋毫無犯”,現在同樣也是如此,他們敢於計對政府官員打槍、扔手榴彈,可真讓他們打日本人,還真沒有多少人有那個膽量。
“這……誰也不知道!”
閉上眼睛,黃郛用一種極爲低沉的口吻說道。
“但願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吧!”
從三月初,熱河全省幾近淪陷,長城戰事日形緊迫之時,北平也不能不有些軍事佈置,尤其是在何應欽出任北平軍分會代理委員長後,他一面調整華北各部隊,編成華北軍團,以利於統一指揮,另一邊則調了一些部隊佈置城防,主要是東城和北城。駐軍在駐守地區,入夜是戒嚴的。
在東城區蘇州衚衕一帶素來是外僑尤其日僑活動的地方,這些日僑不守駐軍的戒嚴令東竄西竄,然後執行戒嚴的駐軍哨兵要他們站住加以盤問,也是很平常的事,幾乎每天,都會發生類似的衝突,不過因爲現在日軍於前線的優勢不再,甚至一個師團陷入重重包圍之中,那些原本橫行無忌的日本僑民,反倒是安靜了許多,這到是讓駐軍哨兵輕鬆許多。
“他奶奶的,這兩天,那些日本鬼子,總算他孃的消停了!”
“可不是,日本人就是欠收拾!”
東城區蘇州衚衕街口哨卡,幾個哨兵吸着煙,在那裡嘀咕着日本人。
“照我說,這日本人就是欠收拾,他奶奶的,可盡收拾後,一個個他孃的都成孫子了!”
“可不是,你瞧他們前幾天橫的,像他奶奶的這北平城讓他們佔了似的!”
就在這幾個士兵吵嚷着日本人的變化時,在路燈下,一個孤單的人影在街邊慢慢的行走着。
“什麼人,停下!”
一瞧見人影,執行戒嚴的哨兵立即大喊了一聲,同時“嘩啦”一聲爲手中的漢陽造上膛。
“嘩啦!”
聽着那槍聲,剛剛取得一些情報的酒井隆的心頭微顫,他急忙衝着哨卡喊道。
“我大日本帝國駐北平總領事館武官酒井隆,我現在要回領事館!”
外交人員的身份,在戰時總是一份保障,喊出這一嗓子後,酒井隆又繼續朝前走着。
“他奶奶的,說着小日本,小日本就找上門了!”
吸着旱菸袋的老兵將菸袋鍋子在地上叩了叩,又將菸袋朝後腰一別。
“還他孃的是鬼子軍官!”
待酒井隆走近了,他又一次重複了先前的話語,他的中文說的極爲流利,甚至還帶着些許北平味,可對此,老兵卻全是一副沒聽到似的,他嚷了一聲。
“你他孃的中國話說的這麼溜,就看不懂中國字,告訴你,現在北平戒嚴,任何人入夜不得外出!”
“我是外交人員,有外交便利權……”
“便利你個大頭鬼!”
酒井隆的話還沒說完,老兵身邊一個瞧起來不過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就嚷了一嗓子,同時“嗖”的一聲,便從後背抽出了大刀,儘管是中央軍,可因爲刺刀短缺的原因,他們同樣裝備大刀,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酒井隆還沒反應過來的功夫,大刀幾乎貼着他的頭皮砍了過去。
“口阿,,
一聲尖叫從酒井隆的嗓子裡吼了出來。
“他孃的,給我跪下來!”
一砍一手,少年瞪着那雙大眼盯着面前的日本鬼子,大聲嚷喊道。
“再不給老子跪下來,小爺砍了你!”
“我是……”
幾乎是腳踏鬼門關的酒井隆正欲爭辯,那刀身“啪”的一下拍了他的腦袋。
“跪不跪!”
少年的眼猛的一瞪,那目中似泛了一陣殺意,那殺意只讓酒井隆的後背一寒,這會他到是真不懷疑,若是把這人惹急了,沒準……就在酒井隆在內心給自己打着氣,試圖表示“士可殺不可辱”的功夫,那少年手中的刀已經拖着刀風真朝他的脖子砍了過來。
“啊嗵”
跪下了!
終於求生的意識蓋過了心中的屈辱感,酒井隆在這幾個中國士兵的面前跪了下去。
“哈哈……他孃的,這日本人就他孃的一個軟蛋!”
笑聲,肆意的笑聲從士兵們的嗓間發出來,而那少年見這個所謂的日本武官跪下後,雙眼猛的一轉,再次揚刀然後對準跪在路上的酒井隆的後頸,猛的砍了下去。
刀風拖着刀聲砍來的時候,跪於路中酒井隆卻只覺得胯間一熱,一陣水滴答滴答了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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