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十爺跳了下去,之前那坑裡像鮮血一樣的液體還沒消失,此時當即被濺起半丈多高,濃濃的血腥味道瞬間撲鼻而來。天啊,這明顯就是血液!活在朦朧中不一定會害怕,但當我想明白棺材居然在流血,這一時半會兒如何能接受得了!
我突然想起來,爺爺與我講過的一些聊齋故事。大自然皆有靈,莫非眼前這水晶棺成精了?不然傷到它怎麼會流血,而且更讓人吃驚的是,它的傷口居然在我們的眼皮下莫名其妙地癒合了,而且是毫無痕跡。
“十爺快上來啊,這棺材成精了!”我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向坑底的十爺喊道。
“別自亂陣腳!”我能聽說十爺語氣中的質怪,果然他接着道:“棺材怎麼會成精,故事聽多了吧!這明顯就是棺材壁破了,然後裡面的血液流出來而已!”
我不知道十爺是說給我聽,還是故意安撫那些情緒激動的村民,可在我感覺,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不然那棺材怎麼會自己癒合呢?我張了張下頜,終是沒有說出來。
“撲通!”褒哥似乎休息了過來,也重新跳了下去,哪裡有半分猶豫,一揮手使勁兒把那些想要靠近水晶棺的村民向身後拉去。如果說之前十爺是萬夫莫當,那褒哥就是天神降世,他們二人幾乎是揮舞着手臂瘋狂地拉扯着那些情緒混亂的村民,幾乎每一次摔臂,都會有一兩位村民被拋到地面上來。
十爺與褒哥如此瘋狂,不到十分鐘,坑裡就只剩下寥寥幾人。而岸上那些人似乎被嚇到了一樣,呆呆地保持着一個姿勢,愣在那裡,一動不動。我見狀倒是鬆了一口氣,要是他們像之前那樣混亂,憑我這小身板可阻攔不了。
“十爺、褒哥,你們快上來啊!”我焦急地在地面上喊道,此時坑內除了十爺與褒哥,就只剩下兩個村民了。看他們一直待在這個詭異的棺木旁,我不禁有些焦急。可十爺與褒哥紋絲不動,似乎有什麼事情吸引住了他們一樣。
“十爺、褒哥,你們不要嚇我啊!”我的腿都開始發抖了,難道十爺與褒哥也着道了不成?
“瓜娃子,我與褒叔可不是吃素的!”十爺似乎還有些厭惡我小瞧了他,話語間透着不爽。但我卻非常高興,沒事就好,看來剛剛是我自己虛驚一場!
“那你們趕快上...來...”這時我瞪大了眼睛,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此時我眼前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我注意到坑裡僅剩的兩個村民,與地面上的其他村民有些不一樣,沒有那份狂亂勁兒,反而一動也不動。更讓我心底發寒的是,我在他們身上居然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氣息,那氣息與之前在陳村的時候陳二狗與陳大牛身上的一模一樣!
這是死氣!雖然我入行時間很短,但對於這些事情,辨認能力還是極強的,這可能也是天賦使然吧。可他們剛剛還活蹦亂跳,爲何此時渾身上下散發出濃濃的死氣,有些不科學啊?我突然注意到,他們的手臂都是按在了那棺木之上。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瞬間衝上了我的心頭,難道是水晶棺的原因?
“十爺,快把他們的手拉開!”我一聲大喝,似乎提醒了坑底的十爺與褒哥,他們二人迅速行動起來,一人拉着一個村民,向後方撕扯着。可讓我震驚的是,十爺與褒哥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沒有把那兩個村民拉動分毫,褒哥額頭上的青筋早已經憋得滾圓。
可十爺與褒哥依舊沒有放棄,反而是換了一個方式,兩個人合力先拉一個村民出來。四隻手同時拉着一個村民的身子,再次向後方拽去,這時這個村民方纔輕微地搖晃了起來。
“十爺,快看那是什麼!?”我清楚地看到,在十爺與褒哥用力的時候,水晶棺內的一個黑色的印子就會清晰起來,就這樣,那村民又被重新拖回了到了棺材旁。
十爺似乎有所注意,眼睛一直盯着棺材壁,久久之後他才大叫一聲:“奶奶的,他的魂魄怎麼被吸到了棺材裡面去...”這個時候,十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情況,猛地閉上了嘴。
“這水晶棺太邪異了,褒叔您先上去吧!”褒叔與我面面相覷,他也沒想到十爺居然會這樣說。最終我還是問了一句:“那這二人該怎麼處理?”
“這些交給我就好了,你們先上去看着吧!”
見十爺這麼執拗,我只好伸手把褒哥從坑裡拉了出來。可能是之前狹小的空間有些壓抑,剛一上來,褒哥就大口喘着氣。我當然顧不上注意這些,眼睛牢牢盯着十爺,俗話說的好,夜路走多了必遇鬼,我生怕十爺不小心在陰溝裡翻船。
十爺的動作與他之前說說的話都有些莫名其妙,着實讓人摸不着頭腦。此時的他居然把鞋子與襪子全部脫掉,赤着腳踩在坑裡還未凝固的血液中。而且不知他從哪裡變出來三炷香,直直插在了那水晶棺材的前面,用火柴點燃。
在我們三人的注視之下,那三柱香放出的煙氣居然飄向了水晶棺,最後極爲神奇地隱入了纏繞在棺材上的黑色霧氣上。眼見這事情越來越離奇,甚至超乎我的想象,我不知道下一秒又會發生什麼,但不知怎麼,我居然開始有種血脈噴張的感覺,居然有些期待接下來的事情!
“還真是這樣!”十爺似乎在檢驗什麼,自己言語了一句,便大搖大擺地坐在了那些血液上面,配合着手印作起法來。十爺哼唱了很久的法訣,直到手一直貼在水晶棺材上的那兩個村民正要直直摔到在地上時,十爺才重新睜開了眼睛。
當時,十爺眼疾手快,馬上停止了哼唱法訣,伸手一覽,瞬間把那兩個村民扶到了懷裡來,根本不給他們摔倒在坑底的機會。接着十爺一攬手,直接把那兩個村民丟到了地表來。我想不明白,十爺是從哪裡來的力氣,居然把兩個上百斤重的大男人拋了起來!
至此,整個棺材坑,除了十爺之外,再無他人。可我分明瞧得清楚,十爺不僅沒有跳上坑來,反而又直直地坐了下來。看着他滿頭大汗的樣子,與之前相比,那可真是天差之別!在我看來,這次十爺坐下好像並不是自願的,反而更像是受到了什麼壓迫一般。
“十爺,你怎麼了?”望着坑底開始掙扎的十爺,我忍不住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