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齡還在浸潤根骨,而且從現在的狀態來看,效果不錯,其實芷箬也可以嘗試一下,但是可以在浸潤淬鍊的方向上有所側重。”陳淮生一邊思索一邊道:“芷箬靈根上佳,道骨脆弱,而且其實木性靈根,所以可以從土木水三性來滋壯道骨,……”
宣尺媚有些遲疑,“淮生哥,桑德齡用了玄黃神壤和赤巖元漿,但現在這兩種靈物都沒有了,何處去尋找?”
金壯根骨,木養根骨,水浸根骨,火煅根骨,土育根骨,倒不是說每樣都需要用五行靈物來,但是要達到最好的效果,五行靈物就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每樣五行靈寶也並非只有一種,也還是有高低區別,如赤巖元漿其實只是火性靈寶中較爲尋常的一類,但玄黃神壤就是土性神物中較好的一種了。
“嗯,這倒沒什麼,現在我們是在探尋路徑,只要路徑找準了,其他都好解決。”陳淮生也明白宣尺媚的擔心,“這些靈寶要找肯定非一朝一夕之功,但是總歸是有些門路的,再不濟花大價錢,也還是能尋覓到一些的,好歹咱們現在靈石富裕了不少,該花的靈石,咱們也花得起。”
宣尺媚心情一鬆。
她就是擔心如果在這些方面投入太大,像方寶旒、閔青鬱這些人會不會說閒話。
畢竟章芷箬和虞弦纖這些人都和自己關係密切,準確的說都算是自己一黨人,若是資源投入太多,其他那些來得比他們找的人會怎麼看怎麼想?
淮生哥用這是一種探索,如同桑德齡的嘗試也是一種探路來解釋,那就要好說許多了。
“好了,尺媚,你也不必糾結這些事情了。”陳淮生約摸能猜測到宣尺媚的一些想法,寬解道:“既然加入了我白鹿道院,我自然不會薄待他們,應該說大家都算是一家人了,厚此薄彼更不會有,我相信大家也能看得到,接下來我也會帶着人出去狩獵歷練,這同樣也是一種提升的辦法,等到尺媚日後你晉階築基,你也可以帶着他們去了。”
有人就有江湖,就有人情世故,哪怕是自己這白鹿道院才區區十來個人,就隱約有了一些若明若暗的親疏。
但在陳淮生看來這也很正常,前世的經歷讓他對這些東西都司空見慣了,處理這些事情更有經驗。
只要不偏不倚,本着公正之心,他自信還是能控制住整個局面的。
既然要出獵,也需要做一些前期的準備工作。
臥龍嶺範圍很大,東西三四百里,南北也有百里縱深,在這其中山嶺溝谷縱橫,往北就是絕域,一般都不會太深入,但是在北面許多區域,是經常有不少妖獸出沒的。
北面的絕域被叫做恆天山,其實就是五行山的一部分,橫貫在燕州和幽州的中部,綿延一千二百里。
從滏陽道到幽州的薊城道之間幾乎沒有通道,全數被恆天山阻攔,一直要到滏陽道的東北端與翟穀道接壤的區域,山勢才漸漸和緩下來,有一些埡口和驛道可以通往幽州的獨流道境內。
“通過這一段時間的瞭解調查,恆天山絕域這一千多裡南麓也是參差不齊,有許多凸出來或者凹進去的溝谷峰嶺,在我們滏陽境內就有這幾處,……”
凌凡和胡德祿這一段時間就在做這方面的工作。
攤開一張手繪的地圖,胡德祿很認真地道:“我和凌凡商量過,大概比較合適的有這兩處,這裡,天星溝,據說這裡有發現過星雲石,這條溝谷寬闊,越有十幾裡,長大概有七八十里一直深入絕域,主要有鐵背胡狼和錦山躍羊,……”
鐵背胡狼論單頭實力,要比黑尾詭狼或者赤尾詭狼強一些,但是其卻是成羣結隊出現,少走六七頭,多則十多頭,戰鬥力極強,就算是尋常煉氣高段修士,都要避其鋒芒。
錦山躍羊則是一種介乎於無階妖獸和一階妖獸之間的妖獸,其也是成羣結隊生活在山中。
因爲其足蹄尤爲強健,奔行速度快,彈跳能力強,一雙足蹄蹬起來,就算是煉氣初段的修士被蹬中的話都可能送命,搏命的時候,一躍可以奔出五丈開外,很難捕捉。
錦山躍羊的後腿十分粗大,一頭成年錦山躍羊重不過一百五十斤,但是一雙後腿就要佔到一半重,足見其強悍程度。
“還有就是這裡,雲曇谷,原來在谷口發現過紫英曇花,所以得名雲曇谷,雲曇溪從谷中流出,內裡十分寬闊,主要生活着金甲刺鹿,數量不少,聽說也發現過妖鳥,谷中深處有云潭,據說有大黿,但具體是什麼,不太清楚,……”
金甲刺鹿是一階妖獸,但是其靈力相當充裕,比得上尋常二階妖獸的靈力了,很難得。
“妖鳥?什麼妖鳥?摩雲白雕麼?”陳淮生問道。
“不太清楚,只說那妖鳥少見,但是最喜襲擊猿猴,喜吃猴腦,……”凌凡補充道。
“你們覺得這兩地那一處更合適?”陳淮生考問道。
胡德祿和凌凡交換了一下眼色,還是胡德祿先說:“我以爲天星溝最划算,錦山躍羊最適合捕獲,甚至可以拿回來馴養,而鐵背胡狼雖然結隊較爲難纏,但是隻要選準合適的伏擊區域,也能有所斬獲,……,而且此地距離臥龍嶺也更近,……” 胡德祿是求穩。
凌凡搖頭反對:“我以爲還是選雲曇谷更好,一來金甲刺鹿數量大,據說有超過千頭,一頭金甲刺鹿重逾三百斤,靈力更足,價值遠勝於錦山躍羊,但這一點,就值得去這裡,……”
“但是金甲刺鹿戰鬥力兇悍,比得上二階妖獸了,一對一,煉氣四重都難以對付,一旦組隊,更是危險,……”胡德祿反駁:“而且還有如妖鳥和大黿這些不確定因素,……”
“妖鳥不過是傳聞,到底是什麼,誰也說不清楚,至於大黿,在雲潭中,如果我們覺得不安全,不去靠近雲潭即可。”凌凡口齒伶俐,“至於金甲刺鹿組隊,那可真的求之不得了,我們也不是一個兩個人去,還有院主坐鎮,如果能斬殺十隻八隻帶回來,足以滿足道院兩三個月妖獸肉所需了。”
“可雲曇谷都靠近漳池道那邊了,準確的說都是漳池道的地界了。”胡德祿皺起眉頭,猶豫着道:“聽說天鶴宗的人也時不時會出現在那邊,……”
“漳池道地界又如何?我們只是狩獵而已,沒說漳池道就不允許我們重華派弟子去狩獵吧?”凌凡振振有詞,“這道與道地界劃分也只是一個區域標識,並不是說畫地爲牢,不允許過去了吧?山中妖獸,人人均可狩獵,就像外地散修來我們滏陽道獵獲妖獸,我們難道還會去幹預製止麼?胡師兄多慮了。”
宣尺媚皺眉,她也更贊同去雲曇谷,但是卻不喜歡凌凡這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胡德祿是個實在人,對事不對人,但凌凡表面上也是說事,可話裡話外就是說胡德祿太保守了。
陳淮生不置可否。
這種合理爭論,就算是語氣有些過激,也沒有什麼。
何況凌凡說的也不無道理,出獵就要考慮收益成本。
天星溝的確更安全,但是如果只是捕獲幾頭錦山躍羊和鐵背胡狼,就有些不划算。
而去雲曇谷,但是金甲刺鹿,如果捕獲一二十頭,能管整個白鹿道院獸肉需求半年了。
金甲刺鹿可比錦山躍羊有價值多了,一頭重量也要重得多。
不過他也不會打擊胡德祿的積極性,畢竟天星溝這種地方,更適合層級更低的如胡德祿、趙良奎以及任無垢、章芷箬這些人去練手,當然也肯定要一個足夠分量的去坐鎮,而云曇谷肯定需要自己去,不測因素太多。
“嗯,情況我知曉了。”陳淮生沒有立即做決定,先擱一擱。
解開法袋的靈繩,一股子濃郁的靈力氣息撲面而來。
都回來一段時間了,陳淮生纔想起自己東河魚市這一行,還另有一個收穫,只是當時太過忙碌,便將此事擱在一邊了,一直到細細思索一行收穫時,纔想起。
錢百川被擊殺吞噬,撂下了這樣一個法袋,其實也就是儲物囊。
法袋裡存的東西不少,嘩啦一聲,全都抖落出來。
殺人放火金腰帶啊,古人誠不欺我。
光是這一千九百多靈砂,就價值六萬多靈石,讓陳淮生也不禁側目。
看樣子這傢伙坐鎮東河魚市每年收益頗豐啊。
不過想想也差不多,這光是這種大宗交易,每月兩次,每次超過二十萬靈石,如果加上平時的散貨交易,每月東河魚市交易量起碼是兩百萬靈石以上,一年下來就是兩三千萬的交易額。
雖說大頭都得要歸月廬宗,但他作爲坐鎮最高人士,又是紫府真人,每年從中漁利一二十萬靈石應該是很正常的。
估計這法袋中的一千多靈砂應該只是錢百川身家的一小部分,大頭多半還是存放在月廬宗裡,可惜了,不知道便宜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