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情況,孫燦爛只能扶額長嘆,雖說她生氣楊延保對她的態度,可是想着楊延保此來京城一定是爲了她而來,心裡也就軟了幾分。
孫燦爛畢竟不是真的十二歲的女娃,楊延保那點小心思,又豈能瞞得過她,只是她如今真的沒有那種心思,只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至於以後怎樣,那就看彼此的緣分吧,緣分到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孫燦爛在心裡嘆了口氣,在空間招了個瓷瓶出來交給蘇葉,讓蘇葉下樓送給陳浩宇,這瓷瓶裡裝的是消炎止疼的上好傷藥。
雖然孫燦爛不以爲楊延保那一腳會有多大的傷,不過想到是釘子傷到了腳,這事可大可小,不好生處理可就是大事。
她記得前世有個小夥伴,不小心被鐵絲劃傷,小孩子不懂事,只用一把泥土給自己止了血,家裡的大人也不當一回事,結果當天晚上就發了高燒,等到家人發現不對頭的時候,已經回天乏術,小小年紀就枉送了性命。
蘇葉將裝了藥的瓷瓶送下樓的時候,陳浩宇和魏長生已經替楊延保的傷做了清洗,正準備上藥呢。
陳浩宇和魏長生以前都是過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身上自然都備有上好的刀傷藥,可是當魏長生打開蘇葉送來的傷藥略略一聞,就知道這個藥的藥效是他們的藥無法比的,於是就直接給楊延保上了蘇葉送來的藥。
楊延保雖然疼得身子都在發抖,這一腳實在用了太大的力氣,那個釘子幾乎整個沒入了他的腳,但是他還是一直在注意着樓上的動靜,希望看到孫燦爛的身影。
咚咚咚急促的下樓聲讓他一喜,定睛一看卻不是他想看到的倩影,而是魏寶珠下樓來打探情況,片刻之後又是一聲輕柔的腳步聲,這次該是那個死丫頭了吧。
沒想到再次讓楊延保大失所望。下樓來的是蘇葉,雖然蘇葉送下樓來的藥必定是孫燦爛給的,可是楊延保的心裡依然十分失望,同時還有無盡的委屈。他都受了這麼重的傷了,這死丫頭還是不肯下樓來看看他,真是個狠心的丫頭!
不過孫燦爛的藥的確十分頂用,傷口上雖然還有絲絲的疼痛,但比起開始時候那錐心的疼痛不知要好上多少。
楊延保漸漸冷靜下來,回想剛纔自己的言行,知道今日自己對孫燦爛所做所說都有些過火了,那丫頭生氣不下來看他也是情有可原,想來今日是沒有機會現見她一面了。
如此一想雖說失落,卻也不是不能接受。這幾日連續的趕路,楊延保的確是累了,加上孫燦爛那個藥粉裡還含有鎮靜的成分,慢慢地楊延保昏睡了過去。
魏長生將楊延保抱起送進了客房,仔細吩咐書墨需要注意的事項。看看書墨那快要睜不開眼的精神狀況,魏長生想了想索性自己留了下來,讓書墨好生睡上一覺。
原本段子軒是要留下來照顧楊延保,爲了不讓段家人擔心,也爲了給楊延保保密,在陳浩宇和魏長生再三勸說下,離開客棧回去休息。這一頓折騰時辰可真是不算早了。
孫燦爛回到自己屋裡,吩咐兩個丫頭讓人送進熱水,雖然每天晚上孫燦爛都會進空間泡澡,可是每天該用的熱水一樣讓人送進來,否則不讓人懷疑纔怪。
對於楊延保的意外,孫燦爛心裡到底還是不踏實。所以先在屋子裡沐浴更衣,然後從空間裡拿出了一瓶退燒藥粉,想了想又叫蘇葉燒了壺開水過來,偷偷地換成了空間水,這才帶着蘇葉和魏寶珠來到楊延保的客房。
看了眼已經昏睡過去的楊延保主僕。仔細看看就能看出這主僕兩人眼睛下都是青色,顯然這幾日都沒能睡好。
孫燦爛將藥瓶遞給魏長生,嘴裡有些歉意地說道:“魏叔,今日夜裡就要辛苦你了。
這裡是退燒藥,若是夜裡楊四公子起了燒,你就給他吃些。
這是我讓蘇葉特意爲魏叔煮的茶水,是專門給魏叔提神的茶。
對了,寶珠,你去讓掌櫃的吩咐一下小二,讓夜裡準備些熱水,若是楊四公子發了汗,還要麻煩魏叔幫你擦洗擦洗。”
孫燦爛讓蘇葉將手上的茶壺放在桌上,有了這壺茶,魏長生的精神就有保障,這一晚上誰也不能保證楊延保不會發燒。
孫燦爛想了想又吩咐魏寶珠去廚房,讓掌櫃的準備好熱水,若楊延保晚上發燒吃下退燒的藥物肯定會出很多的汗,備好熱水隨時都可能給他擦洗。
“小姐,你快去休息吧。這樣吧,今日夜裡就讓寶珠留在這裡陪我,我看書墨這樣子也是累得夠嗆了,萬一有啥事只怕也叫不醒他。寶珠在這裡,有個啥事,還能幫着我跑跑腿。”魏長生見孫燦爛安排得十分妥當,再看她臉上的疲乏之色,覺得還是讓她趕快回去休息,別一個還沒好,另外一個又躺下。
孫燦爛想想這樣也好,魏長生和魏寶珠是父女,他們在這裡守着是最好的組合,雖然這樣魏寶珠會比較辛苦,好在明日白天沒啥需要魏寶珠做的事兒,可以讓魏寶珠好生休息。
孫燦爛又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楊延保,這小子似乎每次遇到她都會受傷,這樣一想覺得楊延保與她的氣場還真是不合,相沖着呢!
甩了甩頭將腦子裡這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念頭甩掉,孫燦爛向魏長生告辭,與蘇葉各自回了自己的屋。
仔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客房確定沒有異樣,孫燦爛這纔將油燈熄滅在牀上躺下。
在外可不比在家,一切都得小心再小心,自己擁有空間的事是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察覺的,所以每晚孫燦爛進空間前,都會先閉上眼睛靜靜地感覺一下身邊的氣息。
如今孫燦爛覺得自己的感知能力越來越敏銳,只要能夠靜下心來,身邊五丈之內的氣息都能夠感覺出來。
這樣的一個能力讓她覺得自己快趕上武林高手了,不過她只是感知能力比較敏銳,卻沒有一絲的武功。
等到確定五丈以內,除了分別住在自己左右隔壁的蘇葉和陳浩宇的呼吸聲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生靈,孫燦爛這才放心地閃進了空間。
孫燦爛掛念着楊延保的情況,這次進空間只是泡了個澡,恢復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和體力,又從空間裡掃了一些可能用上的藥物,就匆匆地從空間裡出來。
一出空間就感覺到外面有些動靜,孫燦爛側耳細聽,這應該好像是魏寶珠上下樓的腳步聲,這丫頭習了一些武功,比蘇葉長得憨實,腳步比較重,這大半夜的雖然她已經刻意壓住的腳步,依然顯得格外的清晰。
魏寶珠這大半夜地上樓下樓,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楊延保起了燒需要用水。
孫燦爛如此一想,連忙點亮了油燈穿好衣裙,自己撐着油燈準備開門去不遠處楊延保所住的客房看看。
出門着想了想,又從空間取了壺水出來,無論怎麼說空間的水都比外面的水要好,給那小魔王喝空間水,肯定比外面的水要好得多。
孫燦爛果然猜得沒錯,楊延保真的起了燒,此刻面色通紅呼吸急促地在牀上不安地扭動着,顯得十分不安穩。
陳浩宇已經起來守在楊延保身邊,連昏睡過去的書墨也憂心忡忡地守在楊延保牀前。
“山花,你怎地起來了?四公子這裡不會有事的,剛給他餵了藥,現在已經開始發汗了。”陳浩宇見孫燦爛自己撐着個燈,託着茶壺顫悠悠地進來,連忙起身接過她手上的油燈和茶壺。
“我聽這邊有動靜,猜是楊四公子起了燒,不放心,就過來看看。藥都喂下去了嗎?”孫燦爛對着陳浩宇笑了笑,就將目光投向牀上正不安穩的楊延保。
“雖然沒有全喝下去,但大部分都嚥下去了,你看,他現在已經開始發汗了。”陳浩宇怕孫燦爛過於擔憂,連忙將剛纔喂藥的情況做了說明。
孫燦爛來到楊延保的牀邊,書墨雖然有心要怪孫燦爛,可是看孫燦爛又是送藥又是探望,何況還是楊延保放在心頭的人,只能不太情願地讓來身子,把地兒讓給孫燦爛。
孫燦爛並不計較書墨的態度,書墨對她掛臉無非也是爲他的主子抱不平。
站在楊延保的牀前,孫燦爛想着看一眼他腳上的傷,不料還沒等她彎下身子,昏睡中的楊延保大概夢到了孫燦爛不理他的情形,飛起一腳就向孫燦爛踢了過來。
還好一邊一直關注着楊延保動靜的魏長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楊延保飛踢而去的腿,而陳浩宇也是飛速上前一把拉開孫燦爛,否則楊延保這一跟踢到孫燦爛身上,可有得孫燦爛受的。
這個突然的狀況,讓所有在場的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陳浩宇拉住孫燦爛再不同意她上前一步,最後在孫燦爛一再要求下,由書墨和魏長生壓住楊延保,方纔由陳浩宇將楊延保腳上包的沙布拆開讓孫燦爛細細觀看。
楊延保的傷處紅腫還隱隱有些發黑,顯然那個釘子太髒,魏長生他們處理的時候可能沒想到釘子進去肉裡那麼深,只做了一些淺表的清理。
這樣可不行,得將肉裡面的髒東西全都洗清掉才行,否則就算一時將燒壓下去,很快就又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