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落心的這一番話是對談逸南說的。但很明顯的,她本就知道,自己這個二愣子兒子怎麼可能會對父母上心到在生日買禮物?
再說了,剛剛談逸南進來的時候,舒落心的視線也在他身上徘徊了不久,就是看看他有沒有帶什麼東西回來。
沒有!
這孩子什麼都沒有帶。
不過這也好,等同於給了陳雅安一個表現的機會,不是嗎?
想到這,舒落心再度淺笑盈盈的看向談逸南。
她的這一招,叫做隔山打牛。
雖然一時半會兒會讓昂談逸南沒有什麼面子,不過會讓陳雅安賺足面子。
到時候,得益的還不是他談逸南?
“媽爸,我今兒個忙的糊里糊塗的,還真的把這事情給忘了。改明兒,我給爸買,補上!”談逸南沒有想到在這個關口自己的母親竟然會突然這麼問着,當下還有些摸不清楚頭腦。
以前他不也經常沒有給他的父親準備禮物麼?
那時候,也不見母親說他什麼?
但今兒個,這氛圍好像有點奇怪!
談逸南看不懂自己的母親在做什麼,但不代表在場所有人都看不懂。
顧念兮這會兒也暗自打量着舒落心,然後摩挲着自己的面前的那鮮榨橙汁的杯子口,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
又來了?
這舒姨,看樣子根本就不打算消停!
這陳雅安本是第一次到談家,給談建天過生日。顧念兮本來是沒有想着給她壓力的,但舒落心這麼做,也讓顧念兮咽不下這口氣了。
她舒落心這麼做,不是明擺着要讓她和她家談參謀長面子沒地方擱麼?
該不會,以前她顧念兮沒到這個家裡的時候,這舒落心每一次都會在生日宴上玩這一招,欺負她家談參謀長吧?
想到這的時候,顧念兮看了一眼自己身側的談某人。
只見,男人除了周身氣息有些冷之外,沒有任何的面部表情。
看樣子,她還真的猜對了。
這舒落心以前就經常用這一招打壓她家談參謀長,就是仗着談參謀長會念着親情,所以才如此的肆無忌憚。
怪不得談參謀長很少來參加談建天的生日宴!
想到這,顧念兮的嘴角再度輕勾。
她顧念兮可不會讓她家的談參謀長白白受了委屈。
就算談參謀長不覺得這是委屈,她也咽不下這口氣。
不是想比較誰送的禮物更討得談建天的歡心麼?從舒落心剛剛一直瞅着陳雅安的袋子,到她和談參謀長出現在大門處的時候舒落心那肆無忌憚的打量,再到剛剛的那一番話,無一不透露着這個信息。
既然舒落心這麼躍躍欲試,那她顧念兮就和她比試比試。
“你這孩子,你爸含辛茹苦把你養這麼大,怎麼連個生日禮物都不送呢?”雖然舒落心嘴上是這麼說着談逸南的,但顧念兮也聽得出來,這舒落心現在又是在指桑罵槐。
罵她顧念兮和談參謀長,都是白眼狼。
“媽……”談逸南沒有想到舒落心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也猜不出她的用意,當下有些尷尬。
然而談逸南看不到的是,此刻的舒落心正在拼命的給陳雅安使眼色,讓她將東西給送出來。
這個時候,談建天也適時開了口,想要解開這份尷尬:
“生日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個飯,家裡也沒有什麼缺的東西。幹嘛還讓孩子破費?”
談建天的一席話之後,陳雅安倒是站了起來,將自己放在一側的禮物袋子雙手遞到了談建天的面前:“爸爸,今兒個聽說是您的生日,所以我買了點東西,希望您能笑納!”
其實陳雅安也不知道,剛剛舒落心爲什麼會突然對自己那麼好。還爲自己送談建天的禮物做鋪墊。
這一陣子開始準備婚禮之後的那些事情,陳雅安已經對談家人改了口。
談建天和談老爺子還好,他們兩個人雖然有些嚴肅,但不難相處。
倒是舒落心,總是會背地裡說她做活不夠認真什麼的。
原本陳雅安以爲這舒落心應該不大喜歡自己,沒想到今兒個的生日宴上她倒是給她陳雅安鋪足了路。
這一點,讓陳雅安意外之餘,也有些小小的開心。
“喲,還真的有禮物收啊。”談建天見到陳雅安遞給自己的這個袋子,倒是有些意外。“喊你來生日,來就行,真的不用買這些東西破費!”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談建天的嘴角卻也揚起了弧度。
“爸爸開心就好,沒有花幾個錢,放心吧!”漸漸熟了之後,陳雅安也沒有之前的拘謹,說起話來也算不錯。
而舒落心在看到陳雅安送出的禮物讓談建天的笑紋明顯之後,又開始唸叨着談逸南:“小南你看看雅安,多乖?你自己倒好,爸爸生日連一個禮物都不送,這像話麼?”
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舒落心的嘴角卻也帶着明顯的弧度。
沒錯,她的這話卻是拿着自己的兒子開涮,但聰明人應該都聽得出,她這是話中有話!
談逸南再怎麼不濟,起碼他的媳婦還送了禮物給談建天。
那談逸澤呢?
談逸澤也是他談建天的兒子吧?
他們這兩口子,卻是一點東西都給沒有給。
這麼明顯的對比,將來看談建天和談老爺子在分家產的時候,還有什麼話說!
“我看咱們這兒媳婦,算是娶對了人了,還懂得疼人。”見餐桌上的人都在看着,舒落心又接着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簡簡單單的一句,舒落心又是褒揚一個,貶低了另一個。
在稱讚陳雅安懂事的同時,自然能也將顧念兮給打壓了。
這用意,還不明顯麼?
她這就是擺明了,說談逸澤不會看人。娶了個媳婦,還是和他一樣的白眼狼。
其實這話要是環在談逸南沒有確定婚期之前,舒落心是萬萬不會說出口的。因爲她還一直盼望着,能將談逸澤和顧念兮拆散了,然後將顧念兮弄成她的兒媳婦。
但現在,談逸南的婚期定下來,她舒落心知道自己就算再怎麼蹦達,也絕對不可能讓顧念兮再變成她的兒媳婦了。思前想後,舒落心便開始再度對付顧念兮。
其實,舒落心要是說的單單衝着他談逸澤一個人來的話,這還好說。但眼下,她拐彎抹角的將顧念兮也給罵進去了。
這向來將顧念兮當成心肝似的寵着寶貝着的男人,自然不可能輕易作罷。
當舒落心這一句話落下之後,顧念兮已經明顯的感覺到,她家談參謀長的周身好像又明顯的冷了。
這樣的冷,讓坐在他身邊的顧念兮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好像下降了好幾度。
而男人握着酒杯的手,此刻更是骨節泛白。
當下,顧念兮自然也猜得出,她家的談參謀長真的動怒了。
不管之前舒落心做什麼事情,就算是拐彎抹角的罵他都好,這男人都不發一語的將這一切承受下來。
可當舒落心將她的觸角伸向她顧念兮的時候,這個男人怒了!
他垂放在大腿雙側的手,早已緊握成拳。
那發出的細微聲響讓人不難猜出,這個男人現在想要做什麼!
他前額凸起的青筋,顯而易見的是這個男人的隱忍現在已經到了極致。
若是舒姨再這麼繼續說下去的話,談參謀長是有可能動手的。
“雅安,還真是謝謝你。我們建天過生日這麼多年,還真的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舒落心這會兒還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談參謀長的怒意似的,繼續在邊上煽風點火。
而說這句話的時候,舒落心更是抓住了陳雅安的雙手,將她帶到了自己的面前。不得不承認的是,這舒落心也是演技派。
前一陣子還一直年想着要怎麼破壞陳雅安和談逸南的婚事,這會兒倒像是個好婆婆似的,拽着陳雅安的手準備談心。
但舒落心並不知道,她的這一番話下去,讓顧念兮身側的某個男人的怒意更甚。
邊上,談逸澤剛剛觸碰到的筷子,啪嗒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響。
那筷子,瞬間變成了兩節。
而這樣的聲響,自然也引起了這個餐桌上其他人的注意。
當下,其他人的眼神也由原本被舒落心和陳雅安的身上,放到了談參謀長和顧念兮的身上。
看到談逸澤那雙黑眸裡透出來的寒意,談老爺子的臉上也是一閃而過的冷。
而談建天在看到談逸澤的這眼神的時候,立馬說到:“好了,不說了,我們開飯吧。”
身爲父親的談建天,自然也清楚談逸澤動怒了。若是不及時勸住舒落心的話,那按照談逸澤的脾氣,他是絕對不會給什麼人面子的。
“好好好,我們吃飯。”
舒落心瞪了談建天一眼,顯然對剛剛他打斷了她想要說出口的話而不滿。
或許是因爲舒落心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剛剛她的那一番話,已經明顯激怒了沉睡的獅子,當下談逸澤正用幽暗的眼神盯着她。而在餐桌上的其他人,除了她舒落心和陳雅安,都有些捏了一把冷汗的感覺。
談逸澤動怒,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勸阻的了的。
要是真的在這餐桌上鬧開的話,別說是舒落心打不過談逸澤,就連談建天和談老爺子也定不是他的對手。
可偏偏,某個女人卻還沒有意識到這些,當談建天他們正爲她捏了一把冷汗的時候,她還這麼不怕死的開口道:“來雅安,這是上等的血燕。前一陣子我的朋友給我送了一些過來,我還沒有捨得吃。這一碗是獎勵你今天能讓我們老爺子開心的。”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剛剛談逸澤身邊已經明顯收斂了許多的寒氣,在這一刻又開始鋪天蓋地的襲來。
當下,男人手上的另一根筷子,也明顯的啪嗒一聲響。另一根,也斷了!
他周身的肌肉,在緊繃。
他黑眸子裡的怒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再度上漲。
顧念兮是他談逸澤捧在掌心裡去疼的。連他自己都捨不得說上她一句重話,這老女人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當着外人的面不給她面子。
是不是,他談逸澤長年累月的隱忍,都讓這個老女人以爲他真的是那麼好欺負的麼?
想到這,談逸澤坐直,準備站起來。
而談建天和談老爺子也在注意到他的這個舉動的時候,明顯的微愣。
眼看,這一切都像是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這一場生日宴,看上去今兒個是舉辦不成了!
可就在情況急轉直下的情況下,顧念兮的小手卻突然伸了過去,覆蓋在談參謀長的手背上。
顧念兮的指尖微涼。
或者應該說,她的掌心一直都是這樣的,不管是夏天還是冬天,她的掌心一直都是那麼涼。
不過這樣的涼,在覆蓋到談逸澤的手背上的時候,也莫名的讓他的焦躁和怒火,明顯的被撫平了許多。
甚至,連他蹙起的眉心,也好了不少。
而談逸澤這明顯的變化,也讓談老爺子和談建天明顯一愣。
這談逸澤是談家的孩子,他們兩人自然也知道他的脾氣。而且這孩子的脾氣和他們年輕的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的。要是火氣一旦上來了,哪是那麼輕易壓下去的道理。
可當兩人的視線落在餐桌上,此刻顧念兮正覆蓋在他的大掌上的小手的時候,兩人頓時明白這談逸澤突然變化的原因了。
“老公,別生氣。想要教訓人,讓我來就好了!”
這會兒,見談參謀長的怒焰明顯的收斂了許多。但他的雙眸,依舊死死的盯着舒落心所在的方向,就像是恨不得將舒落心給瞪穿似的。顧念兮自然猜得出,他家談參謀長還沒有解氣。
這會兒,女人便趁着其他人不注意,靠在談參謀長的身邊,用着兩個人的語調和他說着。
“怎麼教訓?”聽到顧念兮的聲音,談逸澤的眼眸裡的寒意,亦明顯的收斂了幾分。“這人嘴巴長歪了,我正想讓她長回到正常的軌道呢!”
他談逸澤生來就是個逆天的。
女人,又怎麼樣?得罪了他談逸澤,照打不誤。
長輩又怎麼樣?長輩該說的人話她要是不會的話,談逸澤也不介意親自動手教教她!
“老公,沒有外人的時候,我倒是贊成你這麼做。不過眼下這弟媳婦還不是沒過門麼?要是當着她的面揍人,沒準人家都將你這大哥當成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了。”聽着談參謀長剛剛的那番話,顧念兮差一點笑出來了。
“十惡不赦的大罪人又怎麼樣?誰讓,她罵的是我老婆?”談某人那雙充滿寒意的黑眸,依舊盯着舒落心看。
這話,倒是讓顧念兮的嘴角勾起了。
果然,她家談參謀長動怒的原因,還是因爲她被罵了。
這一點,讓顧念兮的心裡暖暖的。
“可老公,你不願意讓我被別人說三道四,我自然也不願意我的老公被人說成大罪人!”說到這的時候,顧念兮那雙漂亮的大眼轉了轉,道:“再說了,這樣的小貓小狗瞎蹦達,都需要我家談參謀長出動的話,那我顧念兮豈不是太懦弱了麼?”
“這麼說,有計劃?”談逸澤聽到她的話,周身原本瀰漫着的那股子戾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甚至,連他的薄脣上也揚起了勾人的弧度。
這樣的笑容出現的瞬間,讓在場的人都有些錯愕。
而談逸澤的笑,不只是因爲她語調裡的胸有成竹,更因爲她的那一句“我家談參謀長”!
明明是簡單的稱呼,但不知道爲什麼被顧念兮冠上“我家”這兩個字,卻讓談逸澤的心裡莫名一暖。
“當然有,今天她的種種症狀表明就是來挑釁的。我要是不做好準備,豈不是要吃了悶虧。好了談參謀長你不用生氣,爲這樣的人氣壞了身子可是不值的。您就好好的坐着,看我的!”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又抓着談逸澤的手掐了掐,一雙明媚的大眼裡是滿滿的笑意。
隨後,女人放開了談逸澤的手,站了起來。
“念兮,這是?”舒落心看到顧念兮站起來的時候,眼眸裡一閃而過的不滿。不過,很快的她便將自己所有的不滿都收起,換上滿滿的笑意:“這吃飯呢,突然間站起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舒落心的語氣看上去充滿關切。
尋常人一聽,還真的覺得這個舒姨只是在關心顧念兮。
可舒落心卻不知道,剛剛她看到顧念兮站起來的時候,眸子裡所有的不悅都被顧念兮納進了眼裡。
所以此刻她的語調裝的再像,在顧念兮的眼裡也不過只是在故意爲難她。
她說的這一番話看上去是關心顧念兮的身體,但實際上是當着陳雅安的面指責顧念兮的不懂規矩。
談家在場的都是精英,又怎麼可能聽不出舒落心這話的意思?
當下,談建天和談老爺子的臉色都不大好看,瞪着舒落心。
但考慮到今晚上還有陳雅安在場,也不想讓舒落心太沒有面子。
“兮兮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瞪了幾下舒落心之後,談建天最終還是按耐住了性子,給了舒落心臺階下。
“沒事,我沒事!”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顧念兮再度看向舒落心。
她的眼眸和神情,一如既往。連嘴角上掛着的淡雅笑容,也是那麼的落落大方。看的談老爺子和談建天,又對她投去了幾絲讚許。
這孩子,即便明知道舒落心明着擠兌她,還能做到如此的落落大方,實在不易。
“其實,我也有禮物送給爸爸!”顧念兮依舊是笑。
但這樣的笑容在落在舒落心的身上的時候,讓她覺得莫名的惱。
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帶來,現在看到陳雅安送的禮物,這會兒倒是知道着急了,想要表現了?
可顧念兮,你忘了我舒落心也在場麼?
你認爲,我會給你這個表現的機會麼?
想到這的時候,舒落心當即開口道:“念兮,現在開飯了。送你爸生日禮物,也不需要急於一時吧。還是等吃了晚飯之後,有什麼事情再慢慢說。”舒落心說的有條有理,嘴角上還掛着和藹可親的微笑,一切讓她看上去就像是溫文爾雅的貴婦人。
可顧念兮就是見不得她這幅模樣。
明明睜着眼睛將她和她家談參謀長都罵了一回,這會兒就想要收兵?
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不過,和舒落心這樣的人交手,靠的不僅是腦力,還需要有演技。
因爲,這裡還有陳雅安在。
一家人,不至於當着她的面撕破臉皮。
於是,看着舒落心,顧念兮又淺笑盈盈的開口:“剛剛舒姨不是說,有什麼禮物先拿出來讓爸爸開心開心的麼?剛剛雅安姐都讓爸爸開心了,怎麼着我也要讓爸爸開心一會兒的,不是麼?”
她說的頭頭是道,讓舒落心根本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惱的,舒落心心裡一陣煩躁。但礙於身邊的陳雅安,她只能刻意保持着嘴角那抹已經明顯僵掉的笑容:“既然這樣,那就送吧。”免得,到時候這顧念兮又拿着她舒落心偏心說事。
再者,舒落心這麼放心的讓顧念兮送禮。
當然是因爲她看到顧念兮和談逸澤的手上都是空空如也的。這樣的,還能拿出什麼禮物?
所以,舒落心這會兒倒是耐下了性子,等着顧念兮出醜。
“喲,念兮也有禮物送我?那拿出來給爸爸看。”聽到顧念兮想要送禮物,談建天自然是開心的。
這孩子嫁進門的時候不過才二十二歲,年紀尚小,和談逸澤差了好大一截。
當初她嫁進這個家門的時候,談建天還擔心,這麼個小丫頭將來怎麼和談逸澤肩並肩。
但這兩年,看到顧念兮的成長,他也算是放心了很多。
這丫頭,潛力無限。
實在,是上天派來給談逸澤的良人。
“爸爸,這禮物其實不是我一個人送的。”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伸手探進了自己的白色羽絨服裡。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錦袋。
袋子的大部分都是暗紅色的。只有袋子口和繩子,都是金色的絲線。做工精緻,顏色搭配更是極爲搶眼。
光看這個袋子,就足以猜測出裡面的東西價值不菲。
而舒落心在看到這個袋子的時候,心裡也悶悶的。
她還真的沒有想到,顧念兮竟然還真的有準備東西。
雖然她的東西還沒有陳雅安的那個大,不過看得出這東西價值不菲。
今天,她還真的被這顧念兮給擺了一道。
以後看來,對這丫頭還是要小心防範纔好。別看她笑起來純真無害的就像是兔子,可背地裡和談逸澤是一樣的,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狼!
而顧念兮便當着衆人的面,將這個錦袋雙手遞到談建天的手上。
“爸爸,這是前兩天我和逸澤到廟裡的時候看到的。當時,我和逸澤就覺得這玉佩和爸爸很相配,所以就在廟裡給爸爸祈福,願爸爸年年益壽,事業如日中天。還請廟裡的高僧,給玉佩開了光。”
顧念兮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說的頭頭是道,也聽的談建天嘴角輕揚。
好話,自然是人人喜歡聽的。
可關鍵是看,這好話怎麼說。
要是顧念兮直接將祝福的話說出口,倒顯得沒有誠意。可偏偏,她把這些話變成了轉述,聽的談建天心裡樂開了花。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請了廟裡的高僧給玉佩開了光,都成功的收買了人心。
再說了,顧念兮聰明還聰明在,她看得出談建天和談逸澤父子的關係不是很好。而她剛剛明擺着說,這玉佩算上了談逸澤的份。
這不僅給談逸澤做足了面子,更讓生日的談建天眉開眼笑。
嫁進談家,顧念兮是看到過談建天的不少笑。
有開懷大笑,也有儒雅的笑。
不過還真的沒有看到過,什麼事情能逗得他像今天這樣,笑的這麼激動。甚至,連眼眶都有些微紅。
別人或許不知道,他談建天現在站在這麼高的位置,兩兒子又這麼的有出息,有什麼不滿足的。
可顧念兮卻看得出,談建天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和談逸澤的斧子關係變得這麼糟。
特別是談逸澤每一次因爲他母親而憤怒的時候,顧念兮都能看到談建天眼眸裡的失落。而實際上,每一次對談建天發脾氣之後,談逸澤過的也不是很好。
有時候甚至一整夜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而這,也是今天顧念兮上演這一出的原因。
她就是想要爲自己和談參謀長掙回面子,給舒姨一個下馬威的同時,改善一下他們父子的關係。
而顧念兮的那塊玉佩的出現,無疑讓所有人都對她另眼相看。
特別是談建天,摸着手上那塊通體透亮的白玉,眼眶甚至有些紅。
而談老爺子也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摸了一把鬍子,脣角暗自勾了勾。他們這父子鬥了這麼大半輩子,總算有所改善了。而談老爺子也慶幸,顧念兮能在他的有生之年,讓他見證了這麼一幕。
至於舒落心,只是輕掃了顧念兮的那塊玉佩之後,便不再說話。顧念兮送的那塊玉佩是玉觀音。玉石她是不大懂。
不過男配觀音,女戴彌勒佛,這一點她是清楚的。
看到這,舒落心安靜的吃着她面前的東西,像是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似的。
但即便舒落心做到這個份上,顧念兮也察覺到的,這老女人現在一肚子的火氣。
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是,她現在最好的寫照。
本想着給陳雅安賺足面子,卻不想現在到成就了顧念兮他們夫妻。
就算陳雅安的袋子裡裝着的是再好的東西,恐怕也抵不上顧念兮剛剛的那兩句話了。
陳雅安和談逸南一直默默的看着,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情緒。
只有談逸澤,從始至終都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顧念兮看,盯得她的背脊發麻。
直到顧念兮安好的坐在他的身邊之後,男人這才湊到她的耳邊說了這麼一句:“好啊小東西,倒是連你家談參謀長都給算計進去了?”
這玉佩是準備好的。
就是前兩天的時候,顧念兮被小豆豆用彈弓給砸傷之後,劉嫂就建議他要帶顧念兮到廟裡去拜拜。
那一天去的時候,顧念兮除了要了兩道平安符之外,還求了一塊玉佩。
當時,談逸澤還弄不清楚,這小東西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現在好了,敢情那時候他就被這小東西給算計了?
“可是老公,你不覺得我現在做的是一石好多鳥麼?”顧念兮被某個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嚇得有些退了退,但還是不忘記狗腿一把。
要知道,她家的談參謀長可不是那麼好得罪的。
要是弄不好的話,沒準就要被這老男人給吞了。
“你一石多少鳥我管不着,但你只要知道我的鳥不開心了,今晚上你要是不給好好的侯着,小命可不保!”談某人果然是邪惡的引導者,說完這一句還不忘記掐了掐她的小屁股。惹得她滿臉紅霞……
聽談某人當場秀下限,顧念兮便可以預測到,今晚對自己會是一個多麼難熬的夜。
不管怎麼說,這場看似險阻重重的生日宴,算是過去了。
——《軍婚,染上惹火甜妻》,瀟湘連載——
再度遇到蘇悠悠的時候,顧念兮還真的是被嚇了一跳。
不,不只是嚇了一跳那麼簡單,更準確的說是顧念兮還有些認不出來眼前的人兒。
和蘇悠悠約好見面的這一天,正好是這個月末。
今兒的天氣還算不錯,雪也停了。
所以顧念兮說想要出去和蘇悠悠聚一聚的時候,談逸澤也沒有反對。
雖然嘴上沒有怎麼反對,但談逸澤還是擔心她的,這一點顧念兮倒是清楚的很。
要不然,這個男人也不會都快要到上班時間了,還親自將她送到和蘇悠悠見面的地點。而且還三番兩次的囑咐顧念兮,要是待會兒蘇悠悠要離開沒有人來接送她的話,一定要給他打電話,一定不能一個人離開。
在叮囑了好幾番,確定這個迷糊的小東西終於記住了他的話之後,男人這才離開了。
而顧念兮便在和約定好蘇悠悠見面的咖啡廳裡喝着牛奶,吃着談逸澤給她帶的軟膏,等待着。
只是左等右等,卻遲遲沒有見到蘇悠悠的出現。
這,是怎麼回事?
見面是昨天晚上就約定好的。顧念兮就是想要看看蘇悠悠最近怎麼樣了,順便解決一下最近她背地裡給蘇悠悠整理的那些公司的手續問題。
按理說,蘇悠悠應該沒有忘記這個約會纔對。
再說了,早上出門之前談參謀長還怕蘇悠悠把她顧念兮給忘了,特意打電話去提醒了蘇悠悠一番。
按蘇悠悠怕談參謀長的程度,估計談參謀長交代的事情她是不可能忘記纔對。
可距離約定的時間都過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了,蘇悠悠怎麼還沒有見着人影呢?
再說了,蘇悠悠向來沒有遲到的習慣。有時候,還會怕別人等她,提前了半個鐘頭。
眼看着手上的表一分一秒的過去,顧念兮越發的急躁。
蘇悠悠,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越想,顧念兮感覺腦袋越是麻麻的。
找來了手機,顧念兮趕緊給蘇悠悠撥了電話過去。
電話過了好一陣子才接通的。
這期間,聽着電話裡不斷傳來的讓人窒息的嘟嘟嘟鈴響,顧念兮好幾次想要作罷。
但在這鈴響就要結束的時候,電話總算是接通了。
感覺到電話被接通,顧念兮便開口道:“悠悠,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怎麼這會兒還沒有到這邊?”
“我沒事!剛剛遇上點事情,我馬上就到了!”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聽到電話那邊的嘈雜聲。
越聽,越是讓人煩躁。
“悠悠?”
“沒事,我馬上就i過去。掛了!”蘇悠悠說這一句話的時候,電話那邊的吵雜聲依舊不絕於耳。
而說完這一句話之後,蘇悠悠便當即掛斷了電話。
望着電話裡再度傳來急促的鈴聲,顧念兮又莫名的緊張了。
蘇悠悠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吧?
要真是這樣,她現在該怎麼辦纔好?
越想,顧念兮越是煩躁。
索性拿着手機,在咖啡廳裡來回踱步。
好在這咖啡廳還是周子墨家名下的。所以談逸澤剛到這的時候,就已經給他們打過招呼了。要他們,都好好的看着顧念兮。
這會兒,就算顧念兮作出了多大的舉動,也沒有什麼人敢過來阻撓。
又等了一陣子,顧念兮已經急不可耐,正準備要報警的時候,咖啡廳大門處傳來了聲響。
“小姐,您這樣不能進去。”
“媽的,我怎麼就不能進去了!你他媽的給我擦亮眼睛看清楚,你們這門外只寫明瞭動物不能進內!”
“雖然說是這樣的,但小姐您這一身打扮實在是……”
“我這一身打扮怎麼了,我這一身打扮也沒有礙着你的眼。你再他媽的叫嚷,我讓你他媽的滾回到孃胎裡!”
這一聲聲的叫嚷聲,讓整個咖啡廳裡的人都紛紛將視線落在了門口的位置。
而顧念兮,自然也被這樣的聲音吸引住了。
不爲別的,而是因爲這聲音的主人顧念兮認定,是蘇悠悠!
沒有多想,顧念兮便朝着門口的位置走了過去。
“談參謀長夫人,真是讓您笑話了。我們也不知道這位小姐是怎麼回事,我們只是想要讓她回去換一身衣服再過來,沒想到她就……”剛剛談逸澤過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換上了尋常上班的軍服。再者,談逸澤生怕顧念兮會發生什麼事情,特意交代了這件咖啡廳的經理要好生的看着顧念兮。
所以這家咖啡廳的人知道顧念兮的身份,這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顧念兮一朝着聲音來源地走過來的時候,咖啡廳的經理立馬就上前,將顧念兮護着。生怕,這個女人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這顧念兮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次數並不多。可自從她嫁給談參謀長之後,就已經在這個城市傳開了。特別是關於這個談參謀長將她寵到了頭頂上的傳言,沸沸揚揚的。
以前,他們還會覺得那只是別人誇張化的說法。不過在今天親眼看到那男人將顧念兮送到這個咖啡廳,那噓寒問暖,還有小心翼翼的樣子,誰也都不再敢懷疑這些傳言了。
所以這談參謀長既然交代了好好照看他的夫人,咖啡廳的經理也不敢讓這個活祖宗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剛看到這個衣冠不整的女人出現在咖啡廳的門口的時候,他們就給攔住了。生怕這個女人是個瘋子,要是進去了傷了談參謀長的夫人,可就不好了。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開始叫罵開來了。
這會兒,還將談參謀長夫人給引了過來。
這,可怎麼辦纔好?
“你們給我讓開!”顧念兮的這一句話,音量不是很大。但不知道怎麼着,卻威懾力很好。一下子,原本阻擋在顧念兮面前的那些人,自動的推開了。甚至連剛剛攔着門口站着的那個女人的,也都在發現顧念兮的視線落在門口的人兒身上的時候,自動的離開。
當下,顧念兮不顧其他人異樣的眼光,大步朝着大門口站着的女人走了過去。
不管這人身上的衣服多髒,也不顧其他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是有多麼的不滿,顧念兮就當着其他人的面,牽住了她的手。
當下,蘇悠悠的眼眶有些紅。
可蘇悠悠不是其他人,不喜歡將自己的淚水落在其他人的面前,當下便回握了顧念兮的手,大聲的朝着剛剛那些阻攔自己的人吼道:“看到了沒有,我是你們談參謀長夫人的朋友!”
“啊?”咖啡廳裡的這些人,在聽到蘇悠悠剛剛的這席話之後,明顯一愣。
他們確實是知道,顧念兮今兒個在這裡等人。
可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等的會是這樣一個人?
白色的外套上,沾了許多的泥巴,看起來泥濘不堪。臉蛋上也是,粘着大大小小的污漬,讓人看不到她的真實面容。
頭髮裡還插着幾根稻草,一切的一切都和他們想象中的那個談參謀長夫人等來的客人,實在搭不上一毛關係。
可這人,卻是蘇悠悠。
如假包換的蘇悠悠。
但她今兒個,爲什麼會以這幅模樣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