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兮出院之後,本來是想直接去上班的。
但在談建天的強烈反對之下,她又只能在家裡多呆上幾天。
因爲顧念兮在家,聿寶寶每天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時常都不肯睡覺。
幸好,這兩天殷詩琪和顧市長還在這邊,能幫幫她。
不過隨着這小傢伙越來越調皮,有時候連顧念兮都壓不住他了。
你看現在,殷詩琪在給這小傢伙餵飯呢,這小傢伙就一個勁的叫着。
“我的小祖宗,外婆的耳朵都要被你給弄聾了。”殷詩琪無奈又好笑的抹着聿寶寶的嘴巴。
這小傢伙一被抹嘴吧,就像是上了發條似的,笑的不知道有都開心。
“顧印泯同志,快過來看看你的外孫笑的多好看!”
殷詩琪見外孫笑的格外燦爛,趕緊喊了一邊在看報紙的顧市長。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個皺巴巴的小猴子麼?”顧印泯同志對這聿寶寶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他剛剛出生的那一陣。
“什麼皺巴巴的小猴子?這孩子現在長開了,可好看了!”特別是這『奶』聲『奶』氣的呼喊聲,雖然是皮了點,但別提多可愛了。
因爲殷詩琪同志驚歎聲連連,最終弄的本來在看報紙的顧印泯同志擡起頭來看了聿寶寶一眼。
上下的打量了同樣用着好奇的眼神張望着自己的聿寶寶,顧印泯同志挑了挑眉,確實比之前剛剛出生時候那個皺巴巴的小『摸』樣好看了不少。
但在顧印泯同志的心裡,這小娃娃不管多好看,都比不上他家的寶貝疙瘩!
想起他的寶貝疙瘩小時候的可愛模樣,顧印泯那雙被老花眼鏡擋在後面的眼眸裡有了笑意。
“對了殷詩琪同志,我有件事情一直想和你商量。”想起這件事,顧印泯摘下了眼鏡,放下了手上的報紙。
“有什麼要彙報?顧印泯同志,有什麼話想說就直接說,不要弄的這麼正緊,我會受不了的!”
她家顧市長哪一次有事情不是自己自己先做了決定?
這一次,竟然要和她商量?
這多少,讓殷詩琪同志有些倍感意外。
“我是想說,等我退休之後,我們到這邊來落戶吧。”這個想法,其實早在顧念兮爲了愛情不惜離家出走,遠走他鄉的那一年就有了。
只是,顧印泯一直都沒有付諸行動罷了。
其實,他也可以像是之前一樣,不和殷詩琪商量什麼,就將所有的事情都給安排的妥妥當當。到時候,直接帶着殷詩琪過來這邊住,看她還有什麼牢『騷』。
不過這離鄉背井,畢竟是一件大事。
他們早已住慣了溫暖溼潤的d市,如果要全家都搬遷到這地,需要適應的地方還有許多。
所以這麼重大的事情,顧印泯同志還是覺得要和殷詩琪同志商量一下的好。
當然,爲了能滿足自己甜甜都見到他的寶貝疙瘩的願望,就算殷詩琪同志不願意,他也會磨到她願意的。
而剛剛正給聿寶寶餵飯的殷詩琪在聽到了顧印泯同志的這一番話之時,手上的動作明顯的一頓,情緒變得有些激動:“顧印泯同志,你能這麼想實在太好了!”
其實,這個想法殷詩琪也在顧念兮離開家鄉的那一年就一直都在腦海盤算着。
可她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和顧印泯同志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畢竟想顧市長這樣的人,哪會那麼輕易的離開他所熱愛的家鄉?
可以說,整個d市的繁榮和昌盛,都和顧印泯同志在位的十年有着分不開的關係。
那麼多年,顧印泯一直有着許多的升遷機會,可他一直都不肯離開他所熱愛的崗位,在d市一直盡全力爲全市人民謀福利。
原本,殷詩琪以爲顧印泯市長一輩子都不想離開d市了。
沒想到……
“顧印泯同志,作出這樣的決定,會不會覺得很難過?”聿寶寶的飯已經喂完了,殷詩琪給他擦了擦嘴巴之後,就將他抱到小牀上呆着,而自己則走向顧市長的身邊。
他們夫妻生活這麼多年,沒有人比她更瞭解顧市長了。
如今發展爲現代化城市的d市,無一不是顧市長的心血。
這城市就像是顧市長親手拉扯長大的孩子,他在裡面投入的愛,絕對不亞於他對他家寶貝疙瘩的。
而今,他終於決定捨棄一方。
這對他來說,該有多難過?
“多少還是有點。不過這城市總算是發展起來了,能爲我的家鄉做了這麼多,我也沒有遺憾了。至只希望將來還能有人,將這個城市領導到另一個高度。”
現如今,整個d市繁榮昌盛。
顧印泯也覺得,自己付出的汗水和心血,都有了回報。
如今,他年歲已高,只想守在自己的親人身邊,將年輕時候因爲工作而缺失的那些,補償給他們。
“顧市長,你一直都是我心中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有些動情,殷詩琪同志伸手抱住了顧印泯的脖子。
如此的場景,頗有些年輕時候的熱血。
其實,顧印泯這一輩子覺得最愧對的人,就是他的殷詩琪同志。
想當年,殷詩琪同志可是不顧家裡頭的反對和他結的婚的,他信誓旦旦的要傾盡自己所有的一切,給殷詩琪同志幸福。
可最終,他還是覺得自己食言了。
他的工作『性』質導致,他常年在外,夫妻間聚少離多。
如今,剩下來的日子,他只希望和殷詩琪同志好好的廝守,然後看着他們的寶貝疙瘩幸福生活就足夠了。
任由殷詩琪同志抱了一會兒之後,顧印泯被外孫那雙葡萄一樣的大眼珠子盯得有些『亂』了陣腳,便隨口道:
“殷詩琪同志,麻煩你注意一下形象,帶壞了下一代。把國家的好苗子,未來發展的棟樑,給引到歧途上。”
好吧,顧市長的大致意思就是不要當着未成年人的面摟摟抱抱的。不然,會教壞他們的。
這話,殷詩琪同志雖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對於她和顧市長之間難得的情調就這樣被打斷了,還是多多少少有些怨言的。
“顧印泯同志,我當初真不知道瞎了眼怎麼會嫁給你這樣沒什麼情調的老頭子!”
一把推開了顧印泯同志,殷詩琪將自己放在小牀上的外孫又給抱了起來。
“沒情調的老頭子?也不知道是誰剛剛說的‘顧市長,你一直都是我心中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學着殷詩琪剛剛的調子,顧印泯此刻看起來有些滑稽。
逗得聿寶寶,一個勁的直笑。
被外孫和顧印泯同志嘲笑了的殷詩琪頓時惱羞成怒:“那只是我剛剛頭腦一時發熱說的。算了,顧市長要過來就自己過來這邊住吧,我還是留在那邊,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第二春!”
其實,殷詩琪也是嘴上說說。
可顧印泯市長說了:“現在想要發展聯盟,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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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墨是這天傍晚攜妻帶子過來談家的。
一進門,周子墨那大嗓門就傳來。
“周太太,別老抱着兒子,他不是已經會自己走了麼?怎麼你一定要抱着他?”
對於能無時不刻貼在周太太懷中的齊齊,周先生表示羨慕瞎了。
什麼時候周太太也能跟對待齊齊一樣的對待自己,周先生會覺得自己是上了天堂。
不過周太太向來都不將周先生的話當成一回事。
即便周先生這話已經不知道對她說過多少遍了,周太太仍舊錶示:“齊齊還小,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怎麼辦?”
好吧,在女人的心裡,小寶寶就該是寵着的。而男人,就該是跟老牛一樣,累死累活的。
看着他周子墨兩個手上都提着一大把的東西,也不知道幫個忙,就知道疼他兒子。
要說周太太不疼他也就算了,周太太有時候還明顯有着找茬的趨勢。
“周先生,你瞪我!”憋見周先生的眼神不善,周太太的脣立馬厥的老高。
活脫脫讓人感覺現在受虐待的,就是她周太太一樣。
可實際上,此刻累死累活的是周先生,而且還要眼巴巴的看着兒子佔領了那本該屬於自己的地盤。
現在還被周太太弄了個欲加之罪,周先生真的感覺自己太窩囊了。
但要對周太太發牢『騷』,周先生是萬萬不敢。
要是一不小心發了牢『騷』的話,周太太一氣之下讓自己去睡沙發個十天半個月的怎麼辦?再不然,她要是狠點,直接回孃家不理他周子墨了怎麼辦?
無疑,這兩點都是周先生的致命傷。
所以周先生明知道周太太這是在找茬,還只能『舔』着老臉的湊上前去賠不是:“周太太,人家哪敢等瞪你,我是瞪齊齊。你看,他都將口水塗到你的衣服上了!”
而且,還是高聳雲端的位置。
看着那一塊,周先生有種想要痛扁兒子的衝動。
礙於周太太在自己的身邊,周先生只能充當忍者神龜。
周先生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爲有些幼稚。
竟然爲了和兒子爭寵,鬧到要在老婆的面前揭兒子短處的地步,實在是太窩囊了!
可要是能博得周太太的一丁點同情,像是親一個或是抱一個什麼的,周先生覺得其實也滿值的。
無奈的是,在周太太的眼裡,兒子做什麼事情都是對的。
“周先生,你幼稚不幼稚,兒子正在長牙齒,偶爾流流口水也是應該的,你至於瞪他麼?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敢再瞪我兒子的話,你今晚就給我去沙發睡覺!”
周太太撂下這一句,就踩着高跟鞋大步走進了談家大宅,被甩下的周先生則是一臉的鬱悶。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贏不過兒子?
爲了防止兒子有進一步和老婆有過分親密的接觸,周先生也只能感覺進了談家大宅。
此時,周太太已經帶着齊齊和呆在沙發上抱着聿寶寶的顧念兮聊開了。
兩個寶寶也因爲有了玩伴,弄得正歡。
“周大哥,快進來坐。”顧念兮見他進門,便打了招呼。
無奈沒有周太太的准許,他只能識趣的將手上的幾個袋子提去了廚房。
“念兮,給你弄了一隻山雞過來。據說那個燉湯,對身體可補了。”
“夢瑤姐,你們來就好,用不着帶東西。你看我最近每天都吃補品,都圓了一圈了。”其實最近是殷詩琪在這裡,每天變着法子給顧念兮頓這些湯湯水水的。
“這有什麼?你現在纔剛出院,要多吃一點有營養的東西。”
“小嫂子,談老大呢?”
放下了東西的周先生,這會兒終於得到了默許來到了周太太的身邊坐着。
“他剛剛上去接個電話,很快就下來了。”
顧念兮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那鏗鏘有力的步伐聲已經樓梯口傳來。
“喲,你們到了。”
不帶稱呼的打招呼,其實有些沒有禮貌。
但在談逸澤的世界裡,這一切看上去又是在正常不過。
就算他不稱呼任何一個人,也沒有人敢說他沒有禮貌。
“談大哥。”周太太的聲音柔柔的。
“……”談逸澤不做應答,只是一個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對於談逸澤那慣『性』的冷漠,所有人好像都已經習以爲常。
小齊齊看到一身綠『色』軍服的談參謀長很是好奇,在他家裡他爸爸就算穿制服,也是一身帥氣的警察服,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神聖的顏『色』。
剛剛學會走路的他,就這樣一搖一擺朝着談逸澤走了過去。
“伯……”比聿寶寶還大三個月的小齊齊現在已經學會了幾個簡單的稱呼,談逸澤他上次也見過,也記住了怎麼喊他。
不過那時候見面談逸澤並沒有穿着如此帥氣的軍服,這一刻的小齊齊充滿了好奇。
“喲,齊齊還記得伯伯。”小齊齊穿着揹帶褲蹣跚學步的樣子實在可愛,談逸澤也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一伸手,他就將走到了自己面前的小齊齊給抱進了自己的懷中。“齊齊比起前陣子見面又長高了不少。”
“這小子就跟春筍似的。一不留神,內褲都不能穿了。”好吧,周先生的話永遠是這麼的不靠譜。
“說什麼呢?”
被周太太一瞪,周先生只能改口:“也不知道隨誰了,都光長個子不長腦子,這麼大了還老賴着他媽!”
於是,這一句話又成功的讓周先生成爲了被翻白眼的對象。
光長個子不長腦子?
還老賴在周太太的身上?
周先生,你確定你這說的不是你自己麼?
被衆人一頓眼神攻勢之後,周先生果斷的閉上嘴。
至於呆在談逸澤懷中的小齊齊,對這一身帥氣的軍服實在是好奇極了。一雙小手一直『摸』着談參謀長身上的服裝,那麼專注的樣子,讓人覺得擺在他面前的不是一身軍服那麼簡單,而是一套稀世珍寶!
衆人都有些訝異於小齊齊對於這軍裝的熱愛。
而一直都被他老子給忽略的聿寶寶這會兒不滿,感覺像是自己心愛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似的。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這小傢伙頓時從顧念兮的懷中鑽了出來,直接衝着談逸澤懷中撲來。
“爸……爸……”
聿寶寶一邊喊着他老子,一邊還不忘將呆在談參謀長懷中的小齊齊給推了推。
“喲,太子爺不樂意了!”
說這話的是周先生,看着聿寶寶那個扁嘴,一臉像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忍不住的打趣着。
“寶寶,不能這樣。那是哥哥,知道麼?”
顧念兮見兒子有朝暴力分子發展的趨勢,趕緊將他給拉了回來。
可這聿寶寶眼見自己最喜歡的談參謀長的懷抱現在有了別人,淚就那樣落下了。
“爸……”
那哭聲,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齊齊,你還是識相點,別給太子爺添堵了。免得太子爺動怒,把你給生煎了。”周子墨就算在怎麼看不起小齊齊,但關鍵的時候,他還記得這是他周子墨的種。爲了免得這小子待會兒真的被聿寶寶給揍了,周先生還是決定把這小齊齊給帶走。
雖說這聿寶寶比齊齊還小,可人家有個具有當土匪頭頭老爹的遺傳。
你看他一個不順心,那小拳頭揮的多利索?
在周先生看來,這小子將來絕對有當土匪頭的潛質!
難得周先生想要對小齊齊好,可人家齊齊卻不想領情了。
這當老子的手才一伸過去,齊齊就直接將連埋在了談參謀長的綠『色』軍服裡。
這下,吃醋的聿寶寶哭聲是撕心裂肺了。
用不靠譜的周先生的話來說,這貨現在就像是老婆被人給睡了,一臉不爽。
“齊齊,識相點。要待會兒被揍,有你好受的!”周先生拽着小齊齊的腿,想要將這鳩佔鵲巢的壞蛋給押回去。
無奈這貨也不是吃素的,一伸腳直接踹了周先生的臉。
這下,周先生急了:“你這臭小子,要是踢壞了我的臉,周太太和別人跑了怎麼辦?”
在自戀的周先生看來,周太太之所以會選擇和自己在一起,還不是他周子墨長的一張斯文又好看的俏臉。
要是這俏臉被毀了的話,周太太會不喜歡自己的!
被兒子這麼一踢,周先生急壞了。
顧不得管呆在談逸澤懷中的齊齊,他拿着顧念兮放在茶几上的鏡子一個勁的瞧着,生怕自己的臉蛋真的被齊齊給踹歪了。
“都老大不小了,說個話怎麼就沒個正經呢?去去去,讓開!”周先生那些不靠譜的話最終讓周太太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直接推開還對着鏡子自戀的周先生,周太太將死命的在談逸澤懷中搗蛋的齊齊給抱了回來:“你要是喜歡談伯伯的話,將來就跟着談伯伯當兵知道不?”
小齊齊剛滿週歲。
其實,他壓根就不知道媽媽在和自己說什麼話。
可奇怪的是,今日媽媽和自己說的話卻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
等到他上小學的時候,老師讓他們說出自己的理想之時,小齊齊張口就是:“我想要當兵!”
不得不承認,在教育問題上,周太太還真有一手。
一下子,就將小齊齊給哄的服服帖帖的。
周太太將齊齊給抱走了,談參謀長的懷抱終於空下來了。這下,聿寶寶如願以償的回到了他老子的懷中。
不過這小子明顯在嫌棄他的身上剛剛粘上了別人的味道,這會兒用他的那頂雞冠頭一個勁的蹭着談參謀長的全身,像是在去除談參謀長身上那不屬於他的氣味似的。
對兒子的佔有慾實在有些頭疼的談逸澤,只能戳了戳兒子的臉蛋,一本正經的和他說:“你急什麼急?我抱的最多的不也是你?齊齊哥哥還是咱們家的客人呢,你就這麼對待人家,也不覺得丟人?”
無疑,談參謀長是覺得他聿寶寶在別人面前哭鼻子丟人了。
可如願以償回到談參謀長的懷抱的聿寶寶可管不了那麼多,只是趴在他老子的懷中笑的一臉的得瑟。
“這小子……”看着兒子在自己的懷中甜笑的樣子,談參謀長的臉上也在外面面前『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對了談老大,你交代我的事情其實已經辦的差不多了。不過今天的最新情況是,那人突然自己來自首了!”
周子墨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將呆在周太太懷中上蹭蹭,下『摸』『摸』的兒子給拽進自己的懷中,然後用一臉兇狠的表情威脅兒子在自己的懷中乖乖坐好。
“自首?”聽到這個詞的時候,談逸澤的黑眸突然暗了一下。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顧念兮將呆在談逸澤懷中搗蛋的兒子給抱回來之後,一臉疑『惑』的看向兩個男人。
“小嫂子,就是撞了你然後逃逸的那個人,我們這幾天一直都在找她。不過因爲這輛車子是車牌是被人遮擋過的,所以就算事發地點的監控錄像拍到了,還無法找到這輛車的相關信息。我們這幾天都在積極尋找和監控錄像中相匹配的車輛,一步步進行排查。不過目前感覺有點眉目了,卻有人在這個時候主動自首了。”
“她自首了?那就抓起來,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就行了。”顧念兮說這話的時候,是看向身邊的談逸澤。
她知道,一般傷了她的人,她家談參謀長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的。
可她,真的不希望談參謀長爲她手染鮮血。
現在談參謀長那陰鬱的表情讓顧念兮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不是我想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我總感覺這人主動出來自首,另有貓膩。”許是察覺到顧念兮的不安,談逸澤回握了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
“另有貓膩?”
“是。在我們找了那麼多天,都找不到結果,她不出來承認。現在反倒是在我們進行排查的時候,她出來了。這難道不像是正掩蓋着什麼嗎?”當談逸澤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蘇悠悠抱着小橙橙從樓上走了下來,邊上還跟着如同幽靈似的,這兩天一直都跟在蘇悠悠的身邊的凌二爺。
其實凌二爺這兩天一直都擔心蘇悠悠會想不開,所以總是想方設法的陪在蘇悠悠的面前。就算是蘇悠悠一個人呆在臥室裡,他也會想盡各種方法,『舔』着老臉跟着進入蘇悠悠的臥室。
兩天來,他一直都是這麼度過的。
連顧念兮出了車禍,他都沒有時間去管。
直到現在,他才聽說了關於那場車禍的事情。
“談老大,撞了小嫂子的車是什麼款?”
“法拉利ff款,紅『色』的!”
“法拉利?”
聽到這的時候,凌二爺的眉心明顯的皺了一下。
談論了這場車禍之後,三個女人兩個抱着孩子,一個抱着狗狗,聊得不亦樂乎。
談逸澤和周子墨則被派到了廚房裡幫忙。
唯有凌二爺一人,站在大門處望着白雪皚皚的院子,目光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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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顧念兮之前看過撞到自己的人,所以這一天警方還請顧念兮到場,看看這個前來自首的女人是不是那一天的那個人。
顧念兮是在談逸澤的陪同下到來的。
不遠處的那個女人,身上確實穿着那天將自己撞到的女人身上的那件衣服。
可不知道爲什麼,顧念兮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
特別是那個女人每一次看到顧念兮正在瞅着她,便慌忙別開臉的樣子。
按照道理說,是她將人給撞了,這人對顧念兮是有些愧疚。
可這並不等同於,她見了顧念兮就要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
難道她顧念兮還會將她給吃了不成?
“小嫂子,感覺怎麼樣?是那個人對麼?”
警察局是周子墨的地盤。
之所以今天能讓顧念兮親自到場,其實也有周子墨的功勞。
他就是覺得他家談老大說的有理,爲了防止真正的犯人逍遙法外,所以他讓談逸澤直接帶上顧念兮過來認人。
“感覺像是,又感覺不像。”
顧念兮『摸』了『摸』到現在還貼着紗布的額頭。
“怎麼說?”談逸澤掐了掐她的掌心,鼓勵着。
“衣服是挺像的,但我怎麼感覺這人見了我就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顧念兮的一番話,讓身側的兩個男人都點了點頭。
“這女的叫做沈鳳嬌,前段時間在這附近的食品加工廠打過幾天工,不過後來覺得這賺錢太慢了,所以後來又給辭了。”拿出剛剛吩咐人送來的資料,周子墨找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信息。
“家庭背景?”談逸澤聽到這,又問。
“父母一輩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工,常年在外打工,沒有時間管教家裡的幾個孩子。”
“既然家裡沒有錢,自己也不賺錢,那她哪裡來的錢開得起這樣的跑車?”這有點前後矛盾了。
“她說是爲了結識有錢的朋友,所以到車行租來的。我剛剛已經吩咐了兩個人到她所說的那家車行去做調查了。”
“結果怎麼樣?”
“車行確認事發那一天那裡還真的租出一輛ff法拉利。”
“那輛車子有沒有明顯的擦痕?”
“排查過,那輛車子的前車燈前幾天剛換過,車身上也有幾塊擦痕。”
說到這的時候,兩個男人的眉心都明顯的皺成了一團。
這看樣子,像是天衣無縫。
但又讓人覺得,這些事情好像真的太過巧合了。
好像,經過什麼人刻意安排過的。
“談老大,現在這事情怎麼辦?”感覺這些事情有點『亂』,周子墨求救於談逸澤。
“案子先擱置,這邊也派人盯着這個女的,有什麼人跟她接觸的話,立馬給我回報。至於車子的事情,繼續暗中排查。不過這一次,要暗中進行!”
看了一眼顧念兮額頭上的傷口,某男人的嗓音如同暗夜中咆哮的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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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豪華別墅裡,女人見到男人歸來的時候,立馬跳到了男人的身邊,一臉俏皮的依靠在男人的懷中。
“老頭子,你可回來了!”
“怎麼了?就一天沒有見到我,那麼想我?”男人一伸手,把這副年輕的身子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好像有人說過,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十幾歲的時候,他們喜歡二十歲女人的身段。
到了幾十歲的時候,他們仍舊喜歡二十歲女人的身段。
再有,年紀大一點的男人,就開始嫌棄自己的老婆不主動,不會在自己的懷裡撒嬌。身材走樣,不修邊幅。
這往往,成爲他們離婚的理由。
而對於凌耀現在來講,眼前這個年輕的女人,幾乎滿足了他身爲男人的所有自尊心。
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最終要的還是這女人就像貓咪一樣,總喜歡在他的懷裡撒嬌。這讓他身爲男人的驕傲,都被很好的滿足。
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年凌耀身邊的女人不少,卻唯獨專寵這一個,甚至還爲了她不惜和自己的兒子鬧翻的緣故。
“死鬼,一上班就是一整天,人家想要見到你都難。”女人怪嗲着。
其實她更想說,讓這個男人儘快安排她到公司去上班。
這能讓她儘快熟悉公司的業務的同時,還能儘快的掌握整個淩氏的最新動態。
到時候,也就是所有的計謀開始收網的時候。
“沒辦法,這兩天公司的事情有點多,你看我這不是過來陪你了麼?”說着,男人的手開始不安分的在女人身上游走着。
“討厭,別一進門就對人家動手動腳的好不好?”男人的大掌開始遊走之時,女人的氣息開始變得不穩。但讓人詫異的是,女人臉上此刻的表情,卻和她所在的情況一點都不吻合。
她的眼眸,沒有一丁點的情慾,倒是犀利的鋒芒畢現。
這樣的女人,哪裡看得出有一丁點像是沉醉在愛河裡的女人?
“你就不是最喜歡我這個樣子麼?現在你說咱們是到牀上去,還是到浴室?要不然,沙發上?”
凌耀的眼眸裡閃爍着和他這個年齡不符的慾望。
“不要!人家現在沒什麼心情!”明顯,這個女人就是在裝腔作勢。欲擒故縱的把戲,她簡直是信手拈來。
可凌父現在是弦在身上,不得不發的情況。
所以,他只能耐着『性』子哄着:“我的小乖乖,到底有什麼事情讓你煩心的?”
將女人摟在自己的懷中,臉頰在她的臉上輕輕碰了碰。
不得不承認,凌耀也是遊走萬花叢中的好手。
光有着一副好皮囊不說,他如此的親暱舉動讓女人享受到男人適度的關愛。
很少,有女人能抵擋住如此的誘『惑』。
“老頭子,我前幾天不是跟你說我撞了人麼?你不是說你會處理好的麼?可爲什麼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
果然,這女人也抵擋不住凌耀如此的架勢。剛剛還裝模作樣不想要理會他的樣子,如今她已經主動的將手環在他的腰身上了。
“就那點小事情,有什麼難的?你放心好了,我已經派人將事情都給處理好了。”
男人用略顯得有些粗糙的大掌摩挲着女人細滑的臉頰。
“那就好。老頭子,你都不知道人家這裡幾天整天都小鹿『亂』撞的,飯都吃不下。”聽男人已經給她處理好了一切,女人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些。
畢竟,在雲閣那裡撞到顧念兮,其實只是她下意識的舉動。
她很顧念兮!
是顧念兮害的她被迫改名,甚至離鄉背井,以一個活死人的身份藏匿在別人看不到的陰暗裡。
如今,她在恩人的指點下,終於有了出頭之日。
很快,她就要能再度重見光明。
如果就因爲那一天看到顧念兮之後情緒失控撞了上去,而將他們整個計劃都給打『亂』了的話,不只是她的恩人不會原諒她,就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小傻瓜,有我在怎麼有人收拾的了你?你還是將你的那個心好好的放在肚子裡,好好伺候我就行了!”說這話的時候,男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扯開了女人的衣襟,吻了上去。
看到這老男人將整個腦袋都埋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女人的眸子裡是一閃而過的厭惡。
不過很快的,這所有的不悅表情,都被女人深深的掩藏好。
如同蔓藤的一般的白皙手腕纏住了男人的腰身,她靠在男人的耳際道:“老頭子,今晚上人家想要去陽臺上做?”
“陽臺上?難道你不怕被路人看到?”
他們的陽臺可是『露』天的。樓下,可是過往的行人。
如果要在哪裡發出一丁點聲響的話,那豈不是在詔告全天下他們到底都在陽臺做些什麼嗎?
“我們速戰速決,好不好?”見男人還在猶豫,她便說:“人家都不怕被看到,你一個老男人怕什麼?要是你真的不想做的話,那就算了!”
說着,女人就作勢準備將他給推開。
而男人也在這一刻反映過來,將轉身準備離開的女人給抓了回來。
“誰說我不敢的?現在咱們就去!”說着,男人便將女人給打橫抱起。
“老頭子,太棒了!好久之前,人家就想要在陽臺上做一次……”
一直到女人和男人徹底的消失在這個豪宅的大廳裡之時,還不時傳來他們那些不堪的對話。
女人和凌耀一到陽臺上,就忙着開戰。
而此時,這豪宅裡闖進了一個不速之客。
“凌二爺?”
見到常常出現在報紙和雜誌上的那個男人的真人之時,這裡的傭人才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真的有着傾國的資本。
怪不得,那些雜誌會用各種奢華語句來描寫這個男人。
一開始,所有人還以爲那些都是報紙和雜誌誇大的手法。
但今兒個一見到凌二爺的真人才發現,原來並不是。
凌二爺的真人,是任何奢華語句所描繪不出來的美。
不過這男人今天的心情貌似不大好。
將車子停在門口之後,男人便大步越過傭人,朝着別墅裡走了進來。
“凌二爺,您到這來有什麼事情?”傭人大步追上去。
無奈,這個男人本身就高,邁出的步子又急。如此,傭人小跑才能追得上。
但對於傭人的提問,凌二爺一直都沒有作答。
只是步履匆匆,一直都在這個別墅的庭院裡轉悠,一點都不像是到這裡來拜訪的。
不過轉悠了一陣子之後,凌二爺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個時候的他,才停下了腳步,對身後跟上來的人問:
“車庫在哪裡?”
一般來說,有人問你的時候你不回答,那是不禮貌的行爲。
更爲嚴重的是,有些人可能爲此開始討厭你。
但有一種人,卻能讓這些變得理所當然。
任由他做的再怎麼過分,你都只能在他的面前俯首稱臣。
無疑,面前的凌二爺就是這樣的人。
即便他的行爲不禮貌,傭人還是回答:“就在這邊。不過您是要找凌先生的車麼?他的車子停在後山坡那邊!”
傭人以爲,凌二爺是到這裡找父親的。
可凌二爺卻朝着傭人所說的車庫方向走去。
在車庫裡,裡面停着的車子讓凌二爺的眸『色』中躍起怒『色』。
紅『色』ff法拉利……
車前有一塊,明顯的掉漆。
那明顯,是碰撞到什麼東西!
和他猜測的,竟然不差分毫!
“該死的,那個賤女人到底在什麼地方?”
看到這,凌二爺再也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緒,拽起邊上的傭人的衣領,提起來就問。
“凌先生剛剛回來,就和她在……”那污穢不堪的事情,有些人還真的難以說出口。
“在做什麼?”
凌二爺繼續追問。
但在見到傭人那鄙夷的眼神,便猜到他們正在做什麼。
丟下傭人,凌二爺直接朝着豪宅裡的主臥室走去!
凌二爺的到來,簡單而粗暴,且極具破壞『性』。
主臥室的大門緊閉着,凌二爺壓根就像是沒想到世界上有鑰匙這類東西,大腳直接上前踹了兩腳。
本來看上去堅固無比的大門,此刻在他的面前就像是擺設。
沒過一會兒,門開了。
凌二爺大搖大擺走進臥室的時候,見大牀上乾淨而整潔,絲毫不像是有人剛剛在這裡呆過的樣子,轉身掃視了四周,發現陽臺上的兩個人竟然還在忘我的交纏,絲毫不將他的到來當成一回事!
那一刻,凌二爺怒了。
抄起邊上的椅子,就朝着那扇緊閉的陽臺門砸了過去。
兩相接觸的瞬間,玻璃門變成了一堆碎片。
到這一刻,交纏的人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男人迅速翻身做了起來,而女人則因爲過度的驚慌,分開之後就迅速拽過自己剛剛放在一邊的衣物,將自己的身體掩蓋,隨後迅速的躲到了老男人的身後。
剛剛那玻璃是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時候掉下來的,所以女人的臉被濺起的玻璃碎皮扎到了一小塊。
男人也一樣,不過他的受傷面積比女人要多,背上有好幾道傷口。
畢竟剛剛玻璃摔下來的時候,他是覆在女人的身上。
“宸兒,你瘋了麼?這裡是你撒野的地方麼?”
凌父以爲是誰闖入,還有些驚慌失措。
待看清是自己兒子的時候,勃然大怒!
“我瘋了?我纔要問,是不是你瘋了!”暴怒的凌二爺就像是吃了火『藥』,隨時都有將他人炸傷的可能。
他的手上,還扛着個大花瓶。作勢,要朝着凌父和那女人所在的方向砸下去。
凌二爺的動作看起來危險係數很大,隨時都有可能要了面前兩個人的命。
於是,本來還以一個父親身份呵斥兒子的凌耀放軟了態度:“宸兒,你這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的?聽爸一句話,把這花瓶放下。”
“現在你纔想起你是我爸了?當初聯合着淩氏所有的股東想要罷免我的職位的時候,你想起來你是我爸了麼?當你在我的辦公室裡因爲我反對這個賤女人進去工作,你打我的時候,你記得你是我爸麼?不,你不是我爸。我凌二爺,纔沒有你這樣丟人的父親!”
他跟瘋了一樣,一雙黑『色』的眼眸黯淡的看不出任何的光亮,那是隻有徹底被『逼』上絕境的人才有的。
“宸兒,我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爲你好。我是你爸,我怎麼可能害你?”
不得不承認,在商場上叱詫風雲的男子,此刻竟然被兒子當面撞見這些事情,還被他『逼』到陽臺的角落裡,真的丟人丟的夠徹底的。
只是兩相僵持的他們並不知道,此刻城市的國際機場裡,一抹他們所熟悉的身影正推着一車的行李,慢步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