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這是什麼!”
她仰着頭望着他,黑色的眼眸裡盛滿了迫切。
這樣的顧念兮,在談逸澤的眼裡像極了被驚擾到的小鹿。
甚至,談逸澤還注意到了她抓着小發卡的小手上,有着輕微的顫抖!
其實,在談逸澤發現小女孩用的東西,顧念兮已經記不清楚這是多少次了!
可她真的不明白,這東西談逸澤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爲什麼每一次都會出現在他的口袋裡?
難道,除了她顧念兮和寶寶,他談逸澤還有其他的人?
不安,一點一點在顧念兮的心裡匯聚繁衍。
有什麼東西,好像在她的心裡頭奔涌着。
顧念兮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亂。
是!
她和談逸澤的婚姻,一開始就不是跟別人一樣的。見面的次數,連五個手指頭都數不上來,他們就領了結婚證。
她也曾經想過,她和談逸澤的婚姻或許就像是一縷青煙,一吹就散。
沒準過不了多久,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可三年了!
他們結婚已經三年了!
聿寶寶都生下來了。
她顧念兮對這個男人的依賴,更是與日俱增。
雖然從始至終,這個男人都沒有和她顧念兮說過一句“我愛你”,但顧念兮從來都不介意。
因爲她心裡一直認定了這個男人,她相信這個男人也一定是愛她的!
就算得不到承諾,得不到一句“我愛你”,又怎麼樣了。
應該不會改變,他們之間相愛的這個事實吧!
可當一次次看着這些奇怪的東西出現在談逸澤的身上,顧念兮開始犯迷糊了。
會不會,他們的這段婚姻從始至終都只是她顧念兮一個人的自相情願?
會不會,談逸澤根本就沒有像她顧念兮一樣的深愛着她?
會不會,這段已有三年的婚姻對談逸澤而言,仍舊只是一個遊戲那麼簡單?
此刻,顧念兮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像是被什麼重物壓到了似的,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越來越接近湖底,岸上這個男人的面容越來越是模糊。
可奇怪的是,明明眼淚早已蓄滿了她的眼眶,卻沒有落下來。
“談逸澤,這到底是什麼!”
她的聲音,低啞的不像是她。
失望,低迷,在這一刻全都匯聚。
她的眼眸,不像是之前那般的明亮。
焦距,一點一點的渙散。
她就像是沉溺在水裡的人,痛苦的在這絕望的深淵裡一個人掙扎着。
而岸上,他始終只是袖手旁觀。
看着她從最開始的掙扎,到最後的力氣盡失,然後緩緩的沉入谷底……
“兮兮……”看着她瞳仁裡的淚光,談逸澤的心在抽搐。
他知道,這丫頭一定是誤會了什麼。
是啊!
像是這樣額的小物件總是憑空的出現在他的身上,要是換做自己是她的話,估計不想歪都難。
可他這一刻能告訴她,這是他談逸澤打算在臨出發之前準備送到他們那個曾經錯過的孩子的墓地上,給他當成新年禮物的嗎?
其實談逸澤這次要送去的東西還真的非常多。
有小玩具,有各色各樣的小物件,還有聿寶寶最愛玩的那類會發光的電子槍。
快過年了。
所有的人都是歡天喜地的。
談逸澤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那個角落。
所以他想趁着自己出發去實戰演習之前,將這些送到他的小墓地裡。
因爲他不知道這次的實戰演習到底要耗時多長,能不能在年前趕回來。
那些小東西他都收好了。
沒想到遺漏在自己的口袋裡的小發卡,卻將這一切都給泄露了。
到底,人算不如天算!
談逸澤是想在這個時候將隱藏了兩年的秘密告訴顧念兮的。告訴她,其實他們曾經還有一個寶寶……
可那個寶寶因爲他談逸澤當時候腦子不清楚,導致讓她顧念兮發生了意外。到後來,還再一次遇險,不得不拿掉……
可這些話明明到了嘴邊,卻像是憑空長了塞子一樣,將全部的話都死死的堵在他的喉嚨裡。
他真的擔心,若是自己在這個時候將全部情況都給說出來的話,到時候顧念兮鐵定非常的傷心。
而自己這幾天又要去實戰演習,肯定不能陪在她的身邊。
她這個小小的肩膀,該怎麼去支撐起這些事實?
明朗集團還有云閣加起來,現在讓她每天都操心操肺的事情已經不少了,在家她還要帶聿寶寶。
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她再知道了這樣的情況的話,那她要怎麼去承受?
想到顧念兮可能會發生的情況,談逸澤不敢冒險。
“兮兮,等我回來,再將這些都和你說好不好?”
他試圖用商量的語氣靠近顧念兮。
他想要將那個顫抖着的肩膀摟進自己的懷中,他想要親手給她拭去眼角上的淚……
無奈,談逸澤剛剛朝着她邁開一步,顧念兮就後退一步。
“不要!”她執拗的握着那個小發卡,對着談逸澤說:“上次你也是這麼哄我的,上次你也是這麼說回來之後會和我說的,可你都沒有說!”
她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一遍遍的在和自己的家長強調着他答應過,卻從來不肯兌現的諾言。
也是,上一次顧念兮也是在談逸澤的身上發現了小發卡。
那個時候,她也鬧過彆扭。
談逸澤也承諾過,自己會和她說清楚的。
可到現在,談逸澤都沒有勇氣告訴顧念兮。
不是他不肯說,而是他在看到顧念兮對蘇小妞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和她顧念兮毫不相干的小生命那麼消失在這個世界都情緒那麼激動了。
若是她知道曾經也有那麼一個小生命消失在她的肚子裡的話,談逸澤真的不敢相信顧念兮會奔潰成什麼樣子!
談逸澤原以爲顧念兮沒有問起,自己就再讓她多快樂幾天。
可沒想到,她對他談逸澤說過的話一句都沒忘。
而他屢次的不肯據實以告,讓他談逸澤現在的信譽在顧念兮的眼裡降低爲零。
不然,她現在也不會死死的抓着那個小發卡,找他要說法!
“兮兮,我保證我這次回來一定告訴你,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好不好?”
望着她紅紅的眼眶,談逸澤的心,像是捱了一記悶拳。
“爲什麼要等到你回來,現在說不行嗎?”
還要等待那麼多天,顧念兮怕自己會承受不了而崩潰。
更怕,她所等待的那個結果正是自己所預料的那個……
“不行!”他斬釘截鐵。
即便是對顧念兮,他談逸澤還是有着自己做人的準則。
那就是,他不想讓她一個人面對悲傷。
聽着她的回答,顧念兮原本緊握着小發卡而擡高的手,一點一點的滑下去。
隨着她的手滑下,顧念兮的眼眸也在一點一點的黯淡下來。
“我……知道了!”
突然間,她就像是個沒有什麼的木偶人一樣,將手上的這個小發卡放回到剛剛談逸澤的那件衣服裡,然後又將這件衣服塞到了談逸澤的行囊裡。
再者,將她剛剛準備的那些東西,也一件件的收拾好。
一切,顧念兮看上去都在盡心盡力。
可她突然間的啞然,卻讓談逸澤感覺到無所適從。
“兮兮……”
他嘗試抱着她,可卻很快的被她給掙扎了開來。
將東西全都收拾好之後,顧念兮又說:“東西都收拾好了,你自己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差的!”
此時的她,安靜而乖巧。
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擡頭看談逸澤一眼。
這樣的感覺,談逸澤非常不喜。
“兮兮,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談逸澤從來沒有做過愧對你的事情。可關於這件事情,我還是希望你給我多一點的時間,等我回來再告訴你!”
不是他不想要告訴她,而是他怕她一個人真的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打擊。
“我知道了……”
她仍舊低着頭,沒看他。
他知道,顧念兮還是在生他的氣。
談家大宅的門外,傳來了喇叭聲。
那是部隊過來接他的車輛。
“他們來接你了!”
她說。
然後自顧自的幫他拿着其中的一個小袋子,裡面裝着的是她剛剛給他泡的熱騰騰的橘子茶。
知道這幾天在野戰的環境下條件可能不是那麼好,她還是盡心盡力的想要讓他在那邊好過一點。
“我……”
談逸澤還想要和她說些什麼。
看着她拿着小袋子就離開,談逸澤也趕緊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行囊追了上去。
牽過她的小手,感覺到她在他的掌心裡掙扎,談逸澤的力道又緊了一份,拉的緊緊的。
就這樣,兩人來到了大門口。
門口處,已經有兩抹綠色的身影站在那裡。
見到他們兩人同個時間出現,兩人紛紛對着他們敬了軍禮。
“參謀長,嫂子!”
對着兩人回了一個軍禮,示意他們回到車上等,談逸澤這次不由分說的就將女人給抱在懷中,蹭着她的小耳朵,他說:“兮兮,相信我。我一定會護住我的這條老命,回來給你一個交代的!”
“我……知道了!但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顧念兮的聲音啞然。
雖然心裡有怨氣,但她還是擔心着他。
雖說是實戰演習,但真炮實彈的,哪能有不危險的?
“好了,我要走了。再不走,真的要耽誤部隊出發的時間了!”揉了揉懷中女人的腦袋,他又說:“好好的在家呆着,等我回來!”
然後瞅到睡的有些不清不楚的從談家大宅裡走出來的周子墨,談逸澤過去錘了一下他的肩頭,讓這個本來還有些迷迷糊糊的男人瞬間清醒過來。
“我去演習了。幫我照顧一下你嫂子,他們娘倆在這個家,千萬別給旁人欺負了去,知道嗎?”
周子墨雖然現在腦子還有些混沌,但還是聽出來了談逸澤的意思。
“談老大,你放心,我絕對不辱使命,保護嫂子不受舒賤人侵擾!”
好吧,周大爺從來都不是個文明人。
連稱呼別人爲賤人,也說的如此的順溜。
這要是被舒落心聽到,還指不定直接拿着掃帚把他給趕出去。
“那就好!我就走了!”
最後揉了揉顧念兮的小臉,談逸澤走了……
而顧念兮雖然嘴上是沒有說什麼,但那一天她一直站在雪地裡,一直到談逸澤的車子開出了很遠,遠到都看不見的時候,她還傻傻的一個人矗立在雪地中。
要不是到最後被周子墨橫拖硬拽給拉進門去,都不知道她一個人要在雪地裡傻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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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逸澤離開的這段時間,顧念兮的生活還算是充實。
每天都準時的到明朗集團報告,處理着那些忙不完的事情,有空閒的話還要到雲閣,看看賬本,想想有什麼促銷政策。
忙了一整天回到家,還要給他們家鬧騰的聿寶寶洗澡。
最近聿寶寶是越來越不安分了。
走路已經走的比較穩當了,但這小胳膊一點都不妨礙他的搗蛋。
每天都能將他勾的到的東西給弄的一團糟,有時候是將茶几上額的東西都給弄到地上,有時候是將客廳裡電視機旁邊擺放着的那些CD給全部丟在地上,更有時候還會將二黃的飯碗給踢得個老遠。
好在二黃還算是比較老實的。
被這小祖宗都騎在頭頂上玩了,這二黃也不敢嚷嚷出聲。
而顧念兮一回家,就要跟聿寶寶收拾被他丟稱一堆的東西。
還要去院子裡安慰一下被當馬騎的二黃,幫它順順被聿寶寶弄得一團糟的毛髮。
再者還要將渾身弄的髒兮兮的聿寶寶丟進浴缸裡,給他洗簌。
好不容易將這些都給做完了,聿寶寶倒是會享受,一倒頭就在自己的小牀上呼呼大睡了。
而顧念兮卻對着那個空蕩蕩的大牀,不得安眠。
談逸澤離開了。
好像將她所有的生活樂趣也一併帶走了。
她現在的生活就好像只剩下兩個字——忙碌!
每天跟個陀螺一樣,一直轉個不停。
睡不着覺的時候,顧念兮會起來看看賬本。
可這一切,仍舊彌補不了她心裡頭的那份空缺。
她還是會時不時的想起那個留着半寸平頭的男人,想着他不時的溫柔,想着他的一切一切……
有時候,顧念兮甚至還會對着聿寶寶那張酷似那個男人的臉發呆。
一發呆,就是好幾個小時。
對於這些,談老爺子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他也不知道這小兩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總之,顧念兮這次對於談逸澤去出任務的樣子,真的非常不正常。
可他問了顧念兮,顧念兮又始終說沒事。
幾番之下,談老爺子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了。
索性的是,不靠譜的周子墨住在這裡。
每天,不靠譜的事情還是會時不時的發生。
雖然有時候這神經粗線條的男人都會讓住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抓狂,但也會時不時逗笑顧念兮。
例如,今天早上的周子墨,就盯着一張雞窩頭,帶着一整間都被齊齊給尿溼了的襯衣下樓來。
說好的他要親手洗乾淨這件衣服,結果這男人竟然拿着馬桶刷刷衣服,弄得後來所有人看到他的襯衣,都不自覺的嘴角一抽。
再者,顧念兮不在家的時候,他會接替顧念兮給兩個寶寶餵飯吃。
小祖宗要是不亂跑,不亂動還好。
結果這一亂動,周先生就覺得自己對不準目標物了。
明明剛剛瞅着是小嘴,可勺子一湊上去就變成了耳朵,要不然就是圓嘟嘟的小臉蛋……
好吧,等周先生餵了一碗飯,這兩個小祖宗估計吃到的不過是幾勺。
其他的,都黏在他們的小衣服上面,不然就是小臉蛋上面了。
每次顧念兮回家看着自家的小祖宗那一整臉的飯粒,都有些認不出這還是他們家的小祖宗了。
再者,周先生還會在談家大廳裡趴下來,給兩個孩子當馬騎。
其實也是因爲這兩個小祖宗實在是難以伺候好。
只要一不順心,這一個小祖宗哭了,另一個鐵定跟上。
周先生都覺得自己的耳朵會不會在周太太和談老大回來之前變成個聾子了。
爲了免得自己備受魔音侵擾,周太太回來發現自己變得不帥,周先生就討好這兩個小祖宗,爬趴下來給他們當馬兒騎。
可他貌似忘記了。這兩個小祖宗都不是善類。
這不,前面坐着的齊齊正揪着周先生那頭因爲周太太不在家,而無心打理變得非常蓬鬆的頭髮,後面的聿寶寶這拉扯着周先生趴下來不小心露出的內褲。估計,他是覺得這小褲褲和他家老子的很像。他想要偷一個,等着他老子回來給他當禮物。
“太子爺,這內褲不是你家談老大的,別這樣孽待我周太太買的東西成不?”
內褲都快要被聿寶寶給扯下來了,周先生對此表示鬱悶至極。
其實前一陣子他就聽談老大說過,他們家的聿寶寶最喜歡的就是玩內褲。
那個時候周子墨還不以爲然。
不過他現在倒是信了。
這聿寶寶,和他老子一樣的變態。
專挑別人尋常都不會玩的東西!
“爸……”
顯然,周先生的話聿寶寶是一個都聽不懂。
不然此時的她又怎麼會一邊喊着他家老子,一邊扯着他墨老三的內褲。
看樣子,聿寶寶是打算揪着他的內褲回去當壓寨夫人了!
“小祖宗,求你了。內褲這玩意是講究尺寸的。就算將我的給你,你也不能穿是不是?”
這兩個寶寶都在自己的背上,想要他們下來真心不容易。
可要直接甩下一個來保住自己的內褲,要是哪個磕着碰着,不管是誰回來他周子墨都要捱罵。
想着自作孽不可活,周先生就這麼趴在談家大廳裡一臉憋屈。
索性,就在他的內褲就要被聿寶寶給大卸八塊的時候,顧念兮回來了。
見到聿寶寶正在扯周子墨的內褲,顧念兮趕緊上前制止了這個小祖宗的惡行!
聿寶寶被成功擄獲的時候,齊齊也被周先生從頭頂上扯了下來,兩個小祖宗終於從他的身上離開,周先生感覺這陪着寶寶玩是門力氣活。
比以前在部隊裡的時候被談老大操練的時候還要累人!
“寶寶,不是和你說過不能隨便動人家的內褲嗎?這麼小就跟只小色狼一樣,長大後哪個女孩子敢要你?”顧念兮將聿寶寶給送回到他自己的小牀上,讓他一個人呆着。
這邊,周先生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被人給拆開重組過一遍似的,累的他一直哼哼着……
“小嫂子,你家這位小祖宗將來肯定比凌二還要風流。人家凌二這麼小的年紀還不懂這些呢,你家這位小爺這麼小就開始扯人家的內褲了。不行,你可要好好的管管,要是將來真的變成凌二那種到處留情的貨,到時候肯定有你受的!”
周先生一開口就和凌二不對盤,因爲他看到了此刻正從大門口走進來的凌二爺。
其實今天凌二爺本來還有點事情需要呆在公司處理的,但考慮到這談老大去實戰演習了,這談家大宅裡就剩老人女人和小孩,凌二爺實在覺得不放心。
至於這個周子墨,早就被他給刻意忽略掉了。
那人也算是正常人?
不算!
絕對不算!
這周子墨一般只要不將談家給搞出什麼大問題就算不錯了,還能指望他照看這個房子裡的人?
你想都別想!
大老遠的就聽見周子墨和小嫂子嚼舌根,凌二爺一上前就直接將公文包甩在他的身上。
“老二,你就不能斯文一點?你這個德行,今後誰敢要你?”
周先生還有板有眼的教訓起了凌二爺。
得!
在他周先生的眼裡,大概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最受歡迎。
“斯文?那是那些咬文嚼字的人玩的,不是咱們這類已經玩慣了刀槍的人!”
凌二爺不以爲意。
他就是看不慣周先生每天在周太太的面前裝腔作勢的德行,明明就是個大老粗,還要硬裝成斯文人?
“那是你!我就不同,我一直都是斯文中的翹楚!”
周先生不自知自己是個大老粗。
說這話的時候還得意的伸手梳理了一下自己那一頭周太太不在家之後都不曾整理過的蓬鬆頭髮。
“我呸,少在那噁心了。小心你兒子都被你給嚇吐了!”
凌二爺一拳砸在了周子墨的背上。
看樣子,他不是怕周先生這噁心勁嚇壞了周思齊,而是怕他嚇壞了自己!
“嘶!”
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周先生當然要尋思着找個可以演繹的機會了。
“我說老二,你怎麼就這德行?沒看到我今天帶孩子都快累死了?你還這麼折騰我!”
捂着自己受傷的“小心肝”,周先生坐了起來依靠在凌二爺的身邊,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不趁你病要你命就不錯了,還指望我對你溫柔點,放屁!”
嫌棄的推開這一臉裝腔作勢的男人,凌二爺朝着正在邊上給兩個寶寶喂水果的顧念兮喊着:“小嫂子,你還是趕快打電話讓周太太回來將她家周先生給帶走吧。這貨我真的快要忍受不了了!”
和周子墨一整天都呆在一起,凌二爺感覺自己的身心已經備受摧殘。
特別是每天晚上還要帶着這長的一模一樣的一大一小一起睡覺,凌二爺真的感覺自己的世界快要崩潰了。
頭一天晚上,他們三個人是一牀被子。
睡下去的時候,周先生的睡相很正常,小齊齊也很乖。
可等到了半夜凌二爺被凍醒便看到了周先生連帶着一整牀的被褥滾蛋牀底下,而小齊齊則整個人都睡在了他凌二爺的枕頭上,還在上面撒了一泡尿!
第二天晚上,換上了新被單之後,凌二爺怕和昨晚一樣的情形發生,便和顧念兮多要了一牀被褥,順便將小齊齊也穿上了尿不溼。
睡下去的時候,大家都安分守己的,凌二爺獨自一牀被褥,周先生和小齊齊一牀。
結果睡到後半夜,悲劇還是照樣發生了。
不過這一次比昨晚被凍醒還要嚇人,因爲凌二爺是被熱醒的。醒來之後凌二爺發現,剛剛還一人一牀被褥的周先生不知什麼時候滾進了他的被窩裡,還大手大腳的將他整個人給抱着。
他們家的小齊齊更甚,直接就睡到了他凌二爺的臉上,差一點就將他給悶死了!
面對這凌亂的一幕,凌二爺只能先將睡到自己臉上,還流了一臉口水在的小齊齊給提到了一邊,然後準備推開身上的八爪魚。
不過這八爪魚估計是長了吸盤了,直接黏在他凌二爺的身上,任憑他怎麼推都推不開。更讓凌二爺受不了的是,周先生竟然直接拽着他準推開他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然後說:“周太太,別鬧!”
說完這話,他又將凌二爺給抱的緊了一些,還一臉笑意的在他身上蹭了蹭。
光是看着周先生臉上那抹春心蕩漾的笑容,凌二爺就可以猜得出這周先生估計是將他凌二爺給當成他們家周太太了!
而周先生做出來的噁心事,只有更噁心的,沒有最噁心的。
在一整夜對他凌二爺又摸又蹭,弄的他一整夜都沒有怎麼睡好之後,第二天凌二爺纔剛剛趁着周先生那些亂蹭的動作有所減緩稍稍眯了一下眼的時候,他就大吵大鬧起牀了。
“你怎麼睡到我的被子裡!”
“老二,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想要跟我睡一牀了!”
“原來,你是窺探我的美色許久了!”
“周太太,你快回來啊!要不然,你家周先生的清白不保了!”
“……”
在大牀上大喊大叫的周先生像是一個被人剛剛給強了的女人似的,絲毫沒有想過這些齷齪事都是他一個人在做,他凌二爺也是受害者。
就這樣,凌二爺度過了兩個無眠的夜。
凌二爺真心感覺,周太太要是再不回來,他凌二爺這一世的英明都要葬送在他們家周先生這個二貨的名下了。
而聽到凌二爺竟然讓小嫂子去催周太太回家的周先生暗自竊喜了一下。
不過周先生向來是張揚的。
所以他所謂的“暗自竊喜”也不過是他自己一個人的想法。
他這會兒喜上眉梢的神情,連十八里外都能聞見他身上透出來的那股子春心蕩漾。
“墨老三,你很得意!”凌二爺又往他的肚子上招呼了一拳。
連着兩天晚上都沒有睡好,他要不在周先生的身上找點什麼樂子,他就對不住凌二爺這個美名了!
“沒有!”
周先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會以內那個忘恩負義,撇下老公和孩子去出差,不管他們死活的小女人要回家而高興。
雖然他的心裡,只要一想到她回來之後就能見到她神采飛揚的小臉蛋,還有她做的炒肉絲的味道,以及她那雙軟乎乎的小爪子,再者還有她那渾身的香味……
好吧,周先生承認,他承認是有那麼一點高興。
不過,並沒有凌二爺說的那麼多!
“沒有嗎?”
凌二爺又問。
“就一點點!”
好吧,醋缸子其實早已打翻的男人現在也變得很小氣。
白了這個弱智一眼,凌二爺看向顧念兮,希望顧念兮能儘快的找回周太太,將身邊這個擾了他兩晚上清夢的男人給帶走。
在凌二爺問着的時候,顧念兮已經撥通了周太太的電話。
“夢瑤姐,我是念兮!”
“沒什麼事情,你家周先生很好,小齊齊也很好!”電話那端的周太太的語氣似乎有些急切,估計是以爲家裡出了什麼大問題。顧念兮趕緊安慰着。
不過這話倒是引得周先生諸多的不滿。
其實在周先生看來,小嫂子應該爲他的家庭和睦多考慮一些纔對。
在周太太着急的時候,小嫂子可以考慮說一些話,例如她家的周先生因爲過分思念周太太而生病了之類的。
這樣,或許周太太會因爲擔心自己而趕回來的!
但小嫂子好像沒有考慮的這麼多,周先生有些失望。
雖然不盡人願,但周先生還是眼巴巴的守在顧念兮身邊的電話筒,就是想要聽到周太太的聲音。
好吧,他承認就這麼兩天沒有看到周太太,他想她都快要想到發瘋了。
其實他要想聽到周太太的聲音,也可以自己給周太太打電話了。
可因爲吃醋變得小心眼的周先生就是固執的不肯給周太太打電話。
他就是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周太太,他周子墨也是會生氣的!
雖然下了各種毒誓不能給周太太打電話,也在心裡列出了種種周太太的不是阻止自己給她打電話,可週先生還是照樣會沒有骨氣的守在談家大宅的電話旁邊,看看有沒有周太太的來電。當然,要是像顧念兮這樣的旁人給周太太打電話的時候,不管他正在做什麼事情,也會通通丟下,就這樣安靜的守在一邊,聽着電話那邊那個女人的聲音……
“都很好?那應該是我家周先生要你打電話過來的吧!”
電話裡的女人,得意洋洋的聲音。
周先生湊得如此近,又怎麼會聽不出?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電話那邊的周太太現在是非常的得意。
她的嘴角此刻一定是向上勾起的,她的眼眸此刻也必定是滿含笑意的。
這該死的周太太!
都將老公和孩子丟在家裡一個人跑出去鬼混了,竟然心情還能這麼好!
周先生對着電話,各種抓撓,就像是恨不得將電話裡的女人給拖出來狠狠的蹂躪一遍。
看着周先生在電話旁邊抓撓的樣子,顧念兮還以爲這周先生是想要自己跟周太太說電話,便將電話遞給了他。
可週先生卻一陣擺手,他表明:這將老公和孩子都給丟在一旁出去快活的女人,他周子墨是不可能那麼快原諒她的!
“怎麼了念兮,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我家周先生在旁邊!”
周太太似乎有千里眼。
大老遠的隔着電話她竟然能嗅到她家周先生正在電話旁邊,這實在讓電話這邊的所有人都有些錯愕。
可週先生卻立馬對着顧念兮一陣比劃。
最後,周太太聽到的便是顧念兮這樣說:“沒有,周大哥現在正抱着齊齊在院子裡看小狗呢!”
不知道時不時顧念兮的錯覺,在聽完了她說的這一番話之後,電話那邊的周太太的話語裡好像有些失落。
“是嗎?那讓他和孩子都多穿一點,我可能還要兩三天才能回家,這邊的企劃一直談不攏!好了,就先這樣,我要去忙了!”
說完,周太太那邊便掛斷了電話。
而掛斷這電話的周太太可能不知道,她剛剛的那一番話也讓在場的幾人同時垮下了臉。
原本週先生還以爲自己鬧鬧彆扭會引起周太太的關注,沒準周太太會讓念兮將電話交給他,然後好好的哄哄他,再或者是對於自己這一次拋下老公和兒子的惡行各種道歉,然後指天發誓下一回絕對不幹這樣的齷齪事了。
周先生一直都認爲是這兩種可能,可沒想到他家周太太做的真的夠瀟灑的。
在知道他沒有在電話機旁邊之後,她竟然就這麼果斷的將電話給掛了。
而且更讓周先生抓狂的是,周太太竟然還說要呆在那邊兩三天!
這下,周先生真的感覺自己就像是要炸開了!
這個該死的周太太,明明知道他現在還在生氣,竟然連一句解釋都不肯給他。現在還竟然要跟那個姓左的在那邊對廝混兩三天……
想到自家周太太要和年輕人呆在一起,周先生的臉色很陰沉。
而和周先生同樣臉色陰沉的還有凌二爺。
周太太還要兩三天才能回來!
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凌二爺還要忍受周子墨這個二貨多兩三天的時間?
蒼天啊!
爲什麼現在不來一個雷!
將周先生這個二貨給帶走!
凌二爺仰天長嘆……
——分割線——
談逸澤的實戰演習似乎很激烈。
激烈的,連續兩天都沒有給過顧念兮一通電話。
在這段時間裡,顧念兮除了要擔心這個男人是否平安到達演習地點,還一直在糾結着談參謀長身上爲何會總是頻繁的出現的那些小物件。
而在這兩天的時間裡,顧念兮還遇上了兩個人。
兩個,可以稱得上熟人的人!
這天是明朗集團的年前的總結大會,這個會之後,明朗就要正式休年假了。
這樣的節日,可以算是除了明朗集團的週年慶之外,最重要的節日。
而在這樣的日子,顧念兮當然也會出現。
這一天的顧念兮,身上穿着紅色加絨抹胸裙,裙邊滾着金邊,看上去高檔又大氣。外面搭配的那件白色小皮草,還是兩年前談參謀長用他一個月的工資加上他那一年老爺子給他們的過年紅包買下來的。
按照談參謀長說法,爲了給顧念兮買這樣的一件小皮草,他們家要幾個月都勒緊褲腰帶。
那個男人從來都捨得在她的身上花錢,按照蘇小妞和自己說的,男人一般要是捨得在你的身上花功夫,就證明他的心裡頭是有你的。
或許,她顧念兮應該對談參謀長有信心纔對!
宴會上,顧念兮不時的摸着自己身上的皮草,想着她和談參謀長有過的曾經。
突然間,她覺得其實她沒有必要那麼擔心。
只不過,她還是想要知道那個所謂的答案!
搖晃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高腳杯之後,顧念兮準備輕抿一口。
可在酒杯接觸自己紅脣的時候,被一隻大掌給攔截了下來。
“小嫂子,香檳少喝一些,今晚這些香檳都是加了一些酒的。”是凌二爺。
一身寶石藍禮服出現的凌二爺,仍舊是全場的焦點。
薄脣似勾非勾,妖嬈的不像樣。
光是看着,就很少能有女人能抵擋的了這樣男人的吸引。
“我沒事。就是口有點渴!”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又環視了一下凌二的身邊:“不是讓你邀請悠悠了嗎?”
悠悠一直都想要見識宴會,正大光明的在宴會上站在凌二爺的身邊,也一直都是一年前悠悠的心願。
對於這些,顧念兮一直都知道。
所以當今天晚上有了如此的機會,顧念兮也將請柬發給了蘇悠悠。
就是希望,能了卻蘇悠悠的心願。
“她不肯來!再說,岳母也不想讓她來!”
比起兩年前他凌二爺想要和蘇悠悠結婚的那一陣,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障礙是越多了。
以前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蘇媽媽,如今也加入了反對者的行列。
這多少,讓凌二爺有些力不從心。
“擁有的時候,就是不知道珍惜……”
顧念兮沒有回凌二爺的話,只不着邊的提了這麼一句。
凌二爺知道,顧念兮還是多少有些怪他。
可想來也對,當初蘇悠悠對他癡心一片,甚至爲了他凌二爺都可以和家裡斷絕了所有來往,就爲了嫁給他。
可他卻連一個宴會都不肯帶着她參加,就怕蘇悠悠那大大咧咧的性格會作出什麼丟人的事情來。
然而現在,就算他凌二爺想要奢求蘇小妞和他肩並肩的出現,都只能在夢裡才能實現。
“小嫂子教訓的是!”對於顧念兮的話,凌二爺是一句都不敢反駁,只能無奈的喝着酒。
身爲明朗集團的現任董事長,顧念兮的致辭將這個宴會帶入了一個高峰。
此時,前來參加明朗集團的聚會的,可不僅僅是他們明朗集團內部員工,還有和明朗集團有合作關係的各方領導。
對於對於今晚出現在這宴會上的凌父,顧念兮自然不例外。
然而讓顧念兮意外的是,此刻站在凌父身邊的女人……
“這個丟人的,竟然把那號人物也帶到這地方來!”
看到自己的父親身邊依靠着的年輕的女子,凌二爺又狠狠的往自己的嘴裡灌了一口酒。
“那是……”
其實凌父的花名一直在外,他身邊圍繞的女人也是多的數不勝數。這一點,顧念兮也知道。
不過至今能引起凌二爺這麼反感的女人,還真的很少。
這點,引起了顧念兮的關注。
“這就是他養在一邊的,最近還生了個小雜種的女人!”凌二爺言簡意賅的說着。
“喲,你爸還真是金槍不倒!”這麼老了竟然還生了個孩子,不是金槍不倒是什麼?
“金槍?沒準讓人偷樑換柱都不知道!”凌二爺將酒杯撂下之後,就大步準備上前。
而顧念兮趕緊追上去,拉着他:“凌二,你可別太沖動?”
這要是他們凌家舉辦的晚宴,要怎麼胡鬧顧念兮可管不着。
但這是明朗集團舉辦的,顧念兮可不准他們誰在這裡撒野!
“放心小嫂子,我自有分寸!我清楚這是明朗集團,要是在這裡攪亂了你的事情,談老大演習回來還不得將我的皮給扒了!”
凌二爺看似漫不經心的說着。
一雙漂亮的眸,卻一直注視着凌耀和那個女人的角落。
那犀利的顏色,就像是恨不得將這些人給拆骨入腹。
白了凌二爺一眼,顧念兮給了他一記“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就在顧念兮得到了他的承諾,知道自家公司的晚宴不會被搞砸,準備放任凌二和他爸好好的“聚一聚”的時候,從凌二爺的嘴裡又飄出了這一番話來:“小嫂子,我就納悶了,談老大不是說那個女人和你也有一筆未算清楚的賬?可我怎麼瞅着你好像都沒有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