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34

東方睿眼底一片黯然,不得不面對的問,“你還是放不下他?”

一針見血的問題真能扎破一個人的心扉,一抹痛劃過涼歌的心扉,心事就那麼不坦然的展露在了臉上。

因爲沒有否認的勇氣,只好沉默的默認。

東方睿不禁癡癡的笑,有些搞不懂,“明明彼此還愛着,爲什麼還要自作難受的互相傷害?”

他本想把莫錦天趕來醫院的事情忽略掉,但見她又開始鬱鬱寡歡,又忍不住提醒她,雖然給自己喜歡的人做嫁衣是一件很難受的事。

“彼此愛着,互相傷害?”詫異的目光在東方睿臉上游走,不太清楚他說的意思。

“你在手術室的時候,莫錦天趕到醫院,聽醫生說了你的情況後,幾乎像瘋了一樣的揪着我,讓我在大人和小孩之間選擇你,臨走前還警告我,讓我好好待你。”東方睿把話轉告給涼歌,心情異常複雜。

他來過……

涼歌的呼吸突然像被什麼東西給擭了去,沉悶得有些氣喘,她忽然想起前幾天做的那個夢。

同樣是醫院,她躺在手術檯上,醫生冷冷的告訴她,說大人和孩子只能選擇一個,當時東方睿和莫錦天同時涌進來,一個說保全大人,另一個說大人小孩都要……

醫生的身影又如審判長一般的嚴肅絕對,只可選其一。

兩個大男人因爲保大保小而起了爭執,當時莫錦天血紅着眼對她說,孩子以後會有,要她好好的活着,也是揪着東方睿的衣領,讓他去勸她捨棄孩子,而她卻咬着牙不屈服的說,她要保住孩子……

最後莫錦天強行做了決定,她則嚎啕大哭,一遍遍說着:莫錦天,你沒有這個資格……

醒來時才發現是一個夢。

“難怪……”她淡淡的說了兩個字,有些信了那古話的附和了句,“夢是反的。”

老天爺還是很眷顧她。

“涼涼,如果你還愛他,就回去找他,這個小生命或許能化解你們之間的所有誤會。”儘管萬般不捨,東方睿還是成全她的心之所向。

他們之間又何止是誤會和矛盾。

涼歌掬起一抹微笑,看着襁褓裡的孩子,知足的說,“有了她,我真的什麼都不想了。”

她或許能夠體會金菲兒做了母親後的那份恬然知足,當自己那份專注轉移了視線,或許她的相思之苦可以減輕很多吧。

“對了,想好名字了嗎?”她還在坐月子,東方睿不願繼續這個深沉的話題,轉移目標,笑着問。

見他不再繼續問下去,涼歌跟着如釋負重,不過提到孩子的名字,她有些傷腦筋的說,“我起名字是外行,生怕起的不好聽。”

見她一臉紅霞飛,東方睿表示理解的笑,鼓勵她,“沒事,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即便叫阿貓阿狗,她也不會生什麼怨言。”

好端端的一句鼓舞話,卻讓涼歌不滿的嘟起嘴,義正言辭的批示東方睿,“我女兒不說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好歹也是我的小公主

,至於叫阿貓阿狗嗎?”

果然做了母親以後就心繫自家孩子了,不過這種袒護倒有些趣味性,東方睿聽了也跟着呵呵大笑,“唔……我只不過給你打了個比喻,我的乾女兒當然得起一個高雅不俗的名兒,讓她以後無憂無慮,養尊處優!”

東方睿起了興致,說着寵溺深深的話。

“我故意開玩笑呢,其實我心裡已經想好了名字。”涼歌眉間散發着微笑,那股恬淡在不施粉黛的臉上流露着靜默的芬芳,都說生女美娘,這話在涼歌身上起了真實性驗證。

“叫什麼,說來聽聽?”東方睿一臉期待的問。

涼歌抿了抿脣,知道直接說出口會被東方睿讀破用意,索性打太極一般的掩蓋自己心裡的涌動,“我一直喜歡木槿花,它不僅是沙漠裡的玫瑰,還是韓國的國花,而且它的花語有一種激勵人心的意義,我希望她能夠像木槿花一樣,有着頑強的生命力,所以我起名念槿,慕念槿。”

她說完,滿眼慈愛的盯着懷裡熟睡的嬰孩,心裡涌動着千萬遐思。

念槿,思念錦天……

東方睿微微怔愣,回過神後,強硬的擠出一抹歡笑,故意捧場般的說,“念槿,名字真好聽!”

“東方,真的很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們母女也許會流落街頭,或者這個孩子根本就沒有機會存活在這個世上。”涼歌不傻,經過那麼多的薄涼,當然也體會到沒有人會純粹的幫助那麼多,只是她故意去模糊那一層意思,堅守着內心的深愛。

東方睿澄澈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晦澀,但很快明淨如窗,微笑着說,“木槿花晨開昏謝,每一次的凋謝都是爲了下一次更燦爛美麗的開放,它們遵循着自然規律,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就像是愛一個人,雖然有失意的時候,但心底仍舊會溫柔的堅持,因爲他明白,失敗難免,但只要堅持心中所愛,一定會有木槿花滿樹的瑰麗畫面。”

東方睿說完,光芒閃爍在眼底,但心裡卻是無限黯然,她起這個名字無非是一舉兩得,寄予一份好的寓意在自己女兒身上,又可以在不經意之間去思念那個人。

“哇,還是你見多識廣,要不是你給我普及這些,我還真不知道這個名字寓意如此重大呢。”涼歌故意忽略後面的話,說得從容自若。

“哪裡,這是木槿花的話語,我也希望小念槿有着頑強的意志,像她媽媽溫柔秀美。”東方睿還是沒有去觸碰那個敏感的話題,只是順着涼歌的話往下說。

“我替小念槿謝謝乾爸爸。”涼歌笑得滿面清風,把東方睿那些言外之意拋在腦後,就如想起那個人會忽而惆悵。

東方睿笑而不語,目光柔和的盯着涼歌懷裡粉嫩嫩的小念槿。

“爲什麼坐月子要那麼久才能洗頭啊,我真的想要哭了。”涼歌習慣性隔一天就洗頭,想到醫囑,心裡就貓爪了似。

她很少在東方睿面前表現俏皮嬌氣的一面,所以這樣的語氣讓東方睿微微一怔,瞭然之後,微笑盪漾在臉邊,那麼美好的純淨,

他耐心的安慰她,“沒事,我又不嫌棄你。”

說完,東方睿的手搭上涼歌手背,表現得曖昧十足。

因爲雙手抱着孩子,涼歌想要抽離,卻沒來得及,滾燙的臉頰上更多的是尷尬與牴觸。

“必須要一週才能出院嗎?”涼歌皺着眉問,在醫院呆得有些沉悶,“來,孩子給你抱。”

“呃……好。”東方睿手指摩擦着涼歌柔嫩的手背,人有些走神,面對孩子,他沒有推拒的理由,接過孩子,思緒卻是停留在剛剛握手的那一瞬。

他一直是謙謙君子,剛剛竟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

深秋。

一陣寒意襲過偌大的冰城,也因爲這樣的天氣,莫錦天心裡的寒意已經密集了身體裡的每個角落。

他坐在皮質沙發上,修長的手指間銜着一支菸,豪華的房間被嗆鼻的煙氣縈繞,還有一股濃烈的酒味,好端端的臥室散發出一股腐敗的糜爛。

想到她已經爲別的男人生了孩子,他的心猶如刀割一樣,原來他所有任性的主張和理性的思維在面對涼歌的時候都崩離瓦解,他除了無奈的成全就是自欺欺人的佯作漫不經意。

其實他在乎得要死,不然怎麼會牴觸其他女人的示好,即使爛醉如泥也不會讓自己有放縱的可能。

他還在堅守着內心的喜歡,可她呢……

他起身,把衣櫃裡所有關於她的物品拿出來,然後細細的看了看,又厭棄的丟在了紙箱裡,想要一併扔掉。

當他一件件取出時,才發現衣服的顏色大多是粉紅色,而且顏色款式全是他做主張買下的,而那幾件於他來說不入眼的衣服卻渾身充滿着她的氣息,無限留戀的把衣服抱在懷裡,倒像個情思涌動的少女般的傷春悲秋,只有在空無一人時,他纔敢把自己悲痛的一面展現,儘管在工作中他會流露淡淡的悲傷,但會用冰山臉掩飾,只是回到這裡,便止不住思念的潮涌。

喧鬧的迪廳是蘇玲媛放縱的常駐地,當她扭着曼妙的腰肢,舉着酒瓶忘情盡心時,卻被人狠狠拽住。

“你幹嘛!”蘇玲媛還沒有愣過神,便擡眼瞧見韓少偉用氣鼓鼓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的驚惑一秒間演變成識趣,默不作聲的任由他牽着,直到除了嘈雜的迪廳,他才厭惡般的甩掉她的手,留給她一個高大孤冷的背影。

蘇玲媛以爲是夜不歸宿激起了他的怒火,她一陣暗喜間,有些得瑟的問,“少偉,是不是回家看不見我,生氣了?”

煙燻妝下,她一雙眼眸裡散發着得意的味道,有些恃寵而驕的繼續道,“我就知道你離不開我,走吧,咱們回家去。”

她說着就挽住韓少偉的胳膊,根本沒有注意到韓少偉黑沉的臉。

“你和我表姐之間怎麼了!”他甩開她的手,當街質問她。

蘇玲媛看了下四周,好在是凌晨,街上人影稀疏,她才放下心,回到,“誰讓她利用我,而且出爾反爾,你不知道,上次慕涼歌摔倒的起因全是白璐暗中使壞,才讓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