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翰陽支開楊嫂之後,直接闊步上了樓,南家房子很大,跟他們餘家有的一拼,樓上有好幾個房間,房門全都關得嚴嚴實實。
光憑眼力,實在難以判斷出她們“母女倆”進了哪一間房間,所以他只有提着步子,慢慢地走了過去。
看不見,但卻可以聽得見。
再說,餘翰陽並不是光明正大的過來找她們,而是想過來偷聽她們的談話,想從她們的對話中窺聽到一些小秘密來。
樓梯左邊有兩個房間,秉着對稱的理念,樓梯的右邊也有兩個房間,裝潢構造也都相得益彰。
餘翰陽先從右邊下手,信步走了一圈,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然後又慢慢地晃到了左邊,才走過去幾步,就聽見房間裡傳來的聲音。
“瑾以晨,你到底把我們家露露藏到哪裡去了?”
傳出來的聲音不是很大,但就是因爲藍雲卿的話裡有個“瑾”字,這才把餘翰陽的神經挑了起來,很自然的就把身子傾了過去,迫不及待地想要聽完下文。
什麼?瑾以晨?
明明就是她們母女倆一起上的樓,怎麼會突然多了一個人名?
居然還是個姓“瑾”的人名
難道是?
餘翰陽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過,還沒得到證實之前,他尚且還不敢妄下斷言。
腳下的步子往房門邊走近幾步,耳朵貼靠過去,餘翰陽幾乎是屏氣凝神去傾聽。
沒一會兒,房間裡響起了又一個聲音,音量比之前的那道聲音低了很多,聲音顫顫瑟瑟,同時還不失禮節。
“南阿姨,我沒有藏您的女兒,那天她逃婚以後,就跟着周朝陽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那天南露走得很急,也沒跟她說什麼,脫下婚紗禮服跟頭飾後,就匆忙離開了。
直到今天,也纔跟她聯繫一次,聽着她歡愉的聲音,估計是跟着周朝陽遊山玩水去了。
“不知道?你居然還敢跟我說不知道?要不是你狠心搶了我女兒的老公,她怎麼可能會不見了呢?都是你的錯,你還不快把我的女兒還給我”藍雲卿野蠻不講理,整個一個潑婦形象,對着瑾以晨拳打腳踢,完全不講任何情面,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卸到了她的身上。
“南阿姨,求求你,別再打了,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南露的事情,她跟周朝陽是真心相愛,而且我根本沒有想過要沾着她的光,嫁進餘家。”瑾以晨從頭到尾做了那麼多退讓,可沒想到這個藍雲卿還是無法溝通,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卸到自己的身上,實在讓她無法忍受。
她真的好後悔,要是自己當初沒有惹上這個麻煩,也不至於落得這番田地。
明明就捨身幫了他們南家那麼多忙,得不到感謝也就算了,居然還受到如此刁難,看來她再不發威,一輩子就要受這些人凌虐。
“南阿姨,我告訴您,不要以爲我想要嫁進餘家,要不是你的女兒跪下來求我幫忙,要不是她一直很幫助我,我絕對不會答應她的要求。如今我犧牲了那麼多,幫了你們家,你不說句感謝也就算了,還要處處刁難我,到底安的什麼居心?”
說完,瑾以晨嚥了咽口水,繼續說道,“爲了讓南露得到幸福,我連自己的幸福也犧牲了,甚至於我的自由,我的貞操,還有我的美好夢想,難道這些還不足惜嗎?我到底欠了你們南傢什麼,這輩子要揹負這麼多的債?”
“瑾以晨,你這分明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呵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家裡的狀況,經濟一直都很困難,要不是學校的獎學金支柱,估計你都畢不了業,還好意思在我面前大談夢鄉?就你這樣窮到酸掉牙的野鴨子,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耍威風?”
“是的,我很窮,我沒有夢想,我是野鴨子,但沒有辦法,誰叫老天爺那麼眷顧我呢?在我最最貧困的時候,送我一個有錢的鑽石老公,請問現在的我還有沒有資格談夢想?”瑾以晨氣到腦抽了,說出來的話都不經過大腦顧慮,直接呼出口來,殊不知傳進餘翰陽的耳朵裡,卻是極大的諷刺。
原本這場政治聯姻,就叫他很不痛快,再加上她是個冒牌貨,欺騙了他的感情,然後再加上她剛剛說的這些話,足以叫餘翰陽怒火攻心。
合着,他對她而言,就是個送上門,被她利用的對象,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陰險狡詐,膽敢冒名頂替人家大小姐的身份,嫁進了他們家,然後不折不扣的利用着他。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不要臉的女人?
餘翰陽眼圈通紅,深邃的眸光頓時變得陰森,只見他咬了咬下脣,附在褲縫兩邊的手,慢慢地握成拳頭,兩隻拳頭掐得十分用力,捏得“咯噔”直響,給人一種要把拳頭捏碎的錯覺。
估計那些話,是他這輩子聽得最猖狂的話了。
想不到,這年頭還有人敢在他的頭上動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想他是那種輕易被人利用的男人嗎?
握緊的拳頭有動武的衝動,可殘留的理智沒讓他這麼做。
“翰陽,你怎麼跑到樓上去了?”南振風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沒看到餘翰陽,剛準備去問楊嫂,誰知一擡頭,卻發現他正站在二樓上。
聽見南振風的叫喊聲,餘翰陽一時慌張,步子邁得十分用力,同時一個急速轉身,褲子邊上的懸掛物,剛好撞到了樓上的欄杆上,發出了一陣清脆悅耳的響聲。
有了響聲,房間裡的兩個人警覺到了不對勁,一併衝到了房門邊上,爭相搶着把耳朵貼在門後邊,想要聽聽外邊出了什麼事。
瑾以晨害怕極了,心臟不停地跳動着,宛若要從心口裡蹦出來一樣,剛剛她可是說了不該說的話,萬一被餘翰陽聽到,她可就死翹翹了。
想到這裡,眉頭立即打緊起來,窘迫的樣子,比生吞下一隻蒼蠅還要難受。
“我是想上來看看爺爺給我們寄了什麼禮物……”餘翰陽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嘴上說得輕巧,心裡可不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