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姐，視頻你也看了，請你在這裡籤個字。”
“喬小姐……”
喬小安哪裡聽得見。
這兩個肥頭大耳的公安，其中一個又喊了她兩聲。
她的思緒，卻飄遠，飄遠。
五年，到底是太長，還是太短。
不足以讓楚楠天看清她，看清袁藝凡的本性嗎？
五年。
相處了五年，到底曾經歡聲笑語的戀愛過。
可這個男人，僅僅爲了昨天的幾巴掌，還有今天的一場假戲，就認定全是她一個人的錯？
呵，爲什麼要怪別人不信任她。
是她自己太笨。
被人機關算盡，又不懂避讓。
“喬小姐！”
喬小安從神思中抽回，瞪眼望過去。
那目光顯得兇狠了些，盯得這兩個大老爺門也一陣心裡發毛。
“什麼事。”她冷冷說。
其中一個公安的態度，也不太好，“這裡籤個字。”
“籤什麼字？”喬小安別開視線，望着粉白的牆面，“沒見到我的家人和律師，我是不會籤任何字的。”
肥頭大耳的公安，收回文件夾，往桌子上一扔，“不籤也沒關係，看看這個。”
喬小安朝遞來的東西看了看：
D市公安局XX分局
——逮捕令
上面有捕第號，還有檢察院的批捕允許。
甚至還有喬小安的身份證號，籍貫，出生年月，性別。
而且，她的名字後面，那幾個字太過醒目——犯罪嫌疑人。
這是楚韻和這裡的人交待過的吧。
她又沒有出示自己的身份證，他們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證號。
還直接經過檢察院的允許。
就算她真的害袁藝凡流了產。
可這事情纔過去兩三個小時，這程序也走得太快了吧。
“……”喬小安想開口，突然又覺得不管自己說什麼，都是徒勞。
有人想陷害她，即使她再滔滔不絕，也是百口難辯。
所以，索性不反駁，“說吧，今天晚上要把我關在哪裡。”
“算你識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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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不識趣嗎。
“家人電話多少，要不要請律師？”
“……”喬小安努力想了想，爸媽的電話，阿墨的電話，就連她自己的電話，她都背不出來。
要怪，就怪自己平時太大大咧咧，什麼事都不記在心上。
連爸媽的生日，也是自懂事以來，年年都記在記事本上，背了許多年，才能記得。
至於電話號碼，她只記得110和120，還有119。
便搖了搖頭。
“沒有家人？”
“你纔沒有家人。”
“暫時關在拘留所，別鬧事，鬧事對你沒好處。”
當天晚上，喬小安是在拘留所裡過的。
不過，她倒是個樂觀派。
至少，身上換了拘留所裡統一的服裝。
把沾滿了咖啡的髒衣服換了後，真的舒服極了。
說起拘留所，這是喬小安長這麼大來，第一次進來。
一個房間，十幾號人，廁所和浴室就在房間裡，像是那種簡陋的，便宜的旅館，又髒，又舊。
晚上，躺在上下鋪的牀上。
她望着窗外那明晃晃的月光。
思念如潮似海。
阿墨。
你什麼時候來帶我離開。
到現在，她才後悔，沒有好好的背一背阿墨的號碼。
也怪自己，從小不長記性，也不愛背數字。
越是無法聯繫家人和阿墨，越是難過。
阿墨，阿墨，你要快點回來，快點知道我在這裡。
第二天一早，楚楠天來了拘留所。
不知道是不是楚楠天有路子。
不過喬小安猜想，他肯定是有路子。
電視裡演的，犯人被關押後，任何人探監，都必須在玻璃房裡。隔着玻璃窗，拿着電話，和來看望的人說上幾句。
可她直接被安排在了一間辦公室，所有的人都退開，似乎是特意把空間讓給楚楠天。
她這犯人，是不是沾了楚楠天的光，纔有如此特殊對待。
哦，不。
她還不是犯人呢。
現在就定罪，爲時過早。鬥獸
楚楠天就坐在她的面前，陰鬱痛楚而又失望至極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盯得她，好像她真的做了什麼錯事一樣。
“坐。”
“我可不敢坐。你是大老闆，你們楚家隻手遮天。”
“安安。”楚楠天的聲音裡，充滿了失望，“到現在，你還這麼傲慢？”
“……”她傲慢？哦，對，她就是太暴露自己的性子，所以才被人算計。
經歷此劫，以後她一定要收斂鋒芒，做人做事，都要低調些。
楚楠天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凡凡的孩子沒了。”
喬小安依舊站在離他兩三米遠的地方，掃了一眼那辦公桌上，有一面小旗子，有臺電腦，還有一杯泡好的茶水。
從玻璃杯裡，那清澈幽綠的茶水顏色，還有那茶香四溢的香氣來看，似乎是杯好茶。
嗯，有面子，有身份的人，走到哪裡都會被熱情招待。
“安安。如果你肯向凡凡認個錯。”楚楠天頓了頓，才又道，“我會說服我媽，讓她不起訴你。凡凡也不會怪你。”
“我爲什麼要認錯，我又沒有錯。”
“喬小安，你怎麼如此傲慢？”楚楠天胸口一窒，“以前是，現在也是……哦，不。嫁給姓雲的後，你更加傲慢了。”
“……”他，就是這麼看她的？
虧她把五年的青春，五年的信任，全給了他。
“要不要給凡凡認錯，你給個話。”
喬小安別開臉，一臉不認輸，“沒門兒。”
“呵。別以爲自己有個有錢有勢的老公，就可以橫着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法律？”喬小安又望回他，一聲冷笑，“你回去問問你那傲慢而又目中無人的媽，她眼中有沒有法律？”
昨晚的程序，走得那麼奇怪，那麼快。
還沒調查，倒先經過檢察院允許逮捕了。
她楚韻的眼裡，還有法律嗎？
“我媽目中無禮，我媽傲慢？”楚楠天失落的笑了兩聲，“原來你一直這麼看。你從來不肯花心思去討她歡喜，她又怎麼可能會承認你這個兒媳婦。”
“楚楠天，誰要做你們楚家的兒媳。再說，以前你媽那麼瞧不起我們窮人，處處針對我，我爲什麼要討好她？我又不是袁藝凡，爲了當上楚家的少奶奶，什麼事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