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周身都圍繞着一股淡淡的紅酒香味。
“爺，人都已經放回去了。”阿野站在毒瘤的身後，恭敬的回答。
毒瘤輕輕的搖晃了兩下酒杯，銀色的面具下面，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出聲，在他們的面前，聲音都沒有經過變聲器的處理，“阿野，你跟我多長時間了？”
“爺，快要十年了。”阿野如實的回答。
“十年。”毒瘤輕輕的一笑，“十年間好快啊，十年的時間，眨眼間，阿野，這十年的時間裡，你想過要離開嗎？”
“不敢。”阿野一下子跪在了毒瘤的面前，低着頭，很是恭敬的模樣，“爺，阿野不敢，這麼多年跟在爺的身邊，從來都沒有過這些念頭，還望爺可以明察。”
“起來吧。”毒瘤只是晃着面前酒杯，端起高腳杯，放在自己的鼻尖前，聞了兩下，“阿野，爲什麼我感覺到累了呢？”
阿野從地上起來，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他和陳二狗都是從上中學的時候就開始跟着面前這個男人的，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就連最早他和陳二狗跟在毒瘤身邊的，他們都算是身邊的人了，從來都沒有見過毒瘤的真面目，更別說是毒瘤手下的人了。
他不是沒有好奇過毒瘤的真正面目是什麼，但是確從來都沒有見過，見過他真面目的人都已經死掉了。
好奇害死貓。
阿野爲了自己的小命，還是把那好奇心給放在心底了。
“陳二狗怎麼樣了？”毒瘤問道。
“消息探查不到，不過，據說還是活着的。”
如果說起阿野爲什麼會再一次回到毒瘤的身邊，這一切都還得說是陳二狗的功勞，當時阿野都已經是身中毒‘死掉了’，但是他在中毒之前就已經吃上了解藥，他被送進殯儀館的時候，陳二狗已經事先安排好了頂替他死掉的人，然後，就如此的偷樑換柱了。
“活着，就是希望。”毒瘤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他微微的側目，朝着身後的阿野說道，“你下去吧。”
“是的，爺。”阿野微微人頷首，然後離開了。
頓時，別墅的臥室裡就只剩下毒瘤一個人，驀然間，他伸手，把自己臉上的面具給摘了下來。
面具下的毒瘤，露出一張蘇梓恬熟悉的臉，或者不應該說是蘇梓恬熟悉的臉，應該是說就連小劉和楊凱峰都熟悉的臉。
面具下的毒瘤不是別人，正是以前和他們都一起在崇文派出所裡上班的葉瀟然，葉技術骨幹。
也不知道是不是長時間帶着面具的作用，此時的葉瀟然臉上看起來蒼白沒能一絲的血色，眼神不知道是看着前方什麼，似乎帶着一絲絲的空洞，他端起紅酒，然後輕抿了一口，紅酒的香氣縈繞在鼻尖前，這瓶紅酒的味道不錯。
他把手上的手套給摘了下來，然後放在鼠標上面，點了兩下，電腦畫面呈現出來的則是蘇梓恬的照片。
照片中的蘇梓恬笑容燦爛，眉清目秀，一副很是可愛的模樣，毒瘤修長
的手指輕輕的摩挲着照片中她的臉頰。
毒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身邊圍繞着的女人並不少，確從來都沒有上過心的，一直都是發泄生理需要的，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但是確從來都沒有蘇梓恬給他的那種感覺炙熱與震撼。
毒瘤知道自己永遠都不能以自己的真實身份生活在陽光之下，就算是那段時間在崇文派出所的時候，他也只是能以葉瀟然的身份生活着，他叫什麼名字？忘記了，真實的姓名都忘記了，有的時候他去一個地方，自然而然的就換了名字，身份證，護照，他都數不清他有多少個了。
而葉瀟然的這個名字了，確是讓他最滿意的一次了吧。
來到T市，毒瘤的組織都已經潛伏了好幾年了，就爲了AHT導彈資料，國外有好幾家的買家都出了很好的價錢，只要他能把AHT導彈全部資料搞到手，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栽在了曲景黎的手裡，連陳二狗都搭進去了。
驀然間，毒瘤的嘴角微微的上揚，現在蘇梓恬對於毒瘤心底還是存在牴觸的，如果要是讓她知道，以前和他在上班時候的葉瀟然就是毒瘤，她會怎麼做呢？
……
T市軍區司令部。
曲景黎和陳二狗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一起。
陳二狗始終是低着頭，因爲心裡面內疚，感覺沒有臉見他。
曲景黎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驀然間，他出聲，“最近好嗎？”
陳二狗臉上的表情有些一瞬間的僵硬，好嗎？在裡面也挺好的吧，單間，吃的好，喝的好，除了……沒有自由。
“挺好的。”
“有沒有想過要回去？”曲景黎的黑眸直直的看着他。
陳二狗落寞的一笑，“現在這樣挺好的。”
如果說他不想要回去，那都是說着場面上的假話，可是陳二狗在T市軍區的這幾年，對於T市軍區還是有感情的，而且現在事情發展到了這一下步，他也沒有臉再回去毒瘤那邊去。
他相信，曲景黎可能會念在這麼多年的情份之上，可能會不忍心殺了他。
但是，陳二狗相信，他就算是再回去了毒瘤組織，毒瘤那邊也不會再重用他了，更甚至……到時候連命都沒有了。
“毒瘤放回了我們的人，說是給我的大禮，你說，我要不要也把你給放回去，就說是給他的回禮呢？”曲景黎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陳二狗說話
但是陳二狗知道，曲景黎只是在這樣考慮，而會怎麼樣做，沒有人會知道。
“陳二狗，你有沒有一刻的後悔加入毒瘤？”曲景黎的黑眸深似一潭海水，幽深且深邃。
後悔嗎？
陳二狗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到底後不後悔那個時候加入了毒瘤，得到的答案則是肯定不後悔的。
如果那個時候的陳二狗沒有加入毒瘤，或者也就不會有現在這個時候的陳二狗了，或許，他早就已經餓死了。
“不後悔。”陳二狗擡起頭，鬍子拉茬的模樣，看着曲景黎
，“但是我也不後悔當初來到T市軍區，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此，首長，這麼多年，其實，每一次我做點什麼的時候，我的內心都是煎熬的。”
陳二狗說的都是實話，自從跟在曲景黎的身邊之後，感覺到他的魅力，漸漸內心被他所折服，每一次接收到毒瘤那邊的命令，他都是煎熬的完成任務，當然了，小的任務完全都用不到他，如果這一次不是事關於AHT導彈的資料，或者，他可根就不會被他們所發現。
“那說明你的良心還是沒有完全的被泯滅。”曲景黎的話，半真半假。
陳二狗苦澀的一笑，沒有再說話，反正這個時候說什麼話，都已經是於事無補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多的狡辯都已經是沒有用的了。
曲景黎站起來，朝着外面的走去。
陳二狗再一次的被帶進去，關了起來。
曲景黎剛一出來，等着外面的火手就跟在了他的身後，問道，“老大，有沒有從陳二狗的嘴裡面套出什麼？”
“沒有。”曲景黎的腳步停下，朝着身後的他說道，“準備一下，把陳二狗放了，之後的事情，你應該瞭解了吧。”
“瞭解。”火手點頭。
……
曲家老宅。
曲老太太一個人呆在房間裡面看着電視，手裡拿着遙器隨意的換着頻道，到最後一直都沒有換到一個滿意的頻道。
她朝着一旁的管家問道，“他們人呢？”
“都在。”管家欠了欠身，說道，“自從您回來，好像二少爺和二少奶奶都不太高興，這幾天都不在老宅裡面住，聽夫人說是已經回秦家了，而夫人也……”
管家的話雖然沒說完，但是曲家老太太都知道他們都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曲家二樓的臥室裡。
張婉儀坐在牀邊，抽泣的說道，“漢年，現在這種情況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們都在說，而是老太太真的做的太過明顯了，現在鬧的陽陽和思敏都不高興，都已經好幾天了，他們回到秦家就再也沒有回來，景黎是你的兒子，陽陽就不是嗎？曲睿璨是你的孫子，那思敏肚子裡面的孩子不也是孫子嗎？你說鬧成現在這樣，好看嗎？”
擡起頭，她的眼眶紅紅的，盯着曲漢年，不依不饒的說道，“你說老太太到底是什麼意思？這麼多年看不起我也就罷了，但是不能連陽陽和然然都看不起吧，別說是我爲陽陽報不平，就連思敏都看不過去了。”
“小儀。”曲漢年坐在牀邊，攬着她的肩膀，安慰道，“老太太一直都是對景黎好，咱們又不是不知道，這麼多年，都是老太太在拉扯着景黎，老太太手裡的那些股份，她想給誰就給誰吧，大不了我把我手頭的那些錢，都給了陽陽和思敏。”
說起手頭的錢，張婉儀瞪他，“手頭的錢不是我的嗎？上次你不是說都是留給我的嗎？我不管，現在事情既然都已經鬧成這樣了，你們不能對陽陽太不公平了，好，你不是說你手裡頭的股份平分的嗎？那就把老太太的加在一起，平分了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