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你多想了。”曲景黎的黑眸閃過一抹的陰鷙,暗自在自己心裡打算着。
接下來的日子,蘇梓恬繼續和往常的日子一樣上班,下班,吃飯,睡覺,唯一感覺不同的則是:曲景黎那個大男人,又恢復了以前痞子的個性。
一般情況下,早餐都是他做的,然後送她去派出所上班。
晚餐他在的時候也是他做,不過有的時候他會晚回來,那就是蘇梓恬自己做了。
很快,到了曲漢年生日的這一天,七月二十九號,週五。
一大早起來,曲景黎的氣壓就有些低,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天公也不作美,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他站在落地窗前,抽菸,吸進,吐出,煙霧漸漸的環繞着他全身。
蘇梓恬站在他的不遠處,他周身都瀰漫着渺渺的青煙,讓人看不穿,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剛剛老太太又打來了電話,說是讓他們今天早一點的回去,上午的時候,“景年集團”會在酒店裡舉辦一個生日會,晚上的時候說是讓他們家裡人自己聚聚。
自從接了那個電話,他整個人都感覺死氣沉沉的。
“走吧,時間不早了。”
蘇梓恬輕聲的說道,爲了這個生日宴會,她都專程了請了一天的假。
曲景黎把煙捻滅,深呼吸,轉身,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牽起了他的手,帶着她離開。
悍馬先是停在了市區中心的一家名媛會館。
“你來這裡幹什麼?”
“難不成你就這樣去啊?”
蘇梓恬低頭,身上穿着白襯衫,黑色的直筒褲,一頭黑色的長髮隨意的扎着一個馬尾,多麼的清春亮麗啊。
“這樣怎麼了,我現在這樣很好。”
“我需要幫你改頭換面。”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話,曲景黎把鑰匙往手心裡面一攥,邁着長腿率先走了進去。
蘇梓恬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也急步的走了進去。
“幫她倒飭一下。”曲景黎把身後的蘇梓恬推上前。
“好的,請稍等。”
等人是最磨時間的。
此時的曲景黎已經換了一件銀灰色的阿曼尼西服,鋥亮的皮鞋,坐在沙發上面,隨手拿起一本時尚雜誌,翻看了起來。
四十五分鐘的時間。
“先生,已經好了。”
隨着簾子的拉開,呈現在曲景黎面前的就正如仙女下凡一般的,美,靈。
典型的美人面,美眸女動人,白裡透紅的肌膚,再加上那足以媲美模樣的標準身材,米色的抹胸女晚禮服穿在蘇梓恬的身上,一瞬間叫人看直了眼。
一個字,美。
還帶着別樣的靈氣,正如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
“怎麼?不好看嗎?”蘇梓恬低着頭,小臉微紅,心裡十分的不肯定,還帶着彆扭。
還是第一次這麼興師動衆的穿成這樣。
看來,生日宴會真的很重要。
曲景黎從一旁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手飾盒裡拿出一條晶光閃閃的項鍊給她戴好。
冰涼的感覺一下子就讓蘇梓恬清醒了過來。
感覺到他的呼吸就灑落在她的脖頸,曖昧的氣息,時隱時現。
帝豪大酒店
,T市最大的酒店,今天二樓的直接就被曲家給包下了,所有的人都在這裡過給“景年”過生日。
上午十點,“景年”生日宴會正式開始。
首先便是曲漢年一身正裝西服,走紅毯,走上去之後,慷慨陳詞,“很高興能和大家匯聚一堂,來爲‘景年’過生日,不知不覺間,‘景年’走過了三十多個年頭,也交到了許多的朋友,我很高興,也很欣慰,希望,以後的三十年,六十年,等我老到走不動的時候,在我兒子,在我孫子的帶領下,我還可以重新和大家聚在一起,再一次的爲‘景年’過生日。”
“啪啪啪。”
底下的人絡繹不絕的開始鼓起掌來。
“生日宴會正式開始,希望大家可以吃好,喝好。”
接下來的行程,切蛋糕,開香檳。
切蛋糕的時候,三世同堂,老太太,曲漢年,曲景黎表情冰冷的站在老太太的身側,臺下的記者爲他們拍照。
老太太握握曲景黎的手,“黎兒,放鬆一點,就當是陪陪奶奶,好不好?”
人老了,眼不花,她知道孫兒是爲了什麼不開心,可是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又能如何。
曲景黎扯脣勉強的一笑,示意奶奶安心。
接下來,拍全家福的時候多了蘇梓恬。
曲漢年像在場的人介紹着,“這是我們家的大兒媳婦,蘇梓恬,結婚了,婚禮還在籌劃之中,到時候希望大家賞臉,都能來參加啊。”
“一定一定。”
“曲總說的哪的話,到時候沒有請柬我都死乞白賴的來。”
“哈哈。”
蘇梓恬從小的生活圈子也不小,以前的時候也跟着父親參加過幾次婁似的宴會什麼的,可是從來都沒有一次,給她這麼大的震撼力。
大廳少說得有五百平米,可是沒有空座位,全部都已經做滿了。
來的人,商界,政界,還有演藝界的大咖們。
心裡說不緊張是假的,手心都有些微微的冒汗了,爲了能穿出身上這件抹胸晚禮服的效果,她的腳上硬生生是給搭了一雙十公分的細高跟鞋,走路都得是小心翼翼的,更別說是會健步如飛了。
“來,挽着我。”
曲景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狀態,手臂微彎的站在她的身上,她伸手,挽着他的手臂,心,安定了不少。
最起碼,不必擔心隨時跌倒的問題了。
宴會進行了將近五個小時,就在蘇梓恬的腳痛的快不能再繼續走路的時候,宴會終於結束了。
接下來的,就是家宴了。
不過好在是,家宴不用穿的那麼華麗,蘇梓恬回名城公宴換了一套自己白色的香奈兒短裙,再搭配上她之前張婉儀送給她的那一條項鍊,雙手一拍,準備OK了,就是腳還是有些不舒服。
“把那條項鍊扔了。”曲景黎看着她戴着的那條項鍊,陰惻惻的說道。
“爲什麼?”蘇梓恬不解,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感覺這套衣服配這套項鍊挺合適的啊。
“哪有那麼多的爲什麼,讓你扔掉就扔掉。”他努力的抑制着心裡的怒火,不想讓自己對着她生氣。
閉上眼睛,媽媽那張慈祥到模糊的臉龐映入他的腦海裡。
他在心裡苦笑,媽
,天堂的你還好嗎?他只記得他的生日,又哪裡會記得,今天也是你的忌日。
二十六年前,曲漢年生日的這一晚,周清燕(曲景黎的媽媽)在家裡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着,等着老公回來一起慶生日,結果,一等等到了十一點,他還是沒有回來,手機,沒有人接,公司的電話同樣沒有人接。
她出去找他,路上發生了車禍。
其實,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老公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可是她還是想着能把他給拉回來,拉到自己的身邊。
沒想到,他的生日,變成了她的忌日。
“你說你這人怎麼這麼的……怪啊,不就是一條項鍊嘛,再說了,我那個時候都還給你了,你怎麼不自己扔了啊。”
老實說,蘇梓恬這個人算不上是什麼壞人,但是有的時候就是脾氣有些軸,你越是跟她反着來的時候吧,她越是跟你犟。
“你……隨你扔不扔吧。”
只是一條項鍊,可一想到是那個女人送的,就格外的礙眼,如果沒有那個女人,媽媽又怎麼可以會離開?
媽媽……
心痛到了極限,家宴,他……不想去了。
“打電話告訴奶奶,我不舒服,家宴不去了。”曲景黎轉身,走進了臥室,砰的一聲用力的關上了門。
蘇梓恬的心隨着那關門聲,輕顫了一下。
這又是怎麼了?
一整天的陰晴不定,陰陽怪氣的,是抽什麼瘋?
算了,還是乖乖的打電話吧。
先是給老太太打過去電話,簡單明瞭的說了一下剛剛曲景黎交待的事情。
電話那頭的老太太聽完,長嘆一口氣,“梓梓啊,黎兒他心情不好,你多擔待一點,他啊,還是沒放下。”
緊接着,老太太就噼裡啪啦的說了一下他們之間的往事,這時,蘇梓恬才知道,原來,他都是因爲媽媽的事情。
“那奶奶,爸那邊你幫着說一下,我一會兒也打個電話過去吧。”她想着,怎麼着父親也該是體諒兒子的。
“嗯,成,今天也累着了,早些休息吧,黎兒往年在這一天的時候幾乎是不吃不喝的,你給他做點什麼吃的吧,哪怕是吃一點也好啊,他是軍人,運動量大,別把身子給累壞了。”老太太不放心的叮囑。
“我知道了,奶奶。”
掛斷電話之後,又再一次的給曲漢年打了一個電話,用了同樣的理由。
蘇漢年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個“好”字,就掛斷了電話。
這一家子,還真的是詭異。
蘇梓恬衝了泡了一杯茶,走進了臥室。
這個臥室,已經很久沒進來過了,每天晚上的他都耍賴的賴在她的臥室,然後堂而皇之的上牀睡覺。
這一次的他,是真的難過了吧。
男人陰鷙着臉上,沒有憤怒的表情,沒有半點往常的柔色,更加沒有軍人的堅毅,完全不同於他平日裡的沉穩。
“曲Sir,喝點茶吧。”
“……”男人沉默着沒有說話。
“曲Sir。”輕輕的搖晃了一下他的胳膊,蘇梓恬的聲音軟軟的,細細的,帶着一抹的撒嬌,“我這都把茶水給我送進房間了,你不會不給面子的不喝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