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恬接過，擦拭了一下嘴角，輕咳了兩聲，“咳咳……還好。”
她還能再說些什麼？
“對於剛剛，你爲什麼沒有 解釋？”易之臣有些好奇，剛剛老李和小李都有稱呼她爲‘弟妹’啊，‘嫂子’啊的。
她剛剛爲什麼都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的。
“他們本來就是糊塗之人，我爲什麼還要解釋了？ ”蘇梓恬撇嘴，“你見過有幾個像他們父子兩一樣，連最起碼的輩份也分不輕的。”
老李叫她是什麼‘弟妹’。
小李叫她是什麼‘嫂子’。
這關係就有夠亂的好嗎？這也就正是說明，他們父子兩個之間對於這種關係自己都分不清楚了，那她又何必還非得要解釋的那麼清楚呢？
“我來以爲，你之所以會不解釋，那是因爲我在你的心裡面或多或少的還會有一些地位存在的。”易之臣打趣的說道，“看來，和我想像中的還是有點出處的啊。”
“你這跡謎之自信是從哪裡來的？”蘇梓恬反問，“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你叫我過來的時候不是說跟我說曲景黎的事情嗎？現在呢？這吃都已經吃了，你也該說了吧。”
“彆着急，先吃了再說。”易之臣低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在說着，“以前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剛開始有一段時間，很淒涼的，飢一頓飽一頓的，別說是這種街邊的小攤了，我都沒有錢吃的起，你知道我那個時候做過自己覺的最丟臉的事情是什麼嗎？我太餓的時候，在路邊偷了一個包子，可是被小販給發現了，對着我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的。”
不過，儘管那個時候他是在捱打，但是，他還是把偷來的那個包子迅速的給塞進了嘴裡，因爲他怕小販把他好不容易偷來的包子再給搶回去了。
而且，他也怕那個時候他白捱了那一頓打。
蘇梓恬對於他說出來的話，感覺到了幾分的詫異，不過，現在的她做爲一個傾聽者，就乖乖的聽着，沒有再說話。
“我是一個孤兒，我覺的，我能長這麼大，都應該說是一個奇蹟吧，後來，我十五歲的時候，遇到了帶我正式進入組織的男人，我叫他三哥，我那個時候只想着，能管飽我飯，能不讓我再過這種有一頓沒一頓顛沛流離的生活了，然後，我就跟着他一起走了。”
易之臣的聲音頓了頓，其實，當初三哥之所以會帶着他一起走，那是因爲有一個他和幾個年紀明顯比他大的年輕小混混爭地盤的時候，打了起來，他一個人打他們四個人，他一點的害怕都沒有，而且，出招的時候都狠，所以，一個不留神，他直接打死了一個人，那個時候，畢竟年輕還小，就怕自己會做牢，會死，他就害怕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遇到了三哥。
當初三哥帶着他，承諾他不會讓他坐牢，不會死，問他願不願意跟他走。
他就跟着三哥一起走了。
然後，就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現在的這個地位，是啊，三哥履行了他當初的承諾，沒有讓他坐牢，沒有讓他死，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
，他連自己是誰，都要不知道了。
“後悔過嗎？”蘇梓恬突然間的出聲，問他。
後悔？
什麼是後悔？
易之臣看着面前的蘇梓恬，他的黑眸似乎帶着一種她看不懂的情緒，到最後，半真半假的說道，“不後悔，如果我當初沒有選擇跟着三哥走，我都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有命活到現在，而且，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遇到你。”
“不過，說真的，你這個女人說你沒良心，都是輕的，我都爲了你，把我的真面目，真正身份露出來了，你怎麼一點的表情都沒有呢？”
蘇涼秋勉強的扯扯脣角，“喏，現在給你表情了。”
聽着他說話的這些功夫，蘇梓恬面前的串串都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她拿着紙巾，輕拭掉自己脣角的油漬，“好了，我現在都已經吃完了，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說說，你叫我來的時候，你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我的心裡面一直都有一個疑問，如果你是在遇到曲景黎的時候遇到我，又或者說，你是在工作所場上面的時候見到的我，你會選擇和我在一起嗎？”易之臣的心裡面一直都對於這個問題很好奇的。
“第一，如果不是因爲曲景黎，你和我之間從剛開始的時候就不會有交集，如果我是曲景黎的老婆，你也不會去崇文，也不會像是現在一樣出現在T市分局，第二，如果都沒有了曲景黎，我們連最起碼的交集都沒有，所以，你會覺的，我和你之間會在一起嗎？”蘇梓恬反問。
易之臣仍不死心，“如果當初我把你綁走，沒有把你放回來，直接跟你來一個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我們之間不就已經是水到渠成了嗎？”
“易之臣，如果是你，你的老婆被你的死對頭給抓走了，你都已經很明確有知道了，你的老婆就在他的手上，那你會放棄把她給找回來嗎？”蘇梓恬把手裡面的紙巾扔進垃圾蔞裡面，“其實，從你當初能把我給放掉，我就已經知道，你跟道上面傳說的不一樣，最起碼，你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再後來，無論哪一次你和景黎之間的較量，都沒有再牽扯到我，而且，你還救過我一次，對不對？”
“你的人本來就不壞，何必非得要把自己擺在一個壞人的位置呢？”
“我原本就是一個壞人。”易之臣握着勺子的手，僵了一下，她不知道，在他的這雙手上面，有很多，很多無辜人的鮮血。
他是一個壞人，並不是一個像她所說的，一個有血性的男人。
如果非得要說，他當初爲什麼會選擇去放了蘇梓恬的話，現在好好的想想，恐怕是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對她動了心思。
一見……傾心。
那個時候，他或許並不太明白，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可就是在蘇梓恬被雷恩*諾給綁走的時候，其實，就算那個時候，曲景黎不找他的話，他也會選擇去救蘇梓恬的。
如果非得問原因的話，那無非就是：因爲那個女人是蘇梓恬啊。
“一個人到底是壞人還是好人，我想，每一個人的心裡面都一
個衡量的水準，或許你在別人的心裡面，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但是，對於我來說，你……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
朋友……僅此而已。
蘇梓恬又豈會不知道，他剛剛說了那麼多的話，無非就是想要說，她在他的心裡面是不同的。
但是，那又如何？
她和他之間，本來就是不可能的。
或許在他的心裡面，對於她是有好感，是與衆不同的，但是，在她的心裡面，他們之間只能算的上是朋友，又或者說，連朋友都不是，他們之間是一種說不出的關係，友人未滿。
易之臣也知道，他和蘇梓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可是，有的時候，心裡面的那一個想法就是一個都在不停的扯着他，不問問，不甘心，問了之後，還是不甘心，可是，就算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不過，在聽到她對於自己的評價時，他的心裡面還是感覺到欣慰的，在別人的眼裡面或許是壞人，但是，在她的心裡面，他只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僅此而已，不是壞人，不是毒瘤 。
突然間，他覺的，之前對於曲景黎事情的插手，是正確的。
“你不是一直都在問我曲景黎的消息嗎？”易之臣不再問剛剛的問題，反而回答她的心裡面最爲關心的問題，“曲景黎是不是有一個多星期沒有回家了？”
蘇梓恬點頭。
“他是去出任務了。”
“你知道是什麼任務嗎？”蘇梓恬看着他似乎對於曲景黎的情況很瞭解，再一想到他真正的身份，問道。
她想，或許火手不告訴她的事情，他都知道呢。
“知道。”
果然，下一秒，易之臣就點頭。
“危險嗎？”
易之臣還是點頭。
“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又或者說，你知道他現在是安全的嗎？你既然都知道他是執行什麼任務，你也知道他的任務有多危險，所以，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裡？你能見到他嗎？如果你見到他的話，你能幫我給他帶一句話嗎？你跟他說，讓他注意安全，我在等他回家。”蘇梓恬對於他沒有一聲交待的閃了，心裡面難免有幾分的擔心。
而且，她的心裡面也一直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告訴他的。”易之臣想，曲景黎是幸福的，最起碼，蘇梓恬會是這麼的擔心着他的安危。
可是，他呢？
他這一輩子，似乎連一個真擔心他，關心他的人都沒有。
“謝謝你。”蘇梓恬這一刻，是真心的。
“要謝，不如以身相許吧。”易之臣痞痞的笑了。
而就在剛剛那一瞬間，蘇梓恬心裡面升起來對於他的感謝，就因爲剛剛他的那一句話，一下子就消散的一個無影無蹤。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
永遠都有讓他生氣的本事。
“好了， 走吧。”易之臣吃過之後，也沒有在小吃店裡面過多的停留，就帶着蘇梓恬，和老李小李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