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墨家,莫晚晚忙了一上午,這會兒很是疲憊,就先去休息了。
墨巖廷給她掖好被子,出來喝解酒湯。
周倩蓉拿着相冊走向他,眼裡噙着淚光:“大哥!你把我們的照片扔了?”
“一部分扔掉了。”
“我們倆的合影你全扔了!只有我和巖青的了。”她定定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心虛?”
“倩蓉,你真好笑,我爲什麼心虛?只是處理一些不要的垃圾而已。”墨巖廷疏冷的嗓音滿是不近人情。
周倩蓉如受了打擊,怔怔後退一步,幽幽道:“垃圾……你說是垃圾?我們再怎麼樣,也是兄妹啊!”
墨巖廷閉了閉眼,醒酒湯也不喝了,想回樓上臥房吧,擔心酒氣會薰到莫晚晚,就隨步走了出去。
“大哥!”
周倩蓉追了一步,這時賀蘭君從廚房出來問道:“蓉蓉,我做了奶昔,你來吃麼?”
“哦,我就來。”周倩蓉咬脣,腳步轉向廚房。
“跟你哥吵架了?”賀蘭君笑着問。
“一點小事,他扔了我的東西。算了,媽,是你親手做的麼?”周倩蓉嚐了一口。
“嗯。”
“真好吃,是媽媽的味道。”周倩蓉幸福地笑了。
賀蘭君摸摸她的頭,語重心長:“我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孩子,老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對不起那個,其實你沒有對不起誰。
倩蓉啊,別去招惹你大哥,他看着是個脾氣好的,發起脾氣來,比巖青還難伺候。”
周倩蓉垂下頭,認真挖奶昔吃,卻再吃不出幸福的味道,反而越吃越苦。
墨巖青,她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但她不敢對墨家人說。
……
莫晚晚伸個懶腰醒來,發現牀的另外一邊是涼的,不滿地小聲嘀咕,她對墨宅還是陌生的,墨巖廷不知道她一個人睡在這兒會不安麼?
她輕哼一聲,拉開窗簾,讓陽光透進來。
然而,花園裡的一幕,卻讓她皺起眉頭。
只見周倩蓉堵在花園路口,攔着墨巖廷不讓他走。
兩人去了涼亭,隔這麼遠,莫晚晚居然能看出那男人的不耐煩。
她好笑搖頭,暗自猜測,墨巖廷大概跟周倩蓉這個妹妹不親密,或者說有些避諱
。
而這時,不知道周倩蓉說了什麼,竟然說着說着,哭了起來,情不自禁靠在墨巖廷懷裡。
莫晚晚的手一緊,下一秒,就看到墨巖廷推開周倩蓉,嚴厲地說了兩句話,接着他就滿臉寒霜地離開,而周倩蓉獨自趴在石桌上哭。
不到十分鐘,門鎖響動,墨巖廷進來,看見莫晚晚站在落地窗那兒,劍眉輕蹙:“晚晚,你醒了?”
“嗯,我看到倩蓉在哭,你怎麼不安慰她,自己跑回來了?”莫晚晚奇怪地問,隱含責怪。
丟下哭泣的妹妹跑了,墨巖廷這個哥哥當得太不稱職了吧。
“我安慰不了她。”墨巖廷關上門,過來拉上窗簾,不讓莫晚晚看周倩蓉。
他攬住她的腰,兩人就靜立在窗簾後。
莫晚晚輕拍扣在她腰上的手:“她怎麼了?”
“跟巖青有關,他們倆吵架了,倩蓉懷疑他外面有人。我看都是她自己疑神疑鬼。”墨巖廷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膀,口吻有些漠不關心的冷漠。
莫晚晚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那是他親弟弟,維護親弟弟是一種本能。
而且,墨巖廷對周倩蓉和墨巖青的瞭解比她多,她本能地選擇相信墨巖廷的話,而不是自己的判斷。
墨巖廷又說:“巖青從小喜歡她,跟屁蟲一樣,倩蓉去哪兒,他就去哪兒。倩蓉說不喜歡,他毫不猶豫放棄。巖青放棄這麼多東西,唯一沒放棄的就是她。”
“哦,她安全感不夠,也許結婚就好些了吧。”莫晚晚有些驚訝,墨巖廷嘴裡的墨巖青,活脫脫一隻大忠犬。
“你不懂,他們眼裡,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法律束縛會玷辱純潔高貴的愛情。”墨巖廷輕嗤,“所以他們即便嘴上說結婚,實際上是不會結婚的。”
莫晚晚差點噴笑,然後又囧囧有神了,如果按照這種理論,她和墨巖廷算什麼?
從此,墨巖青和周倩蓉在她眼裡被歸爲奇葩一類。
……
關於墨巖青是不是出軌了,莫晚晚並沒有插手,也沒去問周倩蓉,周倩蓉有父母哥哥,輪不到她插嘴過問。
設計大賽結束,莫爸爸就催她去上班,於是她又投遞了簡歷。
在等待簡歷迴音的過程中,朱藝萍謀殺未遂的案子終於開庭。
周倩蓉出面作證,證明朱藝萍的確存心謀殺過她和墨巖青,一擊不成,迅速逃離現場。
然而,周倩蓉在法庭上,親口爲朱藝萍求情,這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莫晚晚坐在聽衆席位,腦袋一歪,倒在墨巖廷肩膀上
。
對周倩蓉已無語望蒼天。
賀蘭君氣得咬牙,最終還是嘆了一聲,慚愧地看了眼莫晚晚。
朱藝萍因爲怨恨墨巖廷和莫晚晚,不惜讓朱英雄買下設計院,連環陷害莫晚晚。而周倩蓉只想着自己的愧疚,沒想過莫晚晚受到的傷害,居然給朱藝萍求情!
她真想把周倩蓉塞回肚子裡回爐再造……不對,就算回爐再造,周倩蓉也投胎不到她的肚子裡去。
朱藝萍似笑非笑望着周倩蓉:“既然你這麼幫我,我就賣你個好。”
周倩蓉凝眉:“朱小姐,你什麼意思?”
朱藝萍卻不再看她,而是對法官說道:“法官大人,周小姐是受害人,卻主動爲我求情,我深深感受到我的罪孽,心裡非常羞愧,受周小姐感化,在這裡我要自首另外一件罪行。”
衆人面面相覷,莫晚晚坐直身體,不知爲什麼,朱藝萍雖然沒看她,她卻有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獲得法官許可,朱藝萍驀然扭頭,看向莫晚晚,裝出一副極度自責的表情:“莫小姐,我非常抱歉,你還記得汪經理麼?”
莫晚晚忽然打個寒顫,脊背發涼。
墨巖廷面沉如水,攬着莫晚晚的肩頭:“晚晚,別怕,沒事的,就算她說出來,我也和你一起面對。”
朱藝萍欣賞着莫晚晚煞白的臉,眼中滿是惡意的笑,口吻卻自責地說道:“沒錯,是我指使汪經理強、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