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晚低頭,入目便是一行字:根據DNA遺傳標記分析結果,支持檢材XXX號爲檢材XXX號的生物學父親。
親子鑑定報告書?
她擡手撿起紙張,賀蘭君同時伸手。
嘩啦一聲,一張紙撕成兩半。
墨巖廷和墨衛東同時看向婆媳倆,車廂裡有片刻靜謐。
莫晚晚尷尬:“媽,這是……”
突然,她瞪大眼,緊緊盯着自己這半紙上的字,後面的話也忘了說。
檢材父親:墨巖廷。
檢材待測子女:墨銳。
莫晚晚有一瞬間,感覺自己不認識漢字了。
“晚晚?”墨巖廷不解地喚了聲,從她手中拿了那半張紙。
看完這半邊後,又從賀蘭君手中拿走另外半邊。
劍眉蹙緊,怒氣從心口一下子冒出來。
“巖青真是胡鬧!越來越過分了!”
罵完墨巖青,墨巖廷趕緊地攬住莫晚晚的肩膀,柔聲說:“晚晚,巖青最喜歡開玩笑,這種惡作劇不是第一次了。
他曾經把蜈蚣、屎殼郎、剛孵出來的小蛇裝在情書裡,回覆向他告白的女生。
還有一次,找了個跟爸爸聲音很像的人錄音,說我是撿來的,錄成磁帶送給我,讓我抑鬱了一個星期,才告訴我真相。”
莫晚晚呆滯的表情稍緩,眼圈紅了:“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墨巖廷立刻回答。
賀蘭君臉也紅了,小兒子太混蛋了,這種事怎麼可以亂編?以後讓墨銳如何在墨家自處?
“是真的,晚晚,他一向是個混球,做事不瞻前不顧尾,沒個譜兒。”她趕緊地附和墨巖廷的話。
心裡把那個混球罵了一萬八千遍!
莫晚晚破泣爲笑:“讓你們看笑話了。”
賀蘭君鬆口氣:“還是巖廷瞭解巖青,直接把他送的東西扔了。”
墨衛東看了那資料,一貫寡言少語的他,也忍不住罵墨巖青:“這孩子越來越無法無天!”
公婆和墨巖廷同口一詞,莫晚晚心裡有了底,問賀蘭君要了所有的資料來。
資料分爲兩份,一份是墨巖廷和墨銳的鑑定報告,一份是墨巖青和墨銳的鑑定報告。
鑑定結果:墨巖廷是墨銳的生物學父親,墨巖青自然就不是。
莫晚晚冰涼的指尖,在鑑定中心的水印和印章上撫過。
脣角苦澀。
上次墨衛東的那份報告書上,有相同的水印和印章。
墨巖青仿造的功夫這麼到家,連鑑定中心的水印和印章也能仿造?
她淡淡看了眼懵懂的墨銳,瞬間決定一定要弄清楚。
她不想稀裡糊塗地活着。
墨銳緊張地問:“莫媽媽,我做錯事了麼?”
“跟你沒關係,是你叔叔亂寫不好的東西捉弄我們,你以後可別跟他學。”墨巖廷說道,握緊莫晚晚冰涼的手。
墨銳猛點頭,小小長舒一口氣。
回到墨宅,大家各有心思,都回了房。
賀蘭君讓墨銳去花園玩。
他對花園很熟悉了,現在不怕他在偌大的花園會迷路。他一個人去玩,大人們都放心。
“老墨啊,巖青那個資料,我心裡慌慌的。”賀蘭君不安地說。
莫晚晚能發現的問題,賀蘭君和墨衛東當然也發現了。
敏銳的墨巖廷更不用說。
路上沒揭破,只不過各自心裡存着疑慮,不願打破家中現有的安詳和幸福。
“巖青個混球,從小就愛捅馬蜂窩!”墨衛東臉上烏雲沉沉。
“那你說怎麼辦?”
“紙包不住火,不過我不信巖廷會在外面亂來,這個事,得好好查一查。”
賀蘭君點頭,前後連串起來,不笨的腦子驀地通明。
墨銳的來歷有問題!
墨衛東沉浸在找到個跟弟弟相貌相似的喜悅裡,沒發現墨銳出現的巧合,而她居然也昏了頭!
她暗歎口氣,確定墨銳不是墨衛東的私生子,壓在心理上的包袱沒了,巨大的心理落差讓她一葉障目了。
……
莫晚晚回到家就變得無比沉默,默默換鞋,默默上樓,默默進了書房。
完全忽略墨巖廷的存在。
墨巖廷眼底流露一抹無奈和無力。
無奈莫晚晚到底中了墨巖青的惡作劇,無力兩人結婚這麼久,莫晚晚依舊不信任他。
既然鑑定報告弄出來了,那就說明墨銳的來歷的確有問題。
他已經派人去England查了。
如果實在不行,那麼墨銳就只能離開墨家。
他們收養一個孩子,是讓這個孩子幸福,也能給家裡人帶來幸福。
如果他身份有問題,可能是有人惡意針對墨家,他們待他時,自然拿不出全部的真心。
與其互相猜忌,不如再給他找個好人家。
小孩子無辜,他們也無辜。
有罪的是那個把他生下來,又拋棄他的人。
墨巖廷嘆口氣,雖然自己有些委屈,但想想莫晚晚受到的衝擊,肯定比他這點委屈大多了,終究不忍心她難過,便上樓敲開房門。
莫晚晚坐在辦公桌前面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見他進來,眼珠子都沒動一下。
“晚晚,我們再做一次鑑定吧,在你之前,我從來沒有女朋友,也沒跟任何女人過夜,這一點上我可以保證。”
他走過來,將她的頭攬進懷裡,大手順着她的長髮,充滿安撫的意味。
“不是你,那是誰?”良久,莫晚晚開口問。
嗓音沙啞。
“我認爲誰也不是,也許是巖青拿了我和爸爸的頭髮去做的鑑定,他一向喜歡捉弄人。”墨巖廷手一頓。
“還是去做個鑑定吧,不然我以後看見墨銳,心裡總有疙瘩。而且,爸媽那邊,可能也有所懷疑。”
墨巖廷低頭,食指挑起她的下巴,霸道地吻住她。
莫晚晚疼得皺眉,他從來沒這麼粗魯過!
不過,她覺得是自己作,明知道不信任會讓他發火,卻還是把戳心窩子的話說出了口。
因此,她乖乖地任由他粗暴地吻自己。
墨巖廷將她的嘴巴咬的紅腫,見她眼裡潤了水光,楚楚可憐如一隻遭虐的小白兔,心底卻尤不解氣,將她困在椅子裡,提起雙腿……
扶手硌得她腰疼,她差點脫口罵娘,深深感受到狼變的boss不好惹,以前是讓她累,現在是讓她疼。
虐身啊虐身。
在她幾乎疼得想拿刀砍人時,狼boss終於良心發現。
她氣得反鎖臥室門,把滿眼愧疚的boss關在門外,並勒令晚上不許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