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吃完晚飯，曉月習慣性看了看外面，沒想到竟然下雪了。她可沒有看到
天氣預報裡有提示今天會下雪。
“下雪了嗎？”曉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飄落的雪花點了點頭，多久沒有看到下
雪的場景了，去年都沒有見到雪花的影子。
兒時的自己，總是會被下雪的場景充滿念想，雖然很冷，可曉月還是很喜歡。
她的眼神中透着難以掩飾的興奮，雲天霖端着泡好的熱茶遞給她。感冒纔好一些，
可別因爲這場雪而加重了。
“下雪了嗎？”姑蘇墨擡頭看了看外面，曉月一直留着他吃飯，他便沒有拒絕。
也明白她的意思，不希望自己總是一個人孤伶伶的，和他們一起，多少能感覺到一
些溫暖。
“嗯，估計明天會更冷的，正好。”
“正好什麼。”見雲天霖問自己，曉月只是笑笑，卻沒有回答。
“下雪了，我就先回去的。之前說的事情，記住我說的，你們也要小心一些，知道
嗎？”姑蘇墨像個長輩一般叮囑了兩句，沒有再留下來，他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
得回去一下才行。
現在比之前好，酒吧那邊，他晚上可以不用去。以前每天在，那是因爲不知道可以
去哪裡。
之前曉月說他，不要老是熬夜，有妹妹的關心，姑蘇墨哪裡敢繼續每天徹夜不睡。
如今養成了習慣，倒是覺得，晚上也可以睡得很好，也不會再做噩夢了。
目送着姑蘇墨開車走遠，曉月和雲天霖兩個也趕緊進屋，這麼冷的天氣，雖然下雪
很美，可她更加怕冷，還是屋子裡暖和。
姑蘇墨一邊開着車，看着外面飄落的雪花，腦子裡想起了兒時母親和自己在一起時
候的畫面。
他還記得，那一年冬天，也是下雪，母親就像今天曉月一樣開心，看着外面的雪
花，滿是期待。那個時候，他的父親和母親的關係還很好，知道關心她的身體，讓
她趕緊進屋。
這樣美好的畫面，早就所剩無幾，如果不是今晚的這場雪，恐怕他都快要忘了。
車子在路口停下，姑蘇墨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兩三片雪花落在車窗上，很快就化
了，這就像是他腦子裡那些美好的回憶一樣。
美好消失不見之後，留下的，就只有冷冰冰的現實。
車子開到門口，姑蘇墨半路上還下車，向一位老伯買了糖炒栗子。不是因爲他喜歡
吃這些東西，只是記起，記憶裡的母親，似乎對這個東西，情有獨鍾。
車停在公寓門口，遠遠的，他看到一個柔弱的背影，黑傘籠罩着一半，似是風若強
硬一些，就會把她給吹倒了。
那個人站的地方，正是他的公寓門口。傘太大，他只覺得這個背影有些熟悉，卻沒
有認出究竟是誰。
興許是聽到了車子的聲音，站在雪中的背影緩緩轉身，回頭看去。寧靜的目光這帶
着點點期盼和害怕，也許是害怕，轉身的那一刻，看到的那個人並非是自己所等待
的他。
可這次老天沒有再和她開玩笑，裹緊的黑色大衣下，餘紫顏渾身都已經凍僵了，卻
依舊站在這，不曾離開過。寒風中的她瑟瑟發抖，飄下的雪花只讓她更加清楚感受
到了冬天的寒冷。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夠支持多久，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要在這，等着他回來。
當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姑蘇墨心中一怔，沒有想到，站在門口等着的那個人，竟然
會是她。
姑蘇墨猶豫了一下，沒有想明白餘紫顏的來意，拿着自己買的吃的，他從車上走了
下來，看到她這般模樣，冷漠地掃了一眼。
“你怎麼在這？”陌生的言辭，勝過這冰天雪地裡一切的寒冷，餘紫顏渾身一怔，卻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話。
曾經最爲親密的兩個人，如今見面，竟然只剩下這般冷漠的詞句，她已然不知該如
何回答，要如何回答，似乎所有的解釋，在他冰冷的眼神下，都顯得蒼白無力起來。
“我在等你。”
這樣的對白，應該是發生在兩個親密的情侶之間，而且，並非他們這般，冷漠得像
是陌生人之間的唸白。
若是昔日，姑蘇墨大概會很快下車，毫不猶豫帶着她進屋，讓她暖暖身體，雖然沒
有過於激動的言辭，起碼，有些責備的眼神，那一刻，餘紫顏還是覺得，自己是幸
福的。
因爲，這個男人起碼還關心着自己，不會像現在這般，對她，只有所剩無幾的冷漠。
“等我做什麼。”姑蘇墨似乎不想和她多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題，他拿着一包糖炒慄
子，源源不斷的熱源還是讓他感覺，今晚的風有些過於冷了。
他看了餘紫顏一眼，穿的不多，撐傘的雙手已經凍僵了，嘴脣也是紫色。大概站了
很久。
“墨！”看着他要離開，餘紫顏叫了他一聲，略有些哽咽的聲音裡，帶着些許祈求。
她在這站了這麼久，他又怎麼可能沒看出來，爲什麼，要對她如此冷漠。
難道，他們之間剩下的，真的只有這些了嗎？
她不過是在讓事情順着註定的結局發展，她所做的，就真的這麼不可原諒嗎？
“天冷，趕緊回去吧！”姑蘇墨皺緊了眉頭，並沒有打算讓她跟自己進屋。不管因爲
什麼，他都不想再和她有過多的糾纏了。
有時候，偶然的不捨，只會給人希望，讓彼此之間更加糾纏不清，還不如冷漠些。
“你在關心我。”餘紫顏癡癡地看着姑蘇墨的背影，再一次強調了一句:“你還是關
心我的，爲什麼要欺騙自己。”
可正是這樣的話，激怒了原本冷靜的姑蘇墨。
關心？
他就知道，總是喜歡把自己的每一個行爲，加上一些目的。本該單純的感情，到了
她這裡，就變得心機深沉，他真是厭惡了這樣的算計。
“所以，你這是苦肉計？在試探我對你還有沒有一點關心？怎麼樣，現在得到了自
己想要的答案了，是嗎？曾經的你，的確讓人憐惜，可是現在的你，只會讓我想撕
掉那層虛僞噁心的面具。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姑蘇墨突如其來的一番諷刺，讓餘紫顏一怔，他怎麼……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墨，我……”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以後，別再出現在這裡，也不要再用這樣的方式出現，這樣
的你，只會讓我更厭惡。”姑蘇墨說着，再也不看她一眼，大步往裡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