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因並沒有注意到靳少麟的變化,這種所有事情都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她直接了當,“你說吧,到底怎麼才肯放過夜白,他並沒有得罪過你!”
“他沒有得罪過我?”靳少麟的聲音有些古怪,像是壓抑着什麼,不過他並沒有多說的打算,“讓我放過席夜白也很簡單。”靳少麟望着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你回到我身邊。”
“不可能!”顧蘭因毫不猶豫的拒絕。
她不可能再回到靳少麟身邊,曾經的過往她已經受夠了。
“我知道了,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靳少麟的態度相當平淡,平淡到如同再說,今天天氣不錯,陽光十分燦爛一樣。
顧蘭因怎麼都沒有想到靳少麟會有這種反應,她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我剛剛來的過來的時候已經聽說了,Fonseca的情況並不好,無論你是想要示威,還是想要賺錢我想那些已經在你手中的股份都已經足夠了,收手吧,趕盡殺絕對你能有什麼好處?搞不好就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得不償失!”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靳少麟不急不緩的說了一句,然後他按下燒水的觸摸鍵,電壺內的水聲轟隆隆的響着,水開的很快,靳少麟執起水壺,滾燙的熱水注進茶壺裡,熱氣嫋嫋,獨屬於茶葉的清香就瀰漫出來,他接着說道,“可是我不願意收手。不過你也彆着急啊,沒準席先生可以想到其他辦法來度過這次難關呢。”
說到這裡他露出一絲安撫的笑容道,“蘭因,你要相信他。”
靳少麟的聲音很平淡,從另外一方面來說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在勸慰她,可是聽在顧蘭因的耳朵裡卻只覺得是諷刺,Fonseca會遭遇到這種危機因爲什麼她真是再清楚不過了。
顧蘭因盯着眼前從容不迫的始作俑者,纖細的手指攥緊又張開,胸膛起伏了半晌才稍稍的平靜,“靳少麟,他跟你無冤無仇。”
靳少麟擡頭看向她,眉心泛起柔和,看上去顯得很是平靜和善,“你怎麼會這麼認定,沒準我跟他之間的仇恨是至死方休的呢。”
“不可能!”顧蘭因下意識的反駁,“夜白是那樣溫和的人,他怎麼可能跟你結仇呢!”
靳少麟並沒有說什麼,他只是靜靜地望着顧蘭因。
偏偏就是這樣的一言不發讓顧蘭因覺得有些心怯,總得她好像是說錯了什麼一樣。
這種感覺其實並不大美妙的,顧蘭因剛想說什麼來緩解一下的時候,靳少麟又開口了。
“他爲什麼不會跟我結仇?單憑他能讓你如此爲他出頭,我跟他之間的仇恨就給了我做任何事情的理由,蘭因你說是不是?”
“你!”顧蘭因氣結,剛纔那種微妙的感情瞬間消失,她憤怒的不行,一些話幾乎是不經過大腦的吼了出來,“我爲什麼不能幫他出頭!我跟他是未婚夫妻!是一體的!”
靳少麟並未說什麼,他只是望着顧蘭因,眸光淡然,可是顧蘭因的心中卻很是難過,儘管說起來她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
因爲以她的角度來看,她沒有說錯任何事情。
“你也不用着急。”這個時候靳少麟開口了,他淡淡的說道,“Fonseca的股份我不會在收購了,要知道收購股份我也是需要花不少錢的,就跟你說的一樣無論是示威還是賺錢這些股份都夠了。”
顧蘭因怔了一下,她沒有想到靳少麟竟然這麼好說話,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就靳少麟哪裡是好說話啊,他是奸詐!
以前她是聽席夜白簡單的說過一些Fonseca股份分佈的,掌握在席夜白手中的股份是百分之三十八,掌握在三大股東手中的股份一共是百分之十二點八。
靳少麟現在收購了三大股東的股份,那也就是說這些股份加起來比席夜白的多,作爲新任的第一股東,靳少麟完全可以召開股東大會把席夜白從董事長的位置上拉下來。
當然席夜白爲了保住自己董事長的位置也可以聯合其他股東請求他們的幫忙,畢竟說出來雙方股份相差的並不多。
可是顧蘭因卻並不相信靳少麟會給席夜白這個機會。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顧蘭因這才明白靳少麟不過是故作大方罷了,她忍不住狠瞪靳少麟,他肯定早就算計好了,還故意的故作大方,這不是故意的嗎?
顧蘭因氣的不行可是又毫無辦法,只得是恨恨的說道,“那好,你記得不許再針對Fonseca和夜白。”她做不了更多,但是她得保證靳少麟不再做什麼。
靳少麟不可置否。
顧蘭因也的懶得再跟靳少麟溝通下去了,反正溝通不良,“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說着顧蘭因就要轉身離開。
可是在她纔有動作的時候卻被靳少麟叫住,“等一下。”
“幹嘛?”顧蘭因頭都沒有回,語氣份外的不耐煩。
“我覺得你還有事情沒有向我交代?”
“交代?我有什麼好向你交代的。”
“是嗎?爲什麼我覺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在瞞着我呢。”靳少麟倒了一杯茶水,經過這麼長的時間水已經不燙了,喝起來剛剛的好,“比如,辰辰。”
像是有什麼敲擊在心頭上,顧蘭因霍然轉身,滿眼駭然的望着靳少麟,在一刻她的大腦幾乎是空白的。
“你……”她的嗓子像是被卡住了一般發不出更多的聲音來。
“蘭因我在等你的解釋,千萬別說辰辰是沈芸的孩。”靳少麟的聲音很柔,甚至在脣角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可是他的雙眸卻很黑,深邃幽暗,點點光亮一閃而過,波雲詭譎,令人無法猜透,“從小老師就教育我們,不要說謊,要做誠實的孩子,所以你要是騙我的話,我會生氣的。”
他狀似很好心的提醒顧蘭因,眉尖挑着,一絲戾氣卻悄然染上眉梢,“又或者,非得我對那個席夜白下死手你才肯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