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美茹眼泛淚光,擺擺手,坐回到辦公檯前,“算了,不說這些了,說也沒用,葉氏集團的股權已經被葉曉曉那賤人瓜分走了百分之八,剩下的這些,你一定得看好了,一個子都不能再給那賤人!還有他家那個傻子,據說,還會笑了,真是可笑!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會笑一下都覺得是天大的喜事,哼哼!”
葉曉鬆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媽,我怎麼覺得,那傻子沒我們想象中那麼蠢?他可是有着超凡記憶力的,你忘了,之前李阿姨就經常拿這些來炫耀,”
蘇美茹像是自語,“是啊,爲了能他更自閉、更蠢,我特意把他送到療養院,讓療養院的醫生好好照顧他,折磨了這麼久,倒是把他磨的越來越怕見人,可這記憶力似乎是天生的,人傻,腦子卻好使。”
葉曉鬆感嘆道,“他現在可不怕見人了,李阿姨天天帶着他在外面晃悠,我擔心啊,他會好轉,也許哪天就恢復了,到時,他們兄妹一起來,再加上個白夜寒,我們根本不是對手,說不定,葉氏集團都整個屬於他們了。”
蘇美茹越說越心煩,“好了,別說這些了,不要自己嚇唬自己,將來會怎麼樣還不知道呢,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拿下昊銳的案子,曉鬆,你得在公司樹立自己的威信,多做出些業績出來,到時,股東們肯定是支持你的,你爸爸說過,你是葉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怎麼也輪不到那傻子去。”
蘇美茹還小聲的嘀咕了句,“再說了,還有你李叔叔呢,他在公司這麼多年,不就是爲了讓你能順利上位?”
“你說什麼呢?什麼李叔叔?”葉曉鬆不解,故意問了句,從小他就發覺李少白不一般,和蘇美茹的關係更是如此,讓他不得不懷疑一些東西,只是一直都過的風平浪靜,他也就沒去多問。
蘇美茹嚇了一跳,慌忙改口,“沒什麼,你聽錯了,真是心煩!”
一下聊了這麼多,都是些煩心事,葉曉鬆突然感覺壓力山大,肩頭責任重大,不好好努力,到頭來,他什麼都得不到。
“唉,看來,這次的收購案對我來說至關重要啊?只有以我爲中心,我才能壓制住葉曉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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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曉曉把李蒙和王朗分別送回家,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天黑了,累了一天,帶着一身疲憊下了車。
院子中,那輛邁巴赫穩穩的停在原地。
葉曉曉笑了笑,他回來了!走回屋裡換了鞋,一眼就瞥見客廳沙發上坐着的男子,衝着她掃了一眼,淡淡點點頭。
葉曉曉摸了下包裡,柳程遠送的那兩隻手表還在!他該不會是認真的,要她送回去吧?心中有些不安,上樓去換了套衣服,若無其事走下樓,來到他身旁坐下,想跟他彙報下今天的情況,“我們今天去桃花村了,去找蘇記的蘇老伯,不過,他說,他已經有幾年不錯蔥燒海蔘了,對了,據可靠消息,陳昊後天會來S城,你說,我到時要不要給他來一到蘇老伯的蔥燒海蔘?”
男子沉默了會,說道,“可以啊。”
葉曉曉小心翼翼的說道,“問題是,蘇老伯不願意做了,而且,我也不知道陳昊還是不是喜歡吃這個。”
男子還是一陣沉默,半響才說道,“做了總比不做好。”
葉曉曉深深吐出一口氣,他這話也是說了等於沒說,沒給出一點建設性的建議,不過,她還是喜歡和他說,跟他說了下,就感覺心裡踏實,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在奮鬥。
“你說,蘇老伯爲什麼不做蔥燒海蔘了?如果他不願意做,那我怎麼能拿的出來?”
白夜寒眼睛盯着手機屏幕,手指滑動往下翻着網頁,這些事他一早跟秦莫北說過,讓他調查清楚。
“三年前,蘇老伯參加了京城的美食大賽,恰好那時,他八十多歲的老母親病危,爲了讓他全力以赴做出最美味的蔥燒海蔘,拿到大獎,家裡人、也包括他老伴兒隱瞞了他母親病危的事。
蘇老伯的父親去世的早,這道蔥燒海蔘是他母親手把手教給他的,那次的比賽,蘇老伯拿到了金獎,這是他一生中最高的榮譽,卻因此而沒能見上老母親最後一面,從那以後,他就發誓,再也不做這道菜,後來,他的店鋪被徵收了,他便和老伴兒一起去了國外。”
白夜寒說的雲淡風輕,眼睛還盯着手機屏幕。
葉曉曉聽的感慨萬千,“也就是說,蘇老伯再也不會做蔥燒海蔘了?其實,他能有這麼高的榮譽,不正是他母親所期盼的嗎?爲什麼要這麼做?”
白夜寒的視線終於離開了手機屏幕,盯着她深看幾眼,是啊,這世間的事,誰能說的清楚?“在這世上,有些人執着於感情,有些人執着於手藝,也有些人執着於一些我們看起來無法理解的事,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和執念,誰都無可厚非,不需要去深究答案。”
“這麼說,我得爲陳昊準備另外一個驚喜了?這可怎麼辦?”葉曉曉靠在沙發上,既然這樣,爲什麼不早點告訴她?讓她白忙活一場?
白夜寒倒不這麼認爲,“任何人都有他的軟肋,蘇老伯之所以不做蔥燒海蔘了,不是他不想做,而是出於對老母親的遺憾,他心中有愧,只要能解開他的心結,任何事都能迎刃而解。”
“這倒是。”葉曉曉又有了點活力。
白夜寒感嘆了句,“越有難度,就說明越有價值,沒有什麼捷徑可走,古往今來,任何事都一樣,在做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葉曉曉帶着一種崇拜的眼神看着他,這男人真偉大!什麼都知道,她喜歡跟他聊天,不管他說什麼,她都喜歡聽,他很少和她說這麼多話,這會說了這麼多,會不會太奢侈了點?
對她來說,和白夜寒說上話,遠比所交談的事情本身更有吸引力,事情能不能解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願意和她說。
白夜寒靠到沙發上,扭過頭看着她,突然來了句,“那東西,你還回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