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一座山後，終於看到了山腰和山腳下，稀稀拉拉的出現了一些農舍，已經到中午了，煙囪裡冒着青煙，牛叫聲、狗吠聲不斷。
老伯家的房子在山腳下，門前有一個很大的院子，用泥土壘起來的一道矮牆把院子圍住，院子中一羣雞鴨在啄食，一座大瓦房，房子旁邊是豬圈和牛欄。
各種泥土味、牛糞味混合在一起，這就是大自然的味道吧？
白夜寒和葉曉曉跟着進了院子。
屋裡跑出來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穿着大紅襖，帶着虎頭帽，嘴裡喊着，“爺爺、爸爸回來了？爺爺、爸爸！”
老者把野兔放到她跟前晃了晃，“晚上有兔子吃！”
小女孩盯着這兩個陌生生，躲到小夥子身後。
小夥子笑道，“妮妮不怕，這是咱家的客人，快去叫媽媽端盆水出來，給兩位客人洗洗臉、洗洗手。”
小女孩搖晃着胖嘟嘟的身子，從門檻上爬過去，喊道，“來客人了，媽媽，來客人了。”
老者把兔子放在院子中，脫下長筒靴，把獵槍放好。
屋裡走出來一個年輕婦女，端着一盆熱水，看到兩個陌生人，愣了愣。
小夥子介紹道，“他們是從城裡來的，在山上迷路了，就跟着我們走了回來，”又跟白夜寒他們介紹了下，“這是我媳婦，阿如。”
“噢，是這樣啊？”阿如隨即一臉笑容，把一盆熱水放在院子中的石桌上，“快來洗洗，衣服也髒了，”
白夜寒和葉曉曉用熱水洗了臉，感覺舒服了些。
阿如找了兩套衣服給他們，“我們山裡人也沒什麼好衣服，就這粗布衣，你們把衣服換換，回頭我給你們洗洗，”
阿如的熱情讓葉曉曉很不好意思，“阿如嫂，給您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啊？這衣服……”
其實，這已經是他們平時都捨不得穿的好衣服，阿如說道，“要是不嫌棄就換上吧？這件棉襖是我的，這件是妮妮她爸爸的，都洗乾淨了，你們這衣服都扯爛了，穿着也不暖啊。”
葉曉曉不好意思了，“我不是這意思，阿如嫂，謝謝你，我只是怕給你們添了太多麻煩。”
“沒事，我們山裡人，平時很少來客人，你們啊，就安心的在這住幾天，等有車去鄉里的時候，讓他帶你們去。”阿如說着，又去換了兩盆熱水，給他們擦擦身子，讓他們到房間去，把衣服換上。
白夜寒和葉曉曉同在一個房間，這是要換衣服，有些日子沒在一起，這會都覺得有些害羞，白夜寒背過身子，走到窗戶邊站着，“你先換吧？我不看你。”
葉曉曉嗯了聲，脫下衣服，用熱毛巾擦了下身子，把衣服換上，“好了。”
白夜寒轉過身，一身村姑打扮的葉曉曉依然絲毫掩飾不住她身上的美和貴氣，竟別有一番風味，“你這衣服不錯，穿着好看。”
“啊？”房間有一面蒙上一層灰的鏡子，葉曉曉走過去照了照，好像還可以吧？
白夜寒脫下身上的大衣，把毛衣也脫了，就剩下一件襯衣，用毛巾隨便擦了下，把衣服換上，這樣的衣服，他小時候經常穿，也不覺得有什麼彆扭，反而是多了幾分親切。
“你穿着也挺好，好看。”葉曉曉發自內心的讚美了句。
兩人走出房間，把兩盆熱水端到外面倒了，阿如走了出來，接過他們手中的盆子，“給我吧，穿着挺好的。”
“是，謝謝你。”白夜寒由衷的表達自己的謝意，又問了句，“這裡，到鄉里很遠嗎？”
阿如說道，“也不是很遠，就是，山路不好走，坐拖拉機大概不到一小時吧，走路的話，要走上兩小時。”
“噢，”白夜寒想給秦莫北打電話，讓他過來接，“能借電話打一下嗎？”
“電話？”阿如說道，“要去村委會纔有，一會吃完飯，我帶你們去。”
“噢，好。”白夜寒明白了，他們這還不是人人都有手機，擡眼望去，四周都是山，而阿如他們的村子，就在這山腰上的一個山窩裡，稀稀落落的散落着一些民房。
阿如笑道，“你們休息會，我給你們做飯去。”
李老伯和李哥也都換好了衣服，走回到院子中，給他們泡了茶，端出一盤自己炒的瓜子，坐在石桌旁休息，父子兩話不多，顯得有些靦腆。
還是李哥好奇，問了句，“你們都是大城市來的吧？離這遠嗎？”
“是啊，我們是從S城來的，離這……”白夜寒看了眼周圍，“應該很遠吧？”
葉曉曉也很好奇，“李大哥，你們祖祖輩輩都住在這嗎？有沒想過走出大山去？”
李哥笑道，“我們在這住習慣了，我大哥、大嫂在城裡打工，一年才能回來一次，都說外邊的錢好掙，村裡不少人都出去打工了，”
白夜寒見他挺本分，人也好，說道，“你有沒想過出去找點活幹？也行，我能幫你。”
李哥看了眼自己的屋子，“我這有老有小的，一家子需要照顧，走不開啊，其實，這樣也挺好，平時種種地、農閒的時候，到山上打點野味，雖然不能豐衣足食吧，也能自給自足，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葉曉曉自言自語了一句，這裡多好，好山好水，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男人們在外幹活，女人們在家做飯洗衣，照顧孩子，中午，可以回來一起吃飯，晚上能有個人暖被窩，想吃蔬菜了，到地裡摘，想吃肉了，殺只雞，還能打到野味，多好啊。
不像大城市的人，錢是多了，生活也過好了，卻少了人味。
煙囪冒着青煙，有陣陣香味飄出來，孩子在院子中和雞鴨一起追追跑跑，恬然自得。
阿如從屋裡探出頭來，“吃飯了！阿爹、阿風，快叫客人們進來吃飯。”
白夜寒和葉曉曉走進屋裡，餐桌上擺了五六個菜，有肉有蔬菜，還有一個海帶湯，當然，也包括今天剛打回來的兔肉。
阿如給他們裝了飯，說道，“沒什麼菜啊，就隨便吃點，聽說你們大城市的人，都喜歡喝湯，我就做了點海帶湯，希望還能合你們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