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電話，遠在d市的墨敬騰當然看不見墨修塵此刻的表情，他對墨修塵語氣裡那抹冷冽很是滿意。
失了憶的墨修塵如今就是他手裡的棋子，他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做什麼，比之前那個事事與他爭執的兒子真是好了不只一百倍。
他希望墨修塵的記憶永遠不要找回來，這樣，他就可以把他辛苦了一輩子才發展到此的ms集團繼續發展到另一個新的高度。
“好，那就等你回來。”
墨敬騰又問了一些d國的情況，墨修塵一一作答，聊了近二十分鐘，他滿意地掛了電話。
墨修塵半靠在牀頭上，翻開幾天前發的信息，看着那些奇怪的信息交流，眉宇間的清冷不知不覺地散去。
雖然兩次都是他主動給對方發信息，並且，他回了她信息之後，她就不再回他信息，但這樣奇怪的交流，還是和一個陌生人，他卻覺得有趣。
他把信息重看了一遍，凝眉沉思片刻後，開始編輯內容，剛寫了兩個字，門鈴聲就響了起來。
墨修塵編輯信息的動作微頓，擡眸看了眼門口方向，又低下頭，繼續編輯信息。
他寫完，門鈴聲也停了下來，只是，他的信息還沒發出去，手機鈴聲便響了。
墨修塵不加猶豫地按下掛斷鍵，好看的眉峰輕蹙，一絲不悅浮現眼底。
按門鈴的人，是程佳，撥打他電話的人，也是程佳，這大晚上的，她不知道又要幹什麼，不過，不管她有什麼事，墨修塵都不想搭理她。
他把信息發送出去，不到十秒鐘，程佳的電話再次打了進來，墨修塵這一次沒有掛斷，修長的手指按下接聽鍵，不待對方說話，便冷漠開口：“我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話落，便掛了電話。
墨修塵能想像出，這會兒門外程佳的表情，想到她一定又失望又難過，他心情竟然莫名地舒暢，再一次懷疑，自己以前真喜歡她嗎？
應該是不會的。
某個念頭自腦海裡一閃而過，他深眸眯了眯，微勾脣角，撥出墨敬騰的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後，墨敬騰的聲音傳來，“修塵，還有事嗎？”
墨修塵稍微坐正了身子，斂了神色，不緊不慢地說：“爸，我想讓程佳回國休息一段時間。”
“讓程佳回國，爲什麼，是她惹你不高興了嗎？”
墨敬騰有些詫異地問，他知道，墨修塵這段時間對程佳很冷漠，他似乎也沒有不相信程佳是他的未婚妻，只是失了憶，不管之前和她什麼關係，現在，都沒有興趣。
“她的腳扭傷了，留在這裡又每天想着工作，各種不放心，不能好好休息。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怕她這樣下去，腳一直好不了，要是再留下什麼後遺症，就不好了。”
墨修塵的聲音低沉溫和，雖沒有說他多心疼程佳，但字句裡，卻是有着關心的，不過這份關心，又讓人無法聯想到其他。
墨敬騰聽着他這樣的話，忽然有些疑惑了。
“修塵，你失了記憶，還對程佳這麼關心，看來你們這段時間相處得不錯。不過，程佳知道嗎？”
“我還沒告訴她，爸，過去我和程佳怎樣，都不重要，因爲我已經忘了，現在，她對我而言，除了工作上是秘書之外，最多隻是一個朋友。”
墨修塵的聲音忽然淡了一分，墨敬騰聽得一怔，隨即笑了起來：“修塵，你的意思是，你們將來怎樣，還不確定，對嗎？”
“嗯，程佳有些能力，但也只是一個秘書而已，比她好的名媛淑女多了去了。”
說完，他嘴角微微勾起，心情很是愉悅。
他知道，老爺子一定聽得懂他的意思，程佳沒有家世，不過是曾經救過他。以前他喜歡她是一回事，如今他對她沒了興趣，分分鐘可以找個比程佳更適合當ms集團總裁夫人的女人。
他並非真的想找個門戶相當的，只不過，是想讓墨敬騰把程佳弄回去，他清靜一段時間。
墨敬騰在電話那頭考慮了幾秒，不反對也不幫他地說：“修塵，既然你想讓程佳回國休息，那就讓她回來吧，到時我安排人去機場接她就是。”
當初答應程佳的要求，墨敬騰心裡未必沒有惱意。
不過是因爲他一時間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才選擇了程佳。如今，修塵不要她，她可怪不到他頭上來。
c市，溫然收到墨修塵信息的時候，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
會議開到十點才結束，從會議室出來，溫然對身後的覃牧說：“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拿資料。”
覃牧微微一笑，語氣溫和：“我跟你一起去吧，省得你跑來跑去的。”
他可沒忘記，溫然和他一樣，不久前才死裡逃生的人，她的身體未必就已經養好了，能減少一點她的辛苦，他便不願意讓她累着。
雖說只是樓上樓下的距離，溫然也累不着，但覃牧卻不這樣想。
覃牧跟着溫然進了辦公室，溫然找出他要的資料，剛遞給他，那晚響起的幼稚而搞笑的鈴聲便突然從她辦公桌後傳來。
“主人，那傢伙又給你發信息了。”
溫然眸色微微一變，身子因爲這鈴聲一僵，遞到一半資料的動作頓住，迅速地轉頭看向自己的辦公桌。
覃牧也是一怔。
他看着她變幻的情緒，心頭劃過一抹苦澀，脣角卻是輕輕彎起，伸手接過她手裡的資料，溫和地說：“然然，你忙吧，我先回辦公室。”
聽見他的話，溫然才轉回頭，眼神閃爍了下，勉強地笑笑：“好。”
覃牧沒有停留，拿着資料，轉身出了她辦公室。見門關上，溫然立即回到辦公桌後，打開抽屜，拿出開會前放在抽屜裡的手機。
她迅速地解鎖，讀取信息。
“我今天換了個新秘書，心情很好。”
溫然心情莫名激盪，把信息又讀了一遍，很仔細地體會墨修塵信息裡的意思，每讀一遍，心跳，就跳得快一些，讀過幾遍之後，她忽然不敢再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