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正南深邃的眸子劇烈一縮,沉聲問,“電話呢?”
“我跟易先生說了,見到您讓您立刻打過去。”姚準把手上的手機遞給了秦正南。
秦正南拿過手機,垂眸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捏着手機走向肖暖。
“我下去打個電話,你先休息會,我馬上上來。”他擡手幫她把頭髮上戴的一隻鬆了一點的小鮮花插好,語氣平靜。
“去吧!我剛好有點緊張,去趟洗手間。”肖暖笑着點點頭。
“拍照也緊張?”他問她。
“嘿嘿,那要看跟誰拍嘛!快去吧,我等你!”肖暖將他推了兩步。
秦正南便拿着手機,和姚準一前一後匆匆下了樓。
走出婚紗店,坐上自己的車裡,秦正南才撥通了易中的電話。
“正南,不好意思啊,電話打過去,才知道你正在和你太太拍照,沒打擾到你們吧?”電話裡,易中沉穩平緩的聲音裡,透着一絲笑意。
“易先生真是見笑了!再忙,你的電話也得接啊!”秦正南因了心裡突然冒出的那股子焦急,俊臉上的笑意都有些許牽強。
“呵呵,本來說下個月去江城看完你和新婚太太,但一個朋友那邊突然有了你讓查的那家人的消息,想着你應該挺着急,就先告訴你吧。”
果然是這事!
秦正南不由地蹙了眉,“確實是有莊家人的消息了?”
“應該算是個很大的突破。我大舅子舒一鳴的太太是首都高幹子女,她父母在首都算是有一些權力。所以,那天聽你說莊家的兒媳婦有可能在北京的時候,就拜託他們調查了一下,沒想到很快就有了結果。”
“找到韓秋了?”秦正南語氣裡是迫不及待,也是意外,眸光微微一斂。
“具體的你去北京之後跟一鳴聯繫,他會帶你去見那家人吧,我會讓他跟你聯繫的。”
“好!這次,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秦正南的眉心緩緩舒展開來。
“跟我還說這樣的話,等見面了,多請我喝幾杯喜酒就行了。”易中笑道。
“沒問題。”
掛了易中的電話,秦正南坐在座位上,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捏着手機的手越來越用力。
姚準想了下,對他說,“南哥,這邊最近你都很忙,要不,我先去北京一趟,有消息了再跟你彙報。”
秦正南沒有吭聲,只能看到他的牙關在微微用力,太陽穴那裡突突地跳。
良久,他握着手機的手鬆開,把手機扔給姚準,睜開了眼睛,“訂今晚去北京的機票,跟易先生的大舅子舒一鳴聯繫一下,明天先去見他。”
姚準剛點了點頭,又擡眸問他,“太太去嗎?”
秦正南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去!我們三個去就行了,季妍最近和鍾正誼交往很密,讓她留下來吧!”
“好!”姚準點點頭。
秦正南正要下車,轉身問姚準,“就眼睜睜看着季妍被別的男人帶走嗎?”
姚準一愣,隨即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嗨!南哥,我跟季妍真的只能做兄弟,她要是真的能找到對她好的男人,我很欣慰。您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可是真正的冤家!兄妹,兄妹而已!”
“隨你吧!注意多關心她。”秦正南淡淡地說完,下了車。
再上樓去和肖暖繼續拍照的時候,攝影師發現想讓秦正南笑一下太難了,只好放下手裡的相機,求助肖暖,“秦太太,秦先生太嚴肅了,您讓他笑一下唄!”
“喂,你是不是又想工作上的事了?”肖暖捧住他的臉,嘟着嘴問他。
秦正南明顯有點走神,半晌才勾脣笑了下,“確實有點事。”
“那你先去忙吧,我們回頭再拍。”肖暖垂下手來,笑着說。
“沒事,拍完再去處理也來得及!”秦正南瞧着肖暖俏臉上的那會心的笑,輕輕吐出一口氣,擡手輕撫她的臉,俊臉上的笑容終於恢復到了平素裡看她時的溫柔和深情。
“咔嚓,咔嚓!”
攝影師及時按下了快門,“就這樣,非常好!”
一組照片拍完之後,兩個人就換衣服坐上了回家的車。
“是不是公司出什麼事了?還是商會的事?”肖暖見秦正南的眉宇間一直掛着似有若無的鬱結,問他。
“有點公事需要去北京一趟,下午你休息會,晚上跟我一起過去。”秦正南捉住她的手,裹進自己的手心裡。
“這麼着急?那,公事,我去會不會打擾到你?”
“你說呢?”秦正南擡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嘴角的笑意寵溺,“已經習慣了你每天在身邊嘰嘰喳喳,你不跟着我,我安不下心如何處理事情?”
他深邃的眸子彎彎的,看的她心神盪漾。
他總是這樣的人,不用甜言蜜語,也會讓她感到比吃了蜜糖還要甜蜜,滿足。
“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又嫌我煩了!”肖暖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秦正南擡手攬住她的胳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輕輕閉上了眼睛,眉宇間泛起一片越來越濃的糾結。
當天晚上,三個人就到了北京。剛到酒店住下,姚準就過來向秦正南匯報,“舒一鳴家的銀行有點急事,他明天上午要回濟城,所以今晚想見你一面,我已經把酒店地址告訴了他,他正在來的路上。”
秦正南下意識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肖暖正在裡面洗澡,他擰着眉點了點頭,“好,讓他直接去你房間談。”
“好的!他來了之後我告訴你。”姚準退了出去。
肖暖洗澡出來,見秦正南還穿戴整齊地坐在電腦跟前,走過去,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邊爲他按摩一邊說,“不是明天一大早就要去見客戶麼,還不打算洗澡睡覺啊?”
用了沐浴露的緣故,穿着浴袍的她,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幽香,秦正南不由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嗅了一下之後,直接握住她的手腕,轉身過來,將她抱起來,橫着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肖暖順勢勾住了他的脖子,素淨的臉上那兩隻靈動的眸子顯得格外黑亮,“要不要我幫你洗?”
聲音有些微顫,俏臉上也似乎溫度在慢慢升高。
她這是在勾引他麼?
秦正南挑着眉,直接俯身吻住了她,脣齒從她的脣上大口吸了幾口,直接探入了她的口裡。
“喂,先去洗澡嘛!”肖暖用力推開了他。
秦正南撥開她的手,將腦袋埋進她的脖頸裡,一陣密密麻麻的熱吻在之後,喘着氣放開她將她抱起來大步進了臥室,直接放到了牀上,俯身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你先休息,我去姚準房間談點公事,馬上回來。”
肖暖有點詫異,臉上不由地閃過一抹失望,但旋即又衝他笑着點了點頭,“快去吧,別太晚啊,你今天累了一天了!”
“乖!晚安。”秦正南再次俯身在她脣上淺酌了一下,拉過被子給她蓋上,將牀頭的夜燈關小一點,轉身走出臥室,關上了門。
匆匆穿上外套,秦正南走出房間,拐彎當到走廊上,就看到姚準和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過來。
他聽易中談過幾次舒一鳴,倒還是第一次見。身材挺拔修長,五官清秀,非常陽光帥氣的一個小夥子,據說是濟城最年輕的銀行家。
“舒行長,辛苦你了,這麼晚趕過來。”兩人走到面前,秦正南率先伸出了手。
舒一鳴一雙桃花眼笑得客氣溫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秦先生客氣了,阿中的事就是我的事,舉手之勞而已。”
三個人進了房間之後,舒一鳴直接把手裡帶來的一個檔案袋遞給了秦正南,“這是關於韓秋和她家人的所有資料,我是拜託岳父大人利用他職務來調出來的一些資料,親手交給你,我也放心了。”
“你可見過韓秋本人了?”秦正南接過檔案袋,問道。
舒一鳴搖了搖頭,“我怕太唐突,在沒徵得你的意見之間,沒有聯繫他們。但是我剛好有朋友認識韓秋的老公馬英武,他是文武集團的董事長,所以跟他約了下,明天下午,你就可以見到韓秋了!”
“她老公姓馬?”秦正南疑惑地問。
舒一鳴點點頭,“恩!是的!而且韓秋現在的名字,不叫韓秋,叫任玉梅,是文武集團的董事長夫人。這是我能查到的所有了,至於這個任玉梅到底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韓秋,我覺得只有你見到本人之後,才能斷定。不過,整個北京市,和你們提供的資料最吻合的,也就是這個叫任玉梅的了。”
秦正南不由地蹙了蹙眉,捏緊了手裡的檔案袋,“好!我還是明天見了之後再確定吧!以後,可能還需要你幫忙,先謝謝了!”
“不用跟我客氣,那我就先走了,家裡有點事,得趕回去!”舒一鳴匆匆看了一眼腕錶,抱歉地說。
“行,我送你。”秦正南把檔案袋遞給姚準。
“不用了,讓姚特助送我就行,你先看看這些資料吧!有問題,我們再聯繫!”舒一鳴婉拒了他。
“好,那回見!”
“再見!”
姚準和舒一鳴離開之後,秦正南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瞅了一眼手裡的檔案袋,他卻沒有着急打開,擰着眉似乎是猶豫了良久,纔打開檔案袋,把裡面的資料拿了出來。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韓秋的照片。
應該是近照,五十歲左右的女人,面上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跡,面容姣好,眸光淡然,很安靜的樣子。
雖然照片一角寫着“任玉梅”三個字,但是秦正南一眼就斷定,這女人,的的確確是韓秋。
莊曉暖的母親,韓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