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蘇晚的脣邊滲出了血。
她跟江雪城吻過的次數，大概數也數不清了。
但江雪城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兇悍得像是一頭野獸，用那銳利的牙齒，妄圖將蘇晚撕碎。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咬。
在這個吻上，她感受不到半點柔情。
蘇晚莫名產生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覺得自己就要被一點點撕碎，吞吃入腹。
年輕的帝子大人鬆開蘇晚，他居高臨下地望着她。
如同雲端的神祇，在睥睨衆生，神態優雅，又帶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冷漠氣息。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低沉又帶着幾分喑啞的男聲掠過耳際，讓蘇晚身體驀地一僵。
他說得不是中文……
蘇晚的心，慢慢地沉了下來，甚至來不及分辨那個男人到底說了什麼。
然而下一瞬，蘇晚更加感覺到了驚懼！
她整個人猛地被翻了過來，他的腿壓着她，他的手開始解蘇晚的裙子。
那條素白色的手工刺繡長裙，沒有釦子，也沒有拉鍊，解起來實在費事。
男人眼眸沉了沉，泛出一絲猩紅，索性選擇了一條簡便快捷的途徑。
撕拉——
清脆的裂帛聲，在冰冷的夜裡乍然響起，讓人無端有些發慌，又有些心猿意馬……
瞬間，“徳菲婭”的高訂長裙就裂開了好長一個豁口。
蘇晚瑩白的皮膚猛地露出，像是夜色中悄然盛開的花朵，不言不語，卻帶着一種致命的毒性，讓人想要將理智拋到九霄雲外。
不知道是被那杯酒的藥效刺激，還是被眼前這一幕所惑，男人忽然腦海中嗡地一聲，某根緊繃的絃斷了。
他夜色般深濃的眸子掠過一絲幽光，眼中帶着難以掩飾的急切。
身體莫名發熱，哪怕是藥效最強的時候，也沒有這種感覺。
其實他是可以忍的，只是在走廊上看到那個纖秀的背影，他忽然不想忍了。
不管這個女孩是不是所謂的間諜，至少這一刻，他要她。
……
蘇晚望着眼前那張俊朗無匹的臉，忽地心尖一窒。
她竟然感覺到了害怕……
是真正意義上的害怕，蘇晚的脊背，泛出細細密密的小顆粒。
真沒有想到有一天，看到這張臉，竟然能浮現出這種情緒。
清冷如冰的氣息，一點一點縈繞在蘇晚的臉上，然而他的手卻那樣滾燙，蘇晚甚至覺得自己快要被灼燒了。
這種被人死死桎梏的感覺，真的可怕至極。
特別是你能感受到，對方看着你時，不像是愛人，倒像是仇人。
他真的是江雪城，還是一個擁有着江雪城容貌的魔鬼？
蘇晚嚥了咽喉嚨，有些恐懼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她下意識地想要掙扎，用手腕和腿踢蹬拍打，可是這個男人的力氣真的好大，不管她怎麼掙扎，都完全解除不了對方的束縛。
她確實喜歡江雪城，但這種完全欺凌式的感覺，讓蘇晚接受不了。
面對蘇晚無助的反抗，男人扣着蘇晚纖細的手掌，毫不懷疑只要自己稍一用力，就能將其折斷。
他怒氣騰騰地盯着蘇晚，目光陰鷙，臉色冷漠得像是覆了一層薄霜。
“欲拒還迎？”
短短的四個字，帶着喉嚨裡溢出來的諷笑。
蘇晚聽出了輕蔑。
這樣的屈辱……
見蘇晚不肯看自己，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每一寸都沒有放過。
他攫着蘇晚的下頷，狠狠地，用一種極盡強勢的姿態，佔有了她。
沒有任何，哪怕是一點點的安撫，只是冰冷地直入主題。
他毫不留情地進犯，蘇晚覺得自己好像被車子碾過，可她的心，卻更疼。
真的好疼……
因爲不敢置信，蘇晚的腦海已經一片空白。
她的身體無法控制地發抖，蘇晚紅着眼睛，望着眼前那張臉，忽然就放棄了掙扎。
只是那雙明淨的水眸，有些渙散。
蘇晚從來不知道，跟江雪城做這種事情，也可以是如同酷刑一般的。
身體就像是被凌遲過，鑽心剜骨。
這滾燙的氣息，這強勢的桎梏，這懲罰般的疼痛，都是他給予她的。
年輕的帝子大人看到蘇晚緊緊地咬着脣，半句話也不肯說，瞳色愈發冷冽，像是暴風雨前夕的預警。
想到別的男人或許也曾這樣對待過蘇晚，他心裡就彷彿被人重擊了一拳。
他向來是有潔癖的人，可是這一刻，理智全無，只剩下戾氣。
忽地，他用力咬了她一下。
森冷的鐵鏽味，順着兩人的脣齒蔓延開來。
他的手將蘇晚扣得更緊，將她擺成更加難堪的姿勢。
……
蘇晚的背貼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蘇晚覺得好冷，她的臉上，血色一點點退去。
雖然早就猜到江雪城可能忘了自己，但真正面對這個時刻，四肢百骸中涌起的，仍是難過。
他到底是忘了她。
他忘了她……
江雪城永遠都不會這麼對她的……
意識到這般殘忍的事實，蘇晚恍惚間，好像聽到了天地崩塌的聲音。
蘇晚低斂着眼睫，她纖長的睫羽簌簌地抖動兩下，很快，染上了朦朧的霧氣。
那是，眼淚嗎？
帝子大人冷冷地望着眼前這個女人，心情不知道爲什麼變得愈加煩躁。
“你哭什麼？”
他問，聲音冷而又冷。
他討厭蘇晚這副模樣，一伸手，就捧起了那女人沒有什麼血色的臉。
蘇晚聞言一愣，她哭了嗎？
她擡起眼簾，欲言又止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蘇晚一直很喜歡江雪城的手，而江雪城的手也確實生得很好看，就如同鋼琴家的手那般瓷白修長，骨肉勻稱，指節分明。
本來凝結在蘇晚眼眶中的淚水，不知爲什麼，再也剋制不住。
像是屋檐下的雨點，不斷地掉落。
蘇晚沒有哭出聲，只是單純地在流眼淚，一滴一滴，無聲無息，順着臉頰跌落，泛開一片水跡。
男人看到蘇晚一句話也不說的模樣，鋒利的眉宇忽地擰了起來。
帝子大人低咒一聲，覺得看到蘇晚這樣子特別不爽，先前蘇晚打他一巴掌的時候還算有點活氣，現在卻變成這副鬼樣子。
其實她後來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不論是怎樣的姿勢，她都只是默不作聲。
那現在，又算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