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雅望向身前那個俊美威嚴的男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對方的側臉被月光照着,然而神色卻像覆蓋了一層寒霜,給人一種透徹骨髓的冷意!
他攥着她的手,那樣用力,蒂雅甚至毫不懷疑,只要那個男人願意,她的手腕就可以被其輕易折斷!
心,就好像是被人用一根生鏽的針刺了一下。
那麼疼。
甚至比手腕上的疼痛更爲凜冽。
蒂雅咬了咬嘴脣,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中忽地現出濃濃的哀傷。
這一幕,何其可笑!
她一直都幻想着殿下有朝一日願意去碰她的手,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
沒有半點柔情,只是讓人脊背發涼!
帝子大人竟然爲了給別的女人,去攔她的手!
而且蘇晚的身份還是那樣卑賤,哪裡配得上殿下的好意?!
費因斯看到自己妹妹想要出手打蘇晚,本來想上前制止,沒想到竟然讓帝子大人搶了先。
而現在事態的發展,好像已經失去控制了……
費因斯心裡沉了沉,正想讓帝子大人鬆開蒂雅,雙方都消停點,沒想到卻見自己妹妹發話了。
“殿下,你是要爲了那樣一個低三下四的女人,跟我作對麼?”
蒂雅看着眼前那個俊若神祇的男人,眼眸癡癡。
然而對方卻並沒有迴應,只是冷嗤了一聲,而後鬆開了蒂雅的手腕。
明明手腕上的疼痛那麼劇烈,可是蒂雅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是眼裡卻泛出薄薄淚光。
聽到蒂雅大不敬的話,費因斯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蒂雅,你胡說些什麼,開玩笑也要有個分寸!”
西斯維爾家族的人身份尊貴,但是比起神廷帝子,卻還是隱隱隔了一層。
這些年,西斯維爾家族同神廷的關係已經越發撲朔迷離。
比起屈於人下,當然是自己立足雲巔之上更爲快意。
但神廷這些年就算越來越腐朽,到底還是掌控着各個星球的命脈,所以不管前路如何,費因斯覺得,至少表面功夫要做足。
不能給別人留下話柄。
費因斯話音落後,便上前擋在蒂雅和江雪城兩人中間,讓蒂雅不要再自作多情。
他看到蒂雅手腕上鮮明的紅痕,瞳孔驟然縮緊。
看來殿下是動了真怒!
雖然沒有血跡,但只怕有瘀傷,還是先帶到後面好好檢查一下再說。
他那個嬌氣的妹妹,從小被人寵溺慣了,這大庭廣衆之下被帝子大人落了面子,心裡肯定很難過。
費因斯抿了抿脣角,他掃了一眼江雪城和蘇晚兩人,心裡越發沉重。
通過這麼多跡象,費因斯已經不好再說帝子大人和蘇晚只是逢場作戲了。
從剛剛蒂雅手上的淤紅程度,費因斯就覺得恐怕帝子大人跟蘇晚之間有什麼說不清的關係。
費因斯原先還想邀請蘇晚跳一支舞,現在看來,事情越發棘手。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得先好好做好蒂雅的思想工作。
這小丫頭心氣高,如果不好好安慰一番,真怕她後面鬧出什麼事。
費因斯釐清利害後,倉促地朝蘇晚和江雪城點點頭。
“殿下,蘇小姐,我跟蒂雅先失陪了,你們好好玩。”
蒂雅心裡委屈至極,哪裡會願意跟費因斯這麼離場,她死死盯着蘇晚好久,恨不能在蘇晚身上戳出兩個洞。
如果不是費因斯拉扯着她的手臂,蒂雅就要張牙舞爪地撲過去,用指甲劃花蘇晚的臉!
要是自己跟哥哥走了,這隻狐狸精還不知道要怎麼迷惑殿下!
殿下肯定只是喜好蘇晚那張漂亮的臉吧?!
呵!除了長得不錯以外,這女人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地方了!
蘇晚被蒂雅那種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同時又忍不住有些好笑。
在蘇晚看來,蒂雅真像個被人慣壞了的孩子,半點都不知道收斂自己的脾氣。
“你笑什麼笑!”
看到蘇晚臉上細微的笑容,蒂雅心中怒火竄升,當即就甩開費因斯的手臂。
“哥,我不走!”
見蒂雅這麼任性,費因斯也當場冷下臉來,直接拖着蒂雅朝後面的休息室走去。
“你給我安分點!還嫌自己今天丟的臉不夠多麼!”
蒂雅聞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她很少看到費因斯這種冷厲的模樣,蒂雅立刻明白自己哥哥是真的生氣了。
她向來最聽費因斯的話,所以思考了兩秒,還是消停了。
蒂雅委屈地撅了撅嘴,再飛了蘇晚一記眼刀後,憤憤不平地跟着費因斯朝休息室走去。
哼,這女人等着瞧!
這裡是西斯維爾家族的地盤,就算有殿下護着,她也不會讓那隻狐狸精有好日子過的!
……
蒂雅跟費因斯兩人離去後,蘇晚驟然覺得四周靜了下來,只剩下優美的舞曲在耳邊縈繞。
周圍的不少賓客原先都把目光留在他們這邊,因爲現在沒熱鬧可看,就立刻移開了目光,開始跟着音樂翩翩起舞。
蘇晚那些人熟練的舞步,還有優雅的旋轉姿勢,忍不住神色就有些恍惚。
站在蘇晚身旁的男人看到蘇晚走神,薄脣微抿,淡漠的聲音悠然吐口。
“你左手上戴的戒指,不準備跟我解釋一下麼?”
明明是疑問的句式,卻帶着迫人的壓力。
蘇晚聞言怔了怔,她偏過頭來看旁邊修長如竹的身影,眉頭微微蹙起。
——原來江雪城現在還介意這件事!
可是有時候,蘇晚都想不通爲什麼江雪城要介意。
他們倆現在的身份不尷不尬的,別說夫妻了,連戀人都算不上,說是上級和下屬還差不多。
江雪城又是以什麼資格,來過問她的私事?!
見蘇晚一直不說話,年輕的帝子大人俯下頭,伸手將蘇晚的左手握在掌心裡。
先前蒂雅那樣咄咄逼人地發問,按照他對蘇晚的瞭解,如果蘇晚自己有底氣的話,早該義正言辭地辯駁了。
可是蘇晚沒有,甚至還遲疑了許久還想不出措辭。
這女人明顯是在心虛。
蘇晚那樣珍視那枚戒指,顯然不是因爲戒指本身的價值,而是送戒指的人對她來說有重要意義。
想到這點,他神色驟冷。
“送你這枚戒指的人,是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