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裡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的心情都很是沉重。再加上記者們三不五時地來打攪,唐糖和導演乾脆給大家放了三天假。
唐糖拿着行李回到家的時候,家裡空無一人。打趙阿姨的電話,得知笑笑正在遊樂園玩。因爲很多天沒有見到笑笑了,唐糖放下行李,直接去了小區裡面的兒童遊樂園。
現在正是下午五點鐘左右,因爲毒辣的太陽而被困在家裡的小朋友們這時候都好像是困在籠子裡面的小鳥似的,撒了歡地跑到遊樂園裡面,遊樂園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唐糖到的時候,笑笑正好在和一個小女孩玩過家家。張阿姨拿了很多的小玩具過來,笑笑大方地和那個女孩子分享,兩個小腦袋瓜子湊在一起,嘴角笑意不斷,兩人臉蛋都微微泛了紅。
笑笑玩得太過投入,以至於唐糖到了她都沒有發現。張阿姨倒是率先看到了唐糖,笑道:“夫人,你過來啦?”
唐糖笑了笑,溫聲道:“是啊,好幾天沒見笑笑了,就過來看看。”
笑笑聽到了媽媽的聲音,馬上回頭,一看到唐糖,雙眼發亮,歡呼一生投入了唐糖的懷抱。
唐糖將笑笑抱緊,在笑笑紅潤潤的可愛小臉蛋上親了一口,柔聲問道:“寶貝,有沒有想媽媽啊?”
“想!笑笑好想媽媽哦!”笑笑抱着唐糖的脖子,在唐糖的臉上印下了好幾個熱情洋溢的香吻。
母女倆人溫存了一會兒,低頭,唐糖忽然發現剛剛和笑笑一起玩耍的女孩子正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和笑笑,眼睛裡面有着迷茫和羨慕。
唐糖將笑笑重新放回了原來的位置,蹲下身,親切地看着那個小女孩,笑問:“小朋友,你看什麼啊?”
小女孩害羞地低下了頭,從唐糖的角度只能看見兩隻紅透了的小耳朵:“對不起,我只是覺得,有媽媽真好。”
唐糖一聽,愣了一下,而笑笑卻是先出了聲,開心地和新朋友分享自己的快樂:“嗯嗯,我媽媽最棒了,你媽媽是不是也這麼棒?”
小女孩聞言,本就低垂着的小腦袋更低了,聲音吶吶:“我沒有媽媽。”
“啊?”笑笑一愣,顯然有些不能理解。
唐糖卻是了悟了,沒有讓笑笑再繼續問下去,而是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將中間的玩具拿出來,笑着道:“你們不是在煮飯飯嗎?快點哦,不然肚子都餓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兩個小朋友被這麼一說,馬上就重新投入到了遊戲之中,完全將剛纔的對話拋到了腦後。
唐糖站起身,四周看了看,這才注意到小女孩是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的,並沒有大人陪伴着。看到這情形,唐糖忍不住皺眉,一個這麼小的孩子,竟然也沒個大人看着。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一個男子忽然向幾人走了過來,五大六粗的,還染着一頭黃頭髮。唐糖看到來人,下意識地將兩個孩子擋了起來。
但是,一直在和笑笑玩耍的小女孩看到黃毛男子,忽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一下子飛撲到男子的懷裡,歡聲叫道:“爸爸!”
唐糖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原來這個男人是小女孩的爸爸。可是想到剛剛小女孩一個人在這裡玩耍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多了句嘴:“這位先生,這麼小的孩子,你實在是不應該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裡。”
黃毛男子愣了愣,轉頭看向唐糖,雖然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但是對於唐糖看起來有些多管閒事的話,他並沒有惱火,而是露齒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剛剛有事走開了,以後我會多注意。”
唐糖早已經做好了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準備,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難相處的男子會這麼好說話,笑了笑,不再多嘴了。
這時候,一直坐在沙子上的笑笑卻忽然一下子站起身,拉住了唐糖的衣角。唐糖感覺到笑笑的不對勁,低頭關切地問道:“怎麼了,笑笑?”
笑笑看着對面抱着小女孩的黃毛,臉色有些奇怪,她皺了皺眉頭,指了指黃毛,語氣有些不悅?:“這位叔叔不乖,他欺負羽兒姐姐。”
“啊?”唐糖微愣,爾後突然想到上次笑笑和顧知書在路上偶遇了羽兒被*事情。轉頭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黃毛,果然和顧知書當時說的那個帶頭人很是想像。
黃毛看到笑笑的時候,也想起了那天的偶遇,畢竟像是笑笑這麼漂亮可愛的孩子,也不是能隨便忘記的。再聽到笑笑的話,瞬間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黃毛。
“呃,原來是小妹妹你啊。”黃毛輕咳了聲,擡頭向唐糖解釋:“抱歉,我的工作就是幫人*,那天也只是去*而已。”
唐糖上次就聽顧知書說黃毛不是窮兇惡級的混混,這次有了些瞭解,自然不會對黃毛有什麼責難。只是……
“你們爲什麼都要找羽兒那個小丫頭*?”唐糖皺起眉頭,想到了之後羽兒被侮辱的事情。看樣子,應該不是黃毛乾的,畢竟之後來*的都是另外幾批不一樣的人。
黃毛有些猶豫,這些是上家的事情,他也不應該隨便拿來說道,想了想,只是道:“抱歉,我只是一個負責打下手的,具體的我也不便多說。”
唐糖皺眉,聲音有些嚴肅:“可是,你們已經逼死了她,難道就不能讓我知道真相,起碼能幫助她的地方我還可以出一份力。”
“什麼?她死了?”黃毛瞪大眼睛,他自從上次見了羽兒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去找過她了,沒想到那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竟然說沒就沒了。
唐糖看黃毛驚訝的樣子不像是作假,態度也就軟和了些,解釋道:“是的,跳樓輕生。好幾天了,可是,到現在還是一個親人也沒有出現。”
“那個老頭子會理會纔怪!”黃毛呸了一聲,表情滿滿的都是鄙夷。
隨後,他轉頭看看唐糖,指了指不遠處一家快餐店:“我們去那裡聊聊?我家閨女也還沒吃什麼東西。”
唐糖知道黃毛這是打算把事情真相告訴自己,於是便讓張阿姨先自己回家做飯,她帶着笑笑和黃毛父女倆進了那家快餐店。
本來笑笑對黃毛有些敵意,但是因爲黃毛是新朋友的爸爸,再加上她的好朋友再三保證自己的爸爸是好人,笑笑這才放下了成見,不再懼怕黃毛,而是高高興興地和好朋友一起研究什麼好吃。
唐糖看着和小女孩一起趴在菜單上指指點點的笑笑,有些好笑地搖搖頭。平時她和顧知書都是很少讓笑笑吃這麼個垃圾食品的,今天帶她進來,倒是打算放開了吃了。
看看黃毛已經給她們兩個小朋友點了一堆快餐食品,唐糖也就不好攪了笑笑的興,乾脆睜隻眼閉隻眼讓她和小女孩一起吃個夠。
“她媽媽在她出生不久就跑了,我一個糙漢子也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養孩子,這不,看她愛吃就經常帶她來吃這些個東西,大家都說不好,可是,我也是慣壞了,不給吃都不行了。”黃毛看着一根根薯條塞進嘴巴的女兒,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唐糖點點頭,知道一個大男人,特別是眼前男人這樣的男人,怕是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能將這個小女孩兒養這麼大,已經十分不容易了,至於其他的,她覺得沒必要太苛求。
“偶爾吃吃倒也是可以的,我看這小朋友就被你教的挺好,乖巧懂事,還有禮貌。”唐糖眼睛裡面帶着笑意,並沒有恭維的意思,而是實話實說。
黃毛有些不好意思,咧了咧嘴,還是說回了唐糖想知道的事情:“我上次去找羽兒要債,其實也只是意思意思而已,我心裡也覺得那女孩兒挺可憐的,攤上了那麼一個爛人做爹。”
也是因爲眼前有羽兒的前車之鑑,黃毛自己已經開始慢慢離開討債圈了,寧願去工地搬磚也想要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好的成長環境。
“她的爹是?”唐糖知道羽兒是爲了自己的父親在償還債務,但是羽兒拍戲這麼久,都沒有見過那個所謂的爹出現過。就連死了之後,也是悄無聲息。
黃毛搖搖頭:“具體叫什麼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姓趙,當初和我一樣也是在賭場裡面幫*的,但是後面他自己倒是迷上了賭博,這一條路也就越走越黑了,家裡被弄得飯都吃不起不說,連自己的孩子也給搭了進去。”
黃毛說到這裡,看了看自己還在和笑笑一起開開心心吃薯條的女兒一眼,眼睛裡有着某些堅定,接着才繼續說道:“因爲還不起債,他就把自己的女兒供了出來,說是以後他的債務通通算在羽兒身上,要債主們找羽兒要去,所以……”
唐糖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心裡不進替羽兒覺得不值,攤上這樣一個父親,還不如沒有。想了想,問道:“羽兒除了這個父親,就沒有其他親人了嗎?”
黃毛搖了搖頭:“沒了,聽說是還很小的時候媽媽就跟人跑了。”
唐糖嘆息了一聲,心裡有些內疚,如果早知道羽兒的身世,不知道會不會就能讓羽兒不至於傻到輕生了。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直到笑笑和黃毛家的丫頭都吃飽了,這才互相道別各自回了家。